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灣《次北固山下》譯文及鑑賞

王灣《次北固山下》譯文及鑑賞

  《次北固山下》

  唐代:王灣

  客路青山外,行舟綠水前。(青山外 一作:青山下)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

  鄉書何處達?歸雁洛陽邊。

  《次北固山下》譯文

  鬱鬱蔥蔥的山外是旅客的道路,船行在綠水之間。

  潮水漲滿,兩岸之間水面寬闊,順風行船恰好把帆兒高懸。

  夜幕還沒有褪盡,旭日已在江上冉冉升起,還在舊年時分,江南已有了春天的氣息。

  我的家書應該送到什麼地方呢?北去的歸雁啊,請給我捎回洛陽那邊!

  《次北固山下》註釋

  次:旅途中暫時停宿,這裡是停泊的意思。

  北固山:在今江蘇鎮江北,三面臨長江。

  客路:旅途。

  潮平兩岸闊:潮水漲滿時,兩岸之間水面寬闊。

  風正:順風。

  懸:掛。

  海日:海上的旭日。

  殘夜:夜將盡之時。

  江春:江南的春天。

  歸雁:北歸的大雁。大雁每年秋天飛往南方,春天飛往北方。古代有用大雁傳遞書信的傳說。

  青山:指北固山。

  鄉書:家信。

  《次北固山下》解析

  潮平兩岸闊 風正一帆懸

  “潮平兩岸闊”,“闊”,是表現“潮平”的結果。春潮湧漲,江水浩渺,放眼望去,江面似乎與岸平了,船上人的視野也因之開闊。這一句,寫得恢弘闊大,下一句“風正一帆懸”,便愈見精彩。“懸”是端端直直地高掛著的樣子。詩人不用“風順”而用“風正”,是因為光“風順”還不足以保證“一帆懸”。風雖順,卻很猛,那帆就鼓成弧形了。只有既是順風,又是和風,帆才能夠“懸”。那個“正”字,兼包“順”與“和”的內容。這一句寫小景已相當傳神。但還不僅如此,如王夫之所指出,這句詩的妙處,還在於它“以小景傳大景之神”(《姜齋詩話》捲上)。可以設想,如果在曲曲折折的小河裡行船,老要轉彎子,這樣的小景是難得出現的。如果在三峽行船,即使風順而風和,卻依然波翻浪湧,這樣的小景也是難得出現的。詩句妙在透過“風正一帆懸”這一小景,把平野開闊、大江直流、波平浪靜等等的`大景也表現出了。取象宏大。春來雪融,江水漫漲,崖岸寬闊,和風勁吹,船帆鼓起,何其壯也

  海日生殘夜 江春入舊年

  唐殷璠在他的《河嶽英靈集》 中評這兩句詩說:“詩人以來,少有此句。張燕公(張說)手題政事堂,每示能文,令為楷式。”張說怎麼對人說,可惜殷沒有交待,但其中有兩點值得注意:一是他將這兩句詩“手題政事堂”,一是“每示能文”。

  好的文字都在下字之準確。如這裡的“生”與“入”二字,不僅使得這一聯對仗工穩,更妙在這兩字一出,才使得“海日”和“殘夜”、“江春”與“舊年”兩不相干之事物有了聯絡,而且還因之而生動起來。太陽從幽暗的大海上一點點升起,如子之脫離母腹而漸現,這一“生”字實在是形象極了。太陽剛升,大地還基本處於黑暗之中,但黑夜已撕破,這個“殘”字寫出了不可抗之消失。夜是被動的,卻又是無可奈何的,它生了太陽,卻又因太陽而消退!而“入”字更生動,任你江南雖還是舊年的冬天,但是春天卻已將江邊的柳樹塗上了一層春色。這一“入”字很不客氣,它幾乎是帶有強迫的楔入,寫出了新生的銳氣。柳色近作者之舟,故可見,而特於“春”之前要界以“江”字,也點明瞭“次北固山下”的環境與所見。這些字都下得簡潔而極有分寸。因為他不止是寫出了歲暮臘殘的景象,而且也寫出了此一時具體的視覺之差距,故而顯得生動鮮活。舊年不肯退去,然而終於阻擋不住新生的力量;而新生者卻又似乎並不管你願不願意,而要硬性地楔入,這一“入”字確有警人的不可阻擋之勢。張說好提攜後進,銳意改革,和他之欣賞此新舊遞替之詩意,恐不無關係。這也許就是他要手題於政事堂的原因。

  對仗工穩且隱含哲理。“生”、“入”不僅為這聯增添了動感,還使看似兩對毫無關係的詞有了聯絡。“形容景物,絕妙千古”——王夫之。這句既是寫景,又是抒情。

  象徵。海日:光明、殘夜:黑暗、江春:新、舊年:舊。兩兩對仗,表達了積極向上的態度。

  《次北固山下》創作背景

  該首題為《次北固山下》的五律,最早見於唐朝芮挺章編選的《國秀集》。這是詩人在一年冬末春初時,由楚入吳,在沿江東行途中泊舟於江蘇鎮江北固山下時有感而作的。

  《次北固山下》賞析

  這是一首五律詩,頸聯被明代胡應麟贊為“形容景物,妙絕千古”。時序匆匆交替,這怎不讓身在“客路”的詩人頓生思鄉之情?詩中“生”“入”用了擬人手法。是人物一說理。卻在描寫景物中蘊含理趣。海日生於殘夜驅盡黑暗,江上景物呈現“春意”闖入舊年,趕走嚴冬,蘊含了時序變遷,新舊交替的自然規律,表現出具有普遍意義的生活哲理,給人樂觀積極向上的力量。

  詩以對偶句發端,既工麗,又跳脫。“客路”,指作者要去的路。“青山”點題中“北固山”。作者乘舟,正朝著展現在眼前的“綠水”前進,駛向“青山”,駛向“青山”之外遙遠的“客路”。這一聯先寫“客路”而後寫“行舟”,其人在江南、神馳故里的飄泊羈旅之小景是難得出現的。

  “潮平兩岸闊”中“闊”,是表現“潮平”的結果。春潮湧漲,江水浩渺,放眼望去,江面似乎與岸平了,船上人的視野也因之開闊。這一句,寫得恢弘闊大,下一句“風正一帆懸”,便愈見精采。“懸”是端端直直地高掛著的樣子。詩人不用“風順”而用“風正”,是因為光“風順”還不足以保證“一帆懸”。風雖順,卻很猛,那帆就鼓成弧形了。只有既是順風,又是和風,帆才能夠“懸”。那個“正”字,兼包“順”與“和”的內容。這一句寫小景已相當傳神。但還不僅如此,如王夫之所指出,這句詩的妙處,還在於它“以小景傳大景之神”《姜齋詩話》捲上。可以設想,如果在曲曲折折的小河裡行船,老要轉彎子,這樣的小景是難得出現的。如果在三峽行船,即使風順而風和,卻依然波翻浪湧,這樣的小景也是難得出現的。詩句妙在透過“風正一帆懸”這一小景,把平野開闊、大江直流、風平浪靜等等的大景也表現出來了。

  讀到第三聯,就知道作者是於歲暮臘殘,連夜行舟的。潮平而無浪,風順而不猛,近看可見江水碧綠,遠望可見兩岸空闊。這顯然是一個晴明的、處處透露著春天氣息的夜晚,孤舟揚帆,緩行江上,不覺已到殘夜。這第三聯,就是表現江上行舟,即將天亮時的情景。

  這一聯歷來膾炙人口,說:“‘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詩人已來少有此句。張燕公(張說)手題政事堂,每示能文,令為楷式。”(《河嶽英靈集》)明代胡應麟在《詩藪·內編》裡說,“海日”一聯“形容景物,妙絕千古”。當殘夜還未消退之時,一輪紅日已從海上升起;當舊年尚未逝去,江上已呈露春意。“日生殘夜”、“春入舊年”,都表示時序的交替,而且是那樣匆匆不可待,這怎不叫身在“客路”的詩人頓生思鄉之情呢?這兩句煉字煉句也極見功夫。作者從煉意著眼,把“日”與“春”作為新生的美好事物的象徵,提到主語的位置而加以強調,並且用“生”字“入”字使之擬人化,賦予它們以人的意志和情思。妙在作者無意說理,卻在描寫景物、節令之中,蘊含著一種自然的理趣。海日生於殘夜,將驅盡黑暗;江春,那江上景物所表現的“春意”,闖入舊年,將趕走嚴冬。不僅寫景逼真,敘事確切,而且表現出具有普遍意義的生活真理,給人以樂觀、積極、向上的藝術鼓舞力量。此句與“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有異曲同工之妙。

  海日東昇,春意萌動,詩人放舟於綠水之上,繼續向青山之外的客路駛去。這時候,一群北歸的大雁正掠過晴空。雁兒正要經過洛陽的啊!詩人想起了“雁足傳書”的故事,還是託雁捎個信吧:雁兒啊,煩勞你們飛過洛陽的時候,替我問候一下家裡人。這兩句緊承三聯而來,遙應首聯,全篇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鄉思愁緒。

  這首詩抒寫詩人泛舟東行,停船北固山下,見潮平岸闊,殘夜歸雁而引發的懷鄉情思,熔寫景、抒情、說理於一爐。全詩和諧優美,妙趣橫生。堪稱千古名篇。這首題為《次北固山下》的五律,最早見於唐人芮挺章編選的《國秀集》。唐人殷璠選入《河嶽英靈集》時題為《江南意》,但有不少異文:“南國多新意,東行伺早天。潮平兩岸失,風正數帆懸。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從來觀氣象,惟向此中偏。”本文系據長期傳誦的《次北固山下》。

  王灣是洛陽人,一生中,“嘗往來吳楚間”。“北固山”,在今江蘇鎮江市以北,三面臨江。上引《江南意》中首二句為“南國多新意,東行伺早天。”其“東行”,當是經鎮江到江南一帶去。詩人一路行來,當舟次北固山下的時候,潮平岸闊,殘夜歸雁,觸發了心中的情思,吟成了這一千古名篇。 詩以對偶句發端,既工麗,又跳脫。“客路”,指作者要去的路。“青山”點題中“北固山”。作者乘舟,正朝著展現在眼前的“綠水”前進,駛向“青山”,駛向“青山”之外遙遠的“客路”。這一聯先寫“客路”而後寫“行舟”,其人在江南、神馳故里的飄泊羈旅之情,已流露於字裡行間,與末聯的“鄉書”、“歸雁”,遙相照應。

  這首五律雖然以第三聯馳譽當時,傳誦後世,但並不是只有兩個佳句而已;從整體看,也是相當和諧優美的。

  《次北固山下》作者介紹

  王灣(約693年—約751年),字號不詳,唐代詩人,洛陽(今河南洛陽)人。玄宗先天年間(712年)進士及第,授滎陽縣主簿。後由滎陽主簿受薦編書,參與集部的編撰輯集工作,書成之後,因功授任洛陽尉。王灣“詞翰早著”,現存詩10首,其中最出名的是《次北固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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