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希望每一晚的夢裡都有你日記隨筆

如果可以,希望每一晚的夢裡都有你日記隨筆

  第一次去大同,住在距離火車站不遠的一個客棧裡,八人間,男女混住。也許是旅遊淡季,也許是房價有些高,當我揹著包步入房間的時候,裡面只有一個女生。

  “剛到?”,她放下手中的書,看著我茫然的眼神,關切的問道。

  “是啊”,我輕輕地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環視著不大的房間,努力為自己挑揀著最好的床位。

  “不嫌棄的話,睡我下鋪好了”,她笑著,指了指自己下方的床鋪。

  “好的”,我將揹包拋到了床鋪上。

  那一晚,房間裡再沒有別的旅客入住。我們倆聊了近乎一個通宵,唾液橫飛中,倒也不覺得夜的漫長。

  “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這是我問她的最後一個問題。

  “許嫣”

  “唔,不錯的名字”,我嘀咕著,然後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我們一起去了雲岡石窟。十月的北方依然有些悶熱,我偷偷地為她拍下了一張照片,畫面上,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子,坐在青石階上,低著頭,整理著手中的揹包。那一刻,突然覺得原來這世間真的有如此美麗的女人,可以讓你平生出一些難以言說的衝動。

  後來,她要轉道去太原,我則踏上了返校的列車。離開的時候,大同飄起了細雨。她打著傘,把我送到了火車站。

  站在人頭攢動的候車室裡,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竟然有些不捨。也許是因為她,也許是因為這個充滿魅力的城市。

  從大同回來,我們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聯絡過。我忙於學校裡的各種瑣事,而她則繼續著自己的旅行之路。日子就這樣不痛不癢的過著,直到我們的下一次相見。

  那天,寒冬的北京,飄著雪花。我和幾個朋友在後海的東岸小聚。一桌子的人,熱切的討論著音樂,旅行以及那些在路上邂逅的女孩。在悠揚的Jazz氛圍內,所有的話題都充滿著文藝範。

  “有女朋友嗎”,某個朋友突然問我。

  “沒有呢”,這個話題總是讓我有些難以啟齒。還沒回答,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只是因為害羞。

  “喜歡什麼型別的”,朋友輕輕抿了口杯中的Martell,追問道。

  “都還好吧,漂亮點就行”,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當時的自己臉皮實在厚的可以。有些話在心裡想想就可以了,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還真是有些大膽呢。

  “那給你介紹一個吧”,朋友說著,拿出了手機,開始了遠端撩妹。

  “嫣兒,在哪兒呢”,朋友舉著手機,大大咧咧的喊道。

  “工體呢”,電話那邊,嘈雜中夾帶了一個很溫柔的聲音。

  “過來吧,在東岸呢,有個朋友想見你”,朋友調笑著,瞟了瞟一旁已經囧到無地自容的我。

  “好的”,那個溫柔的聲音又在電話那端響起。

  一個小時以後,我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你啊”,她興奮地放下手中的包,笑著衝我打招呼。

  “你們認識?”,朋友在一邊,一臉的.驚訝。

  “當然”,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那你們聊”,朋友說著,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向遠處的吧檯走去。

  “沒想到你還認識他”,她說著,指了指那個遠去的背影。

  “嗯,出去玩的時候認識的”

  “現在沒課了嗎”

  “嗯,放假了”

  “那個……”

  “你……”

  “還是你先說吧”,她笑了笑,嘴角有兩個俏皮的酒窩。

  “你最近在忙什麼?”

  “工作啊”,她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名片給我。Ysail簽約模特,我注視著上面這幾個燙金小字,又抬起頭,看了看眼前這個化著淡妝的女子。

  “怎麼,不認識了?”

  “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還好吧,長得漂亮沒辦法”

  然後,我們都笑了。

  在北京的最後一晚,陪著她在“慾望都市”喝完了2014年的最後一頓酒。

  那天,北京很冷很冷。坐在熱鬧的大廳裡,還是讓人忍不住掖一掖衣角。她裹著一件蘋果綠的風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指間夾著一支玉溪。

  “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坐在對面,看著煙幕繚繞中,她已經泛紅的臉龐,突然有種很想擁抱她的衝動。

  “是啊,一年又過去了”,她優雅的彈了彈菸灰,轉過頭,望著幾個在舞池中搔首弄姿的某某。

  “沒關係,明年還是一樣”,我舉起桌上的酒杯,衝她晃了晃。

  “哎”,她嘆了口氣,也舉起了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不過你還好,至少已經有工作了”

  “工作?”,她自嘲的搖了搖頭,“以後怎樣還不知道呢,不過是有個餬口的歸宿罷了”

  “那也比我們好很多啊”

  “也許吧”,她放下酒杯,又把目光轉向了遠方。我能看得見,她的眸子裡,已經有了晶瑩的淚花。

  “你知道嗎”,她沉默了很久,突然望著我說,“其實我真的很辛苦,很辛苦的”

  “我知道啊”,我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小的時候,父母就告訴我,靠技術生活,要比靠臉蛋長久的多”,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現在,我回家,和父母一起出去,他們都不會和別人說起我的職業……”

  我聽著她的傾訴,彷彿看到了一個女孩,心裡最柔軟的角落。我很想安慰她,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字眼。

  “來,喝酒吧”,默然良久,我只好舉起酒杯,來轉移話題。

  “來,喝”,滿滿的一杯啤酒,她一飲而盡。

  那一晚,我們站在空曠的北京站前的廣場,相互告別。

  “走吧,車快開了”,她說。

  “嗯”,我咬了咬嘴唇,“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我知道。你要好好讀書哦”,她伸出手,為我係上了外衣上的最後一道紐扣。

  “那我走了”,我對著她揮了揮手。

  “嗯”,她站在那裡,看著我進入檢票口。那目光,像極了第一次出遠門時,母親不捨的眼神。

  我轉過頭,很努力地忍住了眼眶裡晃動的淚珠。我知道,無論以後在哪裡,腦海裡面都會存有這一天的記憶,和她的身影。

  北京一別,距現在已經有一年多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和她見過面。但偶爾在朋友圈裡

  看到她的動態,心裡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2015年的9月,她結婚了。看著她發過來的照片,注視著那張熟悉的面孔依偎在另一個陌生人的身上,一瞬間,有種落淚的衝動。

  那天深夜,發了個簡訊給她,大意不過是祝賀之類的云云。發出去良久,都沒有收到回應。我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十一點,這個時候她已經睡了吧。我這樣想著,擁著床邊的抱枕,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開啟手機,裡面安安靜靜的躺了5條資訊。最後一條是凌晨一點多發來的。上面寫著,“晚安,願沒有我的夜晚,你也能有個好夢”。

  手指緩緩的劃過螢幕,認真地看著每一條簡訊,靜靜地感受著淚水劃過臉龐的感覺。有一瞬間,我很想掛個電話給她。可是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興趣索然的放下。也許,這樣沒有聲息地選擇遺忘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吧。

  直到今天,我依然不知道她於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愛情?太過浪漫了一點,也太過虛無了些。親情?我們之間似乎又的確有了些剪不斷的情愫。

  也許吧,我們都只是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就好像孩童眼裡無可取代的動漫,心心念念,卻與感情無關。只是心裡有一種渴望,在孤獨的時候,有個人可以訴說。

  前幾天,在微博上看到了她為老公做晚餐時的照片。每一張,都充滿著甜蜜的味道。我默然良久,在下面評論了幾個羨慕的表情。我知道,那個陪著我在寒冷的帝都,流盡眼淚的女子,如今終於找到了專屬的幸福。這樣想著,我輕輕的擦拭掉了眼角的淚水。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呢,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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