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周頌·清廟之什·維天之命

詩經·周頌·清廟之什·維天之命

  原文:

  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

  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駿惠我文王,曾孫篤之。

  譯文

  是那上天天命所歸,多麼莊嚴啊沒有止息。

  多麼莊嚴啊光輝顯耀,文王的品德純正無比。

  美好的東西讓我安寧,我接受恩惠自當牢記。

  順著我文王路線方針,後代執行一心一意。

  註釋

  ⑴維:語助詞。

  ⑵.於(wū):嘆詞,表示讚美。穆:莊嚴粹美。

  ⑶不(pī):借為“丕”,大。

  ⑷假:通“嘉”,美好。溢: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爾雅·釋詁》:‘溢、慎、謐,靜也。’…詩言‘溢我’,即慎我也,慎我即靜我也,靜我即安我。”

  ⑸駿惠:鄭箋訓為“大順”,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惠,順也;駿當為馴之假借,馴亦順也。駿惠二字平列,皆為順。”

  ⑹曾孫:孫以下後代均稱曾孫。鄭箋:“曾,猶重也。”篤:指篤行,行事一心一意。篤,厚。,兩段歌詞,結尾處以詠歎作副歌。這種形式,在當代歌曲中,也還是很常見的。

  鑑賞:

  此詩內容大致可分為兩部分,前一部分四句說文王上應天命,品德純美;後一部分四句說文王德業澤被後代,後代當遵其遺教,發揚光大。讀者稍加註意,便會發現前後兩部分在結構上有所不同。前一部分有一個逆挽,也就是說,今傳文句將原該是“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文王之德之純,於乎不顯”的平行結構在句子的排列組合上作了小小的變化。語義絲毫未變,但效果卻很不一樣,兩個“於”字的疊合,更顯出嘆美莊敬之意。而後一部分沒有用感嘆詞,作者便任句式按正常邏輯排列,平鋪直敘,波瀾不驚,在唱出重音——讚頌文王——之後,以輕聲順勢自然收束,表示出順應文王之遺教便是對文王最好的告慰,這樣一種真心誠意的對天祈願與自我告誡。

  從詩的`句式看,此詩中第四句“文王之德之純”與第七句“駿惠我文王”完全可以壓縮成“文王德純”、“駿惠文王”這樣的句式,如此則八句均為四言,整齊劃一。《周頌》中不是沒有這樣純用四言句的詩章,如《臣工》、《噫嘻》等即是。因為《周頌》中多無韻之詩,可能會有人將這種句式參差與勻整的不同與有無韻腳聯絡起來,以為有韻之詩句式以勻整為尚,無韻之詩句式以參差為尚;這樣看的話未免太絕對,上舉《臣工》、《噫嘻》等無韻(江永《古韻標準》謂《臣工》“韻不分明”,語尚含糊)之詩也是齊言句式,就很難以此解釋之。筆者以為《頌》詩的句式參差與否,除了語言表達上的需要外,恐怕更多的是合樂的需要。據鄭覲文《中國音樂史》說:“《頌》律與《雅》律之配置不同,《雅》為周旋律,《頌》為交旋律。”而阮元《釋頌》強調《頌》之舞容而謂其全為舞詩。據此,則《頌》詩的音樂大約因切合舞蹈的需要而旋律變化多一些,句式參差與勻整正反映出其旋律的差異。這樣的理解是否正確,筆者不敢妄斷,謹以之求質於治中國古代音樂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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