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生原文翻譯及賞析(集合5篇)
賈生原文翻譯及賞析(集合5篇)
賈生原文翻譯及賞析1
賈生(七言絕句) 宋朝 王安石
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
爵位自高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
《賈生》譯文
賈誼所獻的“謀議”,大體上都能獲得施行,誰能說文帝輕視賈誼呢?
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儘管他們的官爵職位很高,但其言論都被君王廢棄了。
《賈生》註釋
1。賈生:即賈誼(前200—前168),洛陽(今河南洛陽東 )人,十八歲時,以善文為郡人所稱。漢文帝時任博士,一年中遷太中大夫。他主張改革政制,頗得漢文帝賞識。後遭受大臣周勃、灌嬰排擠,謫為長沙王太傅,又轉梁懷王太傅。梁懷王墜馬而死,賈誼深自歉疚,抑鬱而亡,時僅33歲。《史記》、《漢書》有傳。
2。略:大致,差不多。據《漢書·賈誼傳》載,當時賈誼提出的更定法令等建議,最後多為文帝所採納。故班固謂:“誼之所陳,略施行矣。”
3。君王:指漢文帝劉恆(前179—前157在位)。薄:輕視,虧待。班固謂:“誼亦天年早終,雖不至公卿,未為不遇也。”(《漢書·賈誼傳》)
4。爵位:官爵和職位。廢:棄置,廢棄。
5。何啻(chì):何止。啻:僅,止。公卿:達官貴人。
《賈生》賞析
此詩是詠賈誼,通篇發議論,但所持觀點與李商隱的《賈生》明顯有別。
詩的前兩句“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一寫賈誼,一寫文帝。詩中指賈誼的治國安民之方,這兩句是反詰句,意為賈誼所獻的“謀議”,大體上都能獲得施行,所以說文帝並不輕視賈誼。以賈誼進言與文帝納言相對照,承班固《漢書·賈誼傳》中之“贊”詞:“追觀孝文玄默躬行以移風俗,誼之所陳略施行矣”,與前人寫賈誼懷才不遇之作唱反調。
後兩句“爵位自高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一寫爵位高的“公卿”,一寫君王。這兩句也構成了一個反詰句,意為: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儘管他們的官爵職位很高,但其言論都被君王廢棄了。弦外之音是賈誼比那些達官貴人更為幸運。
此詩採用兩個反詰句,寓答於反問之中,以賈誼的“謀議略施行”與身居高位的達官貴人“言盡廢”相對照,以文帝採納賈誼的“謀議”,古來君王廢棄眾多地位顯赫的達官貴人的言論相對照,突出賈誼超群的才能與漢文帝的愛惜賢才。
此詩不像李商隱的《賈生》那般諷文帝悼賈生,反而贊文帝褒賈生。這是因為王安石受到宋神宗的殊遇,依託他推行新法,他也就有了新的體驗,認為賈誼只是遭到周勃灌嬰等人的讒毀而未能如願以償而已。從以上的比較中不難看出,李商隱與王安石的同題詩《賈生》,雖然都是詠賈誼,但各自的著眼點不同,筆法相異,主要在於兩位詩人的思想有別,他們根據各自的思想對同一人物發表獨特的見解,前者欲抑先揚,以古諷今,筆鋒犀利而含蓄,後者褒貶分明,對比強烈。
《賈生》創作背景
熙寧二年(1069年),宋神宗任命王安石為參知政事,開始頒行新法。然而變法觸犯了保守派的利益,遭到保守派的反對。法令頒行不足一年,圍繞變法,擁護與反對兩派就展開了激烈的論辯及鬥爭。由於保守派的激烈反對,熙寧七年(1074年),王安石被迫辭去了宰相職務。但他制定的新法由於宋神宗的支援還在推行,這首七絕《賈生》很可能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寫的。
賈生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譯文
漢文帝求賢,宣示召見被貶臣子。賈誼才能,確實高明無人能及。
只是空談半夜,令人扼腕嘆息。文帝盡問鬼神之事,隻字不提國事民生。
註釋
賈生:指賈誼(前200—前168),西漢著名的政論家、文學家,力主改革弊政,提出了許多重要政治主張,但卻遭讒被貶,一生抑鬱不得志。
宣室:漢代長安城中未央宮前殿的正室。逐臣:被放逐之臣,指賈誼曾被貶謫。
才調:才華氣質。
可憐:可惜,可嘆。虛:徒然,空自。前席:在坐席上移膝靠近對方。
蒼生:百姓。問鬼神:事見《史記·屈原賈生列傳》。漢文帝接見賈誼,“問鬼神之本。賈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狀。至夜半,文帝前席。”
賞析:
這是一首託古諷時詩,意在借賈誼的遭遇,抒寫詩人懷才不遇的感慨。詩選取漢文帝宣室召見賈誼,夜半傾談的情節,寫文帝不能識賢,任賢;“不問蒼生問鬼神”卻揭露了晚唐皇帝服藥求仙,荒於政事,不能任賢,不顧民生的昏庸特性。詩寓慨於諷,諷刺效果頗好。
此詩是首詠歎賈生故事的短詩,其著眼點,不在個人的窮通得失,而在於指出封建統治者不能真正重視人才,使其在政治上發揮作用。
賈誼貶長沙,久已成為詩人們抒寫不遇之感的熟濫題材。作者獨闢蹊徑,特意選取賈誼自長沙召回,宣室夜對的情節作為詩材。《史記。屈賈列傳》載:賈生徵見。孝文帝方受釐(剛舉行過祭祀,接受神的福佑),坐宣室(未央宮前殿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問鬼神之本。賈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狀。至夜半,文帝前席(在坐席上移膝靠近對方)。既罷,曰:“吾久不見賈生,自以為過之,今不及也。”
在一般封建文人心目中,這大概是值得大加渲染的君臣遇合盛事。但詩人卻獨具隻眼,抓住不為人們所注意的“問鬼神”之事,翻出了一段新警透闢、發人深省的詩的議論。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前幅純從正面著筆,絲毫不露貶意。首句特標“求”、“訪”(諮詢),彷彿熱烈頌揚文帝求賢意願之切、之殷,待賢態度之誠、之謙,所謂求賢若渴,虛懷若谷。“求賢”而至“訪逐臣”,更可見其網羅賢才已達到“野無遺賢”的程度。次句隱括文帝對賈誼的推服讚歎之詞。“才調”,兼包才能風調,與“更無倫”的讚歎配合,令人宛見賈生少年才俊、議論風發、華採照人的精神風貌,詩的形象感和詠歎的情調也就自然地顯示出來。這兩句,由“求”而“訪”而贊,層層遞進,表現了文帝對賈生的推服器重。如果不看下文,幾乎會誤認為這是一篇聖主求賢頌。其實,這正是作者故弄狡獪之處。
第三句承、轉交錯,是全詩樞紐。承,即所謂“夜半前席”,把文帝當時那種虛心垂詢、凝神傾聽、以至於“不自知膝之前於席”的情狀描繪得維妙維肖,使歷史陳跡變成了充滿生活氣息、鮮明可觸的畫面。這種善於選取典型細節,善於“從小物寄慨”的藝術手段,正是李商隱詠史詩的絕招。透過這個生動的細節的渲染,才把由“求”而“訪”而讚的那架“重賢”的雲梯升到了最高處;而“轉”,也就在這戲劇高潮中同時開始。不過,它並不露筋突骨,硬轉逆折,而是用詠歎之筆輕輕撥轉——在“夜半虛前席”前加上可憐兩字。可憐,即可惜。不用感情色彩強烈的“可悲”、“可嘆”一類詞語,只說“可憐”,一方面是為末句——一篇之警策預留地步;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在這裡貌似輕描淡寫的“可憐”,比劍拔弩張的“可悲”、“可嘆”更為含蘊,更耐人尋味。彷彿給文帝留有餘地,其實卻隱含著冷雋的嘲諷,可謂似輕而實重。“虛”者,空自、徒然之謂。雖只輕輕一點,卻使讀者對文帝“夜半前席”的重賢姿態從根本上產生了懷疑,可謂舉重而若輕。如此推重賢者,何以竟然成“虛”?詩人引而不發,給讀者留下了懸念,詩也就顯出跌宕波折的情致,而不是一瀉無餘。這一句承轉交錯的藝術處理,精煉,自然,和諧,渾然無跡。
末句方引滿而發,緊承“可憐”與“虛”,射出直中鵠的的一箭——不問蒼生問鬼神。鄭重求賢,虛心垂詢,推重歎服,乃至“夜半前席”,不是為了詢求治國安民之道,卻是為了“問鬼神”的本原問題!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求賢,對賢者又究竟意味著什麼啊!詩人仍只點破而不說盡——透過“問”與“不問”的對照,讓讀者自己對此得出應有的結論。辭鋒極犀利,諷刺極辛辣,感概極深沉,卻又極抑揚吞吐之妙。由於前幾句圍繞“重賢”逐步升級,節節上揚,第三句又盤馬彎弓,引而不發,末句由強烈對照而形成的貶抑便顯得特別有力。這正是通常所謂的“抬得高,摔得重”(也就是反跌手法)。整首詩在正反、揚抑、輕重、隱顯、承轉等方面的藝術處理上,都蘊含著藝術的辯證法,而其新警含蘊、唱嘆有情的藝術風格也就透過這一系列成功的藝術處理,逐步顯示出來。
點破而不說盡,有論而無斷,並非由於內容貧弱而故弄玄虛,而是由於含蘊豐富,片言不足以盡意。詩有諷有慨,寓慨於諷,旨意並不單純。從諷的方面看,表面上似刺文帝,實際上詩人的主要用意並不在此。晚唐許多皇帝,大都崇佛媚道,服藥求仙,不顧民生,不任賢才,詩人矛頭所指,顯然是當時現實中那些“不問蒼生問鬼神”的封建統治者。在寓諷時主的同時,詩中又寓有詩人自己懷才不遇的深沉感慨。詩人夙懷“欲迴天地”的壯志,但偏遭衰世,沉淪下僚,詩中每發“賈生年少虛垂涕”、“賈生兼事鬼”之慨。這首詩中的賈誼,正有詩人自己的影子。概而言之,諷漢文實刺唐帝,憐賈生實亦自憫。
賈生原文翻譯及賞析3
原文: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譯文
漢文帝求賢在未央宮前殿召見被貶的臣子,賈誼才氣縱橫無與倫比。
可惜文帝半夜移膝靠近賈誼聽講,不問百姓生機只問起鬼神之事。
註釋
賈生:指賈誼(前200—前168),西漢著名的政論家、文學家,力主改革弊政,提出了許多重要政治主張,但卻遭讒被貶,一生抑鬱不得志。
宣室:漢代長安城中未央宮前殿的正室。
逐臣:被放逐之臣,指賈誼曾被貶謫。
才調:才華氣質。
可憐:可惜,可嘆。
虛:徒然。
前席:在坐席上移膝靠近對方。
蒼生:百姓。問鬼神:事見《史記·屈原賈生列傳》。
賞析:
關於本詩的寫作年代,有兩種說法。其一為馮浩在《玉溪生詩集箋註》中謂此詩為李商隱在公元848年(大中二年)正月受桂州刺史鄭亞之命,赴昭州任郡守時所作。另一說為楊柳提出,認為此詩當於大中二年三、四月間李商隱離開桂林北上後滯留荊巴時期所作。
賈生原文翻譯及賞析4
原文:
賈生
宋代:王安石
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
爵位自高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
譯文:
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
賈誼所獻的“謀議”,大體上都能獲得施行,誰能說文帝輕視賈誼呢?
爵位自高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
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儘管他們的官爵職位很高,但其言論都被君王廢棄了。
註釋:
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jiǎ)生。
賈生:即賈誼(前200—前168),洛陽(今河南洛陽東)人,十八歲時,以善文為郡人所稱。漢文帝時任博士,一年中遷太中大夫。他主張改革政制,頗得漢文帝賞識。後遭受大臣周勃、灌嬰排擠,謫為長沙王太傅,又轉梁懷王太傅。梁懷王墜馬而死,賈誼深自歉疚,抑鬱而亡,時僅33歲。《史記》、《漢書》有傳。略:大致,差不多。君王:指漢文帝劉恆(前179—前157在位)。薄:輕視,虧待。
爵位自高言盡廢,古來何啻(chì)萬公卿。
爵位:官爵和職位。廢:棄置,廢棄。何啻:何止。啻:僅,止。公卿:達官貴人。
賞析:
此詩詠漢文帝與賈誼,但與李商隱詩的著眼點不同,議論更大相徑庭。李詩以小事而見大節,王詩則因大事而忽小節。王安石認為賈誼的政略,文帝基本都有采用,在這種情況下,個人官職的高低與否不重要;李商隱抱負難申,乃為賈誼悲,王安石得宋神宗寵遇,乃為賈誼喜,正是不同的遭際,才產生出不同的議論來。就詩歌藝術而言,此詩純是議論,褒貶分明,對比強烈。
詩的前兩句“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一寫賈誼,一寫文帝。詩中指賈誼的治國安民之方,這兩句是反詰句,意為賈誼所獻的“謀議”,大體上都能獲得施行,所以說文帝並不輕視賈誼。以賈誼進言與文帝納言相對照,承班固《漢書·賈誼傳》中之“贊”詞:“追觀孝文玄默躬行以移風俗,誼之所陳略施行矣”,與前人寫賈誼懷才不遇之作唱反調。
後兩句“爵位自高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一寫爵位高的“公卿”,一寫君王。這兩句也構成了一個反詰句,意為: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儘管他們的官爵職位很高,但其言論都被君王廢棄了。弦外之音是賈誼比那些達官貴人更為幸運。
此詩採用兩個反詰句,寓答於反問之中,以賈誼的“謀議略施行”與身居高位的達官貴人“言盡廢”相對照,以文帝採納賈誼的“謀議”,古來君王廢棄眾多地位顯赫的達官貴人的言論相對照,突出賈誼超群的`才能與漢文帝的愛惜賢才。
此詩不像李商隱的《賈生》那般諷文帝悼賈生,反而贊文帝褒賈生。這是因為王安石受到宋神宗的殊遇,依託他推行新法,他也就有了新的體驗,認為賈誼只是遭到周勃灌嬰等人的讒毀而未能如願以償而已。從以上的比較中不難看出,李商隱與王安石的同題詩《賈生》,雖然都是詠賈誼,但各自的著眼點不同,筆法相異,主要在於兩位詩人的思想有別,他們根據各自的思想對同一人物發表獨特的見解,前者欲抑先揚,以古諷今,筆鋒犀利而含蓄,後者褒貶分明,對比強烈。
賈生原文翻譯及賞析5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古詩簡介
《賈生》是唐代詩人李商隱的一首借古諷今的詠史詩,意在借賈誼的遭遇,抒寫詩人懷才不遇的感慨。此詩是一首詠歎賈誼故事的七言絕句,但其著眼點,不在個人的窮通得失,而在於指出封建統治者不能真正重視人才,使其在政治上發揮作用。詩中選取漢文帝宣室召見賈誼,夜半傾談的情節,寫文帝不能識賢、任賢;“不問蒼生問鬼神”則揭露了晚唐皇帝服藥求仙,荒於政事,不顧民生的昏庸特性。該詩寓慨於諷,深刻而具有力度,在對賈誼懷才不遇的同情中,寄寓作者自己在政治上備受排擠、壯志難酬的感傷。
翻譯/譯文
漢文帝在宣室求問被貶謫的賢臣,賈誼的才華和格調更是無可比倫。
談至深夜漢文帝挪動雙膝靠近他,可惜他不關心百姓只是關心鬼神。
註釋
(1)賈生:指賈誼(前200—前168),西漢著名的政論家、文學家,力主改革弊政,提出了許多重要政治主張,但卻遭讒被貶,一生抑鬱不得志。
(2)宣室:漢代長安城中未央宮前殿的正室。
(3)逐臣:被放逐之臣,指賈誼曾被貶謫。
(4)才調:才華氣質。
(5)可憐:可惜,可嘆。
(6)虛:徒然,空自。
(7)前席:在坐席上移膝靠近對方。
(8)蒼生:百姓。
(9)問鬼神:事見《史記·屈原賈生列傳》。漢文帝接見賈誼,“問鬼神之本。賈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狀。至夜半,文帝前席。”
賞析/鑑賞
賈誼被貶長沙,久已成為詩人們抒寫不遇之感的熟濫題材。《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載:“賈生徵見。孝文帝方受釐(剛舉行過祭祀,接受神的福佑),坐宣室(未央宮前殿正室)。上因感鬼神事,而問鬼神之本。賈生因具道所以然之狀。至夜半,文帝前席(在坐席上移膝靠近對方)。既罷,曰:“吾久不見賈生,自以為過之,今不及也。”作者卻獨闢蹊徑,特意選取賈誼自長沙召回,宣室夜對的情節作為詩材。在一般封建文人心目中,這大概是值得大加渲染的君臣遇合盛事。但詩人卻獨具慧眼,抓住不為人們所注意的“問鬼神”之事,諷刺晚唐幻想成仙、荒於政事的帝王。詩歌欲抑先揚,發出了一段新警透闢、發人深省的議論。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前幅純從正面著筆,絲毫不露貶意。首句特標“求”“訪”,彷彿熱烈頌揚文帝求賢意願之切、之殷,待賢態度之誠、之謙。“求賢”而至“訪逐臣”,更可見其網羅賢才已達到“野無遺賢”的程度。次句隱括漢文帝對賈誼的推服讚歎之詞。“才調”,兼包才能風調,與“更無倫”的讚歎配合,側面烘托出賈誼少年才俊、議論風發、華採照人的精神風貌,詩的形象感和詠歎的情調也就自然地顯示出來。這兩句,由“求”而“訪”而贊,層層遞進,表現了文帝對賈誼的推服器重。如果不看下文,幾乎會誤認為這是一篇聖主求賢頌。其實,這正是作者故弄狡獪之處。
第三句承轉交錯,是全詩樞紐。承,即所謂“夜半前席”,把漢文帝當時那種虛心垂詢、凝神傾聽,以至於“不自知膝之前於席”的情狀描繪得惟妙惟肖,使歷史陳跡變成了充滿生活氣息、鮮明可觸的畫面。這種善於選取典型細節,善於“從小物寄慨”的藝術手段,正是李商隱詠史詩的過人之處。透過這個生動的細節的渲染,才把由“求”而“訪”而讚的那架“重賢”的雲梯升到了最高處;而轉,也就在這高潮中開始。不過,它並不露筋突骨,硬轉逆折,而是用詠歎之筆輕輕撥轉——在“夜半虛前席”前加上“可憐”兩字。可憐,即可惜。不用感情色彩強烈的“可悲”“可嘆”一類詞語,只說“可憐”,一方面是為末句——一篇之警策預留地步;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在這裡貌似輕描淡寫的“可憐”,比劍拔弩張的“可悲”“可嘆”更為含蘊,更耐人尋味。彷彿給文帝留有餘地,其實卻隱含著冷雋的嘲諷,可謂似輕而實重。“可憐”與“虛”連用,增強語氣,雖只輕輕一點,卻使讀者對漢文帝“夜半前席”的重賢姿態從根本上產生了懷疑,可謂舉重而若輕。詩人引而不發,並未點出其原因,給讀者留下了懸念,詩也就顯出跌宕波折的情致,而不是一瀉無餘。這一句承轉交錯的藝術處理,精煉自然,渾然無跡。
末句方引滿而發,緊承“可憐”與“虛”,一語中的——“不問蒼生問鬼神”。鄭重求賢,虛心垂詢,推重歎服,乃至“夜半前席”,不是為了詢求治國安民之道,卻是為了“問鬼神”的本原問題。詩人仍只點破而不說盡——透過“問”與“不問”的對照,讓讀者自己對此得出應有的結論。詩人同時抓住“虛前席”“問鬼神”這兩處細節,借題發揮,在議論中把諷刺君王昏聵棄賢和傷嘆賢士懷才不遇兩方面的意蘊融於一篇,足見其思想深刻、構思新穎。
《賈生》一詩文辭鋒極犀利,諷刺辛辣深刻,感概深沉蘊藉,卻又極抑揚吞吐之妙。由於前幾句圍繞“重賢”逐步升級,節節上揚,第三句又引而不發,末句由強烈對照而形成的貶抑便顯得特別有力,這正是反跌手法的巧妙運用。從而揭露了封建統治者表面上求賢、敬賢,實際上不能識賢、任賢,揭示出在深受恩遇的表象下隱藏著不遇的實質。整首詩用唱嘆有致的筆調發抒警策透闢的議論,在正反、揚抑、輕重、隱顯、承轉等方面的藝術處理上,都蘊含著藝術的辯證法,而其新警含蘊的藝術風格也就透過這一系列成功的藝術處理,逐步顯示出來。
點破而不說盡,有論而無斷,並非由於內容貧弱而故弄玄虛,而是由於含蘊豐富,片言不足以盡意。詩有諷有慨,寓慨於諷,旨意並不單純。從諷的方面看,表面上似刺文帝,實際上詩人的主要用意並不在此。晚唐皇帝大都崇佛媚道,服藥求仙,不顧民生,不任賢才,詩人矛頭所指,顯然是當時現實中那些“不問蒼生問鬼神”的封建統治者。在寓諷為主的同時,詩中又寓有詩人自己懷才不遇的深沉感慨。詩人夙懷“欲迴天地”的壯志,但偏遭衰世,沉淪下僚,詩中每發“賈生年少虛垂涕”“賈生兼事鬼”之慨。這首詩中的賈誼,正有詩人自己的影子。概而言之,諷漢文實刺唐帝,憐賈誼實亦自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