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黃棠記散文

　　曾文仲，微名三角形，湖南平江人，閒時喜用筆作些閒言碎語般的文字，記述自己所見、所思、所感，偶有文字變為鉛字和登上電子媒體。僅此而已矣。

　　黃棠位於湖南省平江縣的西面，臨汨羅江，出縣城沿平伍公路西行二十多公里，至一叫九豐年的地方左拐進一鄉村公路，再前行約二公里即到，黃棠以前寂寞無名，後因岳陽市最大的水力發電站建於此而名聲外揚，汨羅江到此也被黃電人扯住，而不情願地收住自己匆匆西行的腳步，作客小憇，蓄勢發功，化功為電，光明萬家。

　　——題記

　　晨起，站立臨江陽臺，山水盈目，峰巒蒼翠，江水潺潺，風柔拂面，空氣清新怡人，令人氣爽神清。

　　眼前的江水，碧清顏綠，波光盪漾，一江春水，嘩嘩有聲，從容流淌，歡樂前行。

　　眺望對面山巒，驀然發現，那平日熟悉的群山，是如此的山川錦繡，靈氣欲動。那曲線畢露的山峰，有的小巧精美，玲瓏有致，有的豐滿有型，圓潤直立……

　　山巒高低錯落，層巒疊嶂，深邃沉穩，

　　坡面亦陡亦緩；山脊綿延不絕……

　　山下樹木，一個個色綠渾圓，排列有序，山上樹林，密密匝匝，鬱鬱蔥蔥，似披在巍峨山體上的、厚厚的、絨絨的綠色毛毯，色彩勻稱，令人眼舒、心靜、神清，好一個綠水青山。

　　側望晨義中的大壩，但見一汪江水從大壩閘口奔湧而下，騰起水霧一片，於縹緲迷濛中在橫臥江面的大壩與江水相聯處犁出一抹水白，頗具“萬花叢中一點白”之態。

　　這水白動感十足地拉得長長的……浪花飛濺，波動翻騰，似群魚逆水而上攪起的.水花，更似屈子魂歸汨江時飄然遺落的素白長袖，於漂淌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肅穆，凝望著這一抺水白，心裡陡然於恍惚間生出種感嘆歷史的時空感。

　　漫步大壩工作橋上，靜望汨羅江上游，“高峽出平湖”，一大片江水呈現眼前，水面寬闊，天水難分。江水恬靜，微風盪漾，漣漪微微，宛如閨房處子。

　　遠望那“湖尾”山水相結處，山巒朦朧，色澤如黛，隱隱卓卓，在天際邊畫上一個個起伏不定的曲影。

　　近觀山峰披綠，蒼翠滿山，水面如鏡，樹木倒映，江邊兩岸，群山環繞，綠樹蔥蔥，白牆農舍，掩映其中，如星星點點，妝點其間，

　　那山、那水、那綠樹，天作地合，濃淡相宜，靈氣自然，山水畫卷，渾然天成。

　　回望壩下游，遠處亦群山聳立，綠色映眼，沿江公路，如玉帶環繞，江水哼著嘩嘩聲流淌，江面霞光波影，光景成形，流水匆匆，蜿蜒前行，映著江水光瀲灩灩，醒目逗眼，不遠處河面有一石探出水面，遠觀疑似龍臥江中，抬頭戲水，似真似幻。

　　站在傍江公路上遠眺大壩，壩下江水清綠，風輕水皺，壩上藍天白雲，浮雲漂動，極目楚天，心曠神怡，山、水、壩、天相映，構成一幅綠山、閒雲、流水、靜壩的嫻雅自在的畫面，這也是一年中汨羅江最為閒情逸志的時候，汨羅江在這時步入淡水時節，因此江水勢小力微，乖巧聽話，靜靜流淌，斯文滿江。

　　此時若泛舟江面，或者臨江垂釣，天高氣爽，雲淡風輕，和風暖陽相伴，怡人心脾，若再邀三五好友脫離紅塵俗事，置身於這藍天碧水之間，放鬆心情，讓自己的身心在藍天、綠水、青山間自由奔放，無紅塵俗事之憂，心境陶然，天地之間，豁然開朗，此境、此景、此心，無以言表。

　　豐水時期來臨，此時的汨羅江摒棄了淡水時節的乖巧斯文，宛如熱戀中的男女，激情勃發，熱情似火，江水越過大壩的阻攔，宛如織女牛郎七夕橋會，衝破大壩的羈絆與下游相聯成一體，把個大壩熱情奔放地妝扮得有型有款，江水溢壩而下，左右相聯，一面充滿線性流動感的、泛著魚白的“黃棠水簾”優雅地橫掛江面，江水的嘩嘩聲清晰悠揚，韻律有致，動聽悅耳，恍似那書生意氣、風華正茂的屈子、意氣風發、身姿飄逸地站立江頭激揚文字、指點江山的吟騷誦詞聲。

　　待到雨水時節，百溪相聚，江水暴滿，汨羅江的狂野個性暴露無遺，此時的汨羅江狂躁不安，發出一股低沉沉悶的“隆隆聲”，似千軍萬馬，氣勢如虹，給人震撼，江水從大壩上狂瀉而下，如不羈的野馬奔騰，翻起濁浪一線，這浪型形狀獨特，型像“錢江潮”，卻又別於“錢江潮”，“錢江潮”滾動向前，而“黃棠潮”卻原地踏步，在大壩下形成一條橫接兩岸的直線浪潮，似上游與下游在反覆爭奪博弈，卻又達成完美的默契，爭而不破，觸景悟道，頗俱中華文化之中庸之奧，甚是奇妙。

　　走在傍江而上、通往聯接京珠高速的平伍公路的鄉村公路上，自然清靜，公路在群山的間隙中蜿行，綠水青山相伴，鳥歌溪水怡人，旁邊綠水荷塘成串，更有藏於兩山相抱之中的鄉間農莊，雅緻與天然，相彰相益，垂釣休閒，怡然自得，若幾個至交、親子家遊、身心憇養……日玩夜寢於此，休養身心，怡情家庭，確是不二之選，在此：你可仿陶翁之德，離風塵俗吏之位，棄風塵俗事之煩，找尋陶翁之夢，悠然南山，滌塵身心，返樸歸真，其樂融融。

　　寄情黃棠山水，融入自然懷抱：

　　綠水青山悅目，雲淡風輕怡心。

　　晨起清風鳥語，日釣綠水荷塘，垂杆汨羅江畔，觀“黃棠潮”，賞“黃棠水簾”，飲山泉，食黃棠魚，夕陽西下，暮步綠水青山，明月高懸，夜眠如水月光，如此佳境，夫復何尋？

　　細覓、細賞、細悟黃棠山水，山水黃棠，沒有桂林的濃墨畫風，也沒有泰山、華山的巍峨險峻，墨香千年，同樣沒有蘇杭的小橋流水，園林亭閣；更沒有人工的矯情修飾。有的是如淑女的溫婉細膩，素面天然，寧靜從容，一枝一葉，一草一木，景微細覓，就算是汨江浪躍水嘯，也優雅有度，容與你去細細觀微感悟，去慢慢與它相融相痴，爾後頓生依依相惜，相知相悟恨晚之嘆。

　　有道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吾亦感慨：不悟黃棠山水美，只因風塵汙雙眼。

　　遂為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