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麥積一路行散文
草原麥積一路行散文
對於一個愛讀書的人來說，從知識的層面上，對於大自然鬼斧神工、自然天成的美景和集人類智慧與文化結晶的人文景觀，留在腦海裡的印象，無疑是比較新奇和令人神往的。然而客觀的說，那種感覺畢竟只是停留在紙面上的，心中始終有一種缺憾和渴望。因此，對我來說，能夠身臨其境感受大自然的精妙雄奇，親眼領略古今能工巧匠如有神助的大智慧，那實在是我盼望已久的人生快事。
前幾天，應朋友的盛情相邀，我們一行五人自駕前往關山大草原風情遊，其後又乘興一遊天水麥積山。歸來之後，回味兩日所見所聞，心有所寄，心有所感，總有一種期待把自己滿腔的激越分享給別人的衝動。
一、草原覓趣
那天飯後，已經十一點多鐘，朋友老於電話相邀遊覽關山大草原。我還納悶，那麼遠的路程，這會兒才出發，趕下午能回來嗎？可不要誤了回家。誰知一經商量，幾位朋友興致都很高，全然一副義無反顧的架勢。就這樣，稍事收拾我們就駕車出發了。一路上，老袁一邊駕車，一邊給我們講述他半生的趣聞軼事以及豐富的社會閱歷。在他繪聲繪色、幽默風趣的講述裡，既有廣博的歷史地理知識，又有當地獨有的自然景緻和人文風俗，彷彿把我們也帶入一個極具誘惑力的境界，使我這個久不出門的人耳目一新，倍感新奇。也許是旅途寂寞無聊的緣故吧，老頑童一樣的他時不時還帶著揶揄的口吻，調侃幾句夫人，再加上天性樂觀風趣的老於在一旁應和渲染，逗得老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會兒杏眼含怒，粉臉如霜，竟然一疊連聲地要求停車，她要打道回府；一會兒又被他們的幽默詼諧逗得哈哈大笑，整個場景猶如一臺大戲，別提多有趣了。我和朱老師就跟兩個忠實的觀眾似的，傻乎乎地聽了一路，笑了一路。
一路上，老於興致一來，就扯開帶著野性的大嗓門胡吼亂唱幾段流行歌曲，他還故意把歌曲的韻律唱的油腔滑調，甚至即興填詞，自得其樂，惹得夫人朱老師一邊“咯咯咯”地傻笑，一邊用她的小拳頭輕輕地捶打著老公的後背，親暱之態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在我們的一再動員下老保也興致高漲，有模有樣的哼了幾段草原小調，還真有專業歌手的味道。一時間，車內歌聲縈繞，笑聲朗朗，大家別提有多麼快活。
這一路上，除過在安口鎮停車買了一些零吃的，我們就再也沒有停過車，一路疾馳，風馳電掣，只有那車窗縫隙裡傳來的強勁的風聲，才讓人感受到夏日出遊時的愜意和快慰。一個多鐘頭以後，我們歷經一路邐迤跋涉，多次尋人問路，終於來到了關山腳下。
據資料記載，關山草原位於陝西省隴縣境內，景區內薈萃了森林、草原、河流、山巒、峽谷等自然景觀，純樸自然又不失壯觀純美。牧場的氣候受垂直地帶性地理條件的影響，冬春無界，夏秋相連，有“關山六月寒凝霜”的詩句可以做為景區氣候條件的真實寫照，素有‘西北小天山’之稱。因為關山大草原景區森林草原相間，山高澗深水澤，素以森林景觀為主，草原風光為陪襯，自然風光與人文景觀相結合而聞名，是我國內陸中東部地區最大和唯一的天然草原，地貌特點與中歐的阿爾卑斯山比較相似，所以在我國內陸黃土高原腹地，親身體驗歐式森林草原景觀，感受其中的野性美，自然美，人與自然的和諧美，無疑是最大的收穫。
帶著這種迫切親近大自然的衝動，我們一步步走近了關山。遠遠望去，只見廣袤的景區裡到處濃蔭匝地，野花遍野，牛羊成群，就連山間潺潺流淌的小溪，清冽中也泛出濃濃的綠色。眼前的一切，恍然給人一種自然和諧、空靈神秘的感覺。連綿不斷的關山山脈，層層疊疊，綠色渲染，就像一幅用綠色潑墨的中國畫。山頂長滿了各種高高低低、濃廕庇日的樹木，就連樹與樹之間的空隙裡，都鋪滿了蔥綠的草叢，點綴著各色鮮豔的野花；山腰以下一直到公路邊的平地，目之所及都是碧綠的草甸，就像給無垠的大地鋪上了綠色的地毯。可仔細看去，關山草原與電視裡面看到的蒙古草原又有所不同，那無邊的綠毯上還零零星星長著棵棵樹木，形成了關山大草原以森林為主，森林與草原相互映襯的獨特景緻。那到處悠閒地吃草嬉戲的牛羊、馬群，就像給這無邊的綠毯繡上了朵朵或黑或白的花朵。三五成群的小牛犢，有的在專心啃嚼地上的青草，間或用細長的尾巴甩打著身上的蒼蠅；有的慵懶地躺在地上，嘴裡不停地咀嚼還未消化的青草；有的三三兩兩頭抵著頭，用舌頭舔著彼此的嘴唇，顯得那麼親暱，那麼和諧......甚至於當我們抵近它們照相的時候，小牛犢們也只是慢悠悠地回頭看看我們，並無一絲驚懼，待我們拍完照之後，才慢騰騰地相跟著走向另一處草場。就連天性奔放的馬兒，也是那麼自在悠閒地邊走邊吃，只有在遊人靠的太近的時候，它們才會迴轉身迅疾地跑遠，然後站在遠處回過頭看著我們，似有新奇，卻有戒備之心。我因為新奇的緣故，獨自一人悄悄靠近一對哺乳的馬兒，多角度拍攝了母馬給小馬駒餵奶的鏡頭。看，小馬駒正撅起嘴巴忘情地吸吮著母親的乳汁，老馬則回過頭用嘴一下一下蹭著小馬駒的屁股，母子間那親暱忘我的神態是那麼自然，那麼和諧，根本就沒有理會我這個不速之客，任由我在它們身邊折騰拍照。
駕車繼續前行，不一會就來到關山大草原旅遊服務中心。下車後極目四顧，這裡的草場更廣闊，森林更濃密，連隱隱約約的遠山都透著一襲青黛色，給人一種深遠厚重的感覺。叮叮咚咚的溪水從峭壁林立的峽谷間潺潺流淌而出，站在水邊，看著清冽的水流，聽著汩汩的水聲，心裡恍然有一種被淘洗的愜意與悠然。公路以南扎滿了造型奇異的蒙古包，篝火早已架好，專等著夜幕降臨，各路的遊客們盡情的歌舞玩樂。空氣中游弋著一種獨特的氣味，既有烤全羊那帶著羶味的香氣，似乎還混雜著牛馬糞的那種帶有草香的氣味。商店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具有草原民族特色的商品，如織的遊人，爭相購買中意的物件，作為草原風情遊的紀念。公路旁專供遊客騎乘的馬場裡，早已拴滿了備好鞍韉的各色馬匹，到處都是馬的嘶鳴聲。在趕馬人熱情的招呼聲中，膽大的遊人乘興騎上馬背，馬蹄翻飛，一路疾馳而去，那激越的馬鈴聲，使人倍感草原上騎馬的酣暢淋漓、粗獷豪放；膽小的則顫巍巍地端坐在馬背上，由趕馬人牽著馬，不緊不慢地在草場上行進。看著數不清的遊人流連在這風景如畫的大草原上，盡情的嬉戲，自由自在地玩樂，我們也有一股野一把的衝動。無奈膽小不敢騎乘，只得婉轉地拒絕了趕馬人熱情的邀請。學著射箭，也是不得要領，箭箭脫靶，雖然有點掃興，卻也自娛自樂一回，好歹算是體驗了一回草原生活。
如織的遊人，強勁的風聲，汩汩的水聲，遊人的嘈雜聲，馬匹的嘶鳴聲，這一切的一切對於一個長期蝸居小城鎮的人來說，不能不是一種誘惑，來自大自然的誘惑。
最後，我們找了一處相對安靜的草甸，拿出我們自備的吃食，就地擺在草地上，準備安享野餐的那種自在悠閒。忽然，只見一群山羊從山坡上飛跑而來，噴著響鼻把我們團團圍住，嘴裡發出“咩咩”的叫聲，想來羊兒們大約也是聞著食物的香味了，也想湊過來分享一下美餐了。大多數羊都眼巴巴地看著我們手裡的食物，可也有幾隻大膽的山羊竟然不請自吃，好不大方！無奈之下，我們只得趕走羊群，這才或是蹲著、或是趴著，美美地飽餐了一頓。這時，看著兩對老友夫妻間相互親呢地喂著，逗笑著，我恍然想到了一心只為了家整天忙碌而從未出過遠門的妻子，心中不由得有一絲憾然。
吃完後，大家商量下一步的行程，老袁的意思要我們住一回蒙古包，晚上體驗一下邊吃烤羊肉，邊參加草原上特有的篝火晚會。可是，一則有女眷不太方便，二則草原上的氣候比較冷，恐怕晚間受凍，再加上原路返回也沒多大意思，所以大家最後一致聽從老於的建議，反正路程遠近相當，不如繼續一路前行，等翻過大草原，進入張家川境內後，再取道直達崇信吧。
二、天水攬勝
離開大草原，透過疾馳的車窗，只見公路兩旁依然是蒼茫的群山，碧綠的草場，汩汩流淌的小溪，然而，隨著車子漸行漸遠，再也沒有了草原上那種馬嘶人叫的喧鬧，也不見了悠閒吃草嬉戲的牛羊，心中驀然生出一種淡出自然的遺憾。
車子在蜿蜒的公路上又疾馳了一個多鐘頭，終於能看見張家川縣城了。從高處看，這座縣城夠大夠氣派的，街道上樓宇林立，各種商鋪鱗次櫛比，商品琳琅滿目，一派繁榮景象。只是路途中、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絕大多數都是身穿民族服飾的回族群眾，這大概就是回族自治縣典型的特徵吧。因為著急回家的緣故，所以我們根本沒顧得上游覽一下張家川縣城，簡簡單單的吃了點便飯以後，就趕緊向當地人打問回程的路線。誰知剛剛出城不遠，老於又提議說，反正今天無論如何回不了家，乾脆咱們一路直奔天水市，在天水住一宿，明天順便暢遊一回煙雨麥積山，也不枉此行。此議一出，兩位女眷首先表示贊同，也許將在外不由帥吧，我也覺得出門一趟不容易，乘興一遊，以償心願，何樂而不為。就這樣，已經將近下午五點多鐘了，我們就又向著天水一路進發了。
走在去天水的路上，由於道路維修的緣故，有一段路面寬闊平坦，車子跑起來沒有一絲顛簸，感覺實在舒服。可是車子剛剛跑歡了，忽然，前面卻又是一段粗糙的沙石路，不得不趕緊剎車減速，所以一路上走得並不快。由於一整天都是老袁在駕駛車輛，身體確實有點吃不消，老於就換著開了一段。可能由於他視力不好、車況不熟悉的緣故，一路上經常出現顛簸，路面摩擦車子底盤的情形，無奈老袁只得繼續駕駛。就這樣，一路摸黑，一路顛簸搖晃，一路不停的問路，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車子終於駛進了天水市北道區，我們的心才算是真正安定下來了。
初到天水，像我這種久不出門的人，看著什麼都新鮮，卻又和睜眼瞎差不多。又是老袁，因為他見多識廣，出門經驗豐富，所以就在我們東張西望欣賞街景的時候，他已經幫我們大家訂好了旅社。本來出門倉促，連個洗漱的物件都沒準備，同時也想在天水街道里轉轉，順便飽覽一下伏羲故里的物華天寶，可是四顧街區，大多數店鋪卻早已關門，無奈只得回旅店休息。在簡單洗漱之後，我們三個男人一間，兩個女眷一間，就都各自休息了。可是等到真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卻又沒有一絲睡意，我們三個就天南地北的亂侃一氣。那想越說越興奮，更加不能閤眼，我們諞著諞著，忽然聽見一聲接一聲如雷的鼾聲，回頭一看，哦，老於早已進入甜蜜的夢鄉，看來他可真是個心大之人。這時，我和老袁越加是想睡卻實在沒法入睡了，老袁用雙手捂住耳朵，我呢，聽著那像拖拉機一般的吼聲，剛開始心裡一直覺著有趣，就偷偷地用手機錄下老於的打呼聲，準備天明瞭放給他聽。可是等到睏意來臨的時候，卻怎麼也無法進入夢鄉，心裡那個煩啊，真是無法用語言表達。就這樣似睡非睡，也不知究竟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到天亮了，睜眼一看，呵！只見那兩位老兄一個個或坐著，或側躺著，老於正噴雲吐霧，老袁則大睜著兩眼滿床輾轉反側著。洗漱後，我們仨邊抽菸邊聊天，這才知道我們仨睡覺的時候打呼嚕一個勝似一個，簡直就是一場打呼嚕比賽，其實誰也沒睡好 。等到兩位女眷過來，看著她們一臉的倦容，一問才知道她們也是因為換地兒的緣故，再加上街道上一整晚車來人往，確實沒怎麼睡好。
起床後，到街上一看，連賣早餐的攤點都沒有擺上 ，街道上冷清清的，一時也沒處可逛，因此我們就徑直駕車一路向麥積山駛去。
早就聽說“秦川煙雨麥積山”的大名，只是無緣得見。走在去麥積山的油路上，只見路邊一家挨著一家全是各具特色的“農家樂”，設計精美、圖文並茂的景區宣傳牌上，雖然看不清楚文字介紹，但清晰秀美、形象生動的景區圖片，卻早已把我的思緒帶到了即將面對面親密接觸的麥積山。車子一路疾駛，很快就望見壯觀的麥積山景區了。遠遠看去，只見層層疊疊、逶迤連綿的小隴山林區裡，巍然屹立著一座孤零零的山峰，高有一百多米，從遠處看形如農家場院裡的麥垛，這大概就是“麥積山”之名的`由來吧。舉目四望，麥積山山勢陡峭，峭壁林立，周圍的山嶺上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山谷間清冽的溪水汩汩流淌著，還沒真正走進景區，卻不由人不感到心曠神怡，真乃人間勝景啊。
到了景區的入口處，由於時間過早，景區管理處的工作人員還沒上班，我們就在當地的一名嚮導的熱情相邀下，跟隨他的車子一路直達景區。因為膽小恐高的緣故，所以我們選擇了在山下一覽麥積山的雄姿，感受文化與歷史的厚重與積澱。沿著水泥臺階一路曲折迴環，我們邊走邊欣賞四周的風景。看，山腰以下全被那鬱郁蒼蒼的樹木掩蔽著，只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揹著頭，才可以望見山峰半壁上懸空的棧道和高貴典雅、栩栩如生的佛像，麥積山石窟就開鑿在著陡立的懸崖上。雖然不能與那些歷史悠久，雕刻精美的藝術作品做親密的接觸，但眼前看到的一切，無不使人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及古人那高超精湛的雕刻技藝，心中不由得生出對古人偉大智慧的欽敬和神往。遠山森林中傳來的松濤聲，山谷間流淌的溪水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再加上林中不知名的鳥兒悅耳的啼鳴聲，使人感覺彷彿身處人間仙境，心旌盪漾，流連忘返。
一個多小時的遊程，每走一處，我們都不忘與大自然的美景合影留念，也順便買了幾件小玩意，留作紀念。盼望著這山這水能留住我們的影子，也盼望著能用自己的相機把這一山的美永遠留在心裡。快要離開了，看著如織的遊客一群群湧上山來，人人都帶著滿臉的興奮與渴望，連老年人都似乎受大自然美景的吸引，腳步變得輕盈快活。滿山都是美，滿山都是笑鬧聲，看著這一切，我的心中忽然有一種留戀與不捨。別了，美麗的麥積山，但願當我的足跡再一次停駐你的懷抱，能飽覽真正的煙雨流雲。
當我們一行帶著一腔滿足，又或是一絲遺憾回到天水市區的時候，整個街道都已經沸騰了。啊！多美的天水啊！來到天水——人文始祖羲皇故里，不去拜祭一回伏羲廟，豈不遺憾？故而 ，我們又一路直奔伏羲廣場。
伏羲廟始建於明代，兩旁古色古香的民居建築群是歷經多年修築完善起來的，裡面既有雕樑畫棟的古建築，又有現代氣息的商鋪，真可謂古今文化竟相媲美，傳統與現代有機結合。最典型的還是古玩店，店內擺滿了各類古玩玉器，精美絕倫，琳琅滿目，真正彰顯了天水這塊寶地的人文底蘊。有好幾處店鋪裡還擺滿了造型奇特、做工精細，富有藝術特色的根雕，可真讓人大飽眼福。可能是恰逢禮拜天吧，廣場內到處都是遊人，甚至吸引了黃頭髮白皮膚的外國友人，駐足欣賞自樂班的藝人們精彩的演唱。園內幾座民俗雕塑前，各色遊客相擁著合影留念。這美不勝收的美景與街區裡鱗次櫛比的現代化建築相得益彰，充分展示了天水這座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蘊。
該回家了！緊緊張張地欣賞完天水的城市風貌，簡單地安頓好肚子，我們就走在了回家的路上。由於回家心切，途徑秦安、莊浪、華亭諸縣（都去過），再也無心細緻瀏覽當地的風土人情。車子又是一路風馳電掣，馬不停蹄，只是也許是旅途的疲憊，也可能是對大自然依然心有所寄的緣故，我們全然沒了來時的談笑風生。除過精力過人的老袁在謹慎駕駛以外，心性豁達、隨意的老於早已在後座上鼾聲如雷，我們其他幾位也是迷迷瞪瞪、昏昏欲睡。是啊，離家越來越近了，我們的心也就踏實了。下午六點多鐘，我們一行終於順利抵達崇信。
回想這愉快的兩日遊，面對如畫的自然風景，親身感受人文景觀厚重的歷史文化積澱 ，我的思維依然亢奮，我的心底裡依然充滿快慰與愜意。但願晚上的夢裡依舊有草原和煙雨麥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