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安德烈》的經典語錄

《親愛的安德烈》的經典語錄

  孩子,我要求你讀書用功,不是因為我要你跟別人比成績,而是因為,我希望你將來會擁有選擇的權利,選擇有意義、有時間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謀生。當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義,你就有成就感。當你的工作給你時間,不剝奪你的生活,你就有尊嚴。成就感和尊嚴,給你快樂。

  無法表達自己的人──不論是由於貧窮,或是由於不自由,或者單單因為自己心靈的封閉,而無法表達自己的人,我最同情。因為我覺得,人生最核心的“目的”──如果我們敢用這種字眼的話,其實就是自我的表達。

  所謂父母,就是那不斷對著背影既欣喜又悲傷,想追回擁抱又不敢聲張的人。

  你需要的伴侶,最好是那能夠和你並肩立在船頭,淺斟低唱兩岸風光,同時更能在驚濤駭浪中緊緊握住你的手不放的人。換句話說,最好她本身不是你必須應付的驚濤駭浪。

  你知道嗎?象棋裡頭我覺得最“奧秘”的遊戲規則,就是“卒”。卒子一過河,就沒有回頭的路。人生中一個決定牽動另一個決定,一個偶然註定另一個偶然,因此偶然從來不是偶然,一條路勢必走向下一條路,回不了頭。我發現,人生中所有的決定,其實都是過了河的“卒”。

  思想需要經驗的積累,靈感需要孤獨的沉澱,最細緻的體驗需要最寧靜透徹的觀照。

  你不用道歉,我明白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一部分。那個階段,早就過去了。父母親,對於一個二十歲的人而言,恐怕就像一棟舊房子:你住在它裡面,它為你遮風擋雨,給你溫暖和安全,但是房子就是房子,你不會和房子去說話,去溝通,去體貼它,討好它。搬家時碰破了一個牆角,你也不會去說“對不起”。父母啊,只是你完全視若無睹的住慣了的舊房子吧。 我猜想要等足足二十年以後,你才會回過頭來,開始注視這沒有聲音的老屋,發現它。

  愛,不等於喜歡,愛,不等於認識。愛,其實是很多不喜歡,不認識,不溝通的藉口。因為愛,所以正常的溝通也不必了。 雖然心中有愛,但是愛,凍結在經年累月的沉默裡,好像藏著一個疼痛的傷口,沒有紗布可綁。 多少父母和兒女同處一室卻無話可談,他們深愛著彼此卻互不認識,他們嚮往接觸卻找不到橋樑,渴望表達卻沒有語言。

  人生,其實像一條從寬闊的平原走進森林的路。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結夥而行,歡樂地前推後擠、相濡以沫;一旦進入森林,草叢和荊棘擋路,各人專心走各人的路,尋找各人的方向,那推推擠擠的各人情感,那無憂無慮無猜忌的同儕深情,在人的一生中也只有少年才有。離開這段純潔而明亮的階段,路其實可能越走越壓抑。你將被家庭羈絆,被責任捆綁,被自己的野心套牢,被人生的複雜和孤獨壓抑,你往叢林深處走去,越走越深,不復再有陽光似的。

  你將來會碰到很多你不欣賞、不贊成的人,而且必須與他們共事。這人可能是你的上司、同事,或部署,這人可能是你的市長或國家領導。你必須每一次都作出決定:是與他決裂、抗爭,還是妥協、接受。抗爭,值不值得?妥協,安不安心?在信仰和現實之間,很艱難的找出一條路來。你要自己找出來。

  農村中長大的孩子,會接觸更真實的社會,接觸更豐富的生活,會感受到人間的各種悲歡離合。所以更能形成那種原始的,正面的價值觀——”那“愚昧無知”的漁村,確實沒有給我知識,但是給了我一種能力,悲憫同情的能力,使得我在日後面對權力的傲慢、慾望的`囂張和種種時代的虛假時,仍舊得以穿透,看見文明的核心關懷所在。

  如果你年輕卻不激進,那麼你就是個沒心的人;如果你老了卻不保守,你就是個沒腦的人。

  生活是抑鬱的,人生是浪費的,可如果拉長來看,卻是在抑鬱中逐漸成熟,在浪費中逐漸累積能量。因為,經驗過壓迫的人更認識自由的脆弱,更珍惜自由的難得。你沒發現,經過納粹歷史的德國人就比一向和平的瑞士人深沉一點嗎?

  設想一個跑道上,有人正在跑五千米,有人在品百米衝刺,也有人在做清晨的散步。你要看你讓自己站在那一條跑道上。

  什麼樣的工作比較可能給你快樂?第一,給你意義;第二,給你時間。你的工作是你覺得有意義的,你的工作不綁架你使你成為工作的俘虜,容許你去充分體驗生活,你就比較可能是快樂的。 當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義,你就有成就感。當你的工作給你時間,不剝奪你的生活,你就有尊嚴。成就感和尊嚴給你快樂。

  我擔心的不是你職業的貴賤、金錢的多寡、地位的高低,而是,你的工作能給你多少自由?“性、愛、搖滾樂”是少年清狂時的自由概念,一種反叛的手勢;走進人生的叢林之後,自由卻往往要看你被迫花多少時間在閃避道上荊棘。 所謂父母,就是那不斷對著背影既欣喜又悲傷、想追回擁抱又不敢聲張的人。 大樹,有大樹的長達;小草,有小草的長法。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小草。你不是孤獨的。

  至於人們的“期待”,那是一種你自己必須學會去“抵禦”的東西,因為那個東西是最容易把你綁死的圈套。

  所謂家嘛,就是一個能讓你懶惰、暈眩、瘋狂放鬆的地方。

  母親想念成長的孩子,總是單向的;充滿青春活力的孩子奔向他人生的願景,眼睛熱切望著前方,母親只能在後頭張望他越來越小的背影,揣摩,那地平線有多遠,有多長,怎麼一下子,就看不見了。

  一半的人在讚美我的同時,總有另外一半的人在批判我。我有充分機會學習如何“寵辱不驚”。至於人們的“期待”,那是一種你自己必須學會去“抵禦”的東西,因為那個東西是最容易把你綁死的圈套。不知道就不要說話,傻就不裝聰明。你現在明白為何我推掉幾乎所有的演講、座談、上電視的邀請吧?我本來就沒那麼多知識和智慧可以天天去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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