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身邊的親情故事

關於身邊的親情故事

  親情,就像迷茫中的一塊路牌,為你指引前方的道路;親情,就像一盞燈,照亮你應走的人生;親情,就像一杯茶,可以溫暖你的心靈。以下是身邊的親情故事,歡迎閱讀。

  身邊的親情故事1

  微陰的午後,韓莉正斜倚在陽臺上出神,快遞來了。

  看包裹單上的字跡,是媽媽從國內寄來的。開啟包裹,居然是一瓶酒,一瓶在國內還算比較名貴的酒。不過,這個牌子的酒,如今在美國的所有華人社群都可以買到,真不知道媽媽是怎麼想的,千里迢迢發國際快遞過來,郵費都抵得上酒價的兩倍了。

  韓莉搖搖頭拎出酒瓶,木頭盒子底下,還有一封信。

  “韓莉,還記得這瓶酒嗎?這是你出生那年,爸爸拿出一個月的工資買的第一瓶好酒……”

  韓莉心中一震,再去看那瓶酒,可不,標籤好老舊啊,分明經歷了幾十年的光陰浸潤。她依稀記得當年在國內時,父親說過,在他們故鄉,家中有女兒的人家,都時興在孩子出生時買一罈老酒,一直存放到女兒出嫁,在大喜的日子再把它喝掉。

  韓莉的婚禮在國外舉行,當時沒來得及邀請父母過來參加婚禮。不過,韓莉將自己和老公拍的婚紗照全盤複製了一套快遞迴國內,她想,爸媽看到小女兒披上婚紗的樣子,這輩子的心願也應該了了。

  “沒有參加你的婚禮,是你爸一輩子的遺憾。這幾年,每到你的結婚紀念日,老頭子總要拿出這瓶酒來嘟囔半天,去年你爸查出了病,確診回來的那天晚上,他一個人抱著這瓶子酒在房間裡枯坐了大半夜,我以為他想借酒澆愁,就給他拿了酒杯過去,他卻搖頭,說這瓶酒,等你和大衛回來一起喝。”

  韓莉抓著信紙的手,突然顫抖了起來。她一下子想起來,去年這個時候,大半夜的,她突然接到媽媽打來的國際長途,媽媽在電話那頭淒厲地哭道:“你爸爸得了肝癌。”

  韓莉一下子就蒙了。她的第一個念頭是,立即飛赴國內,去看爸爸。丈夫大衛同情地擁抱了她,說公司已經決定抽調他去總部進行一個月的培訓,如果她要回國,最起碼要等一個月後。韓莉痛苦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韓莉一直以為等大衛一個月後回來,自己會立即踏上歸程,可大衛回來後,女兒小安又腹瀉發燒起來,一晃,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焦頭爛額中接到媽媽的電話:“你爸說了,太忙的話就不用急著回來,他的身體,一時半會兒還沒事,再說,我們身邊還有你姐姐,一切放心好了。”

  韓莉清晰地感到自己鬆了一口長氣。她驚訝地發現,事發之時的震驚和衝動,已經一點點被日子分解吞噬,她當然還惦記父親,不過想的更多的卻是,回去這一趟,小安如何安置,還有不菲的機票錢,以及家裡的房貸車貸。

  “如果我是獨生女,再難也是要回去照顧一下的。”每當心中湧出愧疚,韓莉總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今年春天,父親病重了,得到訊息的她,再次猶豫起來。

  回,還是不回?

  大衛沒有給出任何建議,只表示自己工作的同時是沒法帶小安的,如果韓莉要回國,一定帶上孩子。

  這邊還沒有搞定,那邊姐姐又發郵件來要求韓莉帶著老公孩子一起回,那種命令的`口吻,令韓莉極不舒服。

  “老外沒有中國人那種傳統的養兒送終的觀念,再說,他工作那麼忙,語言也不通,不可能和我一起回去的。”

  “他不回你也不用回!”

  姐姐說的是氣話,韓莉的脾氣也上來了,不回就不回,她當自己回次國是從南屋到北屋那麼方便呢?這邊還賭著氣,那邊父親的身體卻迅速衰竭了,韓莉還沒有和姐姐和好,父親就一蹬腿走了。

  人活著的時候都沒有回去見最後一面,死了之後,更沒必要往回趕了。父親葬禮那天,韓莉一個人去了教堂,空曠靜默的沉寂中,她默默為父親祈禱。那個瞬間,韓莉再次想起父親對她的寵溺,酣暢地痛哭了一場。有那麼一個閃念,她後悔沒有趕回去見父親最後一面,不過,再一回顧現實種種羈絆,又釋然:見一面又怎樣,難不成就阻隔得了死神的來臨?如是一想,心裡彷彿卸下千斤重擔。

  “臨閉眼前,你爸說了,活著的時候沒有等到你和大衛一起喝這瓶酒,等他死了,一定要把酒快遞給你。在你爸心中,只有親眼看見大衛喝了這酒,才覺得他有了照顧你的承諾。我說他是老糊塗,老外不講究這個,可你爸固執得很,說這是他這輩子最後的心願,一定要實現……”

  斗大歪斜的字,戛然而止。

  韓莉伏地痛哭,淚如泉湧。父親臨死前最後的心願,居然是這個!這是她做夢都不曾想到的。

  這些年孤身漂泊在異國他鄉,雖然思親之痛也很盛,可更多時候,韓莉不得不承認,自己心中有關親情的概念還是淡薄了。所有特別想念父母的時候,都是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那樣的時候,她渴念父母的擁抱和溫暖,恨不得重新變回嬰兒去得到他們的庇護。但只要快樂來臨,她總被新奇幸福的嶄新世界籠罩,有了大衛和小安後,這種感覺更強烈了。她有了另外一個家,有了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另一個陣地,父母在心中的份額,不知不覺減弱了很多。當然,如果經濟精力都允許,韓莉一定會不遺餘力盡孝道。可是,她的日子並不怎麼如意,強大的現實面前,脆弱的親情就像一片薄薄的玻璃,隨便一碰就支離破碎了。

  此刻,看到飛越萬水千山奔襲而來的這瓶酒,韓莉淚如雨下:父親至死惦記的,居然還是她。她呢,卻自欺欺人地將所有深情一帶而過。看到這瓶酒,她才第一次意識到,失去父親,不僅意味著一份親情的消泯,更意味著,從此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了那樣一份永遠置自己於度外只關心她全部幸福的愛,也沒有了那樣一個一生執念只要她好,無論多麼被傷都不在乎的人。

  閉眼那一刻,沒有見到小女兒的父親,是怎樣的悵然和悲涼啊,韓莉再也不能往下想了。

  下班回家的大衛,聽到韓莉突兀地要他和小安一起回中國的決定,很詫異,不過,聽了這瓶酒的故事,他沒有任何猶疑地開始請假買機票辦理相關事宜。看著忙碌的大衛,韓莉再次發現,過去所有推諉和搪塞其實都是自己冷漠自私的藉口。無論種族怎樣,親情面前,整個人類都是共通的。

  她愧疚自己的心甦醒得太晚了,同時又慶幸,媽媽還在,無法彌補給父親的愧疚可以補償給媽媽,同時,時隔不過一個月,天堂中的父親應該還沒有走得太遠,如是的話,等她和大衛牽著小安的手去到他的墓前,共同飲下這瓶愛的瓊漿時,天堂中的父親,是不是會展顏輕笑,忘掉所有曾經被孩子辜負的暗殤……

  身邊的親情故事2

  院子裡鬧哄哄的。嗩吶聲很響,把屋簷下 的麻雀都驚飛了。

  他低著頭,穿過忙碌的人群,出了院門,踩著一地紅紅的爆竹屑,朝衚衕外走去。身後有人喊:“偉偉,你幹啥去?”他不應聲。

  今天爹娶新娘。是爹的新娘,也是他的新娘——新的娘。鄰居奎三嬸曾嘖嘖著對他說:“偉啊,你爹就要娶新娘子了,你有後娘了。誰知道你這後孃脾氣咋樣,要是不好,今後可有你受的了。”

  他不知道爹為什麼要娶新娘。自己的娘才去世三年,爹就要再娶了。爹對不住自己的娘。這樣想著時,他對著腳下的一塊小石子狠狠踢去,小石子飛起來,正好砸中一條路過的狗,狗嗚地一聲,退後一步,委屈而又無辜地望著他。

  他去了村南的一個小樹林,不遠處就是山。山腳下埋著他的娘。他常來這裡玩,玩累了,就看看山。他覺得山很親切。樹林裡沒啥好玩的,鳥偶爾飛來,立在樹上叫幾聲。他喜歡蹲著看地上的螞蟻。

  他覺得看螞蟻比看人更有趣。爹平日裡可親的臉,現在想起來就厭惡。他不想看爹這時候春風滿面的臉。

  地上的螞蟻們,正齊心協力要將一隻大青蟲搬運到巢裡去。

  不知看了多久。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偉偉,看啥呢?”他扭頭看,居然是她!那個今後要喊孃的人,正朝這走來,一身紅,像是一支高挑的紅牡丹。他不答話,轉回頭繼續看螞蟻。到他身邊,她蹲下,說:“在看螞蟻啊。”他不答。

  他聞到一種很熟悉的味道,娘活著時,也喜歡搽這種味道的雪花膏。她不管他答不答,又說:“我啊,是偷偷跑出來的,這會兒一家人可能找我找翻天了。”說完就咯咯笑。

  他還是不做聲。

  她說:“好吧,我和你一起看螞蟻,咱倆商量商量,這隻螞蟻把蟲子搬回家,咱就回去,好不好?”然後,不管他願不願意,用自己的小拇指勾起他的小拇指來,拉了拉。

  於是,兩人頭對頭,看螞蟻。

  螞蟻們不慌不忙地搬運著。一隻鳥飛來了,唱了一會飛走了。另一隻鳥飛來,過上一會又飛走了……第九隻鳥飛來又飛走後,螞蟻們終於完成了它們浩大的工程。

  她站起來,腿麻了,跺了一會腳,說:“螞蟻回家了,咱也回家吧。”然後俯身攥住他的手,輕輕拉他起來。

  肩並肩,一起向家走去。那是他的家,如今也是她的家。

  他的手,始終被她握著。剛開始時,他想往外抽,但她卻握得更緊了。以前,他跟娘從田裡回來,娘有時也這樣握著他的手。

  在村口,幾個婦女看到了他和她,就笑著打趣:“偉偉,這是誰啊?”

  “俺娘!”他大聲說,說出來後,卻把自己嚇了一跳,自己咋就冒出了這句話?

  她咯咯笑,笑得花枝亂顫,顫得他被她握著的手也跟著顫。

  等這顫停止了,他的手,被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身邊的親情故事3

  我家有個小豬罐是暖黃色的。背上一個小口子用於往裡投幣,豬拱能旋開,可以把錢倒出來。

  小豬罐裡的一元鋼崩都是女兒投進去的。我往裡投了許多小角幣。這些一角小硬幣都是我路上拾的,每一枚我都打肥皂洗乾淨了。雖然一角幣的用場越來越少了,但那也是人民幣呀,路上見了還得撿。

  小豬罐裡究竟有多少錢,誰知道呢?

  女兒去上大學後,作醫生的妻子四天輪一個夜班。我一個人在家就沒必要做早飯了。擰下滑溜溜的豬拱,倒四個一元鋼崩和五枚小角幣,拿著到小區東北角上的桂花饅頭店吃早飯。 我原想她們樂意收零錢。誰承想,一次、兩次,到第三次,人家很不高興了,擰著兩條眉毛問我,你哪來這麼多小角幣?拿菜場上用去好了。

  我沒說什麼,也沒再去桂花饅頭店吃早飯,我改去銀絲麵館吃早飯。

  桂花是先付錢後吃飯,銀絲倒了過來。面粥餛飩包子和各色小菜都擺那兒,想吃什麼拿什麼。吃著的時候,服務員輕手輕腳過來,拿掌中寶撳撳按按,拉一張小單子出來,小單子夾在天藍色的塑膠薄板上,輕輕地放在臺子上。等您吃完嘍,再照單付錢。

  吃完後,把五個鋼崩五個小角幣分兩摞摁在賬單上,扯張餐巾紙抹抹嘴走人。進門一聲“歡迎光臨”,出門一聲“下次再來”,清脆悅耳。

  我家小豬罐裡的錢就這樣被銀絲麵館掏去了。到我女兒回來過寒假,裡面就剩下十來個小角幣了。我原以為她不會再想起小豬罐了,因為她發財了。北大給了她一萬元獎學金,本市還有三千元獎學金。比我年終獎還多。我問她準備拿多少出來請請我們老兩口。

  她輕哼一聲後,說,兩個獎學金加起來有一萬三千元,我小豬罐裡還有三百二十六元,我準備把它們都存銀行,算我掙的第一桶金吧。

  啊?我冷汗冒了出來,開始後悔花小豬罐裡的錢了。我忸怩著說,不好意思啊,小豬罐裡的錢都被我拿去吃早飯了。

  你賠吧。女兒努力地板著臉說。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念大學,我五萬元一給,隨你花。起頭幾個月,月月四千多塊,我何時放過一個屁來著。用了你三百來個鋼崩兒,你就不幹了?

  不一樣。你給我是贈與,拿我小豬罐裡的錢叫侵佔。法學專業的女兒伶牙俐齒不依不饒。

  得,這個週末,我請你們娘倆去聽松樓大吃一頓還不行麼?去那兒一個人起碼得二百來塊。

  不行,我們要你賠錢。我妻子最壞。

  對,還都得是一元鋼崩。她還生了個更壞的女兒。

  說說笑笑間,一個多月的寒假就過去了。送女兒去乘高鐵返校,分別前,已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兒先擁抱了一下她媽。然後給我一個熊抱,貼著我耳朵悄悄說,記著再去偷小豬罐裡的錢吃早飯啊。

  那裡沒幾個子兒了。

  是麼?

  她笑著反問我。不等我反應就轉身拉著行李箱進站去了。

  女兒狡黠的眼神一直在我心頭晃。晃得我一到家就忍不住又去動暖黃色的小豬罐。我隨手一晃盪,竟沒晃得動。我用兩隻手抱起來,試著擰開豬拱。歡快的一元鋼崩兒傾瀉而出……

  你說這丫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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