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歷史題材電視劇對歷史意義的表述及實現的途徑論文

論歷史題材電視劇對歷史意義的表述及實現的途徑論文

  杜夫海納在《審美經驗現象學》中對藝術的再現真實提出一個著名的觀點:“藝術表述的不是現實的現實性,而是它所表示的一種意義。”歷史題材電視劇對歷史的表述,我們也可以說表述的是歷史的意義;實現對歷史意義表述的途徑則是海德格爾《藝術作品的本源》中所說的“建立一個世界”。

  一、歷史題材電視劇對歷史的表述在於對歷史意義的表述

  杜夫海納反對“真實就是模仿”這種觀點,他的理由是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那麼藝術的頂峰也就是以假亂真了,這樣就談不到藝術促使藝術家或欣賞者去逐步發現以自己為尺度的真實性。他堅持必須放棄以相像與否來衡量真實性的觀念。杜夫海納認為藝術表述的是現實的意義,藝術的真實是意義的真實:“審美物件是一個傑出的現實物件,但它無意在自己身上產生現實或照搬現實。它表述現實,在表述中揭示現實。在日常知覺和審美知覺中間不可畫等號,在現實和再現物中間也不可畫等號。藝術的真實性不能是體現這種等價關係。藝術表述的不是現實的`現實性,而是它所表示的一種意義。這個意義是真實的,因為它是現實可以藉以出現的情感方面,而不是物理公式可以說明的那種現實的現實性。”杜夫海納對再現與表現的關係有深入而細緻的研究,他認為再現不是藝術的目的,作品只是為表現而再現:審美物件不是對現實進行客觀認識的出發點,而是對現實的表現進行讀解的出發點,所以藝術家的主體意識是完全需要的。

  二、歷史題材電視劇應“建立一個世界”來實現對歷史意義的表述

  海德格爾對藝術與歷史關係的認識,固然過於強調藝術的決定作用,但對藝術作品來說,要實現歷史性,是應先確保自身是藝術作品,藝術作品的歷史意義是在對藝術作品的解讀中產生的,如果本身不是藝術作品,就無所謂意旨與意義。歷史題材電視劇要表述歷史意義,自身必須是藝術作品,只有藝術作品才能如海德格爾所說的“建立一個世界”。海德格爾認為“作品存在就是建立一個世界”,這個“世界”不是現實生活的事物與人的活動的反映與模仿,而是作品建立起來的獨一無二的世界,歷史的意義只能在由藝術作品建立的世界中才能顯示出來。“單純的存在事實”如果沒有被設定入藝術作品,是平庸且陰森的,就像海德格爾所說:“一般說來,我們在每個現成事物中都發現它存在的事實;但即使注意到這一點,也很快就以慣常的方式忘掉了。”這些被人以慣常方式忘掉的現成事物是沒機會也沒可能顯示其意義的,歷史意義發生的根本途徑是透過藝術:“凡藝術都是讓存在者本身之真理到達而發生。”藝術作品所建立的這一個世界讓昏暗平庸的不能從其中看到真理的現成事物進入敞開之地,歷史的意義因此由處於光亮敞開狀態中的存在者得到了顯現。歷史題材電視劇對於歷史而言,是歷史意義得到顯現的方式,而不是僅僅把歷史當成“單純的存在事實”,歷史意義顯現的前提是歷史現象處於藝術作品所建立的世界之中。歷史題材電視劇的藝術性的實現,是歷史現象解除自我封閉狀態進入無蔽狀態的開始,歷史現象也就此而進入歷史狀態;單純的存在事實只有進入藝術作品建立的世界,才能呈現其意義。因此對歷史題材電視劇來說,實現藝術性,建立合情合理的藝術世界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三、餘論

  對於歷史題材電視劇的歷史性與藝術性孰輕孰重的爭論,以杜夫海納與海德格爾對藝術與歷史的相關論述來看,從理論上講,毫無疑問應側重藝術性,只有實現了藝術性,才能談歷史性;使電視劇成為藝術作品,才能使歷史現象成為解蔽了的歷史現象,才能為人所注意,才能如其所是地顯現出意義來。歷史題材電視劇表述的不是歷史材料而是歷史意義,要實現對歷史意義的表述,必須如海德格爾所說的“建立一個世界”,在這個由藝術品建立的世界中,人與物恰如所是,這個澄亮的世界是解除了遮蔽的世界,只有在這樣的世界中,歷史的意義才能得以顯示。電視劇如果沒有實現藝術性,沒有成為藝術品,進入電視劇中的歷史現象,觀眾就對它建立不了審美知覺,它就是外在於意義與情感的乾巴巴的材料,電視劇也實現不了對歷史的積極的解釋作用,也談不上對歷史意義的表述。事實上,歷史性與藝術性並不是矛盾的,並不是兩者只能取一的非此即彼、勢不兩立的關係,對高明的編劇、導演來說,是能讓兩者相得益彰的。對歷史題材電視劇而言,實現了藝術性的作品必然是實現了歷史性的作品,表述出了歷史的意義;反過來說,實現了歷史性的作品同樣也必然實現了藝術性。藝術作品產生於一定的歷史語境之中,只有藝術性而沒有歷史性的優秀作品,或只有歷史性而沒有藝術性的優秀作品,在藝術史上是罕見的,何況對於題材本來就是歷史的歷史題材電視劇來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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