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念念不忘是唐宋散文

最念念不忘是唐宋散文

  總是念念不忘古時的中原大地。

  尤其不忘那時才華橫溢的文人。工業文明未建立的時代,一切風雅詩意,一切緩慢。總想著會有一位素衣道袍的書生,點了紅泥小火爐,溫熱一杯尚未能澄清的綠蟻新醅酒,緩緩吟一首風雅的詩。

  這曾是我們的文明。

  最是放不下最璀璨的盛唐晚唐,北宋南宋,盛世造詩人,如今也是太平盛世,想要盼來一位瀟灑的詩人卻難了。

  於是仿古,攤開線裝的書籍,沏一杯清茶,追逐唐宋。

  我在思念古人。

  首先提起盛唐便是李太白,這與盛唐一同不羈的詩人可代表盛唐,眾詩人苦吟推敲數載的詩句或許敵不過李白一壺酒。不缺少才子風流的盛唐,天下最多不過滿腹詩書心有奇志的讀書人,多少人十餘載十餘載的年華砸在寒窗前,為著擠上那張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窄窄金榜。縱然是這樣的盛唐,從始至終也不過只有一個高歌“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的太白,自比是太白金星下凡,他號青蓮居士,住在蓮花中的謫仙。李白的豪氣遺世獨立,他的豪邁要“欲上青天攬明月”,離別感念“桃花潭水深千尺”,失意喝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縱使孤獨,也是“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二流詩人寫詩,一流詩人吟成即詩,太白的詩卻是噴發而出的豪氣凝成詩,看得人自在爽朗,他何嘗不是飄逸在雲端的詩仙。

  晚唐詩歌沒落,大抵確是氣數已盡,但總念念不忘李義山賦過的別離。李商隱的詞。向來被看作小眾,世人少有人體味他纏綿悱惻的才情。他本是欲為國效力的豪氣士子,可是誰奈何得了一個面臨顛覆的龐大王朝,糾纏於黨爭只得勉強保身,如此政治失意。於是後人拜倒在他綺麗詩句與神來借典背後的深情。尤記義山一首無端五十弦的《錦瑟》,莊生蝶與望帝鵑,鮫人淚與暖玉煙,此情既成追憶,此情世間無人再懂!哪裡去尋與李商隱心有靈犀的第二人,去解他一生無題背後的情誼綿綿,於是他的詞多成不解謎。拋卻他一生白門寥落,總盼望他一生至少得以剪燭西窗話夜雨,了卻世人眼中的一番愁情。

  莫忘了大明湖畔的那一彎清泉幽幽,千古才女李易安。宋時不及唐王朝,那時的女兒大多已經流行娉娉婷婷弱柳扶風,花鈿玉簪細施粉黛,可是出現了李易安,市井間的`小女兒不配與她並論,她偏偏遣詞豪氣的詩句,詠懷一世英雄的項王。誰知一語成讖的後來,她的命運也如項王,天妒英才,縱然是這樣生為人傑死為鬼雄的女子,也逃不過亂世下的別離愁緒。天意便要她在戰爭鐵蹄下流離失所,要她詞中“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閨閣愁怨加上生死兩別的無可奈何,加上國破深恨,變得載不下一隻舴艋舟,要她難敵急來的晚風。人道易安詞哀婉,不過是這國愁家怨壓抑,誰知道她曾有許多男兒性情,愛與趙明誠約賭下注,珍視的書畫文玩也可積滿整件屋子……可惜她晚景孤獨淒涼,物是人非的命,到底只能給世人留下一個蒼涼的手勢,人比黃花瘦的影。

  時光清長,飲盡一壺茶又要復回現實,但總要保留那雙欣賞詩意的眼,帶我在尋常生活中尋找千古詩人感念的歡樂與悲愁。

  這畢竟是我們這片土地上曾經的興衰歷史。

  我還在思念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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