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箏原文翻譯及賞析
聽箏原文翻譯及賞析
聽箏原文翻譯及賞析1
聽箏
抽弦促柱聽秦箏,無限秦人悲怨聲。
似逐春風知柳態,如隨啼鳥識花情。
誰家獨夜愁燈影?何處空樓思月明?
更入幾重離別恨,江南歧路洛陽城。
翻譯
那忽急忽徐、時高時低的古箏聲,就從這變化巧妙的指尖飛出來,傳入耳中秦箏聲聲,使人聯想到秦人的悲怨之聲。
箏聲像柳條拂著春風絮絮話別,又像杜鵑鳥繞著落花,娟娟啼血。
那低沉、幽咽的箏聲,好像誰家的白髮老母黑夜裡獨坐燈前,為遊子不歸而對影憂愁。
又好像誰家的少婦獨自守立空樓,為丈夫遠出而望月長嘆。箏聲本來就苦,更何況又摻入了我的重重離別之恨,南北遠離,相隔千里,兩地相思。
註釋
箏:一種撥絃樂器,相傳為秦人蒙恬所制,故又名“秦箏”。它發音悽苦,令人“感悲音而增嘆,愴憔悴而懷愁”(漢侯瑾《箏賦》)。
抽弦促柱:箏的長方形音箱面上,張弦十三根,每弦用一柱支撐,柱可左右移動以調節音量。彈奏時,以手指或鹿骨爪撥弄箏弦;緩撥叫“抽弦”,急撥叫“促柱”。
“似逐”兩句:似,好像。逐,追逐。態,狀態,情態。隨,追隨。識,認得,辨別。
獨夜:孤獨一人的夜晚。
燈影:燈下的影子。
空樓:沒有人的樓房。
更:更加,愈加。
幾重:幾層。“江南”
句:指南北遠離,兩地相思。
鑑賞
這首詩寫詩人聽箏時的音樂感受,其格局和表現技巧別具一格,別有情韻。
首句“抽弦促柱聽秦箏”,“抽弦促柱”點出彈箏的特殊動作。忽疾忽徐、時高時低的音樂聲,就從這“抽弦促柱”變化巧妙的指尖端飛出來,傳入詩人之耳。詩人凝神地聽著,聽之於耳,會之於心。“聽”是此詩的“題眼”,底下內容,均從“聽”字而來。
詩人聽箏最突出的感受是“無限秦人悲怨聲”,詩人由秦箏聯想到秦人之聲。據《秦州記》記載:“隴山東西百八十里,登山巔東望,秦川四五百里,極目泯然。山東人行役升此而顧瞻者,莫不悲思。”這就是詩人所說的“秦人悲怨聲”。詩人以此渲染他由聽箏而引起的感時傷別、無限悲怨之情。下面圍繞“悲怨”二字,詩人對箏聲展開了一連串豐富的想象和細緻的描寫。
“似逐春風知柳態,如隨啼鳥識花情。”詩人巧妙地把弦上發出的樂聲同大自然的景物融為一體,頓時使悲怨的樂聲,轉化為鮮明生動的形象。那柳條搖盪、柳絮追逐、落英繽紛、杜鵑繞啼的暮春情景,彷彿呈現於讀者的眼前;春風、楊柳、花、鳥,情懷畢露,更加渲染出一片傷春惜別之情。
“抽弦促柱”之聲的變化,又喚起詩人更加奇妙的聯想:“誰家獨夜愁燈影?何處空樓思月明?”上一聯寫大自然的景物,這一聯則寫人世的悲歡,更加真切感人。“獨”、“空”兩字,尤使畫面顯得分外悽清,增加了盼子思夫、離愁別恨的分量。“愁燈影”、“思月明”,含蓄蘊藉,耐人尋味:燈前別無他人,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可見何等孤獨,不能不“愁”。樓頭沒有親人,只見明月高懸,可見何等空蕩,不能不“思”。這兩處倘若寫作“愁燈下”、“思離人”,就索然無味了。這一聯用暗喻,且用“誰家”、“何處”疑問句式,不僅顯得與上一聯有參差變化之美,而且更能激起想象的翅膀,讓各人按自己的生活體驗,從畫面中去品嚐箏聲所構成的美妙動人的音樂形象。
以上兩聯所構成的形象,淋漓盡致地描摹出箏聲之“苦”,使人耳際彷彿頻頻傳來各種惜別的悲怨之聲。箏聲“苦”,如果聽者也懷有“苦”情,箏弦與心絃同聲相應,那麼就愈發感到苦。詩人柳中庸正是懷著苦情聽箏的。
“更入幾重離別恨,江南歧路洛陽城。”詩人的族侄、著名文學家柳宗元因參與王叔文集團的政治改革,失敗後,被貶竄南陲海涯。這末二句也是有感而發。
這首描寫箏聲的詩,著眼點不在表現彈奏者精湛的技藝,而是借箏聲傳達心聲,抒發感時傷別之情。詩人展開聯想,以新穎、貼切的比喻,集中描寫箏弦上所發出的種種哀怨之聲。詩中重點寫“聲”,卻又不直接寫“聲”,沒有用一個象聲詞。而是著力刻畫各種必然發出“悲怨聲”的形象,喚起讀者的聯想,使人見其形似聞其聲,顯示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藝術效果。
聽箏原文翻譯及賞析2
聽箏
李端〔唐代〕
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
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譯文及註釋
金粟軸的古箏發出優美的.聲音,那素手撥箏的美人坐在玉製的箏枕前。想盡了辦法為博取周郎的青睞,你看她故意地時時撥錯了琴絃。
註釋鳴箏:彈奏箏曲。金粟:古也稱桂為金粟,這裡當是指絃軸之細而精美。柱:定弦調音的短軸。素手:指彈箏女子纖細潔白的手。玉房:指玉製的箏枕。房,箏上架弦的枕。周郎:指三國時吳將周瑜。他二十四歲為大將,時人稱其為“周郎”。他精通音樂,聽人奏錯曲時,即使喝得半醉,也會轉過頭看一下奏者。當時人稱:“曲有誤,周郎顧。”拂弦:撥動琴絃。
賞析
這首小詩輕捷灑脫,寥寥數語,就在讀者面前展示了一幅線條流暢,動態鮮明的舞臺人物速寫圖。
“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詩的一二句寫彈箏的女子纖手撥箏,正處於彈奏狀態。箏是一種絃樂器。從唐詩中所描寫的箏來看,箏是十三根弦,如:“花臉雲鬟坐玉樓,十三絃裡一時愁”(白居易《聽崔七妓人箏》)。“大艑高船一百尺,清聲促柱十三絃”(劉禹錫《夜聞商人船中箏》)。此詩是速寫,當然必須抓住最能突出主題的部分。最引人注目的,首先便是彈箏者手中正在撥弄的樂器,特別是那絢麗華美,閃爍著點點金色光斑的弦柱。接著,詩人的目光又自然而然地落到那雙正在琴絃上跳動的潔白如玉的纖手上,以及彈奏的環境。精潔雅緻的琴房,自然別有一番情味。從畫面上看,“金粟”、“素手”、“玉房”交相對比,色彩明麗而華貴,雖然是速寫,卻又施重彩,給人以極為強烈的印象。繪畫畢竟是視覺的藝術,而鳴箏所成的樂曲則是作用於聽覺的藝術。一、二兩句詩所繪出的畫面是絕妙的,讀者從中瞥見了閃光的琴柱、白嫩的巧手、素雅的琴房,但卻沒有聽到琴聲。也許是精湛的工藝、綽約的風姿、高潔的環境使詩人過於全神貫注了。
“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詩人終於注意到彈奏出的樂曲本身。詩的前兩句寫女子正在彈箏,按此寫法,接下去似乎應該描寫女了的彈奏技藝,或者表現秦箏極富感染力的音樂形象,但出人意料的是,三、四句並不沿襲通常的寫法,而是描寫女子為了引起知音者的注意,故意錯撥箏弦。相傳三國時代的周瑜,別人奏曲有誤,他就回頭一看,此詩顯然受到了這個故事的啟發。“時時”說明這並非偶爾失手,也並非技藝低下,因為這失誤明顯地屬於有意為之。有人將她的有意錯彈理解為“婦人賣弄身份,巧於撩撥”(清·徐增《而庵說唐詩》),似乎彈箏女子的微妙心理,僅僅是一種邀寵之情;其實這種故意的失誤是出於尋覓知音的苦心。她大約也是淪落風塵之人,對一般浪蕩子弟,她的故意錯彈飽含著對這班人的嘲弄和蔑視,但總會有一天,真正的知音——她的“周郎”會聽出那曲中的深意,從而向她投去會心的一“顧”的。此處的“周郎”喻指聽者,“欲得”就意味著當時坐在一旁的“周郎”沒有看她。為什麼不看她呢?大概聽者已經完全陶醉在那美妙的箏聲中了。本來這應該是演奏者最祈盼的效果,最欣慰的時刻,然而,這情景卻不是這位女子此時最渴望的效果,因為她心中另有所思,思不在聽者賞音,而在於一“顧”,怎麼辦呢?她靈機一動,故意不時地錯撥一兩個音,於是充滿戲劇性的場景出現了:那不諧和的旋律,突然驚動了沉醉在音樂境界中的“周郎”,他下意識地眉頭一皺,朝她一看,只見她非但沒有絲毫“誤拂”的遺憾和歉意,兩眼反而閃爍出得意的眼神——原來是誤非真誤。為了所愛慕的人顧盼自己,便故意將弦撥錯,彈箏女的可愛形象躍然紙上。這兩句正面寫出了彈者藏巧於拙,背面又暗示了聽者以假當真,而這種巧與拙、假與真,又在那無言的一顧之中獲得了奇妙的統一。它不僅說明彈者是高手,聽者是知音,而且傳神地表現出兩者的心理神態,其意趣韻味無窮。
李端(約737年—約784年),字正已,出身趙郡李氏東祖房,唐代詩人。是北齊文宣帝高洋皇后李祖娥的堂弟李孝貞六世孫。少居廬山,師事詩僧皎然。大曆五年進士。曾任秘書省校書郎、杭州司馬。晚年辭官隱居湖南衡山,自號衡嶽幽人。今存《李端詩集》三卷。其詩多為應酬之作,多表現消極避世思想,個別作品對社會現實亦有所反映,一些寫閨情的詩也清婉可誦,其風格與司空曙相似。李端是大曆十才子之一。今存《李端詩集》三卷。其子李虞仲,官至兵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