一行人-敘事散文

一行人-敘事散文

　　這又是一輛從南國開往北方的列車

　　很多時候，很多人，因為夢想，因為距離，因為各種一切的一切偶遇在路途中並著肩各自行走。在綠斂廣袤孤獨的路上，在昏暗擁擠狹小的車廂裡，在一切能載著人去往遠方的器械中。

　　紫薇花即將盛開，還是依舊未變的春。節日相聚的喜悅還滌盪在所有人的心裡，車廂裡的嘈雜與歡笑溢位了他們心底所剩下的那絲毫的喜慶。希望還沒有變，一年又是一年。一行人，不同的目的與方向，素不相識，各安自己的一尺之位，帶著希望與心裡的夢遠行在這狹小的車廂裡，去往各自期望所在的地方。他們卻又是同一種人，揹著行囊，帶著家人朋友的牽掛，揮灑著汗水，想象著明天的樣子，孤獨或而寂寥努力著。

　　列車已行駛，誰也沒有遙望。都知道，在所有奔赴的明天裡總會有一個是在歸來的路上。車廂裡，大多是民工模樣，他們自顧自的坐在座位上亦或是站在走道間為自己的行李找一個可與他們一樣安生這一途中的地方。然後便是為自己找尋一個舒坦的姿勢度過時長。沒有座位的人，則是小心翼翼的為自己找一席可供自己棲息的地方。雖是不堪，但卻也能予之坦然。也許是因為常年如此這般早已習以為常，或許是這樣的不堪遠不及曾生活裡的磨難，亦或是在那長遠的歲月裡度得心裡如禪定般那樣安然。

　　他們也許知道，並不是孤身一人在遠行，所以不以為然去回望那遙遙無期的距離。他們遠行前，有家人妻子為其做好的'吃食；他們遠行時，相互結著伴；他們遠行著，經歷著一切新奇與舊知。他們衣巾濁劣，面發繚亂，生硬的做著拘謹的禮節，生怕這些那些。他們像是歷經風雪的松樹，紅且粗糙的皮膚透著許多年的堅強，滄桑的眼裡常含著希望。

　　車停了，又走了。不斷有人填補空下來的位子，止息間時光定在渾然不覺的那一刻。走了的人揹著的行囊是實現與希望，繼續遠行的人望穿未來的那一方。

　　一行人散了，路依舊長，歲月沉澱出的目光依然遠遠的及不上。望不見的遠方，觸及不到的過往，隔著一顆心恐慌。很多時候累了，倦了，夢也遠了。無法再如初時那般去信誓旦旦的走著。現實總讓人軟弱，擔負的希望成了肆無忌憚吞噬著人的夢魘，孤濁的夢顯得格外讓人生澀。

　　就像行駛的車廂中那一行滿足於一席安生之地的人。一次次往復中生倦而厭，苦笑著想與現實隔得太遠，口中食言的酒食，眼角溢位的淚，為這夢與生活被現實磨著的體無完膚。

　　雖是如此，生活確實還在繼續著。不得不再次磨合這翌日的陽光與苦澀，回首昨日及往日所有的不堪，明天的陽光讓人彷彿覺得越是燦爛。俯首回味著，又向現實低了頭，身後遠方所等待著的身影促使彎了的腰硬生生的將眼淚吞了回去。頓了頓，便又挺直了腰，與之往日更是如此的使出渾身解數畫出明天，或是明天的明天，那屬於自己的陽光。汗水，劃過身體裡每一寸，滴落入支撐著身體的土壤裡。

　　在某一天，或許就是明天，抑或是很遠，當再次俯下身，看著孤單的身影比往日更為深略時；當腳下支撐著身體的土壤，因滴落的汗水而花開遍地時；當人夢想不再流浪。明天的陽光，就在這時候會顯得格外的絢爛，曾今的夢已在眼前搖晃，那往日的苦澀與磨爛都成了折射出的陽光裡的每一絲縷，曾等待著的身影化成了擁抱。

　　不是每一日的明天都含著希望等待著到來，在或知而未知的歲月裡；不是每一滴淚水都能換來遙望，在將而未進的距離中；不是每一次遠行都能與一行人一般註定了歸期，在光暈可見的方向裡。

　　都無法在理想的生活中安然度日，現實揹著人們所有的理想，卻又絲毫未及那一刻。誰都曾暗諾誓言如此這般經年之後的日子，誰都期許無忘務求逍遙自在的生活；誰都去想奔襲磨難一切安定後的天倫之樂。但卻總要與之經歷那一切現實裡的種種，趁夢還不遠，趁時光還與之同在，趁你所奔赴那些的途中還有著與你同行的人。

　　一行人，夢是方向，行程是磨難，生活更是肩上所負的行囊。汗水留下腳印的痕跡，期望在心上，淚水揹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