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淚根散文

牡丹淚根散文

  在老家的堂屋中,迎面搶入眼簾的就是胡榮先生繪製的豎幅,《牡丹圖》,款識是“翠袖紅顏真豔絕,風流都道是花王。”其畫面富貴典雅、挺拔俏麗,濃豔中飽含逸氣,俊秀裡暗藏恬靜。這幅《牡丹圖》是用寬邊花梨鏡框和底託鑲嵌的,上面有黃銅雲頭鉤件更顯得大氣飄逸,給家室又增添許多書卷文氣。

  就這件國畫真品,不知觸犯了我那根神經,硬說它是“四舊”、是“封資修”作品!掛在家裡就是暮氣重重,也是對“大好形式的挑戰”。必須徹底的橫掃砸爛!當時我二十三、四歲,當時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已經“左”得走火入魔了。於是乎一陣心血來潮的衝動狂躁像喝醉了血酒、瘋了似的,一步躥上大櫃,拽下《牡丹圖》撬開後蓋拿掉畫芯後,把花梨木的鏡框和用金線描繪的精美底座用窗單裹上,頭也不回地走出家門。還記得我父親心痛又無奈地看著我對《牡丹圖》無情的施暴,老人傢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只是深深地“唉”了一聲!那聲哀嘆直到今天我還記憶猶新。那是父親對我毀壞的《牡丹圖》的.心疼和惋惜,也是對我混橫無知的失望無盼與氣憤!

  記得那天下著小雨,我夾著鏡框來到南市陞安街一家小傢俱鋪,那個像收廢品模樣的小販,在一通褒貶之後,說著純正的天津話,不露聲色地說:“就這麼點花梨木有嘛用?只能做琴桿。給你四塊錢吧。”我拿著四塊錢回到家,迎面只有一塊60釐米寬、1·2米長、白淨的牆壁了。《牡丹圖》那華麗衣冠的身影就永遠離開了它棲憩的地方。所幸的是父親把牡丹圖的畫兒保護起來,用一張很大的紙裹起來了。並註上“胡榮繪製”幾個字藏在大櫃裡面。

  悠悠歲月,年復一年,回首往事,也許是良心發現,後悔自己做的蠢事,我想起《牡丹圖》來,蒙生起讓牡丹復活的念頭來了卻我一塊心病。那牡丹也時時提醒我的記憶:讓牡丹們重見天日吧!那年我整理書籍字畫時候寫下了“配框還願”四個字。放在《牡丹圖》的身邊,又過了一年,終於在那天,我來到古文化街給它配上了鏡框和買來的黃銅掛鉤,讓它重新站在潔白的牆面上!牡丹花重新怒放了。光彩依舊、清秀依在,只是脫去了華麗娟美的豔妝,換上樸素新尚的衣服。牡丹花在笑我知有今日、何必當初。牡丹花在笑我了卻一番心事。牡丹花不會再流淚了,永遠!

  《牡丹圖》留給我諸多世事人情、諸多理念,和沒有體會到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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