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色的引申意義論文

補色的引申意義論文

  【摘要】補色在色彩研究領域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牛頓、謝夫勒爾、歌德對補色現象各有其研究和結論。本文嘗試描述由筆者親身體驗的補色現象,進而從心理色彩與生理色彩角度出發,討論補色可能具有的更寬泛的意義,以及對繪畫教學及繪畫的積極作用。

  【關鍵詞】物理色彩;生理色彩;心理色彩;餘像;殘影

  如果說,繪畫者需要尋找一種理論來幫助他們從理性上安排或處理畫面色彩,那顯然荒誕。然而經過牛頓和謝夫勒爾發現並總結的光色理論的確影響印象派以及許許多多藝術家的用色習慣,雖然“他們對於光合色的科學理論的興趣,並沒有超過對於自然界的簡單而不由自主的體驗”①,成熟的畫家對自然光色的著迷或許遠遠超過任何色彩理論。但我們也應當注意到,色彩理論在美術教育中發揮的重要作用。

  “補色”這個詞確實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至少對於初學者來說),如果我們能重新定義它的意義,那麼它也有機會不單單隻應用在美術教學裡面,而是能夠實實在在地影響繪畫者的觀察和繪畫方式。

  通常,色彩理論書所賦予補色的定義無非是建立在色環上的“一對一”關係上的色彩組合,也就是建立在色彩概念化的基礎上的色彩搭配。我們可以看到,使用Photoshop軟體做的反向效果的圖片中,任何一種色彩都有其對應的補色。因為“補色”這個詞在概念上被異化為“反向”――色環中相對應180度的.顏色即為補色,就如同素描裡面所說的白色即黑色的反面,在虛構的色環中也許確實如此(如圖1)。理論上,光明是黑暗的對立面,但事實上就像奧古斯丁所說的那樣――惡非善的對立面,而是善的缺失。補色的真實概念也當如此:取需要補充的顏色之意,而非某種特定色彩的反面。按此推論,補色的世界豁然開朗――一種顏色可以由幾種顏色作為它的補充,十幾種顏色可以由一到兩種顏色作為它們的補充。需要補充的往往不是對立的顏色,而是需要的特定色彩。

  而“需要”所指的,當然是人的需要,人的心理或眼睛的生理上對於某種特定色彩關係的需要。我相信補色現象絕對不僅僅是教科書上那三對補色所呈現的效果,雖然在謝夫勒爾的實驗中確實如此。但大紅顯然討厭那種難看的草綠色,它們相配在一起只會造成不安,其餘的兩對情況也並不樂觀,這應該不只是我的個人喜好。而根據我的視覺傾向,大紅只有找到那種濃得像黑色的虎克綠才有一點安全感(如圖2)。而群青則會愛上赭石,每種色彩自有它們自己的傾向與渴望(如圖3),在每一張畫面上這些傾向與渴望也不盡相同。這種傾向歸根到底屬於人,而每個人的意向不盡相同,所以顏色所對應的補色也當見仁見智。色彩理論書上所說的補色,顯然沒有顧及人類的需要,指的當然是物理色彩,而以上所言述的則類似於心理色彩。正確的理論是從實踐中來的,那我們同樣可以從實踐中得到自己的而非理論上的補色。這裡所敘說的心理或生理上所需的特定色彩關係,與人更密切,與繪畫精神更相恰,與歌德所熱衷並探索的“生理色彩”更貼近,歌德對補色的探討是從一系列的眼睛所產生的“餘像”(Nachbilder)實驗來進行探討的。這位大文豪所關注的恰恰是人類眼睛及心理上對色彩的需要。遺憾的是歌德的研究論著《色彩學》並沒有中文的譯本,然而我們依然可以從實踐中體會他的“餘像”實驗。

  “餘像”即眼睛在凝視一片紅色之後,移開會看到綠色的殘影,這也是傳統補色理論的現實依據,因此我以“殘影”一詞作為“餘像”的表達。“殘影”這種現象比顏色更不穩定。盯著液晶屏上的蘋果綠,再移向白屏,眼目所見的卻是紫色而非紅色。決定殘影色相的不僅僅是原發光物的色相,顏色的成因是光與物質,而殘影的產生也許與光的型別關聯更大。一個更容易觀察得到的現象是,晚上橘黃色的路燈能毫不費力地使你的眼睛滿是燈光的殘影。因此可以故意凝視路燈,然後把目光連同那些強烈的殘影投射轉移到黑暗去,就可以得到飽和耀眼的深藍,目光轉而滑向橙黃的路面,藍色轉眼變成了耀眼的玫瑰紅。一組足夠強的光能讓你的殘影產生更多的色彩變化。明亮的燈光灼傷了你的視覺,眼睛裡留下了燈光的殘影,這就是補色了嗎?它顯出了紫色和藍色。那麼,假使我確實能夠如實地去描繪我所見到的顏色,那麼這夜色中暖黃的街燈色的補色又該是哪種幸運的顏色呢?歌德最終得出了藍與黃才是一對補色的答案,我無法得知他的實驗過程,但這也許正符合了歌德這雙特定眼睛對色彩的渴望。因為“顏色都是相對的”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因此特定的顏色只能不期而遇。而正因為每個人眼睛對色彩反應的不確定性,繪畫才能在人類的溝通中帶出驚喜與疑惑,喚起默契與理解。

  色彩本身是具有獨特性的複雜之極的語言。以手傳心,繪畫令其敷上了繪畫者內在精神的色彩。因此我們本來就應該把對自然的感知以及對自己心理的感應放在第一位。色彩跟隨光而活動,這對要捕捉自然的繪畫者來說是困難的――光是跳動的,眼睛是不安的;色彩也跟隨著我們的心律動,因此把心神嚮往的色彩變為現實才如此令人激動。在一張畫上,甚至只是在一張紙上,我們都會發現光學補色處於活躍與跳動之中。已被美術教育認可已久的補色理論,仍然需要反覆驗證,我希望補色的定義同樣也能處於活躍與跳動之中。最終,我們的藝術教育能達到哈維?費爾斯泰恩所描述的理想狀態“我在藝術學校學到了什麼?我學到了藝術永無止境,永遠沒有成品。”②

  註釋:

  ②[英]維多利亞?芬利.顏色的故事[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8: 11.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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