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原文及賞析
錦瑟原文及賞析
在平日的學習、工作和生活裡,大家或多或少都接觸過一些經典的句子吧,根據結構的不同句子可以分為單句和複句。你知道什麼樣的句子才能稱之為經典嗎?以下是小編收集整理的錦瑟原文及賞析,僅供參考,大家一起來看看吧。
錦瑟原文及賞析 1
原文:
錦瑟
唐代:李商隱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譯文
精美的瑟為什麼竟有五十根弦,一弦一柱都叫我追憶青春年華。
莊周翩翩起舞睡夢中化為蝴蝶,望帝把自己的幽恨託身於杜鵑。
滄海明月高照,鮫人泣淚皆成珠;藍田紅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煙。
如此情懷哪裡是現在回憶起來才感到無限悵恨呢?即使在當年早已是令人不勝悵惘了。
註釋
錦瑟:裝飾華美的瑟。瑟:撥絃樂器,通常二十五絃。
無端:猶何故。怨怪之詞。五十弦:這裡是託古之詞。作者的原意,當也是說錦瑟本應是二十五絃。
“莊生”句:《莊子·齊物論》:“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李商隱此引莊周夢蝶故事,以言人生如夢,往事如煙之意。
“望帝”句:《華陽國志·蜀志》:“杜宇稱帝,號曰望帝。……其相開明,決玉壘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堯舜禪授之義,遂禪位於開明。帝升西山隱焉。時適二月,子鵑鳥鳴,故蜀人悲子鵑鳥鳴也。”子鵑即杜鵑,又名子規。
珠有淚:《博物志》:“南海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績織,其眼泣則能出珠。”
藍田:《元和郡縣誌》:“關內道京兆府藍田縣:藍田山,一名玉山,在縣東二十八里。”
只是:猶“止是”、“僅是”,有“就是”、“正是”之意。
賞析:
《錦瑟》,是李商隱的代表作,愛詩的無不樂道喜吟,堪稱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講解的一難詩。有人說是寫給令狐楚家一個叫“錦瑟”的侍女的愛情詩;有人說是睹物思人,寫給故去的妻子王氏的悼亡詩;也有人認為中間四句詩可與瑟的適、怨、清、和四種聲情相合,從而推斷為描寫音樂的詠物詩;此外還有影射政治、自敘詩歌創作等許多種說法。千百年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大體而言,以“悼亡”和“自傷”說者為多。
詩運用象徵、隱喻的手法,創造性地發展了傳統的“比興”方法。“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想象一下:繪有花紋的美麗如錦的瑟有五十根弦,詩人也一邊在感慨快到五十歲了,一弦一柱都喚起了他對逝水流年的喜悅追憶,暗示自己才華出眾而年華流逝。
詩題“錦瑟”,是用了起句的頭二個字。舊說中,原有認為這是詠物詩的,但註解家似乎都主張:這首詩與瑟事無關,實是一借瑟以隱題的“無題”之作。
詩的首聯以幽怨悲涼的錦瑟起興,藉助對形象的聯想來顯現詩人內心深處難於直抒的千般情懷以及詩人滄海一世所有不能明言的萬種體驗,點明“思華年”的主旨,這是對傳統比興手法創造性的發展。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錦瑟》詩中間兩聯,最能體現李商隱引典精闢、譬喻精深的持點。李商隱以“莊生夢蝶”的典故人詩,又巧妙地設計了兩個字:“曉”與“迷”,深層喜悅譬喻溢於言表。“曉”早晨也,喻人的一生則是青年時代。“曉夢”:青春美夢,年輕時立下的宏偉大志,色彩斑斕的喜悅理想。“迷”迷戀,沉溺也不放棄,不可割捨,不懈地追求喜悅。詩人設字絕妙精巧,賦予典故以新的喜悅哲理,讓讀者有感於物.有悟於心:使詩句產生了影視效應,再現了詩人為不可割捨的理想進行了不懈追求,無奈卻掙扎於權勢爭奪之中,左右為難受盡欺凌終不得志,到頭來只是一場悲苦的夢幻而已。
頸聯前一句把幾個典故揉合在一起,珠生於蚌,蚌在於海,每當月明宵靜,蚌則向月張開,以養其珠,珠得月華,始極光瑩。這是美好的民間傳統之說。淚以珠喻,自古為然,鮫人泣淚,顆顆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異景。如此,皎月落於滄海之間,明珠浴於淚波之界,在詩人筆下,已然形成一個難以分辨的妙境。一筆而能有如此豐富的內涵、奇麗的聯想的,實不多見。
後一句的藍田滄海,也並非空穴來風。晚唐詩人司空圖,引過比他早的戴叔倫的一段話:“詩家美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也。”這裡用來比喻的八個字,簡直和此詩頸聯下句的七個字一模一樣,足見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後來古籍失傳,竟難重覓出處。引戴語作解說,是否貼切,亦難斷言。晉代文學家陸機在他的《文賦》裡有一聯名句:“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藍田,山名,在今陝西藍田東南,是有名的產玉之地。此山為日光煦照,蘊藏其中的玉氣(古人認為寶物都有一種一般目力所不能見的光氣),冉冉上騰,但美玉的精氣遠察如在,近觀卻無,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諸眉睫之下,這代表了一種異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無法親近的。詩中此句,正是在“韞玉山輝,懷珠川媚”的啟示和聯想下,用藍田日暖給上句滄海月明作出了對仗,造成了異樣鮮明強烈的對比。而就字面講,藍田對滄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為滄字本義是青色。詩人在詞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華和功力。
對於詩人來說,滄海月明這個境界,尤有特殊的身後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與河東公的“樂營置酒”之會,就寫出了“只將滄海月,高壓赤城霞”(《病中聞河東公樂營置酒口占寄上》)的句子。如此看來,他對此境,一方面於其高曠皓淨十分愛賞,一方面於其淒寒孤寂又十分感傷:一種複雜的難言的悵惘之懷,溢於言表。
此聯和上聯共用了四個典故,呈現了不同的意境和情緒。莊生夢蝶,是人生的恍惚和迷惘;望帝春心,包含苦苦追尋的執著;滄海鮫淚,具有一種闊大的寂寥;藍田日暖,傳達了溫暖而朦朧的歡樂。詩人從典故中提取的意象是那樣的神奇、空靈,他的心靈向讀者緩緩開啟,華年的美好,生命的感觸等皆融於其中,卻只可意會不可言說。
詩的尾聯,採用反問遞進句式加強語氣,結束全詩。“此情”總攬所抒之情:“成追憶”則與“思華年”呼應。“可待”即“豈待”,說明這令人惆悵傷感的“此情”,早已迷惘難遣,此時當更令人難以承受。
錦瑟原文及賞析 2
李商隱: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全詩賞析,由整理,希望有關於李商隱: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全詩賞析的這文章李商隱: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全詩賞析能對您有所幫助!
名句“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出自唐代詩人李商隱的《錦瑟》
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賞析:
這首《錦瑟》,是李商隱的代表作,愛詩的無不樂道喜吟,堪稱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講解的一難詩。自宋元以來,揣測紛紛,莫衷一是。
詩題“錦瑟”,是用了起句的頭二個字。舊說中,原有認為這是詠物詩的,但近來註解家似乎都主張:這首詩與瑟事無關,實是一借瑟以隱題的“無題”之作。學者周汝昌認為,它確是不同於一般的詠物體,可也並非只是單純“擷取首二字”以發端比興而與字面毫無交涉的無題詩。它所寫的情事分明是與瑟相關的。
起聯兩句,從來的注家也多有誤會,以為據此可以判明此作時,詩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爾云云。其實不然。“無端”,猶言“沒來由地”、“平白無故地”。此詩人之痴語也。錦瑟本來就有那麼多弦,這並無“不是”或“過錯”;詩人卻硬來埋怨它:錦瑟呀,你幹什麼要有這麼多條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條弦,到李商隱時代又實有多少條弦,其實都不必“考證”,詩人不過藉以遣詞見意而已。據記載,古瑟五十弦,所以玉溪寫瑟,常用“五十”之數,如“雨打湘靈五十弦”,“因令五十絲,中道分宮徵”,都可證明,此在詩人原無特殊用意。
“一弦一柱思華年”,關鍵在於“華年”二字。一弦一柱猶言一音一節。瑟具弦五十,音節最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節,常令聽者難以為懷。詩人絕沒有讓人去死摳“數字”的意思。他是說:聆錦瑟之繁弦,思華年之往事;音繁而緒亂,悵惘以難言。所設五十弦,正為“製造氣氛”,以見往事之千重,情腸之九曲。要想欣賞玉溪此詩,先宜領會斯旨,正不可膠柱而鼓瑟。宋詞人賀鑄說:“錦瑟華年誰與度?”(《青玉案》)元詩人元好問說:“佳人錦瑟怨華年!”
(《論詩三十首》)華年,正今語所謂美麗的青春。玉溪此詩最要緊的“主眼”端在華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這才追憶“四十九年”之說,實在不過是一種迂見罷了。
起聯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頷聯的上句,用了《莊子》的一則寓言典故,說的是莊周夢見自己身化為蝶,栩栩然而飛,渾忘自家是“莊周”其人了;後來夢醒,自家仍然是莊周,不知蝴蝶已經何往。玉溪此句是寫:佳人錦瑟,一曲繁弦,驚醒了詩人的夢景,不復成寐。迷含迷失、離去、不至等義。試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說:“枕寒莊蝶去”,去即離、逝,亦即他所謂迷者是。曉夢蝴蝶,雖出莊生,但一經玉溪運用,已經不止是一個“栩栩然”的問題了,這裡面隱約包涵著美好的情境,卻又是虛緲的夢境。本聯下句中的望帝,是傳說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後來禪位退隱,不幸國亡身死,死後魂化為鳥,暮春啼苦,至於口中流血,其聲哀怨悽悲,動人心腑,名為杜鵑。杜宇啼春,這與錦瑟又有什麼關聯呢?原來,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詩人無限的悲感,難言的冤憤,如聞杜鵑之悽音,送春歸去。一個“託”字,不但寫了杜宇之託春心於杜鵑,也寫了佳人之託春心於錦瑟,手揮目送之間,花落水流之趣,詩人妙筆奇情,於此已然達到一個高潮。
看來,玉溪的“春心託杜鵑”,以冤禽託寫恨懷,而“佳人錦瑟怨華年”提出一個“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實。玉溪之題詠錦瑟,非同一般閒情瑣緒,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寫出二人被迫分別之苦,與分別的戀戀不捨,作者以託王之心暗喻對面對的結局的憤恨,與此情的戀戀不捨。
律詩一過頷聯,“起”“承”之後,已到“轉”筆之時,筆到此間,大抵前面文情已然達到小小一頓之處,似結非結,含意待申。在此下面,點筆落墨,好像重新再“起”似的。其筆勢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斷絲連,或者推筆宕開,或者明緩暗緊。手法可以不盡相同,而神理脈絡,是有轉折而又始終貫注的。當此之際,玉溪就寫出了“滄海月明珠有淚”這一名句來。
珠生於蚌,蚌在於海,每當月明宵靜,蚌則向月張開,以養其珠,珠得月華,始極光瑩。這是美好的民間傳統之說。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淚以珠喻,自古為然,鮫人泣淚,顆顆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異景。如此,皎月落於滄海之間,明珠浴於淚波之界,月也,珠也,淚也,三耶一耶?一化三耶?三即一耶?在詩人筆下,已然形成一個難以分辨的妙境。唐人詩中,一筆而有如此豐富的內涵、奇麗的聯想的,舍玉溪生實不多覯。
那麼,海月、淚珠和錦瑟是否也有什麼關聯可以尋味呢?錢起的詠瑟名句不是早就說“二十五絃彈夜月,不勝清怨卻飛來”嗎?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滄海月明之境,與瑟之關聯,不是可以窺探的嗎?
對於詩人玉溪來說,滄海月明這個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與河東公的“樂營置酒”之會,就寫出了“只將滄海月,高壓赤城霞”的句子。如此看來,他對此境,一方面於其高曠皓淨十分愛賞,一方面於其淒寒孤寂又十分感傷:一種複雜的難言的悵惘之懷,溢於言表。
晚唐詩人司空圖,引過比他早的戴叔倫的一段話:“詩家美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也。”這裡用來比喻的八個字,簡直和此詩頸聯下句的七個字一模一樣,足見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後來古籍失傳,竟難重覓出處。今天解此句的,別無參考,引戴語作解說,是否貼切,亦難斷言。晉代文學家陸機在他的《文賦》裡有一聯名句:“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藍田,山名,在今陝西藍田東南,是有名的產玉之地。此山為日光煦照,蘊藏其中的玉氣(古人認為寶物都有一種一般目力所不能見的光氣),冉冉上騰,但美玉的精氣遠察如在,近觀卻無,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諸眉睫之下,—這代表了一種異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無法親近的。玉溪此處,正是在“韞玉山輝,懷珠川媚”的啟示和聯想下,用藍田日暖給上句滄海月明作出了對仗,造成了異樣鮮明強烈的對比。而就字面講,藍田對滄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為滄字本義是青色。玉溪在詞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華和工力。
頸聯兩句所表現的,是陰陽冷暖、美玉明珠,境界雖殊,而悵恨則一。詩人對於這一高潔的感情,是愛慕的、執著的,然而又是不敢褻瀆、哀思嘆惋的。
尾聯攏束全,明白提出“此情”二字,與開端的“華年”相為呼應,筆勢未嘗閃遁。詩句是說:如此情懷,豈待今朝回憶始感無窮悵恨,即在當時早已是令人不勝惘惘了—話是說的“豈待回憶”,意思正在:那麼今朝追憶,其為悵恨,又當如何!詩人用兩句話表出了幾層曲折,而幾層曲折又只是為了說明那種悵惘的苦痛心情。詩之所以為詩者在於此,玉溪詩之所以為玉溪詩者,尤在於此。
玉溪一生經歷,有難言之痛,至苦之情,鬱結中懷,發為詩句,幽傷要眇,往復低徊,感染於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別詩中說:“瘐信生多感,楊朱死有情;弦危中婦瑟,甲冷想夫箏!”則箏瑟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如謂錦瑟之詩中有生離死別之恨,恐怕也不能說是全出臆斷。
錦瑟原文及賞析 3
錦瑟(李商隱)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李商隱的《錦瑟》一詩的創作意旨歷來眾說紛紜,莫終一是。或以為是愛國之,或以為是悼念追懷亡妻之作,或以為是自傷身世、自比文才之論,或以為是抒寫思念待兒之筆。筆者認為,此詩之所以膾炙千古,一是它抒發了作者愛情、理想破滅後的極度哀傷,一是它潛蘊著哀傷之後的禪學頓悟。
李商隱(公元813——858年)字義山,號玉溪生,又號樊南生,懷州河內(今河南沁陽)人。早年的他有著“欲迴天地”的政治雄心,反對藩鎮割據,反對宦官專權,也有蔑視“古聖先賢”的進步思想,只可惜時運不濟,他始為“牛黨”令狐楚父子獎拔,後為接近“李黨”的王茂元之女婿,處於“牛李黨爭”的夾縫中二十年,仕途坎坷,橫遭讒毀,如萍飄梗泛,升沉無定。正如崔珏《哭李商隱》所言“虛負凌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無故地成為黨爭的犧牲品。
在個人生活方面,李商隱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據說,他早年曾苦戀過一個女道士,並且可能有其他的戀愛經歷,但都沒有結果;婚後,他與妻子感情極好,然而妻子又在他三十九歲時去世。因此,在他的心靈中,愛情帶來的痛苦也是極深的。
政治上的失意潦倒,生活經歷中愛而不得和得而復失的悲哀,使李商隱常被一種感傷抑鬱的情緒糾結包裹。為排遣愁緒,原本對佛老傾情的李商隱與佛教的緣分更深。所謂“三年已來,喪失家道。平居忽忽不樂,始剋意事佛。方願打鐘掃地,為清涼山行者”(《樊南乙集序》)。這種感情基調深深地影響了他的審美情趣,使得他的詩作內容更多取向內心體驗,逐漸形成一種悲哀傷感、典麗精工、迷惘虛幻、抽象朦朧、禪悟自適的詩風。《錦瑟》就是極具代表性的一。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錦瑟:繪有錦緞般美麗花紋的瑟,據說原先有五十根弦,後改為二十五絃,聲調悲涼。詩的開頭作者不寫他物,以“錦瑟”開題,以“無端”發問,而後以“思”引出對“華年”的嘆息,看似刻意為之,實是自然而成。瑟的錦緞花紋,不就是自己的花樣年華?瑟的悲涼聲調,不就是自己的痛苦一生?華年已逝,如錦瑟有五十弦沒有理由、無須解釋,即使解釋也無從說起,而錦瑟的一弦一柱彈出的一音一節,卻不能不勾起作者對華年往事的追憶。嘆年華盛景已逝,寓心中難言之悲,音繁緒亂,悵惘難奈,發為首句,感人至深。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中間四句各用一個典故。第三句用《莊子·齊物論》中莊生夢蝶的故事,莊生,即莊子,戰國時哲學家,據說他曾夢見自己變成蝴蝶,逍遙自在地飛翔,醒後竟不辨己蝶。第四句用《華陽國志》中杜鵑啼血的故事,望帝,古代蜀國國君杜宇,國亡身死,魂魄化為杜鵑,每到春天便悲啼不止、直至出血。第五句用《博物志》裡海中鮫人(神話中的人魚)泣淚成珠的故事。傳說珍珠是由海里鮫人的眼淚變的。《新唐書·狄仁傑傳》以“滄海遺珠”比喻人才被埋沒。第六句源自南北朝幹寶《搜神記》。傳說春秋時,吳王夫差的小女兒紫玉愛慕韓重,並想嫁給他,但沒有成功,因此鬱悶而死。韓重從外地遊學回來,前往她的墓上哀悼。忽然紫玉現出原形,贈送明珠給韓重,並對他唱歌。韓重想抱住她,紫玉卻像輕煙一般不見了。唐戴叔倫以“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形容可望而不可即的詩景(見司空圖《與極浦書》)。四個典故,每個典故一個意象,潛蘊著作者對自己今生今世愛情、事業、理想、追求的痛苦反思。莊生曉夢迷蝴蝶,抱負成虛;望帝春心託杜鵑,理想幻滅。玲瓏剔透的滄海明珠,本為稀世珍寶,如今卻只是在明月映照之下,成盈盈之“珠淚”,獨自被遺棄在滄海;自己追求的物件,如同藍田日暖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
佛經雲:“一切諸相,即是非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云“求不得苦”,“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深諳無常之理的詩人清楚地知道,錦瑟華年的一切,終將離己而去,替代它們的將是悽迷欲斷的蝶夢,椎心泣血的鵑啼,寂寥映月的珠淚,隨風而逝的玉煙……果然,人生無常,疾如川駛。剎那間理想破滅、剎那間追求落空、剎那間歡愛如煙,剎那間青絲成雪。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追憶過去,儘管自己以一顆浸滿血淚的真誠之心,付出巨大的努力,去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可“五十弦”如玉的歲月、如珠的年華,值得珍惜之時卻等閒而過;面對現實:戀人生離、愛妻死別、盛年已逝、抱負難展、功業未建……幡然醒悟之時已風光不再。即使是當時已惘然無盡,又何況如今獨自撫思。如泣如訴的悲劇式詰問,讓詩人陷入“人生價值到底是什麼?”的深深的思索與迷惑之中,從而大大增強了詩作的震撼力。
李商隱以其獨特的感情體驗,感悟到了色相俱空、有求皆苦、無常幻滅、求不得苦的佛教真諦。只是,詩人畢竟是血肉之軀,他明知追求幻滅,色相皆空,卻仍然跳不出世俗的牢籠,仍然對理想、青春、愛情執著沉迷、熱情謳歌、無比眷戀,走向了與佛學離情去欲、心不住境的相反的途徑。也難怪在詩的結尾感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錦瑟原文及賞析 4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錦瑟》一詩的創作意旨歷來眾說紛紜,莫終一是,有懷人、詠物、悼亡、自傷身世、寄託君臣遇合、詩集自序開宗明義……等諸說,但歸結到一點,那就是不管詩人當時怎樣謀創句,潛行於心的人生價值思考(“人為什麼要活著?人活著有什麼用?人怎樣活才有用?”),都會自覺不自覺的傾注於筆端,只不過他更善於用詩化的形象和語言來表達。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看到眼前錦瑟上的一弦一柱,就彷彿看到自己曾經有過的燦爛歲月、花樣年華,這些可都是真情的付出,熱血的凝鑄。但可恨可嘆的是這些輝煌已成為過去,並且是如此短暫──單單是“五十弦”,為什麼單單是“五十弦”呢?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可以選擇了嗎?詩人以“錦瑟”喻美好的“華年”,以“思華年”引發“無端”之問,一上來就開門見山,點出自己對人生價值的深深思考。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對人生終極價值的思考不唯我獨有:有著“鯤鵬展翅九萬里”遠大志向的莊子,在夢中也不忘記對這個問題的探索,以致於夢生蝶翅,己蝶難辯;貴為人主的望帝死後仍化作嗓子出血也要叫個不停的杜鵑鳥,來訴說自己心中的疑惑。“蝴蝶夢迷”著“曉”字指明,使原本自迷自戀的徘徊彷徨之意轉為富於幻想之境,當是盼望旭日東昇照亮自己的人生之路;“杜鵑心託”依“春”字點破,使舊有的怨恨悵惘之情化出勃勃生機之感,應為希望春光永駐激勵自己搏擊奮進。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滄海中的珍珠只有在月明之夜,才會流下晶瑩的淚花;藍田下的美玉只有在日暖之時,才能升騰飄逸的煙霞。否則,無有月光或月光暗淡,再好的明珠也不會放出迷人的光彩,只能閒置滄海;寒冬降臨日華無色,再好的美玉也不會被人發現,只能深埋地下。物猶如此,人當如是----有實現人生價值的主觀意願,也要有實現人生價值的客觀環境。“明珠淚”“美玉煙”這些縹渺朦朧之物,便成為負載詩人難以實現人生價值可望不即悵惘心態的最佳物象。這樣就把本聯與整個詩作的悲劇情調統一起來,使主題更鮮明,包容更豐富,涵蓋更深廣。“滄海月明”與“藍田日暖”優美意境的創設,不僅僅是詩人精妙絕倫藝術素養的表現和揮灑,更是詩人回答人生價值的標準和尺度。詩人以物推人,拓展深化了詩作的主題,整的閃光點在此,魂亦在此。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追憶過去,儘管自己以一顆浸滿血淚的真誠之心,付出巨大的努力,去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可“五十弦”如玉的歲月、如珠的年華,值得珍惜之時卻等閒而過。反觀現實:戀人生離、愛妻死別、盛年已逝、抱負難展、功業未建……,幡然醒悟之日已風光不再。如泣如訴的悲劇式結問,又讓詩人重新回到對“人生價值到底是什麼?到底該怎樣實現?”深深的思考和迷惑之中。這不僅是在拷問蒼天、大海和命運,也是在拷問連同詩人在內的古往今來的所有人。人生悲劇色彩的呈現與詩作悲劇氛圍的創設,映射出人生價值的悲劇式拷問,大大增強了感染力和震撼力,本詩也因之成為“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的著名章。
錦瑟原文及賞析 5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譯文] 這份美好的感情,原本是值得回憶追念的;只是當時身歷其境,毫不在意,如今想起來,只留下一份惆悵與迷茫。
出自李商隱的《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
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
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
註釋:
①錦瑟:裝飾華美的瑟。瑟:一種多弦的彈撥樂器。李商隱妻王氏善彈此樂器。無端:無緣無故。五十弦:傳說古瑟有五十根弦,後來古瑟多為二十五根弦。
②一弦一柱:疊句,一弦一弦,暗示情感之迴旋往復,也可解為一音一階。一條弦有兩個固定弦的柱,上句言五十弦,可能指五十個弦柱(實為二十五絃)。
③莊生句:《莊子·齊物論》:“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歟,不知周也。偶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歟?蝴蝶之夢為周歟?”曉夢:清晨之夢,此時夢輕亦短暫。似有長夜難眠之意。
④望帝句:望帝:周朝末年蜀國的君主的稱號,傳說他死後,魂魄化為鳥,名杜鵑,暮春而鳴,也哀痛亡國。《寰宇記》:“蜀王杜宇,號望帝,後因禪位,自亡去,化為子規。”子規,即杜鵑。春來杜鵑啼鳴,直至口中出血而不止。春心:杜鵑在春天啼鳴,望帝化為杜鵑之願,謂之春心。比喻對美好事物失去的懷念。
⑤滄海句:明月照著寧靜的海面,粒粒珍珠閃著銀光,彷彿盈著淚水。珠有淚:傳說南海有鮫人,其淚能出珠。此句,珠即是淚,淚即是珠。在柔美月光和寧靜海面的背景裡,這個盈著淚水的女子沒有出現,但她的美,躍然紙上而非語言可以表達。
⑥藍田句:陽光灑在藍田山上,遠遠地點點玉閃著光,忽明忽滅,彷彿靈玉生煙。藍田:山名,今陝西西安東南,山中產玉。上句,靜如水之美(陰性美),此句,動若火之美(陽性美),皆寫美女形態。
⑦可:難道。惘然:迷惘的樣子。末兩句詩說出一個真理:人生自然有悔,當我們面對值得珍惜的,往往盲目,不識其價值,等到覺悟時,已然錯過。
譯文1:
錦瑟呀,你為何竟有五十條弦?每弦每節,都令人懷思黃金華年。我心如莊子,為蝴蝶曉夢而迷惘;又如望帝化杜鵑,寄託春心哀怨。滄海明月高照,鮫人泣淚皆成珠。藍田紅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煙。悲歡離合之情,豈待今日來追憶,只是當年卻漫不經心,早已惘然。
【韻譯】
錦瑟呀,你為何竟然有五十條弦?每弦每節,都令人懷思黃金華年。
我心象莊子,為蝴蝶曉夢而迷惘;又象望帝化杜鵑,寄託春心哀怨。
滄海明月高照,鮫人泣淚皆成珠。藍田紅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煙。
悲歡離合之情,豈待今日來追憶,只是當年卻漫不經心,早已惘然。
譯文2:
不知什麼緣故,錦瑟會有五十根弦,我現已年近半百,回首往事,歷歷在目,心情難以平靜。像莊周那樣,我在清晨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變成飛舞的蝴蝶;像古蜀國的望帝,把那幽怨的心事,寄託在杜鵑鳥的悲鳴中。大海茫無際涯,明月照在蒼碧的水面,鮫人的眼淚化成萬千明珠;藍田山的美玉,沉埋在泥土裡,天晴日暖,生出嫋嫋輕煙。這種種感慨豈待現在回顧追憶?它發生的當時我已經惘然失意,事後更何從追尋呢?
譯文3:
錦瑟為什麼要有五十根弦?
一弦一柱另我想起了華年。
莊周夢到自己變成了蝴蝶,
望帝把一片春心化做杜鵑。
月光下大海明珠潸然下淚,
暖日中藍田寶玉朦朧生煙。
此情此景迄止今天才追憶,
在當時就已使人不勝悵然。
賞析: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直譯為:悲歡離合之情,豈待今日來追憶,只是當年卻漫不經心,早已惘然。
尾聯自問自答,點出此詩系追憶往昔,痛定思痛。所謂“此情”者,指的正是頷、頸兩聯中所寫的“曉夢”之痴迷、“春心” 之深摯、“珠淚”之哀傷與“玉煙”之迷惘,種種情事豈待成追憶時才感哀痛,華年流過之時,便已體味到了其中的苦澀悲哀。在暖玉生煙的縹緲裡,詩人回望華年往事,追憶往日情緣,空留當年的悵惘,令他再一次不勝嗟嘆:回頭問殘照,殘照更空虛。
此詩約作於作者晚年,當是他回憶往事,對一生坎坷而發的感慨,儘管描寫委婉,旨意朦朧,但顯然有其寄託。李商隱在詩中隱去了平生所歷具體之事,以緣情造物的寫法,含蓄委婉地從多個不同角度抒寫了自己坎坷的際遇和哀怨感傷之情,痛惜華年流逝、抱負成空。
《錦瑟》是中國詩歌史上爭議最大的詩作之一。此詩以含意的隱晦、意境的朦朧而著稱,也以其特有的朦朧美和豐富的暗示性,吸引歷代詩評家和注家一次又一次地試圖了開她神秘的面紗。
李商隱之詩大都不易解,而諸詩之中以《錦瑟》為首。李商隱之詩之所以難解,典故的運用是主要的原因之一。因為李商隱之詩往往是逐句用典,而且用典時又“常常是暗用、借用或活用”乃至一典多用。故詩句的意義往往已與原典故所表現的意義有所不同。《錦瑟》一詩所引用的典故更不只一個,而這些典故經詩人加以融合,“經過主觀想象的創造,而具現一個全新的意象。它已脫離原典的歷史時空湖概念而存在,而獨立為一種當下趕法的意象了。”本文將歸納分析歷代詩論家對該詩的評析,並透過分析典故在該詩中的運用試圖作出解讀和賞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