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臨江仙·資善堂中三十載》鑑賞及譯文

晏殊《臨江仙·資善堂中三十載》鑑賞及譯文

  《臨江仙·資善堂中三十載》

  宋代:晏殊

  資善堂中三十載,舊人多是凋零。與君相見最傷情。一尊如舊,聊且話平生。

  此別要知須強飲,雪殘風細長亭。待君歸覲九重城。帝宸思舊,朝夕奉皇明。

  《臨江仙·資善堂中三十載》譯文

  在資善堂一直呆了三十年,舊的朋友都過世了。跟您相見最讓人傷感,一杯酒還沒有喝一點,只顧在敘述平生的經見。

  這一次在微風殘雪的長亭上分別要勉強飲酒,待您回去覲見侍奉皇帝時,再懷想舊時的美好光景。

  《臨江仙·資善堂中三十載》註釋

  臨江仙:雙調小令,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樂章集》入“仙呂調”,《張子野詞》入“高平調”。五十八字,上下片各三平韻。約有三格,第三格增二字。柳永演為慢曲,九十三字,前片五平韻,後片六平韻。

  資善堂:宋朝培育官才的學堂。

  凋零:引中為過世。

  覲:朝拜天子。

  九重:官禁。

  帝宸:帝王住的.地方、宮殿。

  《臨江仙·資善堂中三十載》創作背景

  這是一首送別友人之作,也是《珠玉詞》中可以考證出確切寫作年代的作品。慶曆八年(1048),這時,他罷相後由知潁州(今安徽阜陽),徙知陳州(今河南周口地區)。本年正月,范仲淹自鄧州(今河南鄧縣)移杭州,路過陳州,拜謁晏殊,歡飲數日,此詞即這次送別范仲淹之作。

  《臨江仙·資善堂中三十載》賞析

  詞之起句,或先寫景後抒情,或先抒情後寫景,或情景俱到。蓋觸景而生情,緣情而後託意,若發端便直敘其事,處理不好往往流於平板呆滯。沈雄在《柳塘詞話》中雲:“起句言景者多,言情者少,敘事者更少。”這是詞家一般應遵循的經驗之談。晏殊這首詞卻一避熟路,起句敘事,以逞其妙。“資善堂中三十載,舊人多少凋零。”點明地點“資善堂”,時間“三十載”。 “凋零”一詞下得切人肺腑,使上句頓增厚意。經過幾十年風風雨雨,舊人多與草木一樣化為塵土,加一“多”字修飾,可見倖存者無幾了。“洛陽舊友一時散,十年會合無二三”(歐陽修《聖俞會飲》)十年尚且如此,三十年也肯定是如此。今日與君相見真屬意外,傷情悲傷。這意義豐富,它曲折地告訴讀者,“最”字,含平日傷情之事很多,而在眾多的傷心事之中以“與君相見”為“最”了。表明詞人與舊友的感情之深、相見之難了,為相別作為鋪墊。“一尊如舊”承,’舊人多是凋零”而發,人變而物如舊,以不變之物突出凋零多變之人生。當然,闊別數十載,一旦相見,當有說不完敘不盡的心酸事,但“聊且話平生”,話未出口即戛然而正,仕途不順,苦難太多而難以傾吐,還是相見日淺所敘不多,多少難以直陳的隱曲盡在這不言之中。

  下片以一“別”字承接上文,又領起下文,乃這首詞主眼,它把上下片連鎖在一起,點明詞人與舊友的相會,既是相見,又是相別。“相見時難別亦難”。歷經三十載而相遇,可見相見之難,故而離別之尤覺之不易,相會已屬罕逢,而相見即相別,更覺別之難捨難分。此時此刻,欲飲而不能飲,欲醉而不能醉,滿腔感慨盡傾於“強飲”之中。“雪殘風細長亭”,得力處突入一景語,使舊友重逢的悽黯心理因景物的烘托而愈見突出。殘雪寒風,長亭送別,更添離別的淒涼之氣,時間、地點、人物、景物巧妙地結合,起到了景語皆情語的妙用。最後三句,從未別寫到再相逢於京城,是詞人對朋友的寬慰之詞。實際上,是“歸魏”還是“凋零”完全取決於皇帝,皇帝思舊則可以留京,反之則如何,其結局是不言而明的。晏殊雖稱太平宰相富貴詞人,也曾多次被貶職離京,屢見遷徙。因此對舊友的坎坷仕途深表同情,同時,也流礴出對朝廷的不滿,這在詞人的詞作中實是少有。

  《臨江仙·資善堂中三十載》作者介紹

  晏殊【yàn shū】(991-1055)字同叔,著名詞人、詩人、散文家,北宋撫州府臨川城人(今江西進賢縣文港鎮沙河人,位於香楠峰下,其父為撫州府手力節級),是當時的撫州籍第一個宰相。晏殊與其第七子晏幾道(1037-1110),在當時北宋詞壇上,被稱為“大晏”和“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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