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里江奇景現散文
烏蘇里江奇景現散文
近日來,我國東北邊陲,黑龍江省的中俄界江——烏蘇里江邊,連續三天下起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大雪。這場雪,開始是微寒的天空中,從彤雲密佈飄下微小如麵粉的雪面,潔白光滑,讓人一見就生愛慕之心:當北國地面上銀白鋪地,微風吹拂之時,雪面變成了小冰粒,刮在臉上,讓人體會到清涼冰爽的快樂之感;入夜,變成了漫天飛舞玉龍,鵝毛般的雪片漫天飛舞,溯風怒吼,天地間渾然一體,觀雪的愜意,變成了驚歎——壓青松的暴雪呀,又來考驗北大荒人來了!氣溫急劇下降,家家關門閉戶;一夜狂風吼,雪平溝壑封通途;天亮了,雪仍飄,風漸小,氣溫驟降,舉目萬物披白袍,戴銀帽。頑童打雪球,滑雪橇,清潔工冒雪揮鍬清街道。剷車隆隆開始鏟主道……
烏蘇里江畔的八五八農場,這場連續的暴風雪,使三十釐米厚的積雪覆蓋大地。山川、道路、河流變成了銀白的世界。氣溫由零上十幾度,下降到零下十多度。烏蘇里江面結成了一層薄冰,托住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在風的吹拂中形成了道道雪嶺。
緊張地清雪工作,進行了兩天還沒有打通所有的道路,人們還在忙碌中。
昨天——二〇一四年十一月十五日,氣溫回升了。積雪下成了一層雪水,屋簷掛上了冰溜,一派春意盎然,暖融融的.天氣又回來了。我剛吃過午飯,突然有電話打來說:“烏蘇里江跑冰排了,咱快去拍照吧?”我兒子接了電話後,背起照相機就要和攝影家協會的兄弟姐妹們,去烏蘇里江邊拍初冬的江景,留下秋冬接替,跑冰排的鏡頭。
“竟瞎掰!現在烏蘇里江還沒到封凍期,哪來的冰排?逗你們玩,你們也相信。”我沒好氣地說他們。
“是真的!來好幾次電話了,說往年沒有的這時跑冰排,現在跑冰排比春天的還壯觀,這是千載難逢,不留下珍貴的照片太可惜了。老爺子,你也去看看吧!”
這還真是稀罕事。我在烏蘇里江邊已經五六十年,還沒聽說,更沒看見過沒到春天,沒進冬十月就跑冰排的事。我疑疑惑惑地坐上這些攝影愛好者的車,碾壓著泥濘的積雪,去了烏蘇里江邊。
江邊也是一片銀白的世界。褐色的樹,枯黃的草,都挺出雪地,被濛濛的薄霧籠罩著;江岸邊,江堤上反扣著的漁船,被雪嶺掩埋著,只有向陽一面,才顯露出真面目;江面上,不見濤濤的江水在滾動,只見大大小小的冰排,載著怪狀奇型的積雪,在緩緩移動;江對岸俄羅斯邊的樹木、原野也被濛濛的霧氣所籠罩,只見輪廓依稀;天空霧氣薄薄,陽光頑強地射出七彩光芒,使雲霧在半空中顯現出奇光異彩的光環。微風吹拂著面狹,而聽著音樂般冰排輕微地碰撞聲,我有些心曠神怡了。太美了!大自然真是對我這古稀之年的人太眷顧了,竟讓我欣賞到這有生難逢的壯麗美景!真是三生有幸。不由的使我回憶起記憶猶深的換季暴風雪——
大約是上世紀的一九七〇年農曆十月初一,那天是我打夜班。白天,天空陰雲密佈,我的曾經受過傷的雙腿,陣陣疼痛,天氣悶熱難耐。我憑在北大荒的經驗感覺到,這是要封凍,今天夜間定有暴風雪,覺得這翻地的夜班夠嗆了。吃完晚飯後,天上飄起了雪面,氣溫開始下降。正在這時我的助手小許來了。
“今天這夜班還能打嗎?弄不好要下大雪封凍了。”我遲疑地說。
“連長說了,就是下鋼刀,這夜班翻地不能停,搶翻一畝是一畝。”小許說。
我一聽皺著眉頭沉思了好一陣,披上棉大衣說:“走!一切行動聽指揮。咱翻地去!”
雪越來越大,風越刮越緊,天越來越冷。
我們你剛開始翻地,還能翻起黝黑的新土;可是翻了幾圈後,漸漸地翻成了越來越多的凍土快;到夜間九點左右,翻起的竟是臉盆大小的土塊。“這還能翻嗎?”“翻!只要大犁能入土,地就能翻!”領導的話給了我勇氣,“搶幹秋翻地,克服困難要繼續!”
雪仍在下,風還在刮,車燈的光照不出兩米,我們翻地沒有停。
地在雪下凍土層越來越厚,大犁如土成了問題。我們就用油壓的“壓強”。強迫犁鏵入土,翻起鍋蓋大小的凍土片。夜一點左右,我與小許吃了夜班飯,繼續翻地。刺骨的夜風逼得我不得不繫緊大衣的扣子,在腰間捆上繩子。沒想到剛一壓下大犁,“嘎巴”一聲,機車的起落平衡臂突然斷了。翻地不停也沒辦法翻了。
拖拉機壞了,我的腿也痛得難以堅持了……
看著眼前秋冬相交的大自然的奇美景色,回憶當年那秋冬相交的艱難無奈。我突然悟出:當年不是沒有荒原佳絕奇景,而是那繁忙的勞累中,誰有觀賞美景的情趣呀!
就是到了二〇〇幾年,也遇一場幾場換季大雪。這一年,剛到農曆九月末,突來的換季大雪接連下了三四場,平地積雪半米多深。豐收的水稻剛開始收割,便全埋在雪裡。機車下不了地,人割在北大荒這地廣人稀的地方,幾十萬畝稻田談何容易?那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無門。全場動員人機齊心扣水稻,場面是何等壯觀?為什麼就沒人去觀景呢?災難面前,哪有心去觀景啊!
現在就不同了,標準化的農田,旱澇保收;年年不等大雪到來之前,豐收的糧食已經是顆粒歸倉。如今已經是農閒,有這樣的奇異景色,哪有不看之理?
人生處處逢妙美,怎得今朝奇景新?
春風吹來寒天暖,邊關初冬恩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