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生蓮-散文隨筆
蒂生蓮-散文隨筆
古至今,已經不止有多少人還記得這種相生相惜,互相扶持的花。今時,我又在荷塘裡見到這種令人敬佩、稱讚的花兒。傳說,她們是古時候一對要好的朋友,她們友誼關係中的一位成員得了不治之症,另外以為知道她的朋友不可能再發生奇蹟了,就在河邊瞑目祈禱,雙雙跳河。如今她們跳河的位置,長出了兩朵冰清玉潔,如水上芙蓉的花——蒂生蓮。
傳說總是那樣的美麗、虛假、不真實、現實中,她們在做同樣的事情嗎?一起盛放?一起枯萎?答案我將寫下兩個字:的確。而這種相生相惜的感情搬到智慧生物人類的生活群體中,又有誰能做到呢?一群做實驗的科學家做起無聊的實驗。他們端來一盆蒂生蓮,一個人扯掉其中一株花的花瓣,另外一朵花似乎顫抖了一下,掉下一片花瓣,她們的根糾纏一起,心意相通,默契。我眼前朦朧,一片霧在眼眶中升騰,又一望往事,若隱若現的記憶碎片散落在眼前,彷彿看見,她們坐在深深的繡房裡,同看一本書,同寫一幅字,同笑一種容。
我又不由得地想起,那些曾經牽著我的手,陪我度過一個又一個盛開的夏季的那手,那雙手同樣也有曾經風輕雲淡的笑容,那些微笑都輕輕滑過閉塞已久的心扉,但如今想起來,卻不自覺的感到虛偽,我曾跌倒,在馬路上,也在心路上。她也假裝摔倒,嘴角掛著洋溢心田的笑,我問她為什麼,她帶著如水般純淨的笑輕啟櫻唇,那樣子我至今都還記得。
“因為我們是朋友。”她看著我那呆愣愣的笑,我不明白,那之前我從沒有過什麼諸如“朋友”一類的東西。“因為——”她故意停頓,看著我急切的表情,“我們是一樣的,我們在幹同一種事。”驚訝之情溢於言表,浮上我因為興奮而通紅的臉。我想幸福也不過如此了吧,蒂生蓮的交織也不過如此了吧。我問,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你為什麼要跟我一樣呢?我還在驗證,我不敢相信。她嘴角的弧度不知為何在我眼裡異於平常,過於適中,過於漂亮。她輕笑,那笑容恍若出水蓮花,清澈見底,純潔。她的'回答,一句清脆的話,還在迴盪迴響。
“因為有一根線把我們不知不覺連線在一起,那根線叫——緣分。”我愣住了,呆愣住了,我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只好呆愣在那兒。真的,很美,很美的一個童話。我從不知道蒂生蓮的傳說會在我面前重演,更不知道 我 會是主角。我從未幻想過我身邊還會有諸如“朋友”的人。她還在笑,柔軟的笑,我學不出來,我以為那是發自心底的。她拉起我的手,驚訝之情溢於言表,我的臉因為幸運來得過於突然而變得通紅。她牽著我的手,兩個手掌心相對,我以為那會是真摯並令人皎然淚下的友誼。她將我的手輕輕晃著,我第一次覺得,酷暑時撲面而來的風,也是涼的。
下個學期。
我抱著無限憧憬走進教室,這意味著我將重新坐到教室裡聽老師的絮叨;意味著我將重新坐到教室裡靜聽同學們閒來無事時的閒聊:更意味著我將重新坐到教室裡和朋友一起研究攻克數學題的方法。我很幸福,我往教室裡踏進一步,我在心裡默唸。我的腳步停在講臺上,我僵住了。她正說著我:“小潔麼?!我跟她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只不過是奉母上大人的命令跟她保持關係的,啊呀,我老媽天天跟我說小潔多好啊多好啊,我也不見得。是朋友,只是普通關係的。她還在那忘我地說著,似乎在發洩。跟她搭話的同學發覺了我的到來,用眼神提示她別說了。她一怔,扭過頭來,向我擠出一絲呆呆的笑,她想笑得好看,但她的神經似乎都失去了知覺,僵硬。我沒說什麼,向她擺擺手,我不想計較這麼多,我早該想到蒂生蓮的傳說不存在的。我又恢復了往日的校園生活,沒有波瀾,沒有起伏,靜坐在教室的一角看同學們打鬧。是的,很美好。很美好的故事,只不過是一瞬間化成了泡沫而已。
我正輕撫著蒂生蓮的花瓣,想到這兒,我無言。一陣清風輕跳過池面,掠過蒂生蓮,很匆忙,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正如這蒂生蓮的傳說,早已看不見影子。所謂真正的蒂生蓮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包圍另一個生命,相互依賴,這就是蒂生蓮。
不能說那件事給我多大的打擊,對於這種普通人的痛楚對我早已沒有了任何感覺,不難想到一個問題,我身邊有蒂生蓮嗎?或是說這世間有蒂生蓮嗎?且不說蒂生蓮的用自己的生命去追隨另一個生命的真摯感情,即便是放入手心的依賴已不曾有過永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