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歌原文翻譯及賞析2篇

古歌原文翻譯及賞析2篇

古歌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北風初秋至,吹我章華臺。

  浮雲多暮色,似從崦嵫來。

  枯桑鳴中林,絡緯響空階。

  翩翩飛蓬徵,愴愴遊子懷。

  故鄉不可見,長望始此回。

  譯文

  初秋時節剛至便颳起了北風,吹到了我所在的章華臺。

  日暮時分高天上浮雲流走,彷彿從那西極崦嵫山吹來。

  樹林中的枯桑葉颯颯作響,絡緯在那空曠的臺階上鳴叫。

  飛蓬草在風中飄飄揚揚,讓遊子觸景傷懷愴然而悲。

  遙遠的故鄉已經看不見了,眺望未果只能悲悵地返回。

  註釋

  八變:其義不詳,以“八變歌”為題的樂府歌詩,獨此孤篇存世,餘概莫傳。

  章華臺:春秋時期楚國所築的臺名,在今湖北省監利縣西北。根據《左傳·昭公七年》記載,章華臺原是春秋年間楚君靈王建造的一座著名離宮,構築極其宏麗壯觀。酈道元《水經·沔水注》稱“臺高十丈,基廣十五丈”。

  崦(yān)嵫(zī):山名,在甘肅省天水市西南,下有虞泉,是古代傳說中太陽西落所沒入之處。

  “枯桑”句:指秋日林中的枯桑颯颯作響。

  絡緯:蟲名,一名“莎雞”,秋季鳴蟲,因其聲如紡線,俗稱“絡紗娘”、“絡絲娘”。

  飛蓬:草名。在古詩中常喻為行蹤飄泊無定的遊子。徵:行。

  愴(chuàng)愴:憂傷悲痛貌。

  長望:徐仁甫《古詩別解》認為“長望”即“悵望”。此回:猶此番,此次。

  賞析:

  此詩作者及寫作年代均已難確考。舊時選家如明王世貞的《古詩選》、清沈德潛的《古詩源》認為作於漢代。今人逯欽立的《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也認為作於漢代,並歸入“樂府古辭”類。因歷來樂府諸書未收此詩,故逯欽立又云“此詩可疑”。

古歌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秋風蕭蕭愁殺人,出亦愁,入亦愁。

  座中何人,誰不懷憂。

  令我白頭。

  胡地多飈風,樹木何修修。

  離家日趨遠,衣帶日趨緩。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譯文:

  呼嘯的秋風讓人無限憂愁,進也憂愁,退也憂愁。

  異域戍邊的人,哪個不陷入悲愁中?真是愁白了頭啊。

  胡人之處多狂風,樹木蕭瑟乾枯。

  離家日子越來越遠,衣帶漸寬人消瘦。

  思鄉的悲苦無法言說,就像車輪在心中旋轉。

  註釋:

  蕭蕭:寒風之聲。

  胡地:古代胡人居北方,故後即用以代指北方。飆(biāo)風:暴風。

  修修:與“翛翛”通,鳥尾敝壞無潤澤貌,這裡借喻樹木乾枯如鳥尾。

  思:悲。末二句是說難言的悲感迴環在心裡,好像車輪滾來滾去。

  賞析:

  讀這首詩,容不得人情感上有所醞釀,劈頭便為一派濃重的憂愁所籠蓋——一個蒼莽悲涼的秋日,一場鬱郁無歡的悵飲,本已令人愁悶難耐。何況還有那吹不盡的秋風,老是在帳外“蕭蕭”地響,更教人愁殺。“秋風蕭蕭愁殺人”,這一句突發的嘯嘆,正將主人公心頭的萬縷愁緒,化作烈烈秋風,“蒼茫而來”,立時令人生出一種“不可遏抑”的困擾之感。“出亦愁,入亦愁”,則以細節刻畫,抒寫愁苦中人的坐立不安。不禁使人感到,那困擾著主人公的憂愁,竟怎樣難以趨避、無可擺脫。受這困擾的,不止主人公一人:“座中何人誰不懷憂?”既稱“何人”,又加“誰不”,這雙重反問告訴人們:那憂愁正如病魔一樣,已侵襲到所有在座者的心腑。使主人公所對無非憂者、所聞無非愁嘆——這樣的日子,真能耗蝕人的青春,加速衰老之期的'到來。難怪主人公要發出“令我白頭”的幽幽哀嘆了。

  以上一節,一味寫“愁”,使人來不及細想,先就浸染上了那擺脫不開的憂愁。讀者不免要問:詩中主人公是誰?他究竟為什麼如此憂愁?第二節詩,正為讀者解開了疑團:“胡地多飈風,樹木何修修!”“胡地”,即塞外胡人居處之地。主人公既呼之為“胡”,可見他自己不是胡人。聯絡下文“離家日趨遠”一句,可知主人公應是遠離家鄉、出塞戍守的漢卒。對於初到塞外的旅人來說,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王維《使至塞上》)的異域風光,實在是新鮮而奇妙的。但作為戍卒而久居胡地,看慣了浩瀚的黃沙,見不到幾多綠意。秋冬之際,唯有呼嘯的飈風,時時搖撼著稀疏的高樹。那滋味可就大不好受了。它們所能勾起的,只能是千重憂慮、萬里思情。讀到這裡,讀者便可恍然大悟:主人公之所以“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之人之所以“誰不懷憂”,那都是心揣著有家難歸的萬里離思的緣故。在這樣的斷腸人眼中,無論是“飈風”,無論是“修樹”,觸目間全都化成了一片愁霧。故此二句看似寫景,實亦寫愁,正與上文“秋風蕭蕭愁殺人”相應,將滿腹的憂愁“外化”了。

  如果說,憂愁可以催人衰老,它首先帶給人們的,則是憔悴和消瘦。“離家日趨遠,衣帶日趨緩。”詩中的主人公,正因為飄泊異鄉、離家日遠,被愁思消磨得煢煢骨立了。但詩人卻不肯明言,而是巧妙地運用“衣帶”之“日緩(松)”,以反襯主人公身軀的日見消瘦,寫得含蘊不露而哀情深長。一位形銷骨立的戍卒,就這樣獨佇於塞外荒漠,默默無語地遙望著萬里鄉關:“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他不是無語可說,而是心中塞滿了愁思,縱然有千言萬語,也難以表達。要描述這樣一種痛苦之狀,筆墨是難以勝任的。但人們在極度痛苦之中,想象力就往往特別活躍,筆底口中便常常跳出奇語。《衛風·河廣》的主人公,在眺望黃河彼岸的故國時,思歸心切,就唱出了“誰謂河廣,一葦杭(渡)之”的奇句。而這首歌的主人公,為抒寫胸中難以排遣的痛苦,竟想出了“腸中車輪轉”這一奇喻。用滾滾車輪在腸中的轉動,寫主人公無可言傳的曲曲愁思,真是形象得教人吃驚。也正因為如此,戍卒那離家萬里的痛苦懷思,才以更強的力度震盪了讀者的心絃,使人不能不為之悚然動容。

  有人認為,《古歌》所抒寫的,是“遊子天涯之感”,恐怕不確。從上文的分析可知,它應該就是“胡地”戍卒的思鄉懷歸之作。東漢曾多次對羌人用兵,戰爭均延續十數年之久。朝廷之將貪功而無能,至使離鄉征戍之卒“進不得力戰,退不得溫飽”,大批喪生於“胡地”、邊境。這正是《古歌》之類思鄉之作產生的背景。這首歌熔抒情、寫景於一爐,在“秋風蕭蕭”中抒寫困擾戍卒的愁思;又將它融於異鄉的修樹、荒漠的飈風之中,變得更加彭勃、紛揚;最後忽設奇喻,將其化為轆轆車輪,在腸中滾轉不已。如此形象的情感抒寫,顯示出漢樂府民歌在抒情藝術上已有怎樣長足的進步。能夠與它比美的,在漢代,恐怕只有“長於抒情”的《古詩十九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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