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集序》和《滕王閣序》情景的異同

《蘭亭集序》和《滕王閣序》情景的異同

  《滕王閣序》所寫之景更壯美,更絢麗,更豐富,所抒之情也更直露更酣暢。另外兩文抒情的內容也不一樣,《蘭亭集序》抒發的是人生短暫的感慨,《滕王閣序》抒發的則是自己懷才不遇的憤懣。

  《蘭亭集序》和《滕王閣序》情景的異同

  相同:都是在寫聚會。

  王勃在《滕王閣序》中極寫山水之美,宴會之樂。

  滕王閣上的聚會,既有長輩如閻公者,又有童子如“我”者,勝友如雲,高朋滿座。宴會之盛,好比當年睢園竹林之聚,文采風流,可比曹植謝靈運。

  蘭亭集會,是在山水明麗的會稽山陰,作者用簡約的筆墨描寫出集會時的情景:遠有崇山峻嶺,近有茂林修竹,天高地遠,清風習習。群賢畢至,一觴一詠,暢敘幽情”,簡潔的筆觸,寫盡了蘭亭集會的流風雅韻。

  異:兩種境界,各臻其善

  異:景色的不同

  《滕王閣序》用墨如潑,寫出人間萬千氣象。

  王勃筆下,景物的境界是闊大的。登高望遠,“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作者不但寫眼前景,而且透過想像,將整個洪都大地都收攏於自己的'視野之內:襟三江,帶五湖,控蠻荊,引甌越。

  《蘭亭集序》筆調清新,有世外桃源之風。

  王羲之描寫蘭亭周圍的山水,用的是近乎白描的手法。他寫到山嶺樹木,寫到流水天氣。每種景物只用一字修飾,山是“崇”,嶺是“峻”,林“茂”而竹“修”,流“清”而湍“激”,真是做到了“字不得減”。

  同:感慨生命

  王勃由宇宙之大想到人生渺小,由畢至的群賢想到自己“三尺微命,一介書生”。。

  王羲之由“快然自足”的“曾不知老之將至”,想到人生短暫,“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自足的幸福終要破滅,再旺盛的生命終要走向死亡。

  滕王閣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採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豫章故郡 一作:南昌故郡)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層巒 一作:層臺;即岡 一作:列岡;天人 一作:仙人;飛閣流丹 一作:飛閣翔丹)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軸 通:舳;迷津 一作:彌津;雲銷雨霽,彩徹區明 一作:虹銷雨霽,彩徹雲衢)

  遙襟甫暢,逸興遄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並。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遙襟甫暢 一作:遙吟俯暢)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餘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見機 一作:安貧)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捧袂,喜託龍門。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嗚乎!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懷,恭疏短引;一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蘭亭集序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不知老之將至 一作:曾不知老之將至)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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