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為不在乎你的人低到塵埃裡情感美文
別為不在乎你的人低到塵埃裡情感美文
晚上,幾個好朋友約了一起吃飯。細細看到我便說道,“諾,好久沒見你了呢。”我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都在一個城市,平時各忙各的,我又喜深居簡出,想起上次見面,竟已過去大半年了。她今天長髮披肩,戴了副框架眼鏡,笑意淺淺,與她往常大大咧咧的樣子倒是判若兩人。
“細細,你的男神怎麼樣了?”等候上菜的時候,身側的朋友問道。
細細的眼神好像忽然暗了一下,可旋即又回覆了正常神色,揚揚眉說道,“我放棄了。”
我詫異,忍不住追問,“呃,怎麼了?”
細細的男神,是她的前男友。記得去年四月,也是在南山路上的一家餐廳,她和我說起他們的故事。她說是自己不好,太任性,才導致兩人最後分開,但她現在反省了,知錯了,希望能盡力挽回這一段感情。即使那段時間她的男神已經交了新女友,細細依然還是開朗樂觀地笑著,“我可以等的。”她說。
後來的夏天,我們一起去拍照,她心情很好,我們猜是不是與男神有關。她神秘地眨眨眼,說,“男神和新女友分手了,我又有希望了。我前幾天找他幫我修手機,他也答應的,等他幫我修好了,我再以此為理由請他吃飯。”說到自己的小心思,她又忍不住笑了。“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把握。”她自信滿滿地給自己打氣。
我看著她,心裡想,她一定是很愛很愛那個男生的,她的喜怒哀樂都牽繫著那個人啊。
而今天,她的神情和那會兒大相徑庭,平靜,卻有些落寞。
“上個月聽說他要去香港,我也特地在相同的時間去了,定了他預定的酒店。”
“啊?那遇見了嗎?”朋友們吃驚地問。
細細點點頭,“我覺得老天都在幫我,回程那天我竟記錯了航班的時間,匆匆忙忙在酒店大廳整理行李的時候,他剛好從電梯出來。他看到我,驚訝地說,‘你也來香港了呀?’”
“那後來呢?”大家迫不及待地問。
“我退了機票,陪他在香港玩了兩天。但是,什麼都沒發生。”細細看了我們一眼,忙補充道,“你們不要亂想,我的意思是,什麼都沒改變,我們依舊還是普通朋友。”
說完,她自己淡淡地嘆了口氣,“我平時再想念他,也儘量不打擾他,只在合適的時間表示我對他的在意和關心,各種節日,他的生日,我全都記在心上,見他發心情不好的狀態時才約他吃飯聊天。這次這麼明顯地假裝在香港偶遇,他心裡是知道的,卻還是隻把我當成普通朋友,我想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人怎麼可以這樣對你?”一個新朋友不滿道。
“不是,不是,”細細急忙幫男神辯護,“他很好,只是他真的已經不喜歡我了。”
朋友們嘆息,紛紛安慰。從春天到現在,差不多一整年,她的心思都在那一人身上,因他喜,因他憂,孤單時便去加班分散注意力,心情低落就靠運動出汗來釋放。我看著她,有點心疼,“現在你說放棄,你心裡也已無遺憾了。我們總不能老低到塵埃裡。”
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自嘲道,“是啊,而且我還這麼高。”
我想起一個小我幾歲的朋友薇安。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高中生,喜歡上一個校外的男生,為了那個人染頭髮、學喝酒,在他回家的路上等他,和那些別人眼中的壞學生們在一起,只為了更靠近他,即使她知道他只當她是個小妹妹。後來在一次他們的群架中,薇安為了那個男生差一點受傷,父母嚇壞了,趕緊把她送到了英國讀書。倔脾氣的薇安臨走前仍然不甘心,到醫院找那個男生,說她一定會回來,請他等她。
四年後,她回國,去見他。男生已經長成了男人的模樣,有了女朋友,有了穩定工作,也改掉了不良嗜好。她看著他,心底雖還有悸動,卻不再有當年在寒風裡等他一夜又一夜的勇氣。後來她告訴我,本來以為是自己長大了,不復年少時的勇敢和熱情,直到她遇到後來的男朋友,才發現不是不敢再為愛低到塵埃裡,而是在英國一個人生活的日子讓她漸漸明白那個她當年用生命愛著的人根本不愛她,不在乎她。
去年我參加一個校友的婚禮,和小C坐一桌,婚禮快結束時,一個女子過來和小C打招呼。我本以為是小C的同事,因為她看上去足足比我們年長了五六歲,小C驚訝地說,“你忘了嗎,她是我們寢的XX呀。”我恍然大悟,不可置信地問,“她怎麼這麼……憔悴?”我遲疑了一下,選擇了一個比較婉轉的表達“衰老”的字眼。
小C嘆了口氣,皺皺眉說道,“還不是因為她老公要離婚,她不願意,苦苦爭取。聽說上半年還做了場手術,她老公竟然一次都沒到過醫院。”
我驚詫不已,雖然我們不同學院,但宿舍就在樓上樓下,我去找小C的時候,有時也會見到她。聽說她和她的男朋友是高中同學,大學特地都考到北京,雖然不是同一個學校,但她每天都會坐公交車去男朋友的學校,風雨無阻。幾年前的她,分明也是個青春靚麗,光華照人的女孩,我有次見她正要出門,對著衣櫃挑了好一會兒,還不住地問室友,穿這件好,還是穿那件呢?只不過幾年光景,那朵飽含水分的玫瑰花失去了顏色,凋落了花瓣。
低到塵埃裡,若不能開出花來,便是在泥土裡枯萎,或者腐爛。
張愛玲在送給胡蘭成的照片背後寫,“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她一生只愛胡一人,那麼深刻而熱烈,可在得知他背叛她的時候,她清冷而決絕地選擇分開。縱使在寫那封決絕信時,宛如刀割般的痛徹心扉。你愛我,我低到塵埃裡,也甘之如飴,你若不再愛,我也便放手。
吃完飯,大家聊天、喝茶,細細不再說話,插了耳機,一個人默默地聽歌。朋友拍拍她,“都過去了,開心點嘛!”我說,“彆強求她,讓她安靜會兒,她一定很累。”細細看著我,嘴角牽動一絲微笑。
愛情有多滋潤,就有多消耗。
YY說,多麼懷念曾經,那人隨便的一句話,是我心中滿山遍野盛開的花。
W小姐說,最叫人心痛的一句話,是從此你的未來與我無關。
是的,他很好,但是已經與我無關。
謝謝那些人曾經贈予的希望和歡喜。張愛玲說女人像玫瑰花,每朵玫瑰花都會有一個為她澆水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