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樓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

登樓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

登樓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1

  次韻太守向公登樓眺望二首

  茫茫汝水抱城根,野色偷春入燒痕。

  千點湘妃枝上淚,一聲杜宇水邊魂。

  遙憐鴻隙陂穿路,尚想元和賊負恩。

  粉堞女牆都已盡,恍如陶侃夢天門。

  庖煙起處認孤村,天色清寒不見痕。

  車輞湖邊梅濺淚,壺公祠畔月銷魂。

  封疆盡是春秋國,廟食多懷將相恩。

  試問李斯長嘆後,誰牽黃犬出東門。

  翻譯

  茫茫的汝水繞蔡州城北流過,曲如弧形,田野發青,淹沒了荒草被燒後留下的痕跡。

  一千點舜帝的妃子灑在竹枝上的眼淚,一聲死後化為杜鵑的杜宇的哀鳴。

  對鴻隙陂的漲溢為害而感到憐惜,還在想唐憲宗時淮西節度使吳元濟據蔡州而反叛的事情。

  城牆都已經化為灰燼,彷彿東晉大臣陶侃,後來成為了八州都督。

  炊煙升起的地方是一個孤立的村莊,天色寒冷,不留一點雲的痕跡。

  車輞湖邊的梅花,如濺起的淚水,壺公觀畔的月亮也更加銷魂。

  蔡州疆域內多是春秋時的古國之地,蔡州有大量將相的公廟,供人緬懷。

  想問李斯臨刑時發出長嘆以後,是誰牽著黃狗出東城門。

  註釋

  太守向公:指向宗回,字子發,時任蔡州太守,有治績。向有“登樓眺望”詩,此為次其韻而作。一說,向宗回為“郡將”“團練”。汝(rǔ)

  水抱城根:汝水繞蔡州城北流過,曲如弧形,故蔡州亦稱懸瓠城。

  野色:田野之色。

  偷春:謂偷春色而先發青。

  燒痕:指荒草被燒後留下的痕跡。

  湘妃枝上淚:指傳說中舜帝的妃子灑在竹枝上的眼淚。

  杜宇:相傳為古蜀帝名,死後其魂魄化為杜鵑,嗚聲悲苦,啼血乃止。

  鴻隙陂:一作鴻池陂、鴻卻陂,故址在河南汝南縣治東南,跨汝河,容納淮北諸水,滋潤州郡沃土,然亦漲溢為害。

  穿路:這裡指陂水潰溢為害。

  元和賊:指唐憲宗元和年間淮西節度使吳元濟據蔡州而反叛,曾擅改汝水故道,為害百姓,後為李想所討滅。

  女牆:城牆上呈凹凸形的短牆,也稱女兒牆。

  陶侃:東晉大臣。

  庖煙:指炊煙。

  車輞湖:湖名,因形如車輞而得名。

  壺公祠:即壺公觀。壺公,傳說中的仙人。

  封疆盡是春秋國:意謂蔡州疆域內多是春秋時的古國之地。

  廟食:蔡州有狄梁公廟,祀狄仁傑;有李太尉廟,祀李想。秦觀於蔡州教授任上,曾代州守為文以祭告以上先賢。

  試問李斯長嘆後,誰牽黃犬出東門:李斯為上蔡人,官至秦朝宰相,後遭趙高誣陷,被腰斬於咸陽市中。臨刑時,

  李斯顧謂其中子日:“吾欲與若復牽黃犬,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創作背景

  這組詩是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年)秦觀任蔡州(治所在今河南汝南)教授時之作。文中所作介紹,對了解此詩寫作背景,很有幫助。詩人在郡守登城眺望時,由郡城地理形勢、眼前景物生髮出有關歷史與現實的感嘆。

  賞析

  第一首詩開頭兩句是汝南人民水災後重建家園的生活寫實。汝水“抱城”奔流的勢頭和火種田中的“燒痕”換新綠的場景,告訴人們:春色被“偷”到人間,人們正在為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而努力。三四句把眼前景物與災情回憶結合起來。“湘妃淚”、“杜宇魂”,借用虞舜二妃淚染斑竹和蜀王杜宇魂化子規的典故,喻指災區人民家散人亡,拭淚招魂的悽慘情狀。詩人眼中見到的修竹影,耳邊聽到的子規聲,喚起他對災民的深切同情。千萬點血淚,一聲聲杜宇,汝南人民遭受洪災,無家可歸,慘不忍睹的鏡頭,如同就在詩人眼前。五六句回顧了造成水災的歷史根源:漢代、唐代留下的隱患和禍根。前句指西漢末年翟方進為相,奏廢汝南水利工程之一的鴻隙陂,從此“水無歸宿”,經常為害。下句指唐憲宗元和年間,吳元濟割據蔡州等地,對抗李唐王朝,擅改汝水故道,雖為李愬討平,卻貽禍無窮。這些往事,追想起來,都是令詩人哀傷憤慨的。七八句說城堞傾圮已盡,希望太守重加治理。詩人以陶侃來擬向宗回,祝願他像陶侃那樣,為鞏固趙宋王朝而效力。

  第二首詩開頭兩句展開了一幅郊野蕭條景象的素描:炊煙裊裊,郊野的孤村,依稀可辨;天色清寒,村舍的痕影,一點也看不見。洪水給汝南人民帶來的後果,還未消除。三四句寫汝南兩個名勝車網湖和壺公祠的傍晚景色。湖邊梅花盛開,祠畔明月初上,風景原本很迷人,但前一年的災情,詩人記憶猶新,前村的景象,宛然在目,他觸景傷情,淚濺魂銷。這景況和詩人同時之作“風將沉燎縈歌扇,雪帶梅香上舞衣”(《次韻裴秀才上太守向公》),風格迥然不同。五六句說汝南是一個歷史悠久、人才輩出的古城。早在春秋時代,它就是蔡、沈等國的封地,頗多“先賢”,人們立廟祭祀以示追懷“恩”澤。七八句則從另一角度指出:歷史上蔡州也有秦代李斯(上蔡人,上蔡宋屬蔡州)這樣的人物,他官至丞相,卻終遭殺戮之禍。詩人以提問的口氣,把李斯臨刑時“牽黃犬出上蔡東門”的“長嘆”反說出來(《史記·李斯列傳》),意在從他身上引出經驗教訓。

  這組詩表現了汝南的地理歷史概況,卻各有特點。第一首詩,上半部分寫人民重建家園的辛勤勞動和水患帶來的嚴重後果,下半部分指斥漢、唐兩朝當國宰相和亂臣賊子的所作所為,對太守向宗回寄予了希望。詩人從國家利益著眼,向地方長官提出建議,對人民生活表示關切,是應該受到肯定的。“茫茫”二句寫汝水抱城奔流,春色中帶有燒痕,詩人主要藉助“燒痕”於無人處寫出人來。而“偷”字從詩人眼中來發現、辨認,尤為傳神。“千點”二句假物寓人,借景抒情,也於無人處寫出人來。它既有烘托前兩句的作用,也能增強對讀者的感染力。“遙憐”二句由漢代的昏庸宰相說到唐代的亂臣賊子,也是句句有人。回顧汝南歷史,一正一反,給人不少啟示。末句“陶侃夢天門”的祝願指名道姓,對照明顯。而第二首詩,上半部分寫水災之後的情景,下半由蔡州在春秋時代已是封疆之國和恩澤民眾的將相祠廟依然受人供奉,表現出這裡民風淳樸,並引李斯之事為戒。這對太守向宗回也有諷勸作用。詩人從國家利益著眼,向地方長官提出建議,對人民生活表示關切,是應該受到肯定的。“庖煙”二句寫詩人透過炊煙遙認孤村,主要借“庖煙”於無人處寫出人來。而“認”字從詩人眼中來發現、辨認,尤為傳神。“車網”二句假物寓人,“封疆”二句由春秋的封國說到廟食的將相,也是句句有人。回顧汝南歷史,一正一反,給人不少啟示。末句寫李斯“牽黃犬”的“長嘆”,指名道姓,對照明顯。詩中說,古代的將相之所以到後來仍然受到祭祀,是因為恩及於民,作者勸勉太守之意自在言外。

  秦觀是小小的教官,向宗回曾多次請他代撰境內受祭祀之神的文章,可見對他是尊重的。在郡守登樓眺望時,他的次韻之作,詠史憫時,發了很多感慨。這首詩能擺脫一般“次韻”詩的窠臼,所以能成為名作。

登樓原文、翻譯及全詩賞析2

  原文

  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

  北極朝廷終不改,西山寇盜莫相侵。

  可憐後主還祠廟,日暮聊為《梁甫吟》。

  翻譯

  登樓望春近看繁花遊子越發傷心;萬方多難愁思滿腹我來此外登臨。

  錦江的春色從天地邊際迎面撲來;從古到今玉壘山的.浮雲變幻莫測。

  大唐的朝廷真像北極星不可動搖;吐蕃夷狄莫再前來騷擾徒勞入侵。

  可嘆劉後主那麼昏庸還立廟祠祀;日暮時分我要學孔明聊作梁父吟。

  註釋

  客心:客居者之心。

  錦江:即濯錦江,流經成都的岷江支流。

  來天地:與天地俱來。

  玉壘浮雲變古今:是說多變的政局和多難的人生,捉摸不定,有如山上浮雲,古往今來一向如此。

  玉壘:山名,在四川灌縣西、成都西北。

  變古今:與古今俱變。

  北極:星名,北極星,古人常用以指代朝廷。

  終不改:終究不能改,終於沒有改。

  西山:指今四川省西部當時和吐蕃交界地區的雪山。

  寇盜:指入侵的吐蕃集團。

  後主:劉備的兒子劉禪,三國時蜀國之後主。曹魏滅蜀,他辭廟北上,成亡國之君。

  還祠廟:意思是,詩人感嘆連劉禪這樣的人竟然還有祠廟。這事借眼前古蹟慨嘆劉禪榮幸佞臣而亡國,暗諷唐代宗信用宦官招致禍患。

  還:仍然。

  聊為:不甘心這樣做而姑且這樣做。

  梁父吟:古樂府中一首葬歌。

  梁甫吟:傳說諸葛亮曾經寫過一首《梁父吟》的歌詞。

  賞析

  “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提挈全篇,“萬方多難”,是全詩寫景抒情的出發點。在這樣一個萬方多難的時候,流離他鄉的詩人愁思滿腹,登上此樓,雖然繁花觸目,詩人卻為國家的災難重重而憂愁,傷感,更加黯然心傷。花傷客心,以樂景寫哀情,和“感時花濺淚”(《春望》)一樣,同是反襯手法。在行文上,先寫詩人見花傷心的反常現象,再說是由於萬方多難的緣故,因果倒裝,起勢突兀;“登臨”二字,則以高屋建瓴之勢,領起下面的種種觀感。

  “錦江春色來天地,玉壘浮雲變古今”,詩人從登樓看見的景色開始寫起,描繪了一幅壯美的山河景觀。錦江水夾帶著朝氣盎然的春色從天地間奔騰而來,玉壘山上的浮雲飄忽不定,這使詩人聯想到了動盪不安的國家,那浮雲飄移就像是古今世勢的更替變幻。上句從空間上擴充套件,下句從時間上蔓延,這樣延展開來,頓然形成了一片宏闊悠遠的意境,包括詩人對國家山河的熱愛和民族歷史的回憶。並且,登高望遠,視野開闊,而詩人偏偏向西北方向望去,可見,詩人心懷國家,此時,他憂國憂民的高大形象躍然紙上。

  “北極朝廷終不改,西山寇盜莫相侵”,主要寫國家戰事。詩人登樓遠眺,由浮雲想到了國家現時情況,雖然大唐朝廷風雨動盪,但代宗又回到了長安,可見“終不改”,這照應了上一句的“變古今”,語氣中流露了詩人強烈的愛國之情。下句“寇盜”“相侵”,進一步說明第二句的“萬方多難”,針對吐蕃的覬覦寄語相告:“莫再徒勞無益地前來侵擾!”詞嚴義正,浩氣凜然,在如焚的焦慮之中透著堅定的信念。

  “可憐後主還祠廟,日暮聊為《梁甫吟》。”詠懷古蹟,諷喻當朝昏君,寄託詩人的個人懷抱。後主,指蜀漢劉禪,寵信宦官,終於亡國;先主廟在成都錦官門外,西有武侯祠,東有後主祠;《梁甫吟》是諸葛亮遇劉備前喜歡誦讀的樂府詩篇,用來比喻這首《登樓》,含有對諸葛武侯的仰慕之意。詩人佇立樓頭,徘徊沉吟,很快日已西落,在蒼茫的暮色中,城南先主廟、後主祠依稀可見。想到後主劉禪,詩人不禁喟然而嘆:“可憐那亡國昏君,竟也配和諸葛武侯一樣,專居祠廟,歆享後人香火!”這是以劉禪比喻唐代宗李豫。李豫重用宦官程元振、魚朝恩,造成國事維艱、吐蕃入侵的局面,同劉禪信任黃皓而亡國極其相似。所不同的是,詩人生活的時代只有劉後主那樣的昏君,卻沒有諸葛亮那樣的賢相。而詩人自己,空懷濟世之心,苦無獻身之路,萬里他鄉,高樓落日,憂慮滿懷,卻只能靠吟詩來聊以自遣。

  全詩寄景抒情,將國家的動盪、自己的感懷和眼前之景融合在了一起,相互滲透,用字凝練,對仗工整,語勢雄壯,意境宏闊深遠,充分體現了詩人沉鬱頓挫的詩風。

  這首七律,格律嚴謹。中間兩聯,對仗工穩,頸聯為流水對,有一種飛動流走的快感。在語言上,特別工於各句(末句例外)第五字的錘鍊。首句的“傷”,為全詩點染一種悲愴氣氛,而且突如其來,造成強烈的懸念。次句的“此”,兼有“此時”、“此地”、“此人”、“此行”等多重含義,也包含著“只能如此而已”的感慨。三句的“來”,烘托錦江春色逐人、氣勢浩大,令人有蕩胸撲面的感受。四句的“變”,浮雲如白雲變蒼狗,世事如滄海變桑田,一字雙關,引發讀者作聯翩無窮的想象。五句的“終”,是“終於”,是“始終”,也是“終久”;有慶幸,有祝願,也有信心,從而使六句的“莫”字充滿令寇盜聞而卻步的威力。七句的“還”,是“不當如此而居然如此”的語氣,表示對古今誤國昏君的極大輕蔑。只有末句,煉字的重點放在第三字上,“聊”是“不甘如此卻只能如此”的意思,抒寫詩人無可奈何的傷感,與第二句的“此”字遙相呼應。

  尤其值得讀者注意的是,首句的“近”字和末句的“暮”字在詩的構思方面起著突出的作用。全詩寫登樓觀感,俯仰瞻眺,山川古蹟,都是從空間著眼;“日暮”,點明詩人徜徉時間已久。這樣就兼顧了空間和時間,增強了意境的立體感。單就空間而論,無論西北的錦江、玉壘,或者城南的後主祠廟,都是遠處的景物;開端的“花近高樓”卻近在咫尺之間。遠景近景互相配合,便使詩的境界闊大雄渾而無豁落空洞的遺憾。

  歷代詩家對於此詩評價極高。清人浦起龍評論說:“聲宏勢闊,自然傑作。”(《讀杜心解》卷四)沈德潛更為推崇說:“氣象雄偉,籠蓋宇宙,此杜詩之最上者。”(《唐詩別裁》卷十三)

  創作背景

  這首詩是公元764年(唐代宗廣德二年)春,杜甫在成都所寫。當時詩人已在四川居住了五年。此詩國家內憂外患,後聽說好友嚴武被任命為成都尹兼劍南節度使,欣喜不已。在一個暮春,詩人登樓憑眺,有感而作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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