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欠他們一句道歉的散文
這些年,我欠他們一句道歉的散文
在時間的追趕裡,我們能做的,不過是偶爾回過頭來輕輕地感慨,然後帶著這份無奈繼續上路,在那未知的人生流浪。也許這是疼痛的,也許這是悲切的,可無法變改,因為一切都是必然的。而,一段青春,一段歲月,三語言兩語是說不清的,更是說不完的。有的只是默默的感悟,在後來明白,在明白後放下?題記
從小,在旁人看來,甚至是自己看來,都不是個聽話乖巧的孩子,天性的頑皮搗蛋,和別的小孩打個架什麼的,是常有的事。弟弟妹妹那就更別說了,只有每天都被欺負得哭的份。所以父母對我的罵打,成了家常便飯,成了貫穿整個童年的寫照。只是,我並沒有因此而作出任何的妥協,反而是變本加厲起來。但是,他們仍舊容忍著我這個小壞蛋。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我不過是個小孩,總有一天會成長懂事。
很遺憾的是,我並沒有在他們的期待中變成另一個我。成年後,那叛逆的個性不遺餘力地,發揮得更是淋離盡致。他們越是嚴厲,我就越是奮起反抗,像個好鬥的.小公雞。就這樣,我的生活是;沉溺菸酒,夜不歸宿。除了頹廢,還是頹廢。若是他們對我施以管束和責備,就會背起行囊,切斷與他們的聯絡方式,玩起失蹤的遊戲。
最後直到現在,不知是他們無力了,還是怕了我這樣的折磨。不再強迫我去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也不再去管我所做的事情是對是錯,竟然都順著我了。
就拿結婚這件事來說,在我這歲數的,都大多成了家。而我呢,仍舊是不著不急的,完全不當回事。這在任何父母的心中,都會是件大事,都會是件急事。所以,他們也不例外。經常會提起這事來,但在我冷冷地丟下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他們便沉默了起來,過了片會才說:“再過兩年,你堂弟的兒子都會放牛了。”然後不再說道。
如果換了是別的父母,我想對於結婚的這件事上,絕不是一句:“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就能應付過去,肯定會給你好好地上課,施加壓力給你。但他們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們深深地知道,越是催我,我就越是會和他們唱反調。所以他們只能任著我,由著我。
在此看來,不管是其它事,還是婚姻這事。在和他們過去的鬥爭中,我都是個完全佔據上風的勝利者。但是從去年開始,看見他們髮間漸漸出現的兩行白髮,然後變得越來越濃,我竟沒有了半點勝利的喜愉。有的只是恨,恨以前的自己。更是想問問自己:這些年來,你都在做些什麼?竟然拿著他們的愛來揮霍!竟然拿著他們的愛來任性!
我從不曾想過他們會老去,但在四季的輪換裡,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這一切都成了真的,從我以前的不在乎,變成了現在的恐懼。而歲月就那麼悄悄地,無情地,偷走了他們的青春,讓蒼老邁進了他們的生命。
在我記事起,父親一直以來都是身體健壯的,未曾說過有什麼病痛。可就在兩年前開始,時常會說胸口悶痛,在去年的身體檢查中,更是查出了血脂過高等等上了年紀才會有的毛病。這是一件我無法接受的事,一棵一直給我摭陰擋陽的參天大樹,竟然正在慢慢地步向了枯萎。我想問,為什麼就不能一直永遠地在我的生命裡;護著我?寵著我?愛著我?
母親在整個家族和四鄰里,都是個公認的做菜好手,什麼紅燒排骨,什麼梅菜扣肉,做得是那麼的美味,完全比得了那些個廚師。所以,從小我是在堂姐堂弟堂妹們,那羨慕的眼神中吃過來的。只不過,母親現在做的菜不再好吃了。為了顧及父親的健康,做什麼菜都是少鹽、少糖、少油的,儘量的清淡。我真的傷感了,不是為失去美食而傷感,而是突然明白到,在時間的洗滌下,沒有什麼可以是一成不變的。
父親這麼一個對食物味道十分敏感和要求甚高的人,現在竟然不能再肆無忌憚地吃了。這是在多年前,或者說是在現在,都是我難以想象的事。有時,我認為這不過是自己在做的一個夢,夢醒了,這讓我驚慌失措的一切,就會在我的生活中了無蹤跡,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可是事實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事實中的事實,真真實實地發生著。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帶刺的刺蝟,用身上的那一根根刺,傷害著他們。但在這一刻起,我知道,必須地,把它們統統都撥掉。因為他們再也承受不起我的折磨,也沒有多少時間讓我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