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原文、翻譯及賞析
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原文、翻譯及賞析
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 宋朝 呂本中
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
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
《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譯文
可恨你不像江邊樓上高懸的明月,不管人們南北東西四處漂泊,明月都與人相伴不分離。
可恨你就像江邊樓上高懸的明月,短暫的圓滿之後又會有缺失,等到明月再圓不知還要等到何時。
《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註釋
採桑子:詞牌名。又名“醜奴兒令”、“羅敷豔歌”、“羅敷媚”。
君:這裡指詞人的妻子。一說此詞為妻子思念丈夫。
江樓:靠在江邊的樓閣。
暫滿還虧:指月亮短暫的圓滿之後又會有缺失。滿,此指月圓;虧,此指月缺。
《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賞析
這是一首借喻明月來傾訴別離之情的詞。全詞純用白描手法寫出,頗有民歌風味,情感真摯,樸實自然。結構上採取重章復沓的形式,深得迴環跌宕、一唱三嘆的妙處。上下片主體相同,只是稍加變化,形成鮮明的對比,匠心獨具。
上片指出他行蹤不定,在南北東西漂泊,在漂泊中經常在月下懷念他的妻子,因此感嘆他的妻子不能像月亮那樣跟他在一起。下片寫他同妻子分離的時候多,難得團圓。這首詞的特色,是文人詞而富有民歌風味。民歌是真情的自然流露,不用典故,是白描。這首詞也是真情的自然流露,也是白描,很親切。民歌往往採取重複歌唱的形式,這首詞也一樣。不僅由於《採桑子》這個詞調的特點,像“南北東西”,“暫滿還虧”兩句是重複的;就是上下兩片,也有重複而稍加以變化的句子,如“恨君不似江樓月”與“恨君卻似江樓月”,只有一字之差,民歌中的復疊也往往是這樣的。還有,民歌也往往用比喻,這首詞的“江樓月”,正是比喻,這個比喻親切而貼切。
這首詞用“江樓月”作比,在上片裡讚美“江樓月”“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是到處漂泊,永不分離的讚詞。
下片裡寫“江樓月”,“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是難得團圓的恨詞。同樣用“江樓月”作比,一讚一恨,是在一篇中用同一個比喻而具有二柄。還有,上片的“江樓月”,比“只有相隨無別離”,是永不分離;下片的“江樓月”,比“待得團圓是幾時”,是難得團圓。命意不同。同用一個比喻,在一首詞裡,所比不同,構成多邊。像這樣,同一個比喻,在一首詞裡,既有二柄,復具多邊,這是很難找的。因此,這首詞裡用的比喻,在修辭學上是非常突出的。這樣的比喻,是感情的自然流露,不是有意造作,用得又非常貼切,這是更為難能可貴的。作者經常在月下懷念妻子,所以產生上片的比喻;作者感嘆與妻子難得團圓,所以產生下片的比喻。這些是作者獨具的感情,所以寫得那樣真實而獨具特色。
此詞從江樓月聯想到人生的聚散離合。月的陰晴圓缺,卻又不分南北東西,而與人相隨。詞人取喻新巧,正反成理。以“不似”與“卻似”隱喻朋友的聚與散,反映出聚暫離長之恨。具有鮮明的民歌色彩。全詞明白易曉,流轉自如。風格和婉,含蘊無限。曾季狸《艇齋詩話》:本中長短句,渾然天成,不減唐、《花間》之作。《嘯翁詞評》:居仁直忤柄臣,深居講道。而小詞乃工穩清潤至此。
《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賞析二
此詞中表面上說“恨君”,實際上是思君。表面上說只有月亮相隨無離別,實際上是說跟君經常別離。下片借月的暫滿還虧,比喻他跟君的暫聚又別。這首詞的特色富有民歌風味。民歌是感情自然流露,不用典故,是白描。
這首詞正是真情的'自然流露,也是白描。民歌往往採用重複歌唱的形式,這首詞也一樣。不僅由於《採桑子》這個詞調的特點,像“南北東西”,“暫滿還虧”兩句是反覆的;就是上下兩片,也有加以變化的重複,如“恨君不似江樓月”與“恨君卻似江樓月”只有一字之差,像民歌中的重疊一樣。還有,民歌也往往用比喻,這首詞的“江樓月”,正是比喻。
詞中“江樓月”的比喻,很具有藝術特色。錢鍾書曾講過“喻之二柄”、“喻之多邊”。錢鍾書所謂二柄:“同此事物,援為比喻,或以褒,或以貶,或示喜,或示惡,詞氣迥異;修詞之學,亟宜指示。”例如“韋處厚《大義禪師碑銘》:”佛猶水中月,可見不可取‘,超妙而不可炔,猶雲’高山仰止,雖不能至,心嚮往之‘,是為心服之讚詞。黃庭堅《沁園春》:’鏡裡拈花,水中捉月,覷著無由得近伊‘,猶雲’甜糖抹鼻子上,只教他舐不著‘,是為心癢之恨詞。“同樣這首詞用水中之月作比喻,一個表達敬仰之意,一個表示不滿之情,然而感情不同,稱為比喻的二柄。鏡喻於月,如庾信《詠鏡》:“月生無有桂‘,取明之相似,而亦可兼取圓之相似王禹偁《龍鳳茶》:”圓似三秋皓月輪’,僅取圓之相似,不及於明,‘月眼’、‘月面’均為常言,而眼取月之明,面取月之圓,各傍月性之一邊也。“(節引自《管錐篇·周易正義·歸妹》如例子中所講同用月做比喻,可以比圓,又可比明亮,這是比喻的多邊。
這首詞用“江樓月”作比,詞人上片裡讚美“江樓月”,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說的是人雖到處漂泊,而明月隨人,永不分離,是讚詞。下片裡也用”江樓月“作比,”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說的是月圓時少,缺時多,難得團圓,是恨詞。
同樣用“江樓月”作比,一讚一恨,是一篇中用同一事物作比喻而表達不同感情,從而具有二柄。還有,上片的“江樓月”,比喻“只有相隨無別離”;下片的“江樓月”,比喻“待得團圓是幾時”。一首詞裡,同用一個比喻,所比不同,構成多邊。象這樣,同一個比喻,一首詞裡,既有二柄,又有多邊,這是很難找的。因此,這首詞裡用的比喻,修辭學上是非常突出的。而且這樣的比喻,是感情自然流露,不是有意造作,被詞人用得非常貼切,這是此首詞更為難能可貴的特點。
這詞的想象跟後漢徐淑《答夫秦嘉書》的想象頗有相似之妙處。徐淑說:“身非形影,何能動而輒俱;體非比目,何能同而不離。”徐淑雖用了兩個不同的比喻,“何能動而輒俱”,“何能同而不離”,但與該詞想象一致,所以這兩人也可以說千載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