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德暴米聲_850字

巷子口德暴米聲_850字

  須臾,剎那,瞬間,都是形容轉瞬即逝的。那麼短短的一剎那的聲音,就包裹、浸潤著我童年的記憶。

  住在巷子裡的時候,四處都彌散著花草清香的味道。這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偶爾也瀰漫些煙味兒。

  令我留戀的',便是賣爆米花的。偶爾的時候,在巷中就能遇上那麼幾回。記憶中那是一個橫臥在煤爐上的橢圓大鐵陀子。前端帶轉柄,有一個氣壓表,末端呈喙狀,這前面的一個口也著實是“吃東西”的,倘若往內放點兒米,它可就吞進去了,然後又從末端爆出來。這大鐵陀子末端還會套上一個網織袋,是為了接住爆出的米花。

  這鐵爐子是裝在車上的,小車被老頭推進巷,許多孩子也都蜂擁出來了,多半是掛著鼻涕、蹣跚學步的小孩兒,一旁的大人也會忙碌中探頭叮囑幾旬。當年,我也是這樣罷。

  孩子們提著洗淨的米跑到推車前,手裡還握著幾個“叮叮”響的硬幣,爭先恐後塞到那老頭手裡,那老頭也就笑呵呵的,收一份錢,拿一袋米,然後用手搓著圍裙,那架勢,可像馬上要表演了,不過,這也的確算是場表演。

  他一本正經地開啟大鐵陀前端的蓋子,我們躲到兩三米開外遠遠地看著,他就那麼拿著一袋米,往爐口灌,隨即又合上了,那蓋子被撞得“咣——咣”直響,他又轉到車後,把那網織袋檢查了一番,又俯下身把袋口收緊了點,袋子就那麼耷拉下了,像爐子拖了條綠尾。他再次轉到車前,然後在偏後點兒的位置坐下搖起了轉柄,剛開始我未曾注意,興許是被爐子擋住了罷。

  他有力地轉動那轉柄。轉柄也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不斷傾斜,擺正,想必它在半空中劃過了數不清的“三百六十度”。另一隻手拉著風箱杆一前一後的擺動。就那麼搖著,拉著。搖到一定的時候,爐子開始“吱吱”響,那老頭大聲說了些什麼,其他孩子都捂住了耳朵,又向後退了幾米,我也亦步亦趨地學著他們,即使我不知道這寓意何在!

  那“吱吱”越發急促起來,“嘭——”一聲,沒待我反應過來,爐子突然發出爆炸似的聲響,我驚慌失措地看著爐尾冒著的縷縷白煙,我差點撒腿就跑,可那些孩子卻饒有興致衝上前去,我也癢癢地準備去一探究竟,那團白煙漸漸散去,卻飄來了縷縷的香味。網織袋內露出顆顆白花花的爆米花,仍然是大米的形狀,不過體積一下子大了十幾倍,珍珠般圓潤的顏色,讓人垂涎欲滴!那老頭解開網織袋,遞給我們,我們都撒歡了,興奮得一口可以吞下一大把。

  只是我也不知曉當初的爆米花是什麼味道了,想必一定很香甜。那在罅隙間消逝的聲音,和逐漸模糊在巷口的身影,給我難忘的,尤其是巷子口的爆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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