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原文、翻譯及賞析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原文、翻譯及賞析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 春秋戰國 莊子(莊周)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鰷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譯文

  莊子和惠子一起在濠水的橋上游玩。莊子說:“鰷魚在河水中游得多麼悠閒自得,這就是魚的快樂。”惠子說:“你又不是魚,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莊子說:“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兒是快樂的?”惠子說:“我不是你,固然就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魚,你不知道魚的快樂,這是可以完全確定的。”莊子說:“讓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你開始問我‘你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呢’的話,就說明你很清楚我知道,所以才來問我是從哪裡知道的。而我則是在濠水的橋上知道的。”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註釋

  濠梁:濠水的橋上。濠,水名,在現在安徽鳳陽。

  從容:悠閒自得。

  鰷(tiáo)魚:一種淡水魚中的銀白色小魚,喜歡在水層下面遊動,長約16釐米,又名白鰷。

  是:這。

  固:固然(固不知子矣);本來(子固非魚也)。

  全:完全,完備。

  循其本:從最初的話題說起。循:追溯。其,話題。本:最初。

  汝安知魚樂:你怎麼(哪裡)知道魚是快樂的呢。

  雲者:如此如此。安,怎麼;哪裡。

  安:疑問代詞,怎麼,哪裡。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鑑賞

  該文節選自《秋水》。

  《秋水》是《莊子》中的又一長篇,用篇首的兩個字作為篇名,中心是討論人應怎樣去認識外物。全篇由兩大部分組成。前一部分寫北海海神跟河神的談話,一問一答一氣呵成,構成本篇的主體。後一部分分別寫了六個寓言故事,每個寓言故事自成一體,各不關聯,跟前一部分海神與河神的對話也沒有任何結構關係上的聯絡,對全篇主題的表達幫助也不甚大,似有遊離之嫌。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輕鬆閒適,詩意盎然。一力辯,一巧辯;一求真,一尚美;一拘泥,一超然;讓人讀後會心一笑而沉思良久。

  惠子好辯,重分析。對於事物有一種尋根究底的認知態度,重在知識的探討;莊子智辯,重觀賞。對外界的認識帶有欣賞的態度,將主觀的情意發揮到外物上而產生移情同感的作用。如果說惠子帶有邏輯家的個性,那麼莊子則具有藝術家的風貌。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文言現象

  一詞多義

  固 :

  ①固不知子(固然)

  ②子固非魚也 (本來)

  之:

  ①安知魚之樂 之:(的)

  ②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 之:(代詞)

  倒裝句(狀語後置)

  原句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

  改 莊子與惠子於濠梁之上游。

  譯 莊子與惠子在濠梁上游玩。

  原句 我知之濠上也。

  譯 我是在濠水的橋上知道的。

  判斷句

  原句 是魚之樂也。

  譯 這是魚的快樂。

  原句 子固非魚也。

  譯 你本來不是魚。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問題探究

  1.莊子認為“出遊從容”的魚兒很快樂,表現了他怎樣的心境?

  答:莊子認為魚“樂”,其實是他愉悅心境的投射與外化。

  2.兩人辯論的`結果且不論誰輸贏,但是我們可以看到莊子與惠子思想、性格、氣質等方面的差異,分析兩人的性格 。

  答:惠子好辯,重分析,對事物持認知心態。對於事物有一種尋根究底的認知態度,重在知識的探討。

  莊子智辯,重觀賞,對事物持藝術心態。對於外界的認識,帶有欣賞的態度,將主觀的情意發揮到外物上而產移情同感的作用。如果說惠子帶有邏輯家的個性,那麼莊子則具有藝術家的風貌。

  3.這個辯論爭了很久了。誰在這場辯論中誰才佔據了上風呢?

  答:從邏輯上看,是惠子佔了上風。因為莊子是強詞奪理;如果從形式上說,是莊子佔了上風。因為莊子說了後惠子就沒有話可以用來反駁了。

  4、怎樣看待莊子與惠子的關係?

  答:莊子這般曠達的心境,視富貴榮華有如敝屣。其高超之生活情趣,自然超離人群與社群。無怪乎在他眼中,“以天下為沉濁,不可與莊語”。(《天下》)既然這樣,就只好“獨與天地精神往來”了。像莊子這樣絕頂聰明的人,要想找到一兩個知己,確是不容易。平常能夠談得來的朋友,除了惠子之外,恐怕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了。他們都好辯論,辯才犀利無比;他們亦很博學,對於探討知識有濃厚的熱忱。

  《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問題批判

  近年來,也有哲學家對此表示懷疑。因為莊子所說,只是自己的一種體驗,把體驗當成知識,固然表現了其超然的態度,但對認識卻大有不利,因為認識與體驗是兩回事。嚴格來說,莊子並沒有從邏輯上反駁惠施,而是把邏輯引到了它夠不到的地方,即各人當下的內心體驗,而這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不足為外人道的。不過,莊子既然運用了邏輯推理,就應該把它運用到底。假如我是惠施,就會繼續追問:你說你在濠上時知道了魚的快樂,但那是剛才的你,而現在說話的當下你已經不再是剛才的你了,你怎麼會知道剛才的你知道魚之樂呢?比如我,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怎麼知道你知道魚的快樂。面對這樣的詰難,我想莊子不會再說什麼,他在語言上是輸了,即被剝奪了說話的資格,但在內心卻未必認為輸了,他只要訴之於內心體驗,就是永遠的贏家(精神勝利法)。但恐怕不會有任何人願意真正充當這樣的贏家,因為一個每一個瞬間都不認同自己另一個瞬間的人將不再會是一個人了,甚至於將什麼都不是。也許莊子的真正意圖正是要說人什麼也不是,但他決不可能說出這一點,因為一“說”他就“是”了(語言是存在之家)。實際上,就連純粹內心的體驗,甚至就連沉默,也是需要時間的(所謂“保持沉默”),而一進入時間,就“是”一點什麼了(所以海德格爾把“存在”與“時間”看作不可分的),就有在先在後之分了,就可以用語言和邏輯來“說”了。所以只要提到“剛才”的你和“現在”的你的區別,就會徹底取消莊子的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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