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感動中國頒獎晚會觀後感1200字
2017年感動中國頒獎晚會觀後感1200字
看完頒獎典禮,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們都是如此平凡的人,卻又那麼偉大。以下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2017年感動中國頒獎晚會的內容,歡迎大家檢視。
秦玥飛2010年從耶魯大學畢業,懷著改變中國農村的熱望,他在2011年來到湖南成了名大學生村官,至今已經五年。
秦玥飛是一個一無所有的村外人,同時也是一個被寄望會用先進理念給農村帶來新變的城市青年、名校的大學生。這個崗位沒有規範和限制,只要關乎農民民生,千頭萬緒,無可不為。同時,作為村長助理,他不屬於體制,不屬於村幹部班子,沒有權力和隊友。
秦玥飛就像是一顆螺絲釘,在體制機器外滾動,零敲碎打,有單槍匹馬的無力感,也有獨當一面、不受縛於體制的自在。他試圖改變環境,但環境也在雕琢這個年輕人,從打扮到言談,甚至到觀念。
對基層的民眾和官員來說。秦玥飛是熱忱、有禮貌的年輕人,是半個“幹部”。人們對他既有招待遠客的淳樸熱情,也有對“當官的”一向有的冷眼揣度;既有對留洋高材生的好奇和卑怯,又有教他做人的架勢、對境外勢力的鄙薄。
秦玥飛得到了體制的表彰。人們記住了一個青年奮力擊水的姿態,讚歎他所散發的正能量。但很少有人指出,環境改變甚少,秦玥飛仍然掙扎在缺乏權力、資源和隊友的困境裡。
秦玥飛介紹自己總是兩件事,2010年從耶魯大學本科畢業,2011年到湖南農村當大學生村官。有的人會想起來,以前新聞裡是出過一個“耶魯村官”,中國的榜樣青年。他現在三十歲了。
五六年前,他們這撥中國同學在耶魯畢業,好幾個陸續都到北京來落腳工作,進了投行跟諮詢公司。秦玥飛不想去過朝九晚五、庸庸碌碌的白領生活。他希望能作出改變人們生活的貢獻。他本科修的政治學、經濟學兩個專業,他相信在中國的公共服務領域裡,總找得到屬於他的一個位置。
最容易“找到組織”的做法,是去考公務員。秦玥飛不想去,怕去了就是做表格。
要麼去找社會組織。比如在美國,住房、就業、醫療、教育、家庭事務、人權民權、生態環境,方方面面都有公益援助,社會組織佔了整個國家約5%的 GDP、10%的就業人口。但在同期的中國,社會組織的規模幾乎微不可見,約0.1%的 GDP、0.8%的就業人口。
秦玥飛一面自己跟哈佛的朋友發起叫“陽光書屋”的公益組織,在甘肅農村發展教育,一面又聽說了另一種有組織性的做法:響應國家的“大學生村官”政策,去農村做村官。
這個崗位允許他自發規劃工作,理論上可能直接作用於成百上千的農民,國家也保證會留出提拔人才的通道。秦玥飛覺得這份崗位完全符合他的理想,也有上升前景。很多人只看到農村條件苦,村官工資低,他覺得這些跟一個更遠大的願景相比都沒什麼。他報了名。
2011年7月,火車正往甘肅去,秦玥飛在車上收到通知,選派了他去湖南衡山賀家山村做村書記助理。他在武威站下了車,掉頭又買張站票,回北京收拾行李。那裡幾個同學請他吃頓法國菜,作了別。
火車到了衡山縣城。賀家鄉的副書記陳希軍等著秦玥飛,接了他的行李捆到摩托屁股上,又馱上他,就往村裡開。山地上顛顛頓頓,走了一個多鐘頭,進了賀家山村。
村裡一千多畝大,六百多口人。當中一座二層高的老紅磚房,是賀家鄉政府。他們上二樓樓角,推門進了個暗黃的雜物間,八九平米大,破窗漏瓦,一口老木櫃,桌椅,木架床。床對過一堵牆,牆那頭放了兩口公用的尿桶。他今後三年住這。給他的月薪是一千四百五十元,沒有編制,沒有保險。
秦玥飛第二天起來洗了澡。鄉政府的人都稀奇起來,怎麼早上洗澡。“這是一個 fucking PR disaster(要命的公關災難)。”他不瞭解農村,又聽不懂衡山話。他不在早上洗澡了。後來又把英文印花的T恤裡翻外地穿了,短靴也換成這裡的解放鞋。
留守的老人孩子成天都看見他,走來串去,一臉笑,有禮貌。簡家奶奶叫了秦玥飛,你是大學生,可不可以告訴我的孫子奧數題。秦玥飛一說就來。簡奶奶感到一種光榮。她是群眾。“這個人他是很好的,不像有些人吶,看你們家條件這麼差,哼吃,教你的孫子。”她記得秦玥飛教完了又說,有事你就來找我。她想到就笑:“我去找他?他個性很好,很謙卑的。我,哈哈,我說你是個農村人,不曉得去找他子有用沒用,所以也沒找他。”她又拿了幾個橘柑給秦玥飛。“我以為他不會吃的。他吃啦,他不嫌吃農村的。”她反覆說這人好。
秦玥飛的媽媽重視教育。他兩歲就教他說英語,到了小學又從重慶帶他上北京借讀,天沒亮就把他送到教室外面等開門,她自己再看著招貼去找工作。一切就為他有最好的教育質量。
按一套傳統的成功故事,他在高中拿到耶魯全額獎學金,他在大學得到一份華爾街上的工作,故事就到頭了。像同學關樂說的,“把孩子供出來,考一個功名,光宗耀祖”,多數人把移民、大企業當做重大的成就,激勵人心的結局。秦玥飛說,能再回到出身之地,幫助一個群體,那才是激勵人心的結局。
他在村裡一會又給人搭手提個籃子,一會又修熱水器,百分之九十九的`工夫都在做“好人好事”。青蛙跑迷了路,他也找罐頭裝起來,帶到水邊去放生。雛鳥從窩裡掉下來,他也把它送回去。他給小花貓取名叫保爾、冬妮婭,想像它們正守著空空的糧食罐頭,保衛著某座年久失修的穀倉。
他覺得一切都很好,接地氣。他輾轉過四個城市長大,大學又出國,到哪兒都是個新來的,像加繆小說的名字,“L'Étranger”,異鄉人。他在農村反而安心了。他跟所有人都關係著,他幫助所有人,所有人都喜歡他。他有時從人家門前早已經走過去了,人家還把他喊回來,給他個桃子拿去吃。
鄉政府裡有個公務員叫湯飛龍,跟秦玥飛一樣大,輪到夜班就來找秦玥飛長見聞。秦玥飛撓著兩腿蚊子塊,跟他講美國的政治體制,講奧巴馬大學畢業後做的社群服務。秦玥飛過去修的政治學跟經濟學是耶魯最主流的兩個專業,配給本科的師資也頂尖。卸任的墨西哥總統教全球化。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得主教金融市場。羅納德·里根的高階顧問教大戰略、雄辯術。秦玥飛對國際關係感興趣,又相應學了俄語、法語。
湯飛龍也想不到,他們這地方能要到這麼牛逼的人。兩個人吃過晚飯就坐在一起,談七說八,能說到半夜一兩點。湯飛龍以為他們是最密切的。
秦玥飛清楚他在農村不可能有“soulmate”,哪怕和大家處得多和樂。有空總是跟老同學通個電話解解悶。
鄉政府隔壁開米店的人家裡,母狗下了只小狗。秦玥飛去看她們。狗媽媽一臉愁容。他給她取名叫普寧教授——納博科夫小說的主人公,一個俄羅斯人,孤零零在美國教書。狗媽媽很快病死了,小狗樂樂成了孤兒。秦玥飛每早起來就在陽臺上喊它來,在鄉政府的院子裡給它喂牛奶,逗它,給它拍照。其他人進出,慣拿腳去趕開狗。就秦玥飛要護著樂樂。
湯飛龍在樓裡聽領導招來喚去,忙著通知大家來開會,又抓緊影印會議資料。陳希軍想到秦玥飛,特許了他也能進來旁聽學習。會上談著什麼思想什麼方針,套路化好猜,秦玥飛慢慢從這裡面聽會了衡山話。會上人員派好工作散了。湯飛龍留下來收拾會議室,掃地上的菸頭。沒有要秦玥飛做的事。
湖南省委要“量化測評”村官的工作,定了三十多個名目,都是些理想信念、廉潔紀律、和農民群眾感情。有輿論管村官制度叫“新知青下鄉”。大學生們待著沒事做,以後是個什麼出路也說不準,有的就趁早回去另外找工作,要麼準備公務員。以前賀家就有個村官,鄉政府安排住村裡人家裡,平常不大碰見,過一陣就不聲不響,回家去了。
同學關樂催著秦玥飛去報考 LSAT(法學院入學考試),回美國讀個法律博士,出來重新找工作。
秦玥飛報了考,過一陣又取消了。
“對我重要的是,我在那樣的地方生活了那麼久,而且我過得很快樂,很充實。”他後來說,“(農民)拉著我的手,坐在他面前。這個就是我們跟這些老百姓之間的距離,這個就是意義。”
像 H.L.孟肯說的,理想主義這種人,聞到玫瑰比捲心菜更香,就會得出結論,玫瑰也更有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