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茶樹童年詩歌
油茶樹童年詩歌
那棵棵用虯曲寫滿油茶齡的油茶叢林
因為無意背誦五年級的語文和自然書本
寧願拋下課堂滾出去遊玩了
七十年代的油茶樹梢枝頭上
便掛上了我那解放軍黃色單肩的小書包
三本薄薄的課本一枝鉛筆二個寫字本
呆在樹梢的那頭我坐立在枝杆這頭兒
蹺呀蹺呀蹺著課也在蹺我們金色的童年
滿是黃泥巴泥濘的山坡上
每天只有遲到的身影和不溜神的一身黃泥
路怎麼走都是一樣的滑一樣的溼濘
感覺每天在下著春雨
一絲絲一絲絲從不間斷地流著
小小的竹筍從一個個小尖張開了雙臂
藿巴刺開著小白花從嫩綠裡鑽出來了
於是乎躲進防空洞裡將小白花插進新竹的葉子裡
夏天的響午有知了在拼命地唱著歌
沒有風扇沒有空調也沒有屬於我的小蒲扇
沒有蚊子沒有蝗蟲也沒有音響
只有那剛剛打著石鼎修茸的
家門口新渠道里清清的南坑水庫水
從上一橋頭仰躺著漂流到一個小橋頭
不知道疲倦地不因自已是一個女孩兒地
從上游輕巧地泳到下游的水裡世界底
溜光了小男孩溜不光的小女孩們聚集在
有點遙遠的沙灘上捉著蝦摸著黑泥鰍
不時地將一根根小小長長的竹枝
穿引著粗糙的白紗繩製成的釣魚具甩落在溪潭深處
水裡滾淌著沙灘上晾乾
沙灘上晾乾後水裡又滾淌著
署假那長長熱熱的韶光
也不厭倦地重複著昨日的故事
驚炸的響雷後呆立在流串的暴雨潺潺的屋簷下
天空裡的那一個個大洞是否還可以補修完好
一句句天問贏來了母親的責斥
就象天黑了是否還會天亮
久久地久久地憂鬱著明天的太陽
一介小小的塵埃怎知那天之高亢
一個懵懂無知少女安知那地之厚實
只憑他颳風下雨與雷嘶呀
期考了沒有新的橡皮擦子
偷偷下了一道命令給身旁的女同桌
次日惱火沒有如期收到貢果
便在她放學回家必經的我家門口那條道上
放置了一根放鴨子的長長竹梢
不許跨越不許碰撞不許開溜
最後一記重重的踝骨敲打結束了這一次的糾纏
卻迎來了被送去幾個慰問雞蛋後母親的罰站
一年到頭的包菜頭髮長長了又長長了
遮住雙眼後又領略了母親的理髮功夫
感覺太醜的我橫蠻得變得一發不可收失
痛哭淋漓地索求著把剪下來頭髮接上去重新修剪
讓難堪的雙親久久撫慰著我這個排行第六
倒數第二的嬌嬌女兒
約幹年後還在揮手彈指間重提了一次又一次
自豪著長大成人後的我怎不知當年生活的艱辛呀
秋天到了還是一樣地到秋收後的公家的田地裡
挑著開著黃燦燦的鮮花的豬禾田草
小刀割後流著乳白色釅釅的汁液
揹簍裝滿了後便搓搓稠稠的雙手把禾鐮刀取出來
幾個小鬼開始了丟刀子入遠處田洞裡的遊戲
籌碼是一小掫新鮮採擷的豬草
空歇時還將小水溝裡的水堵起來灌老鼠洞
沒有收穫到一隻後就便吆喝著戀戀不捨地回了家
高高的'天空清高的月色下
藏匿在一堆堆蒙古包樣式的沒有乾透的稻草堆後面
有時把稻草掀開後排排躺臥著
數著遠遠的天空那遠遠的星星
石頭剪刀布的猜襯著哪裡會落下流星
甚或發現遠處的磷火飄來飄去
那一個確實不發達的年代裡沉沉入睡
山與鳥都寂靜了便不知不覺地又回到了家
金燦燦的土油茶子金燦燦的笑容
如珍珠如大球如小粒均不嫌棄
韌硬的老茶樹枝製成的叉與鉤使喚來使喚去
幾天幾夜幾籮筐都摘不完的
來年的油米柴鹽
休憩間便蹲在紅薯地裡用茶樹小棍子摳著
小小嫩嫩的黃泥巴里面薯肉鹹甜著美妙的心情
總是在約幹天后收到小嬸撿回來打了蔫的薯藤狀告書
下大雪的日子便帶著小我一歲的弟弟
萬里長征爬著雪山到後山的油茶崗
把家裡的退火灰的木扒子武器弄爛了
然後又撿回了一根根被雪壓斷的油茶枝
欣喜若狂地將寶物獻給雙親拾掇著瑞雪帶來的豐年
這樣便這樣中蹺出了現在的我
現在的我仍然在天問孩子們可否認識
當年母親那棵棵用虯曲寫滿油茶齡的亙古的油茶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