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慌張美文隨筆

曾經的慌張美文隨筆

  老黃這些日子很忙碌。交警、公交公司、律師行之間來回奔波,希望儘快讓兒子出來!

  我來時,屋子裡擠滿了人。坐在桌子邊的,都是老黃多年的朋友;一旁站著的鄰居時不時會憤怒地插些評論。

  “那分明就是一顆地雷啊,”老黃沏著茶,招呼著朋友,“臨時車亭飄出馬路,頂部還沒有大巴高!”

  “交警怎麼界定責任的?”我問道。

  “全責。全責啊!”老黃眼中噴著火,“是你撞的,候車亭才塌,兩個人才死的。”老黃起身,拉開抽屜,抽出幾張材料,第一頁是申訴書,申訴事項:兒子阿德不負刑事責任。

  阿德是家裡的頂樑柱,剛剛入職公交公司,不到二個月就出了這天大的事故,已拘留二十天了。老黃上有88歲老父,下有獨子阿德及兩個年幼的孫子,舐犢之情急切而不慌張。

  文化與經驗在這時總會顯得重要。大半輩子風浪沉浮,讓老黃風雨不驚!他不徐不急的`語調與堅定的目光,給家人以安慰與鎮定。

  沒有一絲的慌張!

  我的心不由地悸動:慌張,曾經的慌張!

  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縣農機廠大院裡湧著很多人。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院中,幾位公安下車,逕自走進一間辦公室。

  “潘司機撞人了!撞一個老太太!”人們竊竊私語。我與夥伴們很好奇,就扒在窗戶上往裡瞅。只見潘司機坐在長條凳子上,面色蒼白,瑟縮一團,在向公安交待著什麼。

  那時潘司機也就三十來歲,為人隨和,誰要是想搭順風車,找他一準答應,在廠裡很受人待見。但那天,我才知道,人犯錯誤,特別是重大錯誤,慌張一定會如影隨形的!

  好像說後來責任不在他,加上單位做保,潘司機沒有坐牢,但後來的幾天,人們都知道,潘司機家白天不生炊煙,夜晚不開燈。他母親不洗不漱,總坐在門檻上,傷心地哭泣:“作孽啊,把人撞了!”

  老太太出殯那天,披麻戴孝走在最前面,舉著靈幡的,是潘司機。

  夜已深,老黃安排好明天的事,我便告辭。剛走沒多遠,“王老師!”老黃兒媳婦跟上來,懷中抱著六個月大的兒子,“阿德出這麼大的事,您幹萬別說出去啊!"頓了頓,湊近些,有些慌張,“要是死者家屬知道我家住址,鬧過來,可不得了啊!”

  我應承著,轉身沒入黑夜裡,步子也有些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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