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思原文及賞析

靜夜思原文及賞析

  原文: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譯文

  明亮的月光灑在窗戶紙上,好像地上泛起了一層白霜。

  我抬起頭來,看那天窗外空中的明月,不由得低頭沉思,想起遠方的家鄉。

  註釋

  靜夜思:靜靜的夜裡,產生的思緒。

  床:今傳五種說法。

  一指井臺。已經有學者撰文考證過。中國教育家協會理事程實將考證結果寫成論文發表在刊物上,還和好友創作了《詩意圖》。

  二指井欄。從考古發現來看,中國最早的水井是木結構水井。古代井欄有數米高,成方框形圍住井口,防止人跌入井內,這方框形既像四堵牆,又像古代的床。因此古代井欄又叫銀床,說明井和床有關係,其關係的發生則是由於兩者在形狀上的相似和功能上的類同。古代井欄專門有一個字來指稱,即“韓”字。《說文》釋“韓”為“井垣也”,即井牆之意。

  三“床”即“窗”的通假字。本詩中的‘床’字,是爭論和異議的焦點。我們可以做一下基本推理。本詩的寫作背景是在一個明月夜,很可能是月圓前後,作者由看到月光,再看到明月,又引起思鄉之情。

  既然作者抬頭看到了明月,那麼作者不可能身處室內,在室內隨便一抬頭,是看不到月亮的。因此我們斷定,‘床’是室外的一件物什,至於具體是什麼,很難考證。從意義上講,‘床’可能與‘窗’通假,而且在窗戶前面是可能看到月亮的。但是,參照宋代版本,‘舉頭望山月’,便可證實作者所言乃是室外的月亮。從時間上講,宋代版本比明代版本在對作者原意的忠誠度上,更加可靠。

  四取本義,即坐臥的器具,《詩經·小雅·斯干》有“載寐之床”,《易·剝床·王犢注》亦有“在下而安者也。”之說,講得即是臥具。

  五馬未都等認為,床應解釋為胡床。胡床,亦稱“交床”、“交椅”、“繩床”。古時一種可以摺疊的輕便坐具,馬紮功能類似小板凳,但人所坐的面非木板,而是可卷折的布或類似物,兩邊腿可合起來。現代人常為古代文獻中或詩詞中的“胡床”或“床”所誤。至遲在唐時,“床”仍然是“胡床”(即馬紮,一種坐具)。

  疑:好像。

  舉頭:抬頭。

  賞析:

  這首詩寫的是在寂靜的月夜思念家鄉的感受。

  詩的前兩句,是寫詩人在作客他鄉的特定環境中一剎那間所產生的錯覺。一個獨處他鄉的人,白天奔波忙碌,倒還能沖淡離愁,然而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心頭就難免泛起陣陣思念故鄉的波瀾。何況是在月明之夜,更何況是月色如霜的秋夜。“疑是地上霜”中的“疑”字,生動地表達了詩人睡夢初醒,迷離恍惚中將照射在床前的清冷月光誤作鋪在地面的濃霜。而“霜”字用得更妙,既形容了月光的皎潔,又表達了季節的寒冷,還烘托出詩人飄泊他鄉的孤寂淒涼之情。

  詩的後兩句,則是透過動作神態的刻畫,深化思鄉之情。“望”字照應了前句的'“疑”字,表明詩人已從迷朦轉為清醒,他翹首凝望著月亮,不禁想起,此刻他的故鄉也正處在這輪明月的照耀下。於是自然引出了“低頭思故鄉”的結句。“低頭”這一動作描畫出詩人完全處於沉思之中。而“思”字又給讀者留下豐富的想象:那家鄉的父老兄弟、親朋好友,那家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那逝去的年華與往事……無不在思念之中。一個“思”字所包涵的內容實在太豐富了。

  明人胡應麟說:“太白諸絕句,信口而成,所謂無意於工而無不工者。”(《詩藪·內編》卷六)王世懋認為:“(絕句)盛唐惟青蓮(李白)、龍標(王昌齡)二家詣極。李更自然,故居王上。”(《藝圃擷餘》)怎樣才算“自然”,才是“無意於工而無不工”呢?這首《靜夜思》就是個樣榜。所以胡氏特地把它提出來,說是“妙絕古今”。

  這首小詩,既沒有奇特新穎的想象,更沒有精工華美的辭藻;它只是用敘述的語氣,寫遠客思鄉之情,然而它卻意味深長,耐人尋味,千百年來,如此廣泛地吸引著讀者。

  一個作客他鄉的人,大概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吧:白天倒還罷了,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思鄉的情緒,就難免一陣陣地在心頭泛起波瀾;何況是月明之夜,更何況是明月如霜的秋夜!

  月白霜清,是清秋夜景;以霜色形容月光,也是古典詩歌中所經常看到的。例如梁簡文帝蕭綱《玄圃納涼》詩中就有“夜月似秋霜”之句;而稍早於李白的唐代詩人張若虛在《春江花月夜》裡,用“空裡流霜不覺飛”來寫空明澄澈的月光,給人以立體感,尤見構思之妙。可是這些都是作為一種修辭的手段而在詩中出現的。這詩的“疑是地上霜”,是敘述,而非摹形擬象的狀物之辭,是詩人在特定環境中一剎那間所產生的錯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呢?不難想象,這兩句所描寫的是客中深夜不能成眠、短夢初回的情景。這時庭院是寂寥的,透過窗戶的皎潔月光射到床前,帶來了冷森森的秋宵寒意。詩人朦朧地乍一望去,在迷離恍惚的心情中,真好象是地上鋪了一層白皚皚的濃霜;可是再定神一看,四周圍的環境告訴他,這不是霜痕而是月色。月色不免吸引著他抬頭一看,一輪娟娟素魄正掛在窗前,秋夜的太空是如此的明淨!這時,他完全清醒了。

  秋月是分外光明的,然而它又是清冷的。對孤身遠客來說,最容易觸動旅思秋懷,使人感到客況蕭條,年華易逝。凝望著月亮,也最容易使人產生遐想,想到故鄉的一切,想到家裡的親人。想著,想著,頭漸漸地低了下去,完全浸入於沉思之中。

  從“疑”到“舉頭”,從“舉頭”到“低頭”,形象地揭示了詩人內心活動,鮮明地勾勒出一幅生動形象的月夜思鄉圖。

  短短四句詩,寫得清新樸素,明白如話。它的內容是單純的,但同時卻又是豐富的。它是容易理解的,卻又是體味不盡的。詩人所沒有說的比他已經說出來的要多得多。它的構思是細緻而深曲的,但卻又是脫口吟成、渾然無跡的。從這裡,讀者不難領會到李白絕句的“自然”、“無意於工而無不工”的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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