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王判官時餘歸隱居廬山屏風疊》翻譯賞析
《贈王判官時餘歸隱居廬山屏風疊》翻譯賞析
《贈王判官時餘歸隱居廬山屏風疊》作者為唐朝詩人李白。其古詩全文如下:
昔別黃鶴樓,蹉跎淮海秋。
俱飄零落葉,各散洞庭流。
中年不相見,蹭蹬遊吳越。
何處我思君,天台綠蘿月。
會稽風月好,卻繞剡溪回。
雲山海上出,人物鏡中來。
一度浙江北,十年醉楚臺。
荊門倒屈宋,梁苑傾鄒枚。
苦笑我夸誕,知音安在哉。
大盜割鴻溝,如風掃秋葉。
吾非濟代人,且隱屏風疊。
中夜天中望,憶君思見君。
明朝拂衣去,永與海鷗群。
【前言】
《贈王判官時餘歸隱居廬山屏風疊》是一首酬贈詩,詩中抒寫了朋友間濃厚的情誼,也表達了懷才不遇之感慨,結尾兩句尤為明顯。此詩令人體會到詩人的一顆執著而痛苦的心。
【註釋】
(1)屏風疊:在江西廬山五老峰下,形狀像九疊屏風。
(2)黃鶴樓:故址原在湖北武昌黃鵠礬上。
(3)蹉跎:失時。
(4)淮海:指今江蘇揚州一帶。
(5)各散洞庭流:此句言如匯入洞庭湖的支流一樣各自分散。
(6)蹭蹬:失意,不得志。
(7)天台:山名。在今浙江天台縣北。
(8)綠蘿:即女蘿、松葛,地衣類植物。
(9)會稽:今浙江紹興。
(10)剡溪:在今浙江嵊縣南。
(11)楚臺:楚地的樓臺。古楚地包括今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蘇、浙江和河南部分地區。
(12)荊門:荊州荊門山。
(13)倒:壓倒。
(14)屈宋:屈原與宋玉,古代著名作家,他們都是荊州人。
(15)梁苑:西漢梁孝王的兔園。
(16)傾:超越。
(17)鄒枚:鄒陽和枚乘,古代著名作家,他們都曾做過樑孝王的賓客。
(18)夸誕:浮誇放誕。
(19)大盜:指安祿山。
(20)鴻溝:今河南賈魯河。曾是楚漢的分界線。
(21)如風掃秋葉:此句形容安史叛軍破壞的厲害。
(22)濟代:濟世。唐人避唐太宗李世民諱,改“世”為“代”。
(23)中夜:夜半。
(24)永與海鷗群:此句指歸隱。
【翻譯】
昔日你我在黃鶴樓分別之後,我一直遊離在淮海一帶,大好時光也全都虛度。想當年,你我在洞庭湖分離,如同洞庭湖的支流一樣分散各方,如同落葉一樣各自飄零。時值中年依然沒能再相見.失意的我獨自一人在吳越漫遊。我在什麼地方恩念你呢?是天台山的月光正在照耀著綠蘿的時候。會稽的風光是多麼美好,剡溪水在周圍縈迴。雲山彷彿是從那海上生出來,水清如鏡,人行走在水邊,就像是在鏡子中走來。自從北渡浙江以後,十年的時間都在楚王的宮殿樓臺上飲酒吟詩,沉醉不已。才智壓倒了那荊門的屈原、宋玉,也可以令梁園的鄒陽和枚乘傾倒。才華如此卓絕,卻不見知音在何處,對此我只能苦笑。而今時局動亂,安祿山叛軍猖獗,像秋風掃落葉一樣。而我卻不是那個可以拯救時局的人,只好在這屏風疊隱居。夜半時分,我仰望天空,思念著你啊,想要和你相見。明天我就要拂衣歸去了,從此以後永遠都要隱居避世了。
【賞析】
本篇歷敘與王判官聚散行跡,並因世亂而歸隱廬山屏風疊。其所以退也,非所謂“社稷蒼生曾不繫其心膂”(宋羅大經《鶴林玉露》),乃報國無門也。
開篇“昔別黃鶴樓,蹉跎淮海秋”二句,飄然而來,寫的是公元726(開元十四年),詩人離開蜀中,自湖北順江而下,在金陵、揚州一帶漫遊的往事。屈指算來,流光已經過去整整三十年,自己仍然功業無成,一個“昔”,一個“蹉跎”,包含了無限的感慨。
“俱飄”二句,牽入王判官。自己與王判官分手,就像落葉隨風飄散,又像洞庭湖的諸多支派各自流向天之一方。
這一別就是多年。青年惜別,至中年仍未能相見。自己雖曾於公元742(天寶元年),得道士吳筠舉薦,應詔赴京,但至公元744(天寶二載),便為讒言所中,而賜金還山。自己於是再次放浪江湖,漫遊吳越。這裡用了一個“蹭蹬”,蹭蹬者,失道也,反映出詩人政治上失意之後的悲憤心情。
當詩人政治上失意之時,只有美好的大自然能給詩人以心靈的慰藉。那天台山上翠綠的藤蘿,剡溪水面清朗的風月,海上變幻的雲山,水中清徹的倒影,無不令人心曠神怡,樂而忘返。然而置身於山水風月之間。有一件事詩人始終未能忘卻,那就是“思君”,時時思念自己的朋友王判官。
李白極重朋友交誼,尤致慨於知音之難得。詩人是很自負的,認為自己的才氣,足可以傾倒生於荊州的屈原、宋玉,在梁孝王門下為客的鄒陽、枚乘。但世人多笑我浮誇放誕,我的知音究竟在哪裡呢?言外之意,只有您王判官是我的知音,可惜這樣的知音是太少了。
“大盜’’以下急轉,由對往事的追憶轉入當前的現實。“大盜”者,竊國之盜也,指安祿山。“割鴻溝”言其侵佔地方之廣,“掃秋葉”言其為害之烈。而被掃一方以“秋葉”喻之,也隱約可以見出詩人對唐軍軟弱渙散、缺乏戰鬥力的不滿。
“濟代”即濟世,唐人避李世民(唐太宗)諱而改。“吾非濟代人”是作者的.憤激之言,“且隱屏風疊”是作者此時不得不作出的抉擇。這是一個痛苦的抉擇。越是這樣的時刻,詩人就越是企盼知音,思念自己的知心朋友,然而儘管夜中長望,仍然是思君不見,這更使詩人感到無限的孤獨和悵惘。但無論如何,詩人決心拂衣而去,立即踏上隱居的道路,永遠與自由飛翔的海鷗為友。這一願望詩人曾經多次表述過,但詩人的初心是“功成拂衣去,歸入武陵源”(《登金陵冶城西北謝安墩》),而這次的表述卻是面臨著國難當頭、自己卻不能有所作為的痛苦現實,這對詩人的政治理想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因此本詩的情調便於豪放和曠達之中又帶有激憤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