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石頭的散文(通用34篇)

關於石頭的散文(通用34篇)

  在日常學習、工作和生活中,大家應該都對散文很熟悉吧?散文的宗旨是文筆一定要優美,文章一定要流暢。“形散而神不散”。那麼問題來了,怎樣才能完成一篇優秀的散文呢?以下是小編收集整理的關於石頭的散文,供大家參考借鑑,希望可以幫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石頭的散文 篇1

  一顆灰色的石頭躺在路邊,花開花謝,草長草枯,一年又一年,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跡。在雨水的沖刷下,原本平滑的身體上出現了不少細小的凹陷,在寒風的侵蝕下,原本有著足球大小的身體如今只有其一半大小。對於自己日漸衰老這一事實,心中不免頓覺悲涼。但他沒有選擇傾訴,沒有選擇吶喊,而是選擇了沉默。

  閉上雙眼,緘口不言,是沉默者對外界展現的一種態度,也是沉默者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權利。石頭無畏生死,無畏生來與離去,若說它對生死來去並無概念的話,那他就不會選擇沉默。之所以無畏,因為堅硬。

  堅硬,是它的一種決心。就像剝掉玉米葉後玉米粒就完全暴露在空氣,完全暴露在陽光與世界之中。對其賦予灰這一色彩之後,硬中就有了一種柔軟感,如同橡膠般。當然,在某種普遍意義上來說,石頭要比橡膠堅硬得多。

  石頭的命運是充滿悲劇的,不會像動物一樣能夠自由移動,能夠自由活動,在日日夜夜的風吹日曬中都不會離開自己的位置。目視眼前的湖,遙望從身旁穿梭而過的火車,即便花開花謝,草長草枯,它也堅信它們還會再生,再長,再起。這是它多年來累積起來的經驗。

  以前不曾覺得它們的重要,如今經驗在此處散發著光芒,無限而耀眼。它知道這是一種引誘,光芒的背後總會隱藏著一些危險性的非自身能力所能控制的東西,就像要想抓住麻雀,先要在地上布好羅網後撒上稻穀後,只要耐心等待麻雀落網即可。而石頭所能做的,只有不接受那個引誘。而越是不接受,越是抗拒,背後的東西就越是引誘,繼而開始轉換方式,甚至不惜現身。經驗開始散發著一股腐臭味。危險正在逐漸靠近,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石頭後腦勺開始發涼。這種感覺它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

  每到夏天,不遠處的地裡便雜草叢生。幾個月前,亂蓬蓬的充滿自由幻想的綠草在那無所顧慮地生長,當滿地都是自己地盤時,當他們正為自己的成功歡欣雀躍時,頭戴草帽,手持鋤頭的農夫現身於地裡。那時當即,地裡間所有的草感到了絕望,包括石頭自己。當然禍並未及身。只是到了第二天,地裡的草都七倒八歪的,地間沒有了他們的光榮與呼聲。石頭是那麼的喜歡他們,一身綠衣,在它眼裡彷彿仙女下凡一般美麗。那一刻,石頭對生離死別徹底的麻木了,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地發生,沒有為什麼,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

  身旁火車隆隆的聲音過後,一切又恢復得極其平靜,平靜得彷彿從透明杯中窺視清水一樣。幾個月對石頭來說,如同曇花一現。滄桑的石頭不再年輕,看破了多少世故,只是記憶對前幾個月的事卻意外分明。這另它十分奇怪,自己的記憶早就應該消失在了某處才對。

  石頭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自我訓練記憶,但效果並不佳,起始目的是為了加強記憶能力,開始無論短時記憶還是長時記憶,抑或瞬時記憶,它都有給自己有意地訓練,但它忽略了無意對記憶的影響,所以終以失敗告終。

  但它並沒有放棄。五十年前它再次重新訓練記憶,儘管對有意與無意兩點進行共用,但還是失敗了。這時石頭明白了一個道理,無法移動的自身對眼前的一切具有極大的依賴性與侷限性,並嚴重限制了自身本能的發展。可是為何此刻記憶卻如此分明能記得幾個月前的事呢,這是它從未有過的事。

  石頭知道,它已經中了圈套,隱藏在耀眼光芒背後的圈套。面對這種大膽的引誘,而自己毫無顧慮地鑽了進去。身旁的枯草,凌冽的寒風,鏽跡斑斑的鐵軌,在一聲突然的“嘣”的一聲中,盡皆消失。

  結了冰的湖面破了一個半足球大的窟窿,岸邊站立著一個表情憤怒的男人。石頭隱約聽到了他的吶喊聲,但內容他聽不清。

  湖底水寒徹骨,如同有人掄起鐵錘向他砸來一般。深褐色的泥沼中,陷滿了碎瓶、廢塑膠袋、和正在腐爛的樹枝,任憑歲月腐蝕,在有限的空間內哀嘆而無法自拔。小魚競相遊過,在石頭落下之時,皆驚慌而四散奔逃。湖水的波紋向四周蕩去,層層疊疊,就像排列有序的魚鱗。當然從湖面是看不出任何的波紋,石頭的悲鳴無法傳遞到湖面上,最終也只是消逝在湖中,而知曉它的悲鳴唯有驚慌的小魚,唯有腐爛的樹枝、破碎瓶罐與廢塑膠袋。

  湖底沒有陸上的萬紫千紅,也沒有陸上的銀裝素裹,它感到了一股徹頭徹尾的孤獨,這種孤獨幾近是它發狂。泥沼緊緊裹住它,軟乎乎的泥沼,散發著一股魚腥臭味,它感到自己正在逐漸失去“硬”這一特性,身體軟得如同棉花般。身體一大半陷入了泥沼中,窒息感愈發強烈,而它越是需求呼吸,越是感到窒息。原本對生死,自以為看破生死的自己,不知為何此刻卻對生是如此的渴求。

  這是它有史以來第一次對生是如此的渴求。它不再選擇沉默,沉默再次失去了特有了色彩,求生本能迫使它在心裡不停呼喚求救,希望有誰能將自己從湖中撈起。當然誰也聽不見,湖水與湖面的冰將自己與外界隔開了!

  抬頭仰望被自己身體砸出的冰窟窿,上面一片灰白,光從冰上對映下來,映在它已奄奄一息的脆弱的生命上。呼吸不再急促,漸漸愈發虛弱,悲哀瀰漫了它整個身心。

  多少年後,自己又會變成什麼樣呢?石頭想到。它不知道,或許會成為泥沼的一部分存活,但那時的自己不再是自己了,無論形態還是感情都將得到完全的改變。在泥沼中漸漸腐蝕,像爛去的菜葉,最後身上沾滿惡臭。

  當然也有可能成為大石頭的一部分而存在,但卻無法再保持自己特有,自己應有的思維。它想起了鐵路下空洞裡的一顆小石子。空洞上面有一細小的裂縫,每當下雨,裂縫裡就會滲出水滴,水滴正好滴在小石子上。在風吹日曬,水滴四濺的日子裡,小石子傷痕累累,最終身體四分五裂成了數個更小的石子。以前作為旁觀者對於那一幕無動於衷的他,此刻對它產生了深深的憐憫。可這不正也是憐憫自己嗎?有生有死,有始有終,這個世界的絕對規律,無論如何也打破不了。

  雪花從天空中緩緩地飄了下來,飄在湖冰上,飄在湖冰窟下的湖水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留痕跡。石頭眼前出現了山下大岩石。“白雪紛揚,揚覆三層身被,寒風勁舞,舞過萬卷哀悲。”石頭心中發出了最後一聲悲鳴。

  石頭的散文 篇2

  我時常沿著河流的岸旁,一個人靜悄悄,茫然地徘徊,看著河流中的石頭。浪花無休止地撲向石頭,每一個浪都被石頭打成碎沫,散開……。石頭被浪花侵蝕了,但它依然立於河流湍急之中,含一著微笑,迎著浪花。

  河流在唱歌,恰若黃鶯嘀嚦啼囀;石頭在沉默,恰若天空飛翔的鷹群。白雲在天空中,懶懶地飄來蕩去,偶爾投影在河流之中。石頭在柔波里靜靜沐浴。河流在它的身軀上流淌,它永遠的戀著河流,甘心在河流中守護,守護那河流緊掩的心房。

  我久久地凝望著河流、石頭,讓靈魂走向深遠,走向童年。童年的我性情無常,時而縱一情地笑,時而沮喪地哭。我擁有靜謐,也擁有瘋狂。我命非永恆,又何以會有永久的單純、透明。我將成熟,將樸實、堅毅、深沉、剛強……我將由河流的透明與清純,走向石頭的多面多菱與凹凸不平。

  浪花比一切歡快的音符,更加甜蜜美妙,和諧、清雅與激|情都無法形容它的樂曲音流。我曾無數次地走進你的靈魂深處,我曾無數次聆聽世界上最美妙的樂章。

  石頭是一個強者,一個從歷史走過來的強者,閱盡人間春一色,飽經滄海桑田。每一塊石頭都記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每一塊石頭都具有擔當日月、抗擊雷霆、風暴、洪流的膽略和力量。

  給每一條河流,每一塊石頭,取一個溫暖的名字。讓他成為一剎那間的永恆。

  石頭的散文 篇3

  早就想寫點關於父親的文章了,特別是每每讀起朱自清的《背影》後就會更加心潮湧動,可一直怕寫不好,怕損了老父親的形象,於是每次下筆都會咬緊筆頭沉思凝神。

  我的父親一生可謂是平淡得極致了,也平庸得極致了,可也平凡得偉大到極致了。要把這許多平淡、平庸、平凡寫出我心中的偉大來,可就要費我一番腦神了,怎麼會如是說呢?因為我要讓讀者一下子記住我的老父親,一定是要讓讀者記得深刻而徹底的,又因為像我父親這樣的老父親,大家身邊隨處可見,我是絕不能辜負了大家的,因此我就想在文章的標題上下功夫。今天,我突然夢醒般地尋找到了這樸實的標題——父親和石頭,我的心一下了豁然起來。

  父親和石頭,還是石頭和父親,我顛來倒去好多次,因為我不知道是那塊石頭先來這裡還是我父親先來這裡,但在我心底深處,我卻一直有著這樣認真而執著的念想:“因為我的父親才使那石頭有了憨實的靈性,當然也因那石頭又使我的父親更加憨實明亮起來。”,所以我終於順了因果的關係,把父親排在了前頭。

  這塊石頭不是黃山玉屏樓邊那雄偉的“獅石”,托起迎客松,讓萬里遊客景仰。“獅石”體積大,海撥高,因每天要迎來送往,見識自然是深廣了;也不是斯里蘭卡的“亞歷山大貓眼石”,貓眼石是鑽類,質量太小了,又以克拉計價,還能發光,總是太過招搖,眩人耳目。我要說的這塊石頭不大不小,質量四十公斤左右,外貌不醜,卻淳樸憨實得很。小時候總能在田間的耙上看見,現在的江南水田埂上還能覓到一些,我們小時候叫它“犁耙石”。現在我就帶著你們一起去到我小時候,見證一下這有靈性的“犁耙石”吧。

  那是我很小的時候,大概十多歲,七八歲,甚或五六歲吧,那時的江南水鄉可是美到極點了。到了三四月間,草兒頭頂著花兒,花兒手牽著草兒,一山一山綠過來,一畦一畦紅過去;各種鳥兒如麻雀、燕子、烏鴉、喜鵲、八哥、斑鳩、白鷺滿畈地飛;野山雞被這明媚的春光勾引得也失了矜持,時不時“格格”二聲從這片山林飛起,抖散起美麗的羽毛在天空中劃了一道五彩的虹便又落到林的那頭;這時便有幾隻燥動的狗會汪汪地狂吠幾聲,甚或直衝進林子,但最終只能驚起更多的山雞聲、斑鳩影,不過總會有那麼一次二回,狗兒銜只野兔來到主人身邊,這個晚上滿屋子便濃香四溢了。

  這種美到極致的景色至今併到未來我都不能用筆來描盡的,哪怕是畫筆也只能淺淺地映出它的顏色,而那種風吹的柔動,那種深夜裡魚兒躍水的鱗光,那種整畈整畈的蛙鳴和著月光一起流淌,甚或星光裡,螢火前,豆莢、南瓜等種子悄悄破土而出,是沒法不讓作家、畫家歇筆的。可對於這些天籟之美,我們這些頑童的父親,父親的父親,他們是沒有閒心來欣賞的,因為他們很知道春的含義,知道播種的意義。他們在我們玩累了,倦怠了,熟睡了,趕著月色,頭頂星斗便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記得那時,我們家鄉都是種水稻,農田也已分包到戶了。驚蟄過後家家戶戶就忙著翻田,使用的工具便是犁和耙,使用的動力便是自家的水牛,當然我們父輩們的體力也就更不遺餘力了。大人們都是先把田犁一遍(有些人雨水一過就開始犁,水冰涼得很),等曬了十幾二十個太陽,淋了幾場春雨就開始耙了。耙田是個很細的活,田沒耙好,到時泥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就不好插秧了,於是耙田就講究得很。耙田是往牛身上套二根粗繩子,繩子兩端系在耙上,耙由二塊厚木板加二根粗木條固定好,每塊木板上斜嵌著七八根鐵製的削泥刀,這樣牛在前面拉著耙,人站在耙上,一圈圈地由外至裡又由裡至外地耙著,這有點像北方雪地裡的雪撬,只是狗變成了牛,人由坐著變成站姿了。

  我的父親個頭不是很高,一米七零的樣子,在當時那種缺衣少食的歲月裡也就非常令人滿意了,但我父親長得非常厚實、魁梧,體重大概有七十多公斤。當我父親往那耙上一站,我家的那頭老水牛就有些拉不動的感覺,於是父親便叫了我或我哥哥(體重都只有二三十公斤)站在耙上面,父親牽著牛在耙旁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趕牛,水牛見此情形不知道是得意忘形還是欺負我們,竟趁著我們忘乎所以突然加速,幾次把我們從耙上掀下來摔個面朝天,有次還被削泥刀劃出了血,自此,父親便再也沒叫我們上過耙了。不久之後,便發現耙上多了一塊石頭,父親依然站在耙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趕著。

  那塊石頭重大約四十公斤,不規則形狀,記憶中密度很高,硬度很強,好像現在熟悉的花崗岩。其實這種石頭我們家鄉每家每戶房前屋後總是有一些,只是平時花鳥蟲魚、小橋流水、清風朗月都來不及欣賞,哪有閒心去瞅它們一眼?可我的父親卻光顧了它,深深地眷戀了它,從此,耙田的時候,我家的勞動工具裡就多了這塊石頭。沒過多久,田畈裡這種石頭便如雨後春筍般多了起來,日子久了,大人們便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犁耙石”。

  對於這些“犁耙石”,我們這些小崽子們是不怎麼樂意看到它們的,因為我們不知道它們為什麼站到耙上霸佔了我們的位置,因為我們在耙上站過,像坐滑滑板樣快樂得近乎顛狂,只是偶爾摔下來,更偶爾地劃出了血,父親就把我們趕下來了,然後讓它們坐在上面盡情享受起伏搖晃的春眠。更讓我們不解的是,父親竟也會放棄這種享受,以至於讓我們一時覺得父親又笨又愚了。

  牛的力量是很大的,當初拉一方耙,耙上站著我的父親,即便父親體重有七十公斤,我想也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可當年的父親為什麼換上我們,又把我們換上“犁耙石”,我到做了父親才知道:我的父親從來沒把我家的牛當牛,他早已把它當成我們家的一員了,甚至於看作成了自己的孩子,而他的幾次走馬換將中,這塊石頭一定是抱起了好多次,又掂量了好多回的。這塊約四十公斤的“犁耙石”放在耙上剛剛合適,牛拉得輕鬆,田也耙得均勻。這四十公斤,不輕不重,不偏不倚,裝在父親心中,滿滿得,暖暖得。

  如今,我的父親已過古稀之年,滿頭銀髮,甚是好看。田畈裡的那些“犁耙石”有的已經被用作了建房的宅基,有的還在田埂邊上,一半藏在草裡,一半露在外邊,被風雨一洗,現在也亮鮮了許多,見不到當年滿身的泥了。隔三岔五我便跑回家看望我的老父親,其實我也更希望去看這些“犁耙石”,因為只有此時,我才能想起當年的那些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鵲雀鳥鳥,真真切切地回到我的童年,又能暖融融地想起家裡的那頭牛,牛身後的那方耙,耙上的那塊石和深一腳、淺一腳跟在耙石旁邊的父親,因為是這樣的父親如大山般傾心養育了我,如河水般用心吐哺了我,讓我也變成了一個像父親一樣的父親了。

  父親的一生像那塊石頭一樣樸實得不能再樸實了,憨厚得不能再憨厚了,那塊石頭也像我的父親一樣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可在我幼小的心中,我的父親和那塊“犁耙石”就已在我心底無限地深深植了下去,我再也無法將他們分開來,於是我便於無數次的沉思凝神中終於把心底的那顆種子散開枝葉來,今晚,窗外融融的月色裡,我任我的思緒靜靜流淌。

  石頭的散文 篇4

  蠻橫的石頭是我老家一道獨特的風景。你看,一塊塊有稜有角的高大巨石,或立村口,或立澗邊,或立田間地頭,或擋住去路,或隔斷澗水,蠻橫無比,但錯落有致,形狀各異,趣味橫生。

  蠻石也有專有名字,大多因型起名,有的因功用命名。像雄雞巖雌雞巖,牛背脊巖野豬巖,雞籠巖稻桶巖,曬穀巖,不一而足。喊著那些石頭的名字,真的佩服先人的想象力。那些巨石石質粗糙,個頭巨大呆笨,無法收藏,不像小巧精美的怪石美石受人青睞,只好身藏深山,與青山對視,同溪水廝守,與山村小孩玩耍。

  村口那塊高高聳立的雄雞巖就是我兒時的玩伴。那塊巨石高長都有十多米,寬有兩三米,前頭窄而高,後頭寬而矮,活像一隻傲首挺胸的大公雞。小夥伴們時不時的爬上雞背雞頭遠眺,或等待父母勞作回家,或等待父母趕集回來,享受父母山上採摘的野果或市裡買來的糖果。記得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父母趕集買回的燒餅,那燒餅聞起來香香的,吃起來脆脆的甜甜的。至今回味起來猶有餘香在嘴邊。

  溪澗中那橫七豎八的巨石,把溪澗阻隔成一節一節的,溪水不斷地撞向巨石,激起高高的水花,發出轟隆隆的吼聲,然後繞開巨石衝向下游。於是,在每塊巨石的下面往往有一個深不見底的碧潭。碧潭是魚蝦的家,也是村民們天然的游泳池。嘩啦啦的流水聲,像是溪澗這架大自然的鋼琴,晝夜不息彈奏出來的琴音,婉轉悠揚,在山谷中飄蕩著。澗中的塊塊巨石活像是這架鋼琴上的黑鍵。

  最大的要算是橫在我們麻園與峙岙村中間那一塊,高約六十米,長約百米,底寬約三十米,頂寬約四米,像一座小山。溪澗從它的腳下繞過,沖走了巨石下邊的泥沙,架在溪邊的巨石傲著頭,像一條張著大口的鯰魚,魚口就是一座天然的房子,坐北朝南,遮風避雨,冬暖夏涼。自然而然就成了村民們避暑躲雨的好地方。有人還把它當做自家的倉庫,把乾燥的稻草柴禾堆放在那裡。記得去峙岙村讀書的時候,我和同學都是有路留著不走,偏要翻巖而過才過癮。那時正是電影《南征北戰》上映,看了電影的我們,常把它當做摩天嶺來玩打仗的遊戲。也有因磨破褲子挨屁股的。那石頭形體太大,難以形容,人們一直叫它“大巖頭”。不像其它的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但我至今沒有看到過比它大的石頭。

  如今,這些蠻橫的石頭雖身處窮山惡水,但以其巨大粗獷而形成的獨特景色,深受遠離鄉野的城裡人的青睞。常有三五成群,攜兒帶女的城裡人來我們村看石頭。

  石頭的散文 篇5

  偶然想起他瘋狂飛奔的身影,怵目驚心,所以常常憶起,常常念起,想起關於他的許多往事。

  上學時期的石頭是大家嘲笑的物件。他說話語速慢,並且磨嘰。一句話要說很長時間。老師提問,他沒有答完就是一陣鬨堂大笑。後來老師就不提問他了。

  石頭一年級上了兩年,二年級上了兩年就畢業了。

  石頭畢業早是盡人皆知事情,村裡人的眼裡石頭就是沒成色的貨,對他說話就免不了幾分調侃幾分戲耍的成分。石頭亦習以為常,不惱不氣。

  石頭的家住在山上,挑水是必修課,到山下去,磕磕絆絆,一個來回四五里的路程。一挑水下來得半天的工夫。半路上歇息,石頭就掏出心愛的收音機,聽聽歌聽聽戲,興趣來了就放開嗓子吼兩聲:“皇姑不跟老包睡,她嫌老包傢伙黑。王朝馬漢端盆水,洗洗爺的黑棒槌。”很遠的人都會聽到。“這龜兒子。”都笑著罵一聲作罷。

  石頭還愛聽新聞,並且講給別人聽。講多了就講出了水平,一套一套的。山裡面文化娛樂貧乏,農閒歇晌,牆根地頭,就有人拿了石頭開涮,“講一段吧石頭。”石頭就清清嗓子,慢慢開講,娓娓道來。語速依然很慢,大家卻聽出石頭說話能力的變化提高。

  斗轉星移,春秋輪迴,一年一年過去。石頭挑水,割草幹農活,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可在婚姻上讓石頭憋屈了一陣子,外傳是他把媳婦讓給了弟弟,又添了多事人取笑他的佐料。農村話粗,髒又難聽,不便細說。大意是說他傻窩囊之類的。那以後,明眼人看得出石頭的話漸漸少了。

  石頭娘生了石頭姊妹三個。石頭是老大,老二叫根柱,老三是個妹子,叫貴喜。石頭和根柱眼看過了結婚的年齡,仍然沒有定下婚事。怪石頭家住在山上,沒有誰家的姑娘想窩在山裡受一輩子罪。無可奈何,石頭娘只有在貴喜的身上打主意。

  女人像水,山上的嫁到山下去,山下的嫁到山外去。山外的姑娘嫁到山裡的真是少之又少,幾乎沒有。山上小夥子的婚姻成了問題,於是有人開發出了兩種結親模式:換親和轉親。前提是家裡必須有女兒。換親是兩家女兒相互到對方家裡做媳婦。轉親是三家或四家對調了一下,互不吃虧,又相互牽制。家裡沒有女兒的,只有打光棍,或者到山外去。虧得石頭有個妹子,石頭娘打貴喜的主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石頭娘要拿貴喜給石頭換媳婦,對方的家住在石頭家對面的山樑上,有事對著喊話都能聽見。對方的女子叫秀雲,家境比石頭家稍微好點。相互相看之後,秀雲卻提出要跟石頭的弟弟根柱,讓石頭娘有點犯難,可秀雲一再堅持,石頭娘也只好妥協。石頭娘也有她的算盤,石頭實誠,秀雲刁鑽,石頭管不住秀雲豈不是給別人取了個老婆。倒是根柱和秀雲是天生的一對,結婚後也不用操他們的閒心。就是秀雲的哥哥比貴喜大挺多,但秀雲家家境好也就湊合了。根柱結婚那天夜裡,有人聽到了石頭的哭聲,說的有鼻子有眼,大概不是假的。

  山裡地薄又沒水澆,只能是望天收。可是,老天常常不下雨,絕收的年份很多。要說顧嘴吃糠咽菜都能將就過去,就是花錢成了問題。有個大病小災,沒有錢,只有等死。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出去打工掙錢。禹州和密縣煤礦多。山裡的青壯年男性浩浩蕩蕩北上南下去挖煤,幾乎全部出動。有的還出了省,雲南新疆也有人去。

  農村有一句俗語:“當兵的是死了沒有埋,下窯的是埋了沒有死。”村裡的一個老頭到今天還在唱他年輕時候的歌謠:“白麵蒸饃一道壕,誰吃蒸饃誰下窯。”歷來挖煤就是危險行業,也是個下力掙錢填飽肚子的好去處。山裡的漢子們沒有選擇,挖煤是掘金的捷徑。

  有人喊石頭去下窯,石頭娘怕石頭老實沒眼色容易出事,沒有讓石頭去。石頭娘沒有想到靈光活絡的根柱也會出事,猝不及防,雪上加霜。

  在一次事故中,根柱砸斷了腰,造成下肢癱瘓,這輩子沒有站起的可能了。礦上一次性三萬塊錢賠償就什麼都不管了。工人在企業主眼裡是不值錢的,只不過是工具而已。這一帶的村子裡,幾乎每個村子都在煤礦上死過人,幾乎每個村子都有一半個重度傷殘者。根柱癱在家裡,一家人像塌了天,別人卻不怎麼驚奇的很。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火星燒誰誰才知疼。

  最苦要數秀雲,守著一個活死人,吃喝拉撒睡什麼都得管。傷心的秀雲曾去過對面山上的孃家,嫂子貴喜說:“你不想跟我哥過也行,我回去伺候我哥去。”潛意思就是你不跟我哥過,我也不跟你哥過。秀雲看著哥哥好好的一家人,大哭了一場,又回到了根柱的身邊。

  根柱幹不成農活,山溝裡種地多是爬坡上巖肩挑肩扛。秀雲幹不下來,就常常叫上石頭。擦來蹭去,日子久了,秀雲不小心露出了不該露的地方,石頭就有了非分之想,衝動在所難免,也無可厚非。枝枝葉葉少說為妙。

  像石頭家的情況山裡很多,男人幹不成活,女人就找個“拉幫套”的,好聽點叫“招夫養夫”也算是留下一點點最後的尊嚴。“拉幫套”的與女人家沒有血脈親情的最容易斤斤計較,感到吃了大虧就拍拍屁股光身走人。但凡這些人的家境也不怎麼樣,如果有孩子老婆誰還會和別人共一個女人。最能靠得住的是男人的弟兄有光身漢的,好處是對孩子沒有外心,知根知底,把這種現象叫“錯榫兒”。石頭家就適合這種情況。問題是秀雲看不上石頭,石頭只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扔碟子摔碗也是無濟於事。石頭娘見石頭弄得雞飛狗跳瘋了一般,無可奈何,哭著說讓石頭去舅舅家,看舅舅怎麼定奪。

  去舅家的路上,石頭逢人便說他要秀雲是理所應當,並舉出許多例子講出許多條條道道。眾人看看石頭髮怔的臉,和令人望而生畏雙眼,都說“該的”。便堅定了石頭的信心。

  石頭的舅家在山腳下,一個依山而建的院落。舅舅是個嚴重佝僂的老頭,說上半身和下半身形成九十度一點都不為過,看人時必須仰著臉,那模樣很滑稽,到哪裡都招小孩子圍觀。舅舅說話聲音不大,聽起來總像竭斯底裡,見石頭進了院子先是一驚:“孩子,有事兒——?”石頭“嗵”地跪在地上:“舅,你得給我做主呀。”“啥事起來說。”舅舅去拉石頭,被石頭甩了個趔趄:“我問您,我該不該要秀雲?!”

  “你你你,你這是?”

  “我打聽了好多家,和俺家一樣,都和弟媳還有嫂子過一起了。我也想,我這輩子還沒碰過女人哩。”石頭想說西溝的木根住在了弟媳屋裡,南坪的劉二跟了嫂子過,話到嘴邊就變了調。石頭也感到自己失控了,強壓壓情緒,仍沒有和顏悅色感覺,他站起來說道:“家裡的水無論颳風下雨春夏秋冬都是我挑,地裡的莊稼秋麥兩季都是我收收種種扛扛挑挑。髒活累活我任勞任怨-------”

  石頭講得頭頭是道,讓舅舅有點為難。舅舅心裡清楚石頭不是那根蔥,秀雲看不上他。強管適得其反,到那時雞飛蛋打,根柱是死路一條,一家人就散了。然而家裡的農活也切實離不開石頭。一時間,舅舅也找不出合適的話解釋,就敷衍道:“人家秀雲不容易呀,為了你那兩個侄子,為了你家的香火,就甭在難為秀雲了。”

  石頭眼裡舅舅一向是很公道的。今天舅舅如此糊塗,石頭不由怒火中燒,頓感天下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大吼一聲:“我要女人——”猛推一把舅舅,奪門而去。舅舅四腳朝天,撲撲騰騰:“你鱉孫反了。”哪裡還見石頭的影子。

  石頭一路狂奔,跌跌撞撞;一路嚎叫,哭哭罵罵。揮灑他的冤屈和無奈。他的嘶喊聲在山溝裡迴盪,大山終究會歸於沉默,撼動的是石頭娘揪心的痛。

  聽說石頭娘去世了。娘是不能陪伴兒子過一生一世的。石頭後來過的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原因是這些年我很少回去,回去也不能顧及。

  秀雲的兒子也該長大了,秀雲應該過苦盡甘來的生活。石頭只是她眼前的過客。

  其實,他們和我們都是人世間匆匆而去的過客,只有活著才是精彩的存在。

  石頭的散文 篇6

  老屋的廢墟我每年都要經過幾次,但什麼也沒有帶走過。這次聽老家的人說廢墟上的石頭被人弄走了,我豁然警覺,從所剩無幾的石頭中撿回了一塊小碗口大小的鵝卵石。

  倒不是心痛這些石頭的經濟價值,而是這些石頭是母親的石頭。

  我的老家住在平原畈區,母親是從小作童養媳抱過來的,她的孃家則在三里之外的洪山腳下,那裡只有沒出嫁的三姨媽為三房在為工作的兄長守著老屋。孤身一人的三姨媽晃在空曠的老屋裡多少有些害怕,母親便經常過去作伴。無論是先前在生產隊出工,還是後來“單幹”,母親只能在傍晚收工後成行,路是曠野小路,溝溝岔岔的,甚至天黑以後還會有豺狗從山上下來,遇上起程太遲,父親便送上一程,而三姨媽也常常打著手電在半路上迎著。母親上三姨媽處,自然什麼都不必帶,但有一樣母親是非帶不可的,那就是一擔糞箕,第二天出工之前,母親必定會從洪山腳下的山澗裡挑一擔石頭回來。

  我家的老屋是土坯作牆稻草糊頂的草房,鄉鄰們陸陸續續地蓋起瓦房了,形勢迫得父母也下定了同樣的決心。為了節省一些基石的開支,母親便利用陪伴三姨媽的機會經年累月地挑起了石頭。在這個過程中母親常常是餓著肚子的,因為傍晚急著趕過去,有時在家便來不及吃飯,而到了三姨媽家,只要看到鍋碗已收起來,即使三姨媽問起,她也回答說吃過了,早上挑石頭回來,為了趕著出工,也只好時常委曲肚子。在這種背景下挑一擔石頭,自然是很累人的,我經常看到母親歇擔子時一臉的汗水伴隨著一陣氣喘吁吁,有時我便勸母親不要如此勞累,說你挑一兩個月還不夠一紅頭車子,而一紅頭車的石頭只要四、五塊錢,何苦呢?母親總是笑笑:“挑了‘一紅頭’,不就省了四、五塊錢嗎?”

  母親依然常挑不輟。門口的石頭已經碼成兩米見方的一堆了,硬三間瓦屋離我們也越來越近了,但是,父親突然罹患食管癌,手術過後,一切也變得遙遠了。第二年中秋節前,父親撒手西天;當年底母親常說肚子痛,我根本不會往壞處想,帶她在當地鄉間衛生院抓了一些藥。隔年開春,母親痛得厲害了,在大醫院一查,競診斷為胃癌,而且醫生說,這與長期飲食不規律特別是餓肚子有很大關係!我欲哭無淚,恨自己的大意,也恨起那些石頭來。母親平靜地說:“閻王先注死,後注生,怎麼怪得上你和那些石頭呢?”開啟腹腔,“敵人”已經佔領了胃周邊的各個“高地”。刀口縫合後母親根本不能進食,而且癌細胞經常發動進攻,母親便經常痛得爬壁子。在飢餓和疼痛中,在那年署期的那個殘陽如血的傍晚,母親墜入了永遠的黑暗之中。

  十二年過去了,老屋早已坍塌,我唯一撿回的就是這塊石頭。看到這塊石頭,自然想起母親苦難的一生。但是,看得久了,竟然又發現了母親的另一面來。為了兒子能住上好房子,為了在鄉鄰面前不至於太丟臉,母親挑石頭一挑就是十多年,把自己也挑成了石頭——母親的意志與愛心一如石頭般堅定與恆久!近百斤的擔子壓在肩上,一路逶迤著,有時還餓著肚子,這樣的活計對於瘦弱的母親來說,不可謂不苦不累,但每每歇下擔子,在我們的問候聲中,母親總是露出淺淺的笑意,看得出,那笑是從心底裡發出的真實的笑。是的,每挑一擔石頭,就離她心中的目標近了一步,她怎能不快樂呢?大字不識一個的母親於懵懂裡不經意間竟然演繹了一個不凡的哲學命題——只要心中有目標並且朝目標努力著,哪怕這個目標很小,哪怕這種努力很小,也足以讓人快樂的了。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在這誘惑遍地浮躁肆虐的年代,我常常不能堅守,一如掰玉米的猴子,掰一個丟一,到頭來卻依然兩手空空;在這慾望瘋長物慾橫流的社會,我常常為了一點點的困苦或失去而愁眉深鎖怨天尤人,弄得與快樂無緣。比之於母親,我是怎麼了?

  母親的石頭是堅強的石頭,是快樂的石頭。母親的石頭沒有能夠成為我新宅的基石,卻成了我人生的基石!

  石頭的散文 篇7

  題記:文學路上需要大師的引領,需要適當的交流、激勵、批評,甚至是爭論。業精於勤,成功總是留給有夢想並向夢向前進的人。荒於嬉,揭示每個人都會因為潛在的惰性,而落落無為一生。曾經一度這樣認為,然而,透過今天這次文學交流活動,我又有了一種新的認識:寫作路上熱愛堅持,激情迸發時,我們每個作者就會像一塊開花的石頭,光彩照人。

  一

  採風,去青山綠水間,剪輯鄉村的春光。

  位於小城南面與界嶺比鄰的卡子鎮張家大院,是我們這活次活動觀光點之一。八點從白河上車,客車要行駛一個多小時上才能到達。客車上說的唱的此起彼伏,大家激情洋溢。作為協會的一個老會員又不善說唱,在這個多才多藝的集體中,總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然而,一路上大自然的生機,卻把我引入浮想翩翩的詩境裡,這讓我想到了前不久寫的一首小詩《一塊開花的石頭》“石頭木訥,卻不失份量,只要把石頭投入水中,它就能開花。”想著,想著,我便自我陶醉起來,還是石頭好,它有硬度有份量,只要敢想敢行動,儘管只是一塊石頭,未必不能開出花朵。

  張家大院古老滄桑、氣勢恢弘。在那裡,可以觸控歷史感最多的就是石頭,尤其是經歷時光檢驗後,那些被工匠千雕萬琢的石頭格外引人注目。有的立在門梁有雕龍畫鳳,被人讚不絕口,有的成為鋪路的基石,一次次被路人踩在腳下,默默無聲。

  作為一塊石頭,無論風吹雨打,它們都會無動於衷。

  如果自己是一塊石頭,也能做到數十載風吹雨打無動於衷嗎?不能,我很快否定了這一想法。

  二

  時光匆匆,我們彷彿有看不完的綺麗,可是按照規劃的行程,我們不得不向下一站進發。

  富秦茶莊,是我們採風的第二站。途中文友們熱情地叫我詩人,我欣然接受,因為這些年,我不斷地寫詩,不斷地閱讀,學習提高,已經把詩人當作我的人生目標。很多時候,認為文友們把我叫詩人是一種自豪、一種認可。雖然,距離真正的詩人還有不小的距離,但把文友的話當作是一種激勵,對我這個寫作愛好者來說,也有那麼一點點幸福感,這就應了前些日子我在聽一個作家的講座中所記下的這句話“適當的幸福感,利用好了就會是寫作動力。”

  寫詩路上,做“一塊開花的石頭”,是我這些年寫詩的價值取向。在富秦茶莊座談會上,三十多位會員匯聚一堂,在聽完大家滔滔不絕的發言後,我更堅定這一點。

  “一塊開花的石頭”如果一半是一半熱愛,另一半一定就是執著,熱愛就好像我在《一塊開花的石頭》中寫過的詩句:“有思想的石頭,都會找到自己的春天,源於大地的石頭,都會有自己開花的土壤。”執著,相當於一塊石頭的硬度和份量,只有相信自己,才能有開花的那一天。這就應證了一位文學大師的話:“一枚種子,哪怕埋進了貧瘠的泥土裡,只要敢於不斷向上登攀,總會有發芽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三

  撲面而來的春風,很自然地讓我感到行程的愜意,珍惜此情有此景,通常我都是寫詩。

  “有一個溫馨的家園,石頭開花也很尋常。”這是略帶感觸的詩句。加入作協,在“白河作協”這個集體中成長,這些年我對此感觸頗深。

  “撒播種子,放飛夢想,才能收穫希望。”秦風楚韻為我們一群文學青年的成長提供了平臺。無論是督促指導還是採風交流,對與一個初學寫作者來說,有激勵也有鞭策。就像文聯主席鄧老師今天在講話中所說的“文學不僅僅是勤奮,更要有激情地深入生活,才能寫出更多接地氣的文學作品。”也許,這些年白河作協的壯大不能代表什麼,也許一次採風活動不能培養出一大批傑出的作家,但只要我們有成為作家的夢想,不改初衷向文學夢想前進,我相信,在白河這片文學沃土中就會有許許多多“開花的石頭”。

  四

  有人說文學創作需要啟迪靈感激發想象,而我覺得觀察、聆聽、記錄、思考才是一篇文章精彩的重要源泉。

  記得作協主席鬱柏年在發言中說到:“大自然每天都會更新朋友圈,作為作家就應該深入自然,用自己敏銳的目光去發現。”是的,春天的大自然充滿生機,到處煥然一新。在路過富秦茶園時,文友們雙手按下相機的快門的那一時刻,是否想到融入自然也是一種境界?

  一個好的詩人,就像應該是“一塊開花的石頭”,超越自我,才能自我分清小我與大我。這不論是對於一個剛剛起步的文學愛好者還是一個正在成長中的作家,都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我在《一塊開花的石頭》一詩中曾這樣寫到:“一塊石頭在開花之前,必須得用火燒,用錘敲,用刀琢。”這和一篇文章在寫成之前的取材和修改是多麼相似。切身體會,整體構思,以及文章中藝術加工,每一個步奏都很有必要。從文學青年到作家的成長,對於我來說雖然還很漫長,但只要堅持,未必沒有石頭開花那一天。

  五

  俗話說,獨木難支,百花才會爭豔。

  我知道,在依靠作品說話的文學路上,不是內心強大就能行的。能加入作家協會這個集體,參入集體活動,就應該珍惜這個難得的交流學習機會。

  如果給自己一個定位,對文字的熱衷,對文學的熱愛,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比用“一塊開花的石頭”比喻我的文學夢想更貼切了。雖然“一塊開花的石頭”最初源於我的一次詩歌創作構思,但經歷這次採風活動後,我決定要用自己對文學的熱愛還有真摯,把它添上屬於我的顏色。

  行走在白河大地,攜手文學春天,從採風交流開始,沿著夢想一步步前進。

  我相信,開花的石頭,不是空談!

  石頭的散文 篇8

  二十年前,跟著師傅被安排到黃河邊去學習。有幸第一次見到了這天上之水,毛孩子除了驚歎,再沒留下太多的想法。在河邊摸起石塊,都覺得格外的新鮮。離別黃土高原的時候,照片也沒留幾張。不知為什麼,想拿好多東西,可什麼都帶不走。悄悄撿了幾塊小石頭隨身帶著。師傅們看到了,都笑我太傻。我感覺那些小石子和自己一樣,沒用。可是我卻模糊的感到,將來的某天,石頭會給我一些故事。

  我在長江上游的一個支流裡過著幽僻的日子,伴著波濤滾滾的無名河流四處可見。習慣了高山峽谷,流雲清澗的山居歲月。山裡石頭多,要是能說話,也許它們才是這裡真正的主宰者。然而,石頭很懂得怎樣做一個石頭。地裂山崩的時候會長眠地下,或者粉身碎骨,成為一粒小小的石子。可是隨著地質的變化,時間的推移。新的石頭又露出了地面,他們依然表情自然,任流水在身邊搖擺,西風中堅毅的神情不變。

  一次山洪泥石流就輕易的改了山間地貌,讓人感覺世界變得這麼的突然。龐大和微渺已經無從對比。漫步河灘,成了石頭的世界,大的,小的,醜的,美的……儀態萬千。靜靜坐下,和石頭就一起成了一個新世界。在我的感覺中,它們永遠像是在漂泊。隨著流水跟著跌宕的日子,不幾天或者不幾年就是一個樣。一次次的淹沒,一次次的重現。直到飄成一粒沙子,碎成沫,再凝聚成山。細細的觀察,每一塊石頭好像都藏著一個故事。披著落日和白雪的顏色,容顏凸顯著歲月的光華和人世的滄桑;保留著歷經塵世的傷痕。無數次的撞擊摩擦,無數次的愛恨分離,無數次的相望而不能相見……都一一留在了石頭上。細雨的時候,雨滴重新整理了它們清晰的紋理。圓滑的曲線更顯的穩重,怎樣的面目,在冷雨中都會真誠而祥和。我時常會靜靜地和石頭一起在河灘上被淋溼。一塊河灘上的石頭,真是上輩子修得的福。或許曾在黑暗的地下沉默了萬年,千萬年的,才來到了這可以沐浴陽光風雨的人間,擠在芸芸眾生當中,感知著冷暖,被河流清洗的有模有樣。一塊塊,一顆顆的都那麼的光明磊落,從不遮掩,也不會張揚。遇一次洪水,就又一代石頭的故事。彷彿它們也是在變遷中成長老去的。人不也是一茬一茬的嗎?有些石頭也就不能那麼自由了,可能又會躺在黑暗溼冷的河底裡去,被流沙逐日的消磨,再銳利的稜角也會終被抹平;還有的可能被凝固在時間裡,任憑著人們的腳步,日夜默默地守望。只有期盼千年萬年的,那一日再去漂泊。造物主總是這麼的無情,一切皆因果,自是無人知曉。

  深山裡的石頭更為緘默,常常作為某一處山的標記,或成一峰。它們很少被驚動,有些都蒼老得落滿了塵埃,深深淺淺的褶皺上長起了綠苔。可仍然保留著從山崖上分離時的輪廓,記錄著某年某刻的往事。從不焦急,對於身邊的事,也看的習慣了。好像長出了樹木一樣的根,深情的抱緊了大地,和周圍的石頭連著心一樣。一起歷經著生老病死,和自我的輪迴。這種毅力,耐得住清寂的永恆,有誰能比?既然啊!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哪一天來的,為得什麼?那肯定也就沒人知道它們將來要到哪裡去,去追尋何物。

  村口有個一間屋子大的巨石,小時候哪個娃兒難養,都會拜給巨石做乾兒子,以保佑孩子健康成長。久了,就成了風俗。逢節日常見有紅色的紙條貼在石頭上。爺爺常稱石頭是“那老人家”。怎麼看,那巨石都不是我們周圍的顏色,四方稜是稜,面是面的,及其的分明。在長輩們的故事中,很少聽到過它的事兒。“他山之石”的概念就不停地在我對於它的印象中出現,此時的它也許正趕上了被“遺忘”的年代。這樣的流浪已跨越了世紀,是何力量!讓它留守這片土地。駐足在我們的村口,在良心上還能將他再拒之門外嗎?我感覺,石頭已經老了,累的不願意再多走幾步。他開始可能是站著的,後來怕就坐下了,現在啊!生了根,該到依靠著大地的時候了。

  在我的魚缸裡,魚兒沒了,我留了些外地的小石頭。有青海日月山上的,有秦嶺翠華山地洞裡的,還有賀蘭山的……它們曾經伴隨過我漂泊的印跡。有的還在上面刻上了小字,過些時日我會換去水,看一遍它們。既然遇上了,就要珍惜愛戴。夜靜的時候,能隔著玻璃傾聽它們的故事,也算緣分吧。有一塊黃河石養了二十年了,還是那麼的圓滑。和我當年在黃河邊撿石子的兄弟,也已經永遠的離我遠去了,我留著石頭只多了些許的傷感和感慨。生怕再照顧不好它們。

  一個遠在天邊的朋友,喜歡藏石。我能理解這種親近自然的情感,我答應幫著朋友找幾塊我們山裡透明的“冰洲石”,這石頭透的就像是凝固的空氣,看到石頭真不敢相信。只是這樣的石頭現在已經很少找到,周圍找到的都是半透明的。總算委託老朋友找了兩塊,不大,因為怕光,上面還帶著山中的泥。可是很透,透的讓我想起孩子的眼睛。在我的心裡,多麼寶貴的東西,要落在懂得擁有它的人手裡,才能體現出它生命的價值。我迫不及待的把石頭寄向遠方,順便把那個黃河石也一起送走了。這一回,空了魚缸也空了心。

  唉!讓他們都一起去漂泊吧,落到一個懂得“擁有”的人身邊去。

  石頭的散文 篇9

  挫折就像一塊石頭,對弱者來說;是絆腳石,讓你怯步不前,而對於強者來說;是墊腳石,使你站的更高,為挫折中的人鼓掌。

  音樂家貝多芬他17歲失去母親,32歲耳聾,接著又陷入了失戀的痛苦之中,貝多芬不消沉不氣餒,他在一封信中寫道;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它妄想使我屈服,這絕對辦不到,他使中頑強的生活,艱難的創作,成為世界上不朽的音樂家,貝多芬那種敢於與命運抗衡以及面對困難不退縮的這種精神我們不應該為他鼓掌嗎

  世界超級小提琴家帕格尼尼就是面對無奈永遠積極進取的人,在一般人看來,他可能是一個一生都倒黴透頂的人,在1歲時險些死於猩紅熱,4歲時一場麻疹又讓他險些進了棺材,13歲時患上了嚴重的肺炎,46歲時突然長滿了膿瘡,,只好拔掉幾乎所有的牙齒,牙病初愈,又染上了嚴重的眼疾,幼小的兒子成了他的柺杖,50歲後,關節炎、腸道炎、喉癌等疾病不斷向他襲來,後來,他的聲帶也壞了,可是這個經常為身體感到無奈的人,憑著自己的刻苦努力,3歲學琴,8歲時就創作了第一首小提琴奏鳴曲,9歲入市立歌劇院的管弦樂團,11歲登臺演奏自己創作的《變奏曲》一舉成功,他把苦難與成才這兩項生活的饋贈,用自己的琴絃演奏到了極致,他沒有在苦難面前低頭,在無奈之中徘徊,而是用自己頑強的毅力戰勝自己,使自己從苦難者成為一名音樂家天才,我們不應該為這種人鼓掌嗎

  我們應該為他們鼓掌,為他們堅強的意志、不與命運妥協的精神和積極面對困難的態度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我們要為他們鼓掌。

  石頭的散文 篇10

  一塊石頭面朝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憧憬。它把頭靠近大地,春天的風雨掠過它的頭頂,一片溼潤。當遠處的村落升起裊裊炊煙時,它聽到一碗碗米飯垂頭喪氣,像霜打過的茄子一樣。它抖擻精神,發誓要以一塊石頭的尊嚴考驗世人的本性。

  它是不飢餓的,它不懂人間冷暖,它不食人間煙火。

  這個世界上的石頭有很多,有一座房子那麼巨大的,有拳頭一般大小的。如果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石頭重疊在一起,估計比天還高。想到這裡,那塊石頭有些沮喪。它在想:我為什麼不是這世界上唯一的一塊石頭呢?

  不得不承認,它是一塊漂亮的石頭。周身打磨光滑,沒有一絲稜角。它渾身通透,是一塊紅綠色的石頭,每當陽光照在它身上時,它是耀眼奪目的。可惜它在一座人跡罕至的山峰上,沒有伯樂,它只是一塊不一樣的石頭。

  山峰上常年積雪,寒風似刀,呼嘯而過。它被一層曾厚厚的雪掩埋,雪裡的空氣越來越稀少。它的肺難受得快要炸裂開來,它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像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一樣呻喚著。它在想,難道一塊石頭只能這樣度過一生嗎?

  待到春天時,山峰上的雪化了一些,溫度也沒有那麼寒冷了。一隻雪鷹飛過,它看到了這塊石頭,它錯誤的以為這塊會閃光的石頭是食物,於是被叼回了巢穴。可是它太硬了,又沒有任何食物的香味,它漸漸被遺忘在了巢穴裡。

  雪鷹的巢穴在陡峭的懸崖邊,離地面有七八百米。一天狂風大作,躲在巢穴裡的雪鷹被驚嚇,不停地拍打翅膀,那塊石頭不幸從懸崖邊墜下。它不認為自己是在墜落,它覺得這是在飛翔,一次自由的飛翔。沒有任何人看見它的這次飛翔,周遭闃寂無人。它大聲嘶吼著,似乎是在向世界傾訴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

  隨著砰的一聲,它落在了一塊普通的大石頭上。沉睡的大石頭被它砸醒,大石頭有些生氣,剛要發作,它馬上賠禮道歉,並簡要向大石頭講述了事情的來由。憨厚的大石頭看它認真道了歉,又不是故意墜落下來的,也就原諒了它。大石頭其實也滿心歡喜,終於有人來陪自己聊天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它和大石頭全身都長滿了青苔。由於長時間的比鄰而居,它們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它們無話不說,互相鼓勵。大石頭誇它與眾不同,它則誇大石頭身體強壯。

  多年後,一位苦行僧從山谷經過,發現了這塊大石頭,他覺得這塊大石頭質地堅硬,用來做成一尊佛像再合適不過了。於是,他回去叫來了更多的人。

  大石頭太大了,人們無法搬動,一個智者建議說:這裡山清水秀,鳥鳴花香,又遠離俗世,何不就在大石頭周圍建造一座寺廟呢?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人們一邊在大石頭身上大刀闊斧的開鑿雕刻,一邊又圍著大石頭修建寺廟。這麼多人,可是沒有人發現那塊紅綠色的石頭。它有些氣餒,它覺得世人沒有眼光,竟然愚蠢的認為一塊大石頭比自己重要。於是,它和大石頭沒有再說一句話,它嫉妒羨慕大石頭。

  其實大石頭是痛苦的,每天它都要被刀劈斧鑿,那種痛如無數只螞蟻一樣在撕咬。每當聽到大石頭髮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時,它有些幸災樂禍,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大石頭終於被雕刻成了一尊莊嚴的大佛,以它為中心的寺廟也建造了起來,寺廟取名為大佛寺。就在寺廟完工那天,一個小和尚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頭,它撿起來一看,紅綠色的石頭。他心裡樂開了花,他想:這麼漂亮的石頭應該鑲嵌在大佛的額頭上。於是,小和尚把石頭交給了師父老和尚。老和尚一看雞蛋這麼大的紅綠色石頭,凡心一動,決定帶著石頭還俗而去。

  當老和尚帶著石頭路過一片山林時,被一夥攔路強盜截殺。強盜首領從老和尚身上搜出了石頭,後面的手下都各懷鬼胎。於是,一次有預謀的暗殺開始。強盜首領被亂刀砍死,剩下強盜又各自揮刀爭搶。你來我去,石頭被血液染紅。最後,一個滿身是傷的強盜活了下來。那塊石頭有些傷心,它覺得自己是罪惡之源。

  於是,它終日在最後活下來的那個強盜耳邊講經說禪,規勸他從善。終於,強盜大徹大悟,棄惡從善。為了洗清自己滿手的血腥味,他決定到大佛寺皈依佛門。削髮為僧後,他親手將那塊紅綠色的石頭鑲嵌在了大佛的額頭上。

  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由於有紅綠色石頭的裝飾,大佛寺的大佛更加聞名。人們紛紛拜倒在大佛下,虔誠祈禱。它作為一塊漂亮的紅綠色石頭,它是驕傲的,此時它非常享受眾人的頂禮膜拜。而大佛則不一樣,經過多年的修心養性、吃齋唸佛,它已經從當初的一塊普通大石頭蛻變成了一尊佛像。

  每當大佛看到自己額頭上的紅綠色石頭時,都會忍不住說一聲:罪過,罪過。終於,禍事來了,一個剛進山門的俗家弟子爬上大佛想偷盜紅綠色石頭,結果失足摔死了。主持見紅綠色石頭害人不淺,決定把它帶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將它扔下。

  主持歷經千辛萬苦翻過了幾座大山,滿臉是汗的主持說:石頭啊!石頭,我扔你不是因為你的過錯,而是人們會因為你而犯錯。紅綠色石頭有些委屈的說:“石頭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的有錯,活著的卻沒有錯,這不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嗎?”

  老和尚不慌不忙的說:“人之錯,錯在貪嗔痴,而你的錯,錯在鋒芒畢露。去吧!做一塊內斂的石頭。”

  紅綠色石頭恭敬的問老和尚:“你說我怎樣才能洗盡鉛華,立地成佛呢?”

  老和尚回道:“等這個世界沒有人時,你就得道成佛了。”

  它似乎若有所悟,閉上眼,再也不理會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了。

  石頭的散文 篇11

  倘若沒有那位君王,也許,我和這片湖,都將陷入淤泥了無影蹤。

  那歲,水草瘋長,錢塘大潮虎視眈眈。行人紛紛雲,大唐已亡,大亂將至。有一天士兵們來了。沒有交鋒沒有掠奪,只是紛紛跳入湖中,清除厚厚的水草,場面熱火朝天,紀律嚴明。那位君主,常常在文武群臣的簇擁下前來“督戰”——縱然是小國之君,那君王的眉宇間卻有一股天然的霸氣,一種與天爭鬥其樂無窮之感。他親自指揮士兵,彷彿眼前是一座即將攻克的城池,此間不過是另一片浴血的沙場。千山萬水俯首稱臣,風潮大浪全然退散,海龍王錢鏐威名遠揚。

  數十年後,吳越王攜群臣來湖中游賞,途經斷橋。君王扶欄而望,睥睨全湖,浩嘆不已。我看到他已然華髮遍生,霸氣見退,更多的是從容。群臣盛讚西湖形勝,百姓安定,皆是大王功德。君王嘆道:“千百年後,知我者以此城,罪我者亦以此城!”

  功過寫在史書裡,總不如刻在石頭上長久。我們只是手牽著手注視著這一切,什麼也沒有說,卻什麼都記住了。

  石頭的散文 篇12

  也許,白蛇的傳說只是一個幻影,但它活在斷橋的夢裡,如此真實。

  雨中,白衣女子步履匆匆,踏過橋面,濺起點點水花。書生將傘遞在她手裡。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怔住了,不知所措;她烏黑的髮梢間滴著水珠,她的雙眸顧盼生輝,柔弱而不失風骨,羞怯又飽含真誠。伊人和油紙傘去遠了,書生兀自立在原處,遍身透溼,渾然不覺。

  關於浪漫,斷橋包容而不佔有。

  我清晰地記得,那日雨水清涼,青苔芬芳。我從前世的記憶裡搜尋,白蛇青魚俱不知所向。事實上,那人那蛇,那僧那塔,本就是這一汪湖水幻化的精魂,一方水土滋養出的神話。

  傍晚我向岸邊望去,夕照中的雷峰塔,固執而寧靜,封存著沉甸甸的思量。人群漸散,唯有那濃烈的煙火氣息繚繞不去,於是人們在幻境與現實中進進出出,演繹著一幕幕活劇。

  石頭的散文 篇13

  是西湖成就了詩,還是詩昇華了西湖?

  蘇東坡來了。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西湖嗔怒了,她召來風雲縱情揮灑。

  白居易來了。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西湖的喜悅,是眾生的盛宴。

  楊萬里來了。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西湖從不掩飾自己的熱情。

  我的夙願,便是刻上一句這樣的詩詞,供遊人撫摸吟誦。然而頑石只是頑石,我穿越整個詩歌的盛世,除了記憶,什麼也沒有留下。

  石頭的散文 篇14

  淡妝濃抹總相宜,西湖終歸是一個女子。她載不動這許多畫船,裝不下許多豔俗的故事和沉沉的酒盞。臨安遺恨仍在,南宋醉死溫柔鄉中,繁華與衰頹是鏡子的兩面。石頭無法評價是非,只有默默吞食這些記憶。然而,湖畔仍有一座岳廟供人敬仰,仍有晚鐘陣陣催人警醒。

  大夢千年方醒。

  敵人來了。鄰居南京,金陵古都,已成血海,我卻聽聞那“熱愛文藝”的日本軍官下令“寬恕”西湖,停止轟炸。休養生息的軍隊終日湧來,軍裝、刺刀、吼叫,無處不在。我厭惡那些握過槍,蘸過血的手摸上這座橋,厭惡那些虎狼般的眼光落在任何一片柔波里。千年西湖風骨猶在,怎能任人褻玩?

  石頭的散文 篇15

  高樓片片站起,四輪機械呼嘯穿行,都是我未見過的事物。人潮湧入,不再是長袍短褐,卻是花花綠綠,形形色色。畫舫載滿遊人,顫巍巍地強顏歡笑;我的夥伴“西湖十景”,被寫進無數地圖和手冊,甚至明碼標價而售票。暖冬接連,滅絕了“斷橋殘雪”之盛景,偶爾一場薄雪,立刻被人的熱度融化殆盡。人潮退散,橋面僅留泥漿和腳印,我的身上也多了些拙劣的塗鴉。斷橋,不久於斷矣。

  夜已深,城市仍在狂歡,遠山卻只有黑魆魆的剪影。我枕著月色,想起古時的悠悠風荷,款款楊柳,想著錢鏐與岳飛,白居易與蘇東坡,許仙與白娘子。一曲琵琶穿越千古而來,平添思緒。斷橋仍在,冷月無聲。

  石頭的散文 篇16

  狂歡過後,人們重新開始思考。作為一方古代的頑石,我漸漸悟到,時光正以不可逆的姿態向未來疾馳,倘若人間善意與詩情依舊,便於喧囂中,收穫坦然。

  近來,湖畔紛紛往來的,多了些陌生臉孔——金髮碧眼或濃眉高鼻,白皙高大或黝黑壯碩。各路語言齊聲灌入,令我茫然不已。

  行人說道,這一刻,全世界最富有智慧的領袖全來到杭州,他們指點江山,決定世界這條大船的航向。

  原來我錯了。曾認為西湖就是我的世界,而如今,西湖是世界的西湖。

  我的使命,便是守在當下,回眸過往,望向將來。

  後人評說時,我願做一方無字之碑,或是一枚路標,指向某個遠方的所在。

  石頭的散文 篇17

  最近在家裡陽臺做了個魚池,想找些小石頭,大石頭,裝飾魚池,可絞盡腦汁在周圍附近盡沒有一塊撿石頭的地方。

  我小的時候,我們村裡有一條河,水雖然很淺,卻足夠村裡勤快的婦人們舉著棒槌在河裡光滑的石頭上敲打著衣物,揉搓著生活的潔淨。水裡面小石子很多,我們這些孩童,光著腳丫,捲起褲管,踩過水,踩過小石頭,玩鬧著,在水裡嬉戲著,又或是意外的從腳下游過去一條美麗的小魚。就那樣,好似渡過了好幾個有水,有石頭的年頭。長大後,村裡的那條河早就淹沒在我童年的記憶裡,連水也一滴也沒有了,哪還有漂亮的石頭。

  與石頭,與水有關的記憶最深的屬我奶奶家的那條大河,淹沒我半身,河裡的魚多的數不勝數,淌在河裡,身邊游來游去的全是魚,不用費勁,隨手便能捉住很多小魚,我在想,那個時候的我為什麼要捉上那些小魚餵了我奶奶的雞呢!尤其是那些無辜的小蛇魚。

  那條河裡的石頭非常的漂亮,那時的我撿過很多很多,有奶白色的小石子,個個驚豔你的目光,堆在一起,如孕育了千年的小寵物,活了一般,透著靈氣,不由的愛不釋手,半透明的那鵝卵石,非常的光滑,堅硬,圓的,方的,各種不規則形狀的,無一絲裂痕,拿在手裡,永遠滑滑的,就那樣滑過我很多個童年的暑假,還有那黑的發亮的小石頭,出水的那瞬間,被陽光溫潤著,嘀嗒著水,瞬間閃耀出靚麗的容顏,然後被我一一揀到了罐頭瓶裡。

  那條又寬又大的河,漲水時能淹沒小時候的我,即使水少了,也能淹沒我半身,大人們,洗衣服也好,上山去廟裡也好,去地裡種莊稼也好,趕著牛上坡也好,都要淌過那條小河,河的對面就是山,路過的大人們,總是撿起河裡的大石頭七零八落的擺出一條路,隔著那條路的我奶奶的村裡的人們,就那樣,踩著那些石頭,淌過來,淌過去,淌過一年四季的的忙碌,伴著河裡的水,做飯,洗衣服,種地,喂牛,一輩又一輩。

  隔了很多年後,我要結婚了,那個時候我爺爺還在,我奶奶還沒有搬離那個小村莊,我帶上我老公回去過一次。

  村裡那條河還在,清凌凌的水嘩嘩的流著,天有點涼,老公站在河邊說:“哇,這河真好啊。”我說:“那是,人傑地靈,水裡還有魚吶,山上有核桃,你可勁了搗著吃,沒人說你,奶奶家裡的人可好,村裡的人更好,帶你進去走走,到處是牛糞哦,到處能聽見“哞哞”聲,哈哈哈哈哈……”

  就那樣,記憶裡我最後一次看見屬於童年記憶裡自然的河,從上往下嘩嘩的流著,不知道流到哪裡去,魚兒遊著,青蛙呱呱的叫著,一群過河的老牛“哞哞”的迴盪著萬物的生機,清清的河水裡那各色石頭,其形萬狀,以各種優美自然的姿態靜靜的躺在那裡,閱著來往的白天,陪著寂靜的夜晚,任潮起潮落,觀萬物生長,任花開花謝,永恆的姿態,瞧一代又一代的頑童直至駝背,任一輩又一輩的老農趕著牛,踩踏著無痕的歡樂,上山,去田裡收穫希望。

  那個時候的那麼多石頭,如今,再也沒有看見過了,即便出去旅行的時候或許也曾路過,可也僅僅只是路過,少了孩童時和石頭一起玩耍的心,又能如何看見那帶著靈性的石頭呢!更何況如今,我生活的周圍竟連一條屬於自然的河也沒有了,哪裡還有那些個屬於自然的石頭哦。

  如果有一天,老公退休了,去哪裡買個院落,院裡做個魚池,出去就能撿到石頭,種上摘不完的瓜果香,還有滿院落的綠,忙不完的生活,滿屋的歡騰,孩兒鬧著饞嘴,魚兒忙著嬉戲,狗兒悶了幾聲犬叫,一罐又一罐自釀的葡萄酒,饞死。一盆又一盆醃的鹹菜和辣椒醬,香死,把蘿蔔雕成玫瑰,染上西紅柿的色彩,捨不得吃,把蘋果一袋袋藏在地窖裡,讓地窖也溢滿芬芳,把那吃不完的紅薯,土豆,埋在院落一角,任其生長,還有那壓彎了藤蔓的葡萄,摘都摘不完,屋前屋後全都種上絲瓜,讓那綠色爬滿院裡的生活,種些花,等花開的時候,可以看見引來蝴蝶,招來蜜蜂,等花敗的時候,任其落在魚池裡,落在石頭上,化成點點記憶,隨流年寄存在歲月裡,日日歡喜,長長久久。

  如果是這樣,我想要這樣,應該是這樣,生活是這樣,夢想是這樣,然後,和老公一起,慢慢的踏著記憶的石頭,沿著生活的方向,朝著夢想,安靜的努力,然後,我想,就會這樣!

  我童年的河水哦,你們流去哪兒了呢!我童年的石頭哦,你們哪兒去了呢!我從不曾想到,那嘩嘩的清凌凌的河水流著我一世的記憶,我從不曾知道,那河裡各式各樣的石頭堆滿我一生的眷戀。

  石頭的散文 篇18

  假日有暇,適逢天氣晴朗,遂攜夫前往石頭村一遊。

  所謂石頭村,蓋因石而得名,當地原無此村。據說,當地有一在城中打工之農人,愛好花木,偶回村,因其村臨黑河,盛產石頭,遂帶一兩個奇石置於花木之中賞玩,甚得同行及友人喜愛,向其討要,遇愛甚者,競願高價購買,農人靈機一動,以是為商機,回村開一石頭商鋪,豈料生意興隆,客商源源,小投資而大收益。於是,周圍紛紛效仿,石頭商鋪一一崛起,遂成規模,人稱“石頭村”。現此處沿環山公路約五公里、縱向延伸兩公里處皆置石頭,成石林,竟成一景觀、一市場。石頭亦不僅產自本地,竟有來自河南、湖北等地,卻又從此銷往全國。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想當初那農人亦未曾料小小石頭竟成大氣候,成為當地支柱產業。其村臨山、臨河,周圍皆為沙石,土地貧瘠,民不安居,不想區區石頭競成致富之源,變廢為寶,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當地政府乃鼎力扶持,規模日甚,競至原村名已被忘卻,石頭村名揚天下,實屬意外。

  遠遠看見,各種高的、低的、胖的、瘦的、紅的、白的、花的、青的石頭正靜靜地佇立,似乎翹首期盼吾親臨賞玩,不禁大呼“我來也”。於是加快步伐,近了,更近了,競有幾分親切,頗感相見恨晚,似乎等候在那裡的是親人。

  走進石林,心潮澎湃,那一個個形狀各異、千奇百怪的石頭,讓人眼花繚亂,遐想無限。有的瘦削突兀,猶如利劍直指蒼穹,有的低矮渾圓,似乎一碩大的烏龜正俯首親吻大地;有的四周崚嶒,凜然不可侵犯,有的圓潤光滑,溫和可親;有的身著白衣,冰清玉潔,有的赭紅豔麗,彰顯風彩;有的一體純色,素淨優雅,有的卻多色相間,或條紋、或圖案,俏妝打扮,華麗高調。石頭無語,天然一段風韻,卻引得我心旌搖盪、心馳神往,於是興致勃勃挽起夫臂,穿石越林、踏草渡水,一路指指點點,遍觀石林。

  看,這塊石頭多像持戈的將軍,神氣瀟灑,似乎正統領著千軍萬馬,那又像一起舞的美女,嬌俏柔媚,舞姿婉轉;這是一個白髮臃腫的老婆婆正溫柔地懷抱著小孫孫,那邊像一對情侶正頭挨頭、肩並肩竊竊私語;這個體態卑躬,多像上殿參拜的大臣,那個昂首驕矜,八面威風,一定是臨朝的君王;這邊武士正疾馳追趕獵物,那匹逃跑的灰狼姿態靈活,雄壯有力;這聳起的多像陡峭的山峰,那塊丘陵竟然有窪地,還有積水;這一個多像那著名的沉思者,那一個溫婉柔媚,神態酷似斷臂的維納斯;這豐滿的是出浴慵懶的貴妃,那個就是牛背倒騎的牧童;瞧,這塊睡姿舒適,那塊跳躍有形;這是龍鍾的老翁,那是懵懂的頑童;這個健壯有形,那個柔媚無骨,種種種種,千姿百態,賞玩無盡,聯想無窮。

  走進石林,用心感受,石頭那麼靈動,給我靈感,憑我想象,任我賦予他生命。有的像長空展翅的雄鷹,有的似雄踞山頂的猛虎,這邊是笨重的河馬,那塊是獨角的犀牛,這是駿馬奔騰,那是小鹿飲水;這邊沉穩的大象剛剛抬起前腳,那邊機靈的小兔悄悄躲在草叢;這是負重的駱駝,那是背殼的蝸牛,這隻烏龜剛剛露出尖尖的頭,那隻白鷺卻在悠然啄食小蟲;這塊石頭多像起舞的仙鶴,那塊又似乎是覓食的白天鵝,這邊有餓鷹撲食,那邊是群狗吠獅。瞧,這是小豬在吃草,那是花貓在釣魚,這裡有一隻蹲踞的蛤蟆,那裡是一隻翹尾的山雞。這幾個是夫子正在教學,那邊是一家人在團聚;這裡有一群嬉戲的頑童,那裡是眾人在觀弈;這一片多像將軍征戰古沙場,那一片是勇士集體狩獵在山林;這一片紅紅綠綠,好似眾人在趕集,那一片高高低低,似乎正群集聚會。------真是引人深思、讓人迷醉、美不勝收、應接不暇,禁不住流連忘返,盡情徜徉。

  不覺天已晌午,忽然發現有三五隻雀兒正落在一塊大石頂上,面對太陽,悠然地梳理羽毛,不時展翅晾曬,正在享受這難得的時空和陽光。我也深深地陶醉其中,為這些美麗無限、魅力無窮的石頭而驚歎。情不自禁走上前,以手摩挲,無限感慨、無限愛憐,不意驚見每塊石頭本身又是另一番情景,紋理是那樣曼妙精華、色彩是無比錯落有致。有的是一幅山水畫,有山、有水、有動物、有花鳥、有森林,似乎聽得見水聲泠泠、山風陣陣;有的是一幅人物畫,仕女翩翩、武士擊劍,耳邊就有音韻悠悠、劍戟鏗鏘;更有酷似畫匠筆下的動物肖像,莫不象形像樣、惟妙惟肖。不禁驚歎,此何為石林,實乃人間故事、風景、人物、動物之大聚集,人生百態悉俱,物之形神皆有,博大精深,蘊含萬物,真乃宇宙之縮影,令人歎為觀止。於是執意流連,不忍遽返。

  徜徉在石林,留戀這美石,只覺語言匱乏,已無法表達我此刻的心意。石頭無語,其形象已表達殆盡;石頭無語,自身已詮釋盡大千世界;石頭無語,默默訴說自己的故事;石頭無語,把無盡的語言、無窮的想象、無邊的思想、無垠的宇宙已然囊括;石頭無語,把有限的語言留給你,而它已超脫想象,表述無盡;石頭無語,面對石頭,語言實在貧瘠。身臨其中,則覺自身之渺小,思想之單薄,外表之平凡,文字之蒼白。大自然,造化,多麼神奇,多麼不可思議,我愛!愛這美妙的一切。

  禁不住舉起相機,記錄下這一切,想把美留住。可是這畢竟有限,誰又能把這無窮的美盡收眼底。就讓美在美處美,就讓美留在大自然,隨意被發現,處處皆在,時時皆有,只要你有愛美之心,美其實就在心裡。

  石頭的散文 篇19

  從櫻桃溝沿著溝壑裡的棧道向上走,走到它的盡頭,就是水源頭了。在確定寫這個題目之前,為了大家看得懂,頗費周折。幾次去了那裡實地考察,回來又覺得好寫,又不好寫。原因很多,真正把冷冰冰的石頭寫出魂,讓石頭的魂魄與大家交流是一件不好做的事情。比如,文章標題,很難命題。寫石頭,唱石頭,大有人在。歌頌石頭,評論石頭,人多的遍地都是,在中國伸手一抓一大把。紅學家遍地都是,紅迷們遍佈中國大江南北。紅樓夢早期的名字石頭記發生在二百多年前,自從問世以來,先是手抄本形式傳播清代上層社會,抄來抄去,迷失原來本意不少,後來一個文化投機商,看著有機可乘,他就整理一下,紅樓夢算是落了個“全屍”,算是保全了這個瑰寶。近代人也有詞作家愛石頭。現代人就有《雨花石》這也是唱石頭的歌。一句話:石頭就在我們身邊。中華民族的文化大都和石頭有關。也可以說,是我們的祖先圖騰女媧娘娘留給我們的遺產。

  水源頭上方,去過的人都知道,那裡有為遊人說明此處故事的牌子。每個故事牌子上都寫好了景點的來歷出處。這裡有樣式相同的牌子,有三個。三個牌子,分別介紹了三個石頭的來歷。這三個石頭的故事都和曹雪芹當年寫紅樓夢時有關。這些而且故事都是曹雪芹用中國古代至今博大精深的文化淵源、文化蘊藏、文化想象加在一起,編纂而來。他豐富了中國自清代以前以來的文化傳承。又奠定了新民文化脫離延續幾千年來的文化桎梏的基礎。為開啟洪荒之力留住封建制度作為歷史樣本建立了巨大功勳。某種意義上講,曹雪芹不僅僅是文學家,她應該還是政治家。她的著作大家有目共睹,我不在這裡贅述。

  想來,遊客至此,必然看個究竟。這些“石頭”的來歷,就是大家遊玩觀賞的物件了。因而,能夠說明石頭來歷的牌子就是最好的“導遊”了。有此而引,遊覽時,看看說明,尤其重要。

  曹雪芹她的紅樓夢裡開篇道:

  “頑石無才補蒼天,

  枉落紅塵若許年,

  此係身前身後事,

  倩誰寄去作奇傳?”

  這方石頭就是《石頭記》的原型。如今它還在,心不死,還在傳奇著故事,還在被人們吟唱。她的故事人人皆知,她的名字天下美名揚!她就在櫻桃溝!

  水源頭,那裡的石上松、元寶石,是組成水源頭的綜合體。在他們的上面,樹木中,落地而荒。亂石堆砌,形態各異。可謂書中所言,寄言眾兒女,莫非如此,也未可知。

  為了走近石頭記的故事,我們柱杖而行,可謂不勞前往。只見:亂石澗,穿空而臥,石頭和樹木交織在一起。有些石頭形似人體,東張西望,像是等待遠方家親。又有些石頭,賊眉鼠眼,輕薄膚淺,蠻像野心勃勃,貪媾人物。一眼望去,歷史與現實一覽無餘。此時,體力也有些不支,汗水從臉頰兩邊流了出來。但是,與家人一起,遊玩興致正高,沒覺得有多累。於是,拿起手機圍著石頭,轉了一圈。就把“石上松”“元寶石”“水源頭”,這些破石頭統統用手機拍了個遍。這次來,要好好照幾張,留下她的尊榮。心在拍,拍照角度不同,拍出來的圖片也不同。效果感懷,全在於心。後來,乾脆把“石頭”的說明也拍照了吧。上面有記錄文字,大多是說這些“石頭”的來歷。一照不打緊,在一看手機,效果不錯,對於石頭有了更深的理解。

  自然,是一門學問。自然界鬼斧神工創造了新奇特,交給了有生命的人類,讓你去想象,去揣摩,去領悟,去靈感,去興趣、慾望,去開闢、編撰。石頭為了補天,為了建功立業,“日夜悲哀”,哭訴娘娘偏心,不公道,不民主。不僅要問自己,誰的責任?“清明涕淚江邊望”,“致使香魂返故鄉”,“花落人亡兩不知”,“緇衣頓改昔年妝”。這些都是誰造成的?石頭們,想要找回答案。她們被取消了補天的機會,他們是“另冊”。石頭居然知道自己和它們不同。她想升級,他還想尋找代理,展現自己的才華,讓女媧娘娘看看他的本事,在娘娘補天工程專案中能否擔一個角色,整些本錢,將來成就一番事業。再不能吃女孩兒嘴上的胭脂了。他需要女媧的心靈雞湯,安慰自己。並且還要是不過期“莫失莫忘,仙壽恆昌”秘訣來維護勢力範圍和期限。這樣一來,石頭兄弟們,相比條件優惠多了。她站的高,看的遠。她可以是非男非女,他還可以是能大能小“漸通人性”。它醉得意的是身在懸崖峭壁可以看到人間煙火,“女兒出嫁,美女帥哥,聯袂星光大道”。一眼望去,央視節目,盡收眼底。石兄坐在青埂峰,高高在上,這樣一來,難為了那些看不到的石頭兒女們。

  一天,石頭忽然哀聲感嘆:“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了他又感到慶幸,一來閱歷豐富,學位證書還在自己手裡,可以將來換取更多的繁華落幕的回憶,不能像上一回那樣,落荒而逃,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二來,還要還一個心願,她用眼淚汪汪的一生,沒有得到一絲一毫得回報,“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每每這時,石頭,總是午夜夢迴,牽腸掛肚,牽愁照恨,悔恨交加,痛不欲生。於是,二百多年來,紅迷們續書很多,猜想很多,論文很多。五花八門,津津樂道,世間第一奇人奇石也!

  石頭,日夜嘆氣、悲哀,訴說奇緣,不想虛度此生。感動了僧人和道人。值此僧道相謀,化緣千里,嬋娟相聚。才覺得有了沒有辜負娘娘的美意。知恩圖報,好好幹好自己的營生,才對得起“無非假借唐、漢,或者年代無考”領袖題詞的重大意義了。

  石頭完成了最初的夢想。身在青埂峰,心早已“玉在奩內待時飛”了。她心想:那裡需要哪裡去,那裡艱苦那安家,聽話要聽女媧娘娘的話。雖說無才,原作“無事忙”的人,對女孩兒能幫就幫,不能幫遇事就往自己身上攬。打定主意,盡情在夢幻徜徉。忽而看到水來了,小溪流低吟淺唱,你來她去匯到一起,聚少成多。慢慢成了流動的河。石兄邁著堅定的步伐,順著亂石澗欣欣而去,來往與溝壑峽谷浮石林之間,多了一份期待少了一份孤獨。自言自語“性情怪癖,愚頑怕讀文章,莫效此兒形狀”,臉色蒼白,時而不著調,時而不靠譜,紅一陣兒白一陣兒。以至於自己給自己驚醒。這時會心一笑,嘴角上揚彷彿吃了一個“定心丸”,這個世界真的很好啊!

  石頭開心了,“破石頭笑了”。

  儘管笑得勉強。石頭的未來還是一個未知。

  石頭不後悔,他做了一件最得意事兒。這一件事夠他回味一遭一世的了。只因為是遇見,只因為是“奇緣”,還只因為是那些自己需要感謝的人。河水有時候多也有時候不多,潺潺流水聲不見了,聽不到了。河的岸邊忽然發出一聲哀嘆:“春光美景奈何天,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若不離,我得到你的灌溉之恩,下輩子眼淚還你也就是了”。石頭聽到後,晚霞風來,左顧右盼,聞聲前來。完成最初芳心,心想:一定要不辱使命!下一個工程一定做到極致、精品。

  石頭的散文 篇20

  於茶,我是外行,“明前”“雨後”的並不能辨析,紅茶綠茶隨遇而飲,解渴的目地多些,並不必然喜茶,卻買回了一套茶具,用石頭鑿挖成的。

  讀過木魚石的傳說,聽過那首歌:“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精美的石頭會唱歌......”

  前些日子去了趟山東,泰山腳下購回了一套“木魚石”,一把壺,四盞杯(應該是盅),配一個茶座。

  紫檀色,沉甸甸的石重,有著木狀的紋路,敲擊起來,篤篤聲響......記得,當時,那美女導遊說,如此,便是真的“木魚石”。

  或真或假,於“木魚石”的所謂飽含鋅、鋰、鈣、鍶、鈷......等十幾種微量元素的“延年益壽”的功效和已經越採越少珍貴稀有的奇石資源和萬兒八千的不菲價位來說,倒不是讓我動了“買”心的理由,而是這套壺的工藝:石化的一段竹,矮身圓肚,周圍略凹,短嘴翹尾,敦敦實實。壺嘴壺把均擬竹節,壺鈕造型似隨意擱置著一段竹根。四盞配杯做成了四節逼真的竹筒。特別是那茶座,一圈,大大方方地鏤空成枝椏橫斜的架構,如藤似蔓,枝椏上依著赭黃鏽紅的石斑綻放出幾朵梅來,簡約明快,造型粗獷,本來的石質石色並不假修飾,粗,並不雜眼,粗卻粗得別有些野趣,紫檀色的石座,託付著一盤橢圓的紫檀色的石板,紫檀色的一壺四杯就坐在上面......石以竹相,竹以石質,整套壺,油潤細膩,渾實自然,不見刀斧痕跡,卻讀到了手藝人別具的匠心。

  回來,按使用保養說明書的指示用冷水熱水滾開的水先後浸泡了......然後沏茶,一遍一遍地煨養。熟了,然後,擺在了茶几上。一壺茶,不多不少,剛好斟滿四杯,茶色清亮,茶香淡渺......這時,面對這壺這杯這託這茶,似乎能感到竹風習習和溪水的潺潺,而你,正坐在溪水旁竹蔭下的一塊臥石上吹著晚風......

  石頭的散文 篇21

  么妹十三歲時便隨父親去山上拉石頭了。她是自願去的,那天她把自己的花書包塞進了木櫃的底層,動作很緩慢,就像藏起了一個夢想。么妹在採石場上揮汗如雨的時候,我在縣一中的教室裡埋頭苦讀,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把那份感動和歉疚轉化成巨大的動力。

  高二那年放暑假回家,在採石場看到了么妹,個子長高了不少,臉曬得黑黑的。見了我,她興奮地跑過來,我抓起她的雙手,心中驀地湧起一陣悲哀,么妹的手再也不是過去那樣的柔軟細膩了,變得粗糙而瘦硬。么妹的手曾是那樣的靈巧,會做漂亮的剪紙,會用柳梢編出種栩栩如生的小動物。而如今,那雙手的靈性全被堅硬的石頭磨沒了。握著么妹的手,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么妹說:“哥,別難過,我這樣挺好的啊!”

  回到家裡,么妹拿出一個小木箱,開啟一看,裡面全是各種顏色的石塊兒。么妹說這是她從採石場上撿的,這些石塊兒和別的石頭不一樣,顏色鮮豔而且石質細密。我仔細地把玩著,果然是與眾不同。忽然,我看見一塊很特別的石頭,於是拿起來對么妹說:“你看你看,這塊石頭像不像一隻小豬?”么妹眼睛一亮,接過去說:“呀!真是太像了!”於是我們又繼續翻看著那些石塊兒,發現了許多奇形怪狀的,真的是很神奇。

  開學的時候,是么妹送出山,在山口,一直沉默的么妹用手撣了撣我的衣服,我知道她要回去了。她望著遠遠的山外,忽然就喊了一聲,群山迴盪著她那充滿希望與失落的聲音。然後,她便往回走了,一直沒有回頭。么妹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我依然站在那裡,對著滿山的樹滿山的花,眼淚終於淌下來。

  一個月後的一天,么妹忽然來縣城找我,當時她站在校門口不知所措地張望著,一看見我立刻露出了歡快的笑容。她說:“爸最近忙,讓我給你送錢來了!”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錢塞給我,攥著那些被汗水浸得軟軟的錢,我的'心裡湧起一股無人知曉的感動與傷感。我拉著么妹的手說:“走,哥帶你吃飯去!”么妹說:“我帶了乾糧了,路上已吃過了。我和村裡的玉翠一起來的,她在那邊等我呢!我得走了。”我說:“叫她過來,我們一起去吃飯!”么妹說:“不了,爸還等著我回去幹活呢!我走了,要是缺錢就捎信兒回家,我給你送來!”然後,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我手裡,說:“這是我給你的!”我一看,居然是用一塊白色的石頭雕成的一朵蓮花!我仔細地看著,真是雕得太美了。么妹說:“這是我花了好幾天的工夫又刻又磨弄出來的。給你放在書桌上壓壓書什麼的。對了,你說像小豬的那塊石頭我也刻了,更像真的小豬了!”我驚喜地說:“么妹,你真是太厲害了!”么妹低頭笑了。我說:“么妹,你看,這石頭都開出這麼好看的花了,我們的日子也一定會好起來的!”么妹使勁兒地點頭。過了一會兒,她說:“我真的要走了,玉翠該等急了!”然後便轉身走了,輕風吹起了她長長的辮子。

  那以後,每次學習時,一看到桌上的那朵石頭蓮花,心中便會湧起溫暖的感動,生命中便多了一份錚錚的力量,為了貧窮的家,為了操勞的么妹。寒假回家,當么妹重又給我開啟她的小木箱時,我竟驚呆了,當初的那些石塊兒,已經被么妹雕刻成各種各樣的小物件,琳琅滿目,讓我愛不釋手。么妹的手依然是那樣粗糙,可堅硬的石頭並沒有奪走她的靈心秀手,她讓那些冰冷的石頭綻放出五顏六色的美麗。忽然明白,即使生活再艱難沉重,但只要有一顆充滿希望的心,也會讓生活變得美麗起來。

  看著那些石雕,我的心忽然一動,對么妹說:“你的手真巧,這應該是工藝品了,也許能賣很多錢呢!”么妹一拍額頭,說:“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也許真的能賣出去呢!”第二天,么妹真的挎上竹籃去鎮上的集市了。下午的時候,她興沖沖地回來了,一進院就喊:“哥,我賣出去了兩個,一隻小鴨子和一個胖娃娃!”我和爸媽聞言都站了起來,問:“真的賣出去了?”么妹說:“賣出去了!看,一共賣了十塊錢呢!”爸爸說:“哎呀,這要比我們拉兩天的石頭掙得還多啊!這小小的石頭能賣這麼多錢?”我說:“爸,么妹賣的是手藝,不是石頭!”么妹笑了。

  么妹從此開始了賣石雕,可這是更辛苦的,她的手常常被刻刀劃傷,而且總是幹到深夜。為了不影響爸媽睡覺,有時她就到院子裡藉著月光或雪光去刻石頭,叮叮的聲音傳向遠遠的夜空,而她的手也因此被凍傷了。么妹的石雕賣得不錯,後來她便一個月來縣城一次賣石雕,順便給我送錢。在縣城裡,么妹的石雕能賣得多些,價錢也高些。有一次在我的宿舍裡,么妹看著我書桌上的那朵石頭蓮花說:“哥,這個做得太粗糙了,那時剛開始做,弄得不好。等再撿到白色的石頭,我重給你做一個!”我笑著說:“這個就是最好的了。你也別累著,看你的手都成什麼樣子了?”么妹笑著說:“我的手沒事兒,農村人,誰在乎這個?倒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的心又一次濡溼了。

  那年秋天,我終於如願考上了省城的師範大學,最高興的人就是么妹了。她說:“哥,你有出息了!好好的上學,我刻石頭賣錢供你!”我緊緊地擁著么妹,淚水打溼了她的頭髮,我知道上大學曾是她的夢想啊!么妹擦著我的眼睛說:“哥,不哭,等你大學畢業了,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石頭都開花了,日子總會好的啊!到時你教我,我不是和上過大學一樣嗎?”看著么妹真誠的眼睛,我使勁兒地點頭。

  可是,所有的夢想都中途飄散了,在那個涼涼的秋天。么妹從採石場上撿石頭回來,走過窄窄的山樑時滾了下去,從此,她的生命便永遠定格在十六歲的花季。人們發現么妹時,她靜靜地躺在山谷裡,手中握著一聲潔白的石頭,上面濺上了鮮血,像一朵豔豔的花。

  我趕回來的時候,等著我的只是後山上一座小小的墳塋。我把么妹留下的那些石雕擺放在墳的周圍,然後坐在那裡,整整一個下午,我都在陪著么妹。所有的往事一一潮來,那些石頭在么妹的手上開出了美麗的花,而么妹的生命之花卻早早地凋謝了,她終究沒能看到夢想中的好日子。么妹送我的那朵石頭蓮花我會用一生的時間去珍藏,就像用一生的愛去呵護么妹那顆潔白的心!

  返校時,我獨自走在山間的路上,心情和腳步一樣沉重。藍藍的天上沒有一絲雲,而我的心卻下著雨。站在山口,想起當初么妹送我出山的情景,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再也不能看見么妹那甜甜的笑臉,我對著滿山的秋樹秋花喊了一聲,周圍迴盪著一聲聲深情的“么妹——”

  低下頭,我淚落如雨。

  石頭的散文 篇22

  又是杏花開得一片深情的季節了,凝望著滿樹盛開的花兒,心中總會湧起濃濃的感傷。我會想起我的小妹,想起她在藍天下甜甜的笑臉。

  小妹是在三歲時離開家的。小妹被一個遠房姑姑抱走了,走向一座遙遠的大山。走的那天早晨,母親抱著小妹在院子裡走了好幾圈,指給她看家裡的各種東西,然後母親問她:“喜不喜歡這個家?”小妹說:“喜歡!”母親又問:“以後會不會想媽媽和哥哥?”小妹看著我們輕輕地點頭。我看見母親的眼中有淚光閃動。南園中那棵杏樹,是小妹百天時媽媽親手栽下的,如今已開滿花朵。姑姑把小妹抱走了,小妹一聲也沒有哭,走出很遠還回頭看我們。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回過頭來我發現母親站在杏樹下淚流滿面。

  以後的日子裡再也聽不見小妹脆脆的聲音,再也看不見她甜甜的笑臉,家裡一下子清靜起來。母親把小妹留下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那時我剛剛七歲,常常纏著母親問小妹什麼時候回來,那樣的時候,母親的眼中總是閃著無盡的憂傷。一年一年,杏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每年的花開時節,母親總是站在樹前悵惘不已。

  十年過去了。

  小妹在遙遠的大山中該長成一個13歲的小女孩了,而歲月的風霜也悄悄地染白了母親的鬢角。成長的歲月中,我從沒聽母親說起過小妹,可我知道她心中那份深深的掛念。我也常想起小妹,不知她在那座大山中過著怎樣的一種生活。十年來,姑姑再也沒有來過,也從沒寫過信,對小妹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我只能年年盼著南園中那棵杏樹花開得更多更好,在我心中那已是小妹的化身,只要它開花開得燦爛,我就相信小妹一定生活得很好。這是我心中最美麗的祝福最美麗的夢。

  高考結束後的那個初秋,我終於走進了那座讓我魂牽夢繞的大山。小妹在我心中的印象模糊而遙遠,雖然十幾年來我一直在心底勾勒她的容顏,可我依舊無法想象小妹將以怎樣的形象出現在我的面前。在大山深處的小村莊中終於打聽到了姑姑的家,我向那座土房走去,每一步都踏痛著殷殷的渴盼。柳條紮成的柵欄上爬滿了盛開的牽牛花,我輕敲院門,從房裡跑出一個女孩,十三四歲的樣子,黑黑瘦瘦的。我望著她,心裡不停地念著:這就是我的小妹,這就是我的小妹。女孩問我:“你找誰呀?”我笑了笑,還沒開口,屋裡傳出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聲音:“小冰呀!你在和誰說話?”然後跑出一個披頭散髮赤著腳的女人,童年的影子在心中忽然清晰起來,這就是姑姑?姑姑看見我愣了一下,然後抓起柵欄邊一根竹竿劈頭蓋臉地向女孩打去,女孩一邊躲一邊喊:“媽,你別生氣!”我忙推開門進去,抓住竹竿,大聲地說:“姑姑,你不認識我了嗎?你不認識我了嗎?”姑姑怔怔地看了我好一會兒,忽然手捂臉哭著跑進了屋裡。女孩一直在看著我,我轉過頭來,她定定地看著我的眼睛,好久,她慢慢地叫了一聲“哥哥”,便淚如泉湧。

  我不知道小妹對童年還有沒有記憶,也不知道她把我當成表哥還是親哥,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幼年經歷的一切,所以我不敢把那份感情表露得更強烈。姑姑睡著了,小妹默默地為我做飯。在我的詢問下,小妹講述了這幾年發生的事情。三年前,姑父在山上炸石頭,被滾下來的石頭砸死了。那以後姑姑就精神失常了,小妹小學沒讀完就回家照顧姑姑了,姑姑經常打她。有時夜裡醒來,小妹發現自己被捆住了手腳,姑姑便拿竹條抽打她……小妹已經泣不成聲,我也淚如雨下。

  幾年來小妹每天都去山上撿一些石質細密的石塊,回來雕成各種小巧的動物,去集市上換些錢,給姑姑買藥。看著小妹被石頭磨得粗糙的雙手,我心裡就像壓了一塊石頭,沉沉的。吃過飯,我幫著小妹收拾碗筷,姑姑坐在炕上把一件衣服疊起又開啟,然後再疊起,反反覆覆地折騰。小妹對我說:“哥,你坐一會兒吧!我自己收拾就行。”我試探地問:“小妹,你知道我是誰嗎?”她一笑,說:“怎麼不知道?以前常聽媽媽唸叨,你是舅舅家的表哥,比我大四歲,住在很遠的山外邊。”她輕嘆了口氣,眼裡閃著嚮往與夢幻。我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感覺,既欣慰又遺憾。小妹不知道自己原本不屬於這個家,心裡會少一份痛苦。她不知道這一切,我就無法向她傾述這些年來對她的想念,以及母親對她日復一日的牽腸掛肚。

  我在的這幾天,姑姑竟出奇地平靜起來,甚至能和我說一些話了。小妹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我心中也好受了一些。經過幾天的相處,我發現小妹是一個非常心細的女孩,她把所有的心事都深藏在心底。她沒有我想象中的漂亮,卻遠比想象中讓人憐愛。她們的生活基本上靠村上救濟,可為了給姑姑買藥看病,小妹依舊每天和石頭打交道。我該走了,小妹送我出山。一路上她都沉默著,有好幾次我想對她說些什麼,卻終沒有說出口。在山口,我說:“小妹,回吧!”小妹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先走。”我轉過身,剛走兩步,小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哥哥!”我回身,小妹撲進我的懷裡大聲地哭著,我的淚也淌了出來。好久,小妹擦乾眼淚,說:“你走吧!”我深深地凝望著她,她用輕柔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問媽媽好!”這聲音在我耳中卻像一聲驚雷,我問:“小妹,你都還記得?”小妹輕輕點頭,說:“我說過我會想你們的。”我激動得抓緊小妹的手,她唇邊綻一朵微笑,淚水卻滑過臉龐……

  回到家,母親一改往日的平靜,急切地詢問,我講了在山裡的經過,母親的淚又流成了河。以後的日子裡,依舊沒有小妹的信來,可我卻絲毫沒有淡漠那份濃濃的思念。一年後的暑假,我又一次來到了大山,我要把小妹和姑姑接出山去。我滿懷希望地來到姑姑的門前,柵欄上的牽牛花又開得一片深情了。屋裡沒人,遍尋不見。鄰家老婆婆告訴我:“唉!她家的小姑娘一個月前上山採石頭,掉進山溝裡摔死了。她的瘋媽媽沒有了女兒,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一直沒回來。慘吶!”我如五雷轟頂……

  我們家遠遠地搬離了家鄉,我們不忍再看南園中刺眼的杏花。母親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年年杏花開的時候,我都在心底默默地祝福,祝福苦命的小妹在天國裡過著幸福的生活。

  石頭的散文 篇23

  在通向我田地哪條小山路的道邊佇立著一塊巨大的石頭,每經過它的時候我都要認真仔細地留意它幾眼,有時晚上躺在床上無意中就能夠想起它,感覺它與別的石頭有著不同。

  它離山腳很遠,不可能是從山體滾落下的,而在它附近也找不到一塊其它的石頭,哪怕是很小的一塊。於是,我猜想,它是不是天上掉落下來的一塊隕石?什麼時候掉落下來的?為什麼隻身孤零零一塊?各種猜測在我腦海裡翻滾。

  有幾次我坐在它上面,感覺特別舒適和愜意,用手觸控它,光滑而又柔潤。《西遊記》裡描述在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靈石孕育迸裂見風而成之石猴經;《石頭記》中說女媧補天剩下的一塊石頭,被丟棄在青埂峰下,後來身入紅塵,經歷了悲歡離合,炎涼世態,一直到頑石歸天,經過思想大師描繪演繹出人世間萬般情殤。不難想象出有多少前人對石頭情有獨鍾。

  看來石頭是有生命的,它的生命比任何生命都長久,因為它適應任何角落,無論是埋藏於地下,或是遨遊在宇宙中、或者是被能工巧匠雕刻成栩栩如生的人物鳥獸擺放在高雅的殿堂,亦或是被什麼外力撞得粉身碎骨散落在各個地方,它都一如既往,無聲無息生存在某個角落裡,這也許是它的獨到之處。

  它沉默著,耐得住任何寂寞;它忍受著,承受著各種壓力;它順應著,從不計較被擺放在什麼位置。也許會有人說,這不過是一塊石頭,有什麼值得讚揚的?這樣問的人是因為不懂得石頭的奧妙,沒能領悟到石頭的真髓。

  今天,我又從哪塊石頭身邊經過,在沒有走近它時,很遠處我就瞧見它露著笑臉,像似在迎接我。當我走近它身前,再用手撫摸著它時,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滲透我體內,令我周身舒泰。當我依依不捨地離開它時,我忽然感覺它是有靈魂存在的,這種感覺是真真切切地。

  石頭的散文 篇24

  如果花兒一直開在山坡,我就不會落淚。

  就像沒有離別,我會一直沉默。

  自我睜開雙眼,好奇的看這個世界時,就坐落在這處花開的山坡,這裡日日有清流蕩過,輕撫著我的身軀不停溫柔地訴說。

  這小溪總是倒映著無數嬌美的面容,我以為那就是年輕的我,我摸著我光滑又硬朗的皮膚,以為這就是青春的顏色。我有些漂亮的夥伴不愛理睬我,但我有我的光芒,並不需要施捨。我感受著風兒吹開我每個細胞,吹的我心兒盪漾,吹過滿滿地香……

  山坡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討厭的生物往來,它們會輕撫我美貌的小夥伴,也會帶走它,起初我不知道帶走意味著什麼,直到我發現除了它們的眼淚,什麼都沒留下。

  我臉上開始有豆大的臭臭的水珠,討厭的生物他還在丟落,我恨恨斜瞥,卻看見古老的槐樹花開的正緊,葉兒像染了這滿坡的綠色。我的身下癢癢的,原來是這醜醜的發綠的小東西又長高了一截。

  這討厭的生物來得愈加頻繁,它們一次次從我身上踏過,我厭惡卻並不疼痛,可為什麼?為什麼我漂亮的小夥伴日日哭泣,她們的臉開始褶皺,身體搖搖晃晃,當討厭的生物踏上時,只有她們的,我難忘的,那撕心裂肺的目光。這裡,除了淚光還有那並不美麗了的原本動人的面容。

  這世上會不會有人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我終於從沉痛中醒來,我的皮膚依舊光滑,它微微感覺風兒有些涼,還帶著一些我們的氣息,我看見碎碎的草沫撲在我臉上,我用清澈的眼睛去看溫柔的溪流,可她的眼睛卻不再像我的眼睛,儘管她還是一身清涼,但身上都是枯黃的葉子,還有我不敢相信的夥伴的身軀,她們不再是紅色,黃色,紫色這些美麗的色彩,而都像達成了某種共識一樣,換上了一樣的的枯黃的戎裝。我寧願這是一種信仰。

  努力地,我眨了眨眼,我以為睜開眼睛將又會是萬紫千紅一片……可溪流的眼睛愈發渾濁,她無奈地搖頭,並帶著那曾經美麗的面容一路遠走。

  夢裡,有仙子告訴我,這種莫名的傷感叫離愁。其實當我看見槐花朵朵飄落的時候就應該已經明白,那槐樹眼裡的不捨叫離愁。

  夢仙子幾乎日日給我溫柔的夢,我感激並能看見這世間給我的柔情,包括這晚月亮升的很高甚至我已經看不見它的時候,我也感謝它曾給我所有的靈感與決定為它失眠的勇氣,就像現在一樣。

  天上有小瓣的東西降落,我以為那是小夥伴們變得天使,可是它卻太冰涼,不像那花開時候,不像那時的溫柔。哦,白白的,那一定是離愁,白的讓人不忍觸碰的無可奈何的離愁。

  溪流冷的發抖,她的眼神從來沒有這麼慌過,她是那麼慈愛平靜而溫柔。幾天後,她終於沒有了那種眼神,因為那已經僵硬的身軀上只剩一隻乾枯的眼睛。

  白茫茫的山坡上只有我一人,我為什麼不會感到寒冷,我的皮膚依舊那般光滑,年輕的像注入源源不絕的活力,這離愁堆滿我的世界,我不是該有滿臉的皺紋,與絕望的眼睛?

  我始終都是一塊石頭,我有柔軟的心靈與堅硬的外殼,再重的撞擊也不會使我的心靈破碎。只是這離愁像雜草一樣在我心裡生長,它會不會生出一種東西,叫做思念?

  石頭的散文 篇25

  石頭以各種不同的姿態靜默在路邊、山腳,或者山頂,即便是身處湧動的流水旁,它也不會獻媚地附和那些晝夜不停的水之歌。

  這就是石頭。

  似乎沒有什麼是原本的事物,也許呼吸過他人的呼吸,接近過他人的語言,石頭就應該逐漸地去尋找另外一種生存的形式?比如:能夠揮筆寫下一些美麗奢華、謊話連篇的詩句?抑或會伴著某種聲音去偽造一些近似真實的生命影像?

  魚鱗在陽光下閃耀著多彩的光環,它迫不及待地遊向一張掛滿誘餌的網眼,它不屑於岸邊石頭的警告,任憑石頭叫喊到聲音嘶啞。魚兒改變不了自己的本質,為了僥倖的生存它直面了死亡的危險。

  沉默再次逼近了沉默,岸邊的石頭接近著更多的石頭,它們集體沉默,但,風暴卻湧進了它的思想,死亡的瞬間與生存的瞬間不斷地拷問著它們。是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保證在消失之後還能夠仍然存在。事與物、時間與空間世世代代不斷地相生相剋著,石頭閉上了雙眼,凝結著薄冰的河流隱藏了一切。

  風起的姿勢、鳥翔的姿勢都很美麗,石頭的悲哀就在於它無法挪動強健的雙腿,因此,它並不會嫉妒風與鳥或者去敬畏那尾已死亡的魚……它於心底反覆地吟唱著石頭家族的典故,從詩經到唐詩宋詞;從民間到宮闈亭閣……它,想改變點什麼?

  山腳或者山頂,一切事物似乎都拋卻了各自的本質,只是在月色中投下純粹的倒影,一些永遠走失的事與物也只留下了一點點模糊的輪廓,它們共同掩蓋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真實。也許真實必須依靠光來量度,它會讓那些消失的事物不再長久地在記憶中漂浮。

  同是陽光,但不一定都能夠融化得了冰,這與角度和環境有關,而生存就一定必須面對死亡,卻是一種不變的規律。它們沒有什麼內在的聯絡,唯有時間能夠決定這一切。

  但凡事與物都必須接受被拿去反覆對比,這當然也包括生的強悍與死的怯弱,而所有的過程都不會被當做證據而真實地存在,結果的殘酷與美好永遠站立在過程的痛苦之上。

  平靜不等於平靜,沉默不等於沉默。

  此刻,石頭端坐如佛,目光淡定,呼吸從容。是深邃?還是膚淺?

  石頭的散文 篇26

  新疆媽媽周喜花有一對雙胞胎聾兒。

  為了讓孩子開口叫一聲"媽媽",周喜花帶他們去戈壁、牧場,運用快樂、賞識等教育理念,讓孩子用手觸控著她的舌頭學說話。

  母愛似脈脈流水,讓冰冷的石頭開出了豔麗的花朵。用這種方法,周喜花又奇蹟般地讓13位新疆聾童開口說話,震驚國內聾啞康復界。

  那一聲"媽媽",是世上最動聽的聲音。

  1994年9月7日,對新疆阿勒泰稀有金屬礦一中英語老師周喜花來說,是人生最幸福的一天。這一天,她生下雙胞胎兒子許健、許康。

  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周喜花發現大兒子許健聽力似乎有問題,不管誰喚他,他都是毫無反應。周喜花忙和丈夫許志宏一起帶著孩子來到新疆哈薩克自治州友誼醫院檢查。診斷結果為先天性失聰。

  醫生說,可能是因為周喜花在懷孕期間太過勞累,加上孩子早產所致。周喜花不相信。她帶著孩子跑遍了全國大大小小几十家醫院,結果都是一樣。

  醫生很明確地告訴周喜花,想要孩子說話就和讓石頭開花一樣不可能,建議她早點把孩子送到特殊學校學習手語。

  周喜花聽後幾乎崩潰,難道這輩子她都不能聽孩子叫一聲媽媽嗎?

  痛苦絕望的周喜花決定靠自己,她想連鸚鵡都能學舌,自己的孩子也一定行。她把小兒子許康送到伊犁婆婆家,讓他們代為照顧,而她則和丈夫全面訓練大兒子說話。

  那時,周喜花和許志宏在同一所學校教書,許志宏是體育老師,兩人工作都很忙。一下課,夫妻倆就往家奔,連飯都顧不上吃,就開始教孩子說話。而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遍又一邊地指著某樣東西,告訴孩子這是什麼,怎麼說,怎麼寫。

  下了班,她還會帶著孩子去附近的牧場散步玩耍。許健興奮地跑來跑去,看見牧羊犬,他用眼神問媽媽那是什麼。

  媽媽雖然說了,可許健依然不明白,他指指媽媽的嘴巴,又指指自己的嘴巴,急得在原地直跳。似乎在一瞬間,周喜花明白過來,兒子沒有聽力,她發出的每一個音,兒子都感覺不到,孩子也許還以為自己嘴巴動是在吃東西。

  周喜花一把抓過兒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舌頭上,輕輕地說了一句"狗"。

  感受到母親舌頭的震動,許健不可置信地看著媽媽,眼睛瞪得很大。周喜花跪坐在地上,握著兒子的手,指著牧羊犬說:"狗,狗,狗。"

  許健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一邊跳著一邊指著牧羊犬,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但就是不知如何發出聲音。

  幾天後,周喜花正帶著兒子在草地上做遊戲,一隻家犬從遠處走來。許健高興地衝上前去,指著狗,生澀地說了句:"偶。"

  孩子那含糊不清的嗓音宛如天籟,周喜花愣住了,隨後緊緊地抱著兒子,心中溢滿了激動和喜悅。

  半個月後的一天,周喜花做飯時不小心打翻了炒鍋,鍋裡滾燙的油一下子淋到了她手臂上。許健見了,急得拿毛巾給媽媽:"麼麼(媽媽),擦擦。"

  恍惚間,周喜花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就那樣直直地看著兒子,忘記了手臂上的疼痛。許健一邊給媽媽擦手,一邊吹吹:"麼麼,疼嗎?"

  "不疼。"周喜花聲音有些顫抖,一邊笑一邊流淚,孩子那一句"麼麼",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石頭的散文 篇27

  在這裡可以領略到大別山餘脈丘陵脈絡的起伏韻律。山丘一座連著一座,高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種被稱為鵝卵石的石頭是地面上唯一的景緻,稀落的樹和綠的顏色顯得有些孤獨,使得風和陽光有了蒼古的樸素和簡單的意境。

  城市一直在自由地擴張,現在,這裡離城市越來越近,一列火車從不遠的山凹處拐彎向東進入城市的車站。一座工業設施也正在這片山丘處拉開建設的序幕,新修的路直接穿過了億萬年前因地質運動形成的山體,讓那些隱匿的遠古的石頭得以顯現。幾個月來,我和一群撿石頭的朋友們一直向城市遠郊的邊緣走去,試圖尋找傳說中蒼古時代造就的玉石。

  尋找對我來說倒是一種近似於渺茫的探尋和嚮往。漸漸地,我感覺在一次次與岩層的接觸中,彷彿是與遠古的重逢與對話,一種沒有語言的禪悟。

  我停留在一處山坳的斜坡上。眼前,一蓬與另一蓬並不相同而已枯黃的衰草,靜謐地彎曲在冬天的陽光裡。山腳下,那一凹積水是原始的平靜,本能地襯托著季節的冷寂和空曠。當然,眼前的石頭更加寂靜,它們隨心所欲地在我腳下散落鋪成,呈現著自然界原有的秩序。這些大大小小成堆成堆,又不乏色彩的石頭,有的圓潤,有的粗糲。所謂“安靜”,是這些石頭本質的緘默。

  火的短暫與水的漫長,讓眼前的石頭由複雜的聚合到簡單的沉靜,凝固成如書中的文字。我從喧鬧的大街上突然闖入這一片寧靜的石頭中間,開始閱讀。我對一處山體的橫斷面凝視了很久,那是不同品質岩層的疊加和相互滲透的畫面。我處在的位置過去應該是河床,那些鵝卵石夾雜在泥沙中,當地殼抬升,滄海退去,這些石頭的形狀永遠地固定了下來,直到它們再次暴露出地面。

  “地火、壓力和冷卻的速度造就了這些石頭的品質。”一位資深的石頭愛好者用通俗的語言告訴我關於這些石頭的過去與形成。這些石頭沸騰的嬗變,也曾經有過無可迴避的衝擊與煉化。而接下來,在更加漫長的時間裡,這些石頭經歷的是水流作用下的反覆磨礪。時間讓所有的石頭都失去了尖銳的特徵,但在柔和沖淡的外表下,這些石頭依然是如此的堅硬與冷峻,時間改變不了它們的本質,除非再一次讓它們沸騰如初。我將一塊石頭抓在手裡,驀然覺得遠古的那一刻時間早已在這塊石頭上凝固與停留,我握著的或許就是那一刻時間,那一刻就是永恆的故事。

  關於石頭,有的人偏愛其形狀,有的人追求其質地,有的鐘情其色彩。我與石友們殊途同歸,一幫人年紀大都逾越了知天命,很多人的祖籍離這兒很遠,有的在北,有的在南,就像當年山體崩裂,一些石塊順著河流被衝擊到很遠的地方,最後在一個難以預料的地方停留。在撿石頭的小憩間,我們往往會攏在一起,喝著自帶的茶水,三言兩語地說起自己的故事,譬如說人際遭逢,那一年的雪和雨,以及被事物推著不由自主奔突的各種場景。有的複合疊加,有的貌合神離,有的琢磨不定。這些說故事的人宛如眼前那些真實而散亂的累累石頭,在經歷了歲月磨礪之後,顯得淡定,圓潤歸真。一位在本地頗有影響的文化人年過花甲,他坎坷的故事我早有所聞。他也加入到撿石頭的行列中來。他打量著這些拙樸自然的石頭,思維似乎進入到石頭的核心。他說:“自然界的造化與人世間的遭逢道理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是一塊石頭,每一塊石頭都有故事。”

  是的,歲月凝固了往事。但生活一直在繼續著,我所在的城市也在不停地向著遠郊的荒野開拓。每一塊地表與地下的石頭的命運無法觸控和猜測,從某種意義上說,“磨礪”成為了永恆的主題。現在,我試圖向城市遠郊更遠的方向走去,從一條山溝走向另一條山溝,夢想撿拾一種真正意義上的簡單、寧靜與蔥蘢的意境。我甚至固執地堅信屬於我的那一塊遙遠的石頭就在前方的山野裡,我需要做的就是毅力與時間的付出。我與遙遠的石頭越來越近。

  石頭的散文 篇28

  親愛的戰友們,你們對於石頭一定都不會陌生,對於傳統意義上的石頭文化也可能有過一些瞭解,而我今天要講的石頭文化卻是我們的哨所上所獨有的另一種意義上的文化。

  我仍記得初上哨所的那一天,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哨樓前的矮牆上那些不知名的石頭。這些石頭大小不一,形態各異,顏色也各有其特點。走近了一看,許多石頭上面竟然還畫著圖案,有的畫著花草,有的畫著山水,也有的畫著飛鳥,想來這些都是戰友們的創意作品了!我早先就聽說過哨所上的石頭文化,難道我眼見的這一切便是那久負盛名的石頭文化嗎?就是帶著這樣的疑問,我走進了自己的第一次守防生活。

  及至後來,我見到了哨樓內部擺放的更多的石頭,對戰友們的守防生活也有了更多的瞭解。這時,我才恍然大悟,真正的石頭文化遠非我初上哨卡時所想像的那樣,我也才漸漸明白了真正的石頭文化到底意味著什麼。

  原來,在更早一些的時候,哨所的條件要比現在苦得多。那時,哨所還沒有配備現在這樣的點唱機,也沒有配備乒乓球檯,檯球桌,更沒有所謂的網際網路以及現在已經很普及的手機。守防的官兵們在工作之餘,就經常給家裡寫寫信。官兵們寫了一封又一封信,而這些信又常常需要等很長的時間,才有機會可以託人捎下山去郵寄。至於何時才能收到回信,那怕是隻有天知道了。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官兵們有一天突然意識到巡邏路上經常可以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有時還能見到一些圓溜溜的石頭,戰友們稱之為“恐龍蛋”。他們靈機一動,何不把這些石頭帶回哨所去?即使只是當個擺設,也很好看嘛!他們這樣想著,最後也這樣做了。沒有想到,效果還不錯!空蕩蕩的窗臺上多了幾塊奇石,頓時添了幾分生氣!簡陋的營房裡加入了幾顆“恐龍蛋”,官兵們看著也感覺舒心!守防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官兵們收集到的石頭越來越多了,就變著法,擺出各種自己喜歡的樣子。後來,官兵們發現有一些石頭的表面非常平整,適合在上面畫畫和寫字。正好,戰友中間也不乏精通書法和繪畫的人。於是,慢慢地,在一些石頭的表面開始出現花草、山水,再有時是小動物的影象,寥寥數筆,而盡得神韻!有的官兵則喜歡在石頭的表面寫上自己喜歡的格言,當作對自己的激勵。在官兵們的共同努力之下,哨所上漸漸形成了一種石頭文化,而石頭文化又真正地豐富了官兵們的業餘文化生活。官兵們都將石頭文化奉為心中的至寶。

  現在哨所的條件已經有了極大的改善,配備了一系列的文娛設施,也開始有了室內盆栽,然而石頭文化卻一直傳承至今。

  我明白了,真正的石頭文化不僅僅是那一塊塊石頭堆砌的形狀,不僅僅是石頭表面的那些字字畫畫,它更代表著一種精神,而這種精神就是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是在任何艱苦的條件下,都能夠心懷祖國,心繫使命的精神,是千千萬萬的守防官兵們都具有的喀喇崑崙精神!

  石頭的散文 篇29

  那年,也是這樣一個涼爽的秋天,他從一鄉村小學調到鎮中學教初中。

  他姓石,孩子們喜歡叫他石頭老師。新學校的孩子們經過細緻觀察後總結:石頭老師頭向左略偏,偏離中心大約二十五度,喜一路小跑,臉上總有藏不住的笑意。

  對於教書,石頭老師遊刃有餘,自信來源於責任心。他明白,新到一個地方,總得做出些成績,才能得到大家認可和信任。

  鎮中學所在地是高寒山區,一到冬天,霧重霜濃,滴水成冰。停電的夜晚,他和孩子們點著蠟燭,熬夜苦練。那一屆,很多孩子出乎意料的考進重點高中,他卻因胸膜炎住進醫院。

  妻子對他這樣不愛惜身體的做法常常生出怨懟,女兒的說法更是讓他心懷愧疚。一次家長會上,他收到女兒的心裡話:爸爸於我,不過就是新華字典裡那個叫父親的詞。你的學生才是你的孩子,我,是撿的……

  一年又一年的潛心付出,石頭老師深得學生的敬重和喜歡。時至今日,逢年過節,他的手機裡總有數不清的問候簡訊。寒暑假期,學生們總會結伴來看望他。

  他這樣理解教書育人,教書要專注,育人因喜歡。

  這一信念的支援,他成為當地很有名氣的老師,心理上有了小小的滿足感。

  畢業十五年的同學聚會上,觥籌交錯,燈影疏離。同寢室一哥們醉意十足地摟著他:兄弟,苦熬啥呢?你看我們寢室的幾個兄弟,誰在城裡沒房沒車?你可是我們班成績最好的哦。

  那夜,石頭老師在散發著沐浴露清香的酒店裡失眠了。

  想起冬天裡,女兒凍得通紅的小手,潮溼逼仄的租住屋。想起前次因為嚴厲管教一戾氣太盛的孩子,家長的蠻橫無理。想起評優晉級時,被人惡意阻撓。他很是沮喪。

  一個偶然機會,他踏出教書育人的圍城,有過糾結猶豫,偶爾也會想起一個叫珍的孩子。

  珍是他初到鎮中學教的第一屆初中畢業生。珍活潑開朗,坦率直言:石頭老師,你們這麼清苦,我長大了不當老師。珍一臉認真。

  沒想到,今天下班回家,居然遇到珍,她現在在一所中學教高中。

  窗前,那盆珍送的米蘭,他精心呵護了很多年。秋日裡,鵝黃的花骨朵散發著柔弱的香氣,嫩綠的葉兒泛著光亮,小小的新枝條正在努力生長。

  石頭的散文 篇30

  靜謐的夜晚,如果有月亮,向遠處望去,可以依稀分辨它們是漆黑的一大片,像一塊沉重的鐵橫亙在眼前;如果沒有星月的夜晚,它們會和夜融為一體,像墨水,流動在你不可抵達的黑裡,它們不斷地延展著,直到被由遠而近的晨光吃掉,不然,你根本無法分辨出它們的遠近大小。它們完全沉浸在我故鄉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時空裡。它們,就是山,是石頭,是與我的鄉親們相依為命的永恆的石頭。

  山道彎彎,彷彿手臂上靜靜流淌著的靜脈,向山裡山外相互輸送著血液,山道是鄉人們就山石而開的石板路,石板早已被鄉人的腳步磨得光潔。石板路上,有揹著揹簍下山趕圩的,有打柴歸來的,有荷鋤趕往山裡做活的,有趕羊上山的。青苔長滿道旁,偶有趕圩而歸的醉漢臥於路邊石上,舌頭已變粗,他吟唱著不成調的曲,隱約聽得出些意思。一些路過的鄉人好心的會送上幾句規勸的話,而另外一些人則不以為然,因為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早已習以為常。

  山道是石頭的,鄉人們的房子是石頭的,山腳下的橋也是就地取材用石頭修建的,石頭布滿了鄉村世界,一眼望去,高高的大石山圍繞著“盆地式”的田地,山腳下錯落的石頭房子。人們沿著山腳,用石頭砌了一條長長的人工河,用以灌溉田地。多雨時節,從山上流下的水會彙集起來,順著人工河流奔向山外的大河。

  石頭的世界造就了鄉人們石頭般堅硬的內心,是石頭,給了鄉里人不屈不撓的性子。鄉人是分山裡山外的,一部分鄉里人住在大山包圍的平地上,還有一部分人是住在大石山上。住在大石山上的鄉里人生活條件不好,缺水少地,但他們依然堅守深山,讓一些外人誤以為他們不思進取,然而,時光會解開纏繞人們疑慮的繩索。前些年大開發,各村屯都轟轟烈烈地投入到了修路的熱潮中,石頭們被欣喜狂熱的鄉人們奮力敲打,壘成了路基,鋪成了碎石沙,山裡到山外,水泥公路通了,車子通了,路讓他們給修到了家門口,山裡鄉人們日子也一天天滋潤起來。而那原來承載著鄉人們的石板路,長滿了淺淺的青苔,偶有羊群踏著它,一路而上,沿路而回。石板路靜靜地臥著,它見證了鄉人們過去的時光和現時的飛躍。

  是石頭,就該有石頭的本色。身居大山的鄉人們和石頭有著相同的本色。而這片薄土彷彿一部神奇而不可理解的書,在人們當中傳閱,裡面彷彿隱藏著一個個秘密,人們不停地解讀,他們不說出,但也說不出;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也像石頭一樣,如此堅硬地在這片薄土之上繁衍生息。而我知道,他們沒有選擇逃離,因為逃離了就不是石頭;他們沒有選擇軟弱,因為軟弱了也不是石頭。

  石頭的散文 篇31

  石頭路位於繫馬口鎮,其實是一條路,老居民卻習慣把它分為兩段。從老正街出來到馬口棉紡廠後門,這一段稱為上石頭路;接下來的一段一直通到金馬大道的尾端,自然就是下石頭路了。站在下石頭路口,一眼就可以看到一個巨型的石碑,上書“繫馬口”三個大字,旁邊題款是曹禺某年某月。繫馬口的由來大家耳熟能詳,關羽將軍從荊州進漢陽,在此安營,牽馬飲於漢江,爾後繫馬於石樁而得名。

  這段石頭路全長不過3裡,寬度約為6米,全部用上好的青石鋪就。路中間用大石頭,大小約現在50至60釐米見方的磁磚,兩邊石頭略小。石頭與石頭之間地連線,經能工巧匠地調配,縫隙很小。石頭平整光滑,雨過天晴行人彷彿行走在鏡子上。入夏的夜晚,曾見兩邊的居民抬出竹床,搬來凳子,在路上納涼。小孩捉迷藏,看星星。大人拉家常,講故事。老人們有一搭沒一搭地搖動蒲扇,眯著眼睛,好似品味歷史的滄桑。

  據《漢川市志》記載,石頭路由清朝一位退休的官員回故鄉時出資修建。沒有人知道修建這條石頭路花費了多少銀兩,也不知道這些石頭從哪裡運來。出資人姓甚名誰,官居幾品,均不清楚。只知道這條石頭路是漢川有史以來最早也是最長的一條石頭路。繫馬口鎮曾有“小漢口”的美譽,老正街和石頭路商賈如雲,百年老店潘同春豆瓣醬是其中的傑出代表,曾有9家分店開到省內外。由此可以證明歷史上的石頭路是“小漢口”當之無愧的當家花旦。

  1994年夏天,我在這裡搞城鎮土地登記。記得石頭路兩邊有好些棟全木製房屋。我們好奇地問,這房子有多大啊?上了年紀的人總是說這是九柱三間,那是幾柱幾間。幾間還好理解,幾柱呢原來指的是支撐房子大框架,單排所用的樹木數量。那時人年輕,不懂也很少關注房子所用的木料是什麼材質。但是從敘述人自豪的口氣中,可以感受到它昔日的主人所擁有的榮耀和輝煌。房子的外觀雖然有些舊了,但氣勢還在。細細打聽,才知道這些房子的年齡最小的都超過了100歲。一百多年的歷史呢,普通人得活過兩輩子。那一剎那,我恍然隔世,似乎穿越前朝,不經意間窺探了歷史的秘密。走進其中,但見幽深的天井,雕花的門窗,全木的牆壁,一塊長方形的石條上面雕刻著萬字形花紋……無聲地記錄著曾經的風光。出得門來,又見年輕姑娘們身穿鮮豔衣裙,笑靨如花,從石頭路上迤邐而行,高跟鞋敲擊路面,清脆作響。至此我又回到當代,歷史的厚重與文化沉澱與我們擦肩而過。

  再回繫馬口,已物是人非。石頭路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平整的水泥路,兩邊是整潔的小洋樓,一派欣欣向榮景象。問及變化,人們或笑著搖頭,或懶得作答,或一走了之,彷彿我是天外來客,不食人間煙火。人們忘記了石頭路的歷史,這條路也早已改變了性格。前年五一,我們幾個人組織戶外遊,騎車到孝昌縣,沒有去雙峰山風景區,而是去了孝昌縣小河古鎮。那裡留下的石頭路和房子,還是明末清初的。想起繫馬口曾經擁有的石頭路,我悵然若失。顯然又好又快的發展不是石頭路從人們視野裡消失的原因,那又是什麼讓呢?是懷舊的情緒使然,還是因為工作關係,我真的不曉得了。有一個答案,不知道對不對,這裡沒有梁思成,也沒有類梁思成,因為斯人已去,其志難繼。

  石頭的散文 篇32

  在最美的年紀遇見你,你是我回憶裡無與倫比的美麗。

  那年我們穿著肥大的校服在校園年老的梧桐樹下相遇。你微笑著對我點點頭,你的樣子那麼美好像一幅精緻的畫刻進了我的腦海中。

  原來我們是一個班級的。我們不是同桌,我坐在你的前面。你不知道吧,每次上課的時候我都會分心,在心裡默默地想:此刻的你在想什麼呢,有沒有在聽課呢?會不會對坐在前面的這個姑娘有一點點的好奇呢?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心思會變的格外的細膩。

  你是那麼的出眾,每當大家談及你的時候,家境優越、成績優異、為人謙遜等很多美好的詞語都是你的標籤。不同的人生確實是存在巨大的差異。那時自卑的我常常在想什麼時候我才能變得足夠美好呢?只有變得更好,我才有勇氣站在你身邊。

  每次下課的時候常常有女生跑來和你聊天,你總是微笑的對待每一個人,但是似乎每一個人卻不能真正的走進你的心裡。

  有一天下課後你跑到我的面前悄悄對我說做我女朋友吧。我那時的心情比中了彩票還高興。後來的我才明白為什麼會你喜歡上我。你說我安靜的像塊石頭,但是你能從我的眼神裡尋找到讓你心動的力量。

  我們把對彼此的喜歡化成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每天清晨你會早早來到教室溫好一盒牛奶等著我,我們看彼此的眼神都是溫熱的。我理科的成績不理想,你不厭其煩的一遍遍講解。有時你會親暱的拍著我的腦袋溫柔的說:真是個小傻瓜。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那是我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

  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堅定的選了理科。即使我的理科成績爛的一塌糊塗,即使父母百般勸說,即使我學起來很痛苦。可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可是我始終想不通的是你為什麼突然就走了。有一天你輕描淡寫地對我說:你父母要你出國留學,你可能快要走了。那麼突然,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臨走的前一天你送了一個隨身聽給我,你說這個隨身聽陪伴了你很多年。我要是想你的時候可以聽聽它。你希望明天我可以去機場送送你。可是我害怕你離開的樣子,沒有勇氣送你離開。

  我有時在想我就是一塊石頭,一塊怕痛的石頭。你送給的隨身聽我沒有開啟過,因為我怕關於你的回憶像洪水般襲來讓我無處躲藏。

  現在我坐在街角的咖啡館裡突然想你,你微笑著說你喜歡我安靜的樣子,你喜歡我眼神裡讓你心動的力量。可是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我是塊石頭,一塊會痛的石頭。我的眼淚流進了舉起的咖啡裡。

  石頭的散文 篇33

  戰友潘,麵皮微黑,身子粗實,諢名石頭。久而久之,都忘了他的本名,稱呼為潘石頭,連長晚點名也偶爾習慣性地呼叫“潘石頭”,潘石頭亦羞澀一笑,朗聲應答。

  叫他石頭,那是有一番來歷的。當新兵時,班長給他們佈置的業餘訓練任務是觀測器材展開與收攏一百次。當然,班長是不會老站在跟前兒監督的,於是有些兵就偶爾虛報數字,以求早早上床睡覺。唯有潘實打實地不含糊,以至於常常熄燈號吹響許久了,他才一身疲倦地回到班裡。有同鄉悄悄勸他不要太實誠了,潘只是呵呵一笑,黑麵皮有些發亮,依舊如此。氣得同鄉戰友罵他是石頭疙瘩——實心無窟窿。這樣,潘就成了潘石頭。然而,等到階段考核,潘石頭一舉中的,成為全營軍事訓練標兵,令人刮目相看。

  其實,連隊和班長早就關注他了,暗地裡把他列為培養物件。就這樣,潘石頭成為潘班長、潘排長,又一步一個臺階成為潘連長。

  潘石頭剛當連長不久,團裡組織炮班軍事會演。說是會演,其實就是每個連隊抽一個炮班比武。副連長提議說,把技術尖子拼湊到一個炮班參加。潘石頭還在猶疑,指導員和副連長就舉手同意了。後來,連隊的參賽班果然捧“杯”而歸。然而,“杯”在連隊還沒捂熱,不知誰走漏了風聲,“杯”被團裡收回,潘石頭沒焐熱的連長職位也因弄虛作假弄丟了。潘石頭雖是降職,但仍然代理連長,照舊嚴格進行連隊的軍事訓練。一年後,部隊參加了邊疆戰鬥,潘石頭的連隊憑著嫻熟過硬的軍事技術,戰績突出,榮立了集體戰功。在戰場上,潘石頭不僅去掉了“代理”,還升為營長。

  我離開部隊的時候,潘石頭已經是團參謀長了。潘石頭設家宴為我送行。酒至微醺,我借酒遮臉,直呼潘石頭不夠意思,說他那年自己舉報自己弄虛作假,自己被撤職,還叫他人心裡受熬煎多年。潘石頭喝過酒的臉黑得發亮,他湊近我呢喃道,我是軍事主官,訓練弄虛作假自然是我的責任,況且……我也同意的呀。不管誰來舉報,這事兒必須有人擔責,也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

  前一段時間與潘石頭通電話,得知他在部隊已經退休。問他為什麼沒有轉業到地方工作?潘石頭說,我的性格不適合,但是不管在哪兒,習性不變,心勁兒不變,坦蕩得很哩。聽他說話,我彷彿看到電話那頭的黑臉面在發亮。

  石頭的散文 篇34

  生活在鄉村的孩子,從小就被拜給了石頭,山泉水或老柏樹。

  請石頭作“拜大”(乾爸),圖的是命硬,長久。愛生病的孩子,多以石頭為“拜大”,逢年過節得按時祭拜。這信仰是代代相傳的習俗,村莊裡幾乎沒有沒拜大的孩子。

  石頭有的在村東,有的在村西,有的在遠山上,拜怎樣的石頭為父,主要依據生辰選擇利好的方位,再依照方位選石頭。哥哥的“拜大”是夏家灣的一塊山石,就在父親包產到戶後開墾的荒地下面,房子般大的石巖裸露在山體外,像被斜嵌入山巒的一枚巨楔,形方正,青灰色,巨石上面生長著蓬蓬草和馬勺蔓,把石頭的上緣遮蓋著,不論下雨刮風,下雪凌霜,石頭都有茂密的草木保護。

  夏天,那些草接連開花,馬勺蔓順石巖垂吊下來,把石頭用藤蔓和繁葉織起來,織得嚴實的時候,與山岡渾然一體,甚至看不見石頭的面目,在石頭縫和草叢中,常常盤著草綠色的蛇,有時候也順藤蔓吊著,去割草時,一不小心會抓到。

  小時候不懂事,責怪父母為什麼要把哥哥拜給這十多里外荒坡中的石頭,來祭拜一回,要爬一架山,太遠了,路也很難走。尤其是每年除夕那天,往往大雪封山,我和哥哥按父親的吩咐,懷著敬畏的心,一步一滑地走進夏家灣的山谷,積雪讓棉褲腿變成了冰串子,我和哥哥,像兩個小木偶,機械地穿行在荒山野嶺中。

  依據山勢和平日記憶的方向,我們筋疲力盡地爬到叫“拜大”的巨石下。雪覆沒了一切,包括石頭。抬頭看天,整座大山阻擋在我們眼前的懸崖,怪石嶙峋,迎迓交錯。鳥兒南飛了,蟲子冬眠了,山谷安靜極了,我們在雪地上的腳步聲,也被空空的山谷放大,我們說話的聲音,就像我們捉迷藏時曾經鑽進大木筒裡,發出嗡嗡的回聲。

  在我們雙膝下跪的地方,徒沒有一片雪,是葉兒枯黃通身綿軟的荒草。哥哥高興地說,“拜大”就是好,給我們跪的地方都不下雪,怕凍傷我們的膝蓋。卷在身上發皺的紙,折斷的香,在雪地上燒出通紅的火焰,我們叫著“拜大”,磕著頭,石頭無語。完成祭拜,我們起身回頭看石拜大時,風把石頭頂上的積雪吹落,打在我們剛剛跪過的地上。石崖上兩道墨黑的線條,彷彿石拜大的眼睛,在朝我們眨動。我們許下心願時,石拜大在對我們微笑。

  村裡人說,石頭是天地間最有分量的物,通身冷漠,內心火熱。石頭有耳有手,有嘴有腳,你別看它終古不動,其實一直在走,你別看它一言不發,其實萬物皆觀。它把一切都看於眼,記於心,讓人們相信世界,相信自然,相信生活。

  風雨大作時,石拜大就是我們的避風港;沉重的農具不想拿回家了,就放在石拜大的石巖下,第二天上山後來取。石拜大肩上,常憩有離群的孤鳥,遠翔的候鳥。石拜大一言不發,但饋贈每一個親近他的人以愛和溫暖。

  我對石頭的信仰源自這鄉村獨特環境下的耳濡目染,不僅有畏懼,有崇拜,有信任,還有我們在行為處事中,石拜大所稟賦給我們對身邊世界與萬物的眷顧、惻隱與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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