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青春紅河上抒情散文
川流不息青春紅河上抒情散文
一直住在這條紅河邊,卻一直未曾親眼去看過它,它在我的想象中,不是那麼的清澈,但應該很寬廣,應該在奔騰,而且應該有厚重璀璨的色澤流向外面。
我自小從北來到南,在這裡成長。
記憶中能想起來的第一個畫面是一個叫圭山的地方,那是一個在現在看來並不大的鄉村,但卻有一個在當時看來很精緻的公園,每次上學都要路過它,我念書的地方叫圭山子弟小學,學校有一扇大鐵門,門外每天上學放學都有一些老太太擺著簡陋的攤子賣些用塑膠袋裝著的涼麵條或是炸土豆,伴上一些簡單的佐料,這對從小既不愛吃肉也不愛吃綠色食品的我幾乎是種享受,奶奶告訴我那不乾淨,而我經常趁著奶奶沒有來接我放學用兜裡來之不易的一兩毛錢偷偷地去買那麼一塑膠袋涼麵條,然後左顧右盼的吃了它,有時還要貪婪地去舔一舔袋底的湯汁。還有就是在樓下不遠處的一家牛肉米線店,我每次跟著爺爺去吃的時候,總說我不要什麼蔥薑蒜,也不要牛肉,就要一碗牛肉湯泡上米線,然後抖幾顆花椒,非常滿足的吃了它。現在看來未免可笑,只是當時認知的東西太少了,這樣對未經世事的我來說已是一種享受,因為至今我依然在用味覺思念那個時候的種種心情。
我的班級就在大鐵門進去的第一間教室,因為只在那唸了學前班,同學已經想不起來了,我能想起來的是當時已經滿頭銀髮的陳老師,就連她的樣子也只能回憶起那頭銀髮,還有對我從小就不好的數學批評的嘴角。父親從小很重視我的成績,因為當時的交通並不發達,父親和母親在另一個叫金馬的地方上班,他們每週六要從金馬坐客車來到圭山看我,然後輔導我的學習,帶著我玩一玩,周天又坐著客車回去金馬,我似乎因為這種經歷還有似乎與生俱來的感性從小就對這些人情世故有著敏銳的感知,我雖然記不清每次父母臨別時我有沒有抓住衣角挽留,但我記得父親在陽臺抱著我說話,而我將頭扭向一邊流淚不語的畫面,也或許因為這個情景多了,我在這待滿一年後,父親便將我也帶到了金馬,到了另一個鄉村。我記得還有這麼一個畫面,是父親拿著我語數雙百的期末試卷,到陳老師家裡說了些什麼,應是在瞭解我的學習情況,然後便告別了圭山,並在記憶中在那不久後的某個時刻聽說陳老師已逝世了,我似乎那個時候便有了對生離死別的`感知。
在金馬的日子記得的是當時一年級,每天早上就得六點起床,走將近兩公里的路程去到學校,當時年紀小,步子也小,總感覺走了很久很久,而且村裡的路邊沒有路燈,冬天的時候起來非常困頓,就摸著黑去上學,爸媽又得上班,沒法送我,我每天走到快到學校的時候,有老太太在路邊架起個簡單的爐子,上面放著個烤盤,我買兩個燒餌塊抹上一些辣醬,邊走邊吃,很香很香。然後到新民小學的教室裡上課,早上五節課,下午五節課,二年級開始便要開始上晚自習,鄉村裡可能現在很多地方也還是這樣,越落後的地方越發的用這種勤能補拙的方式去努力,就像很多窮困的地方,反而越發的想著多生幾個孩子,把那種希望的份數加多,實則卻也增加了不少的負擔,當時的我就對獨生子女這個概念很清晰,因為我的很多同學都有些兄弟姐妹。好在村裡的孩子其實比起城裡的孩子要質樸的許多,每天的樂趣也就是課間課後拉一根皮筋跳跳高,或是用兩個膠布圈兒彈一彈,教室外放著一張乒乓球桌,當時的我們甚至不知道這桌子中間為什麼會拉起一條橫槓,因為沒有人進行這種很新穎的活動。然而其實當時的上課氛圍是我至今都在懷念的,一個老師任語文、數學、社會自然好幾門學科,那種尷尬是當有老師用普通話上第一節課,所有的同學都會因為這種其實理所當然的事而發笑,因為之前的老師好像都在用方言來教書,但同學們沒有因為這種不適應而排斥,並都在認真的聽,當時所有的孩子上課都挺直了腰板,兩隻手要麼背在身後,要麼疊放在桌上,我的漢語拼音學的很好,普通話也還過得去,這跟父親母親一直說普通話還有在村裡的學習是密不可分的,而且我似乎有一張容易讓人信賴的臉,回顧我的學校生涯,我往往容易被班主任一眼相中成為班長,我說過我其實挺懷念那個時候的狀態,小小的村子裡,沒那麼多喧囂。只是父親母親很在意這樣的狀態,我還記得把我送進學校去唸書時父親特地問我的班主任會不會打學生。就這樣過了兩年,我念到二年級結束,我的口音貌似也從圭山音變成了金馬音,父親和母親還是決定把我轉學,為了給我提供一個好一些的學習環境。
於是我又轉學了,父親和母親這樣算是孟母三遷一般的努力,父親和母親當時東拼西湊在彌勒買下了房子,使我來到了度過我餘下小學、初中、高中的地方——彌勒,我至今都忘不了我當時的那種心情,原來街道可以這麼寬,原來樓可以這麼高,原來一個地方可以這麼的大,這對當時的我有很大的衝擊,就像郭靖剛剛從大漠到了中原一樣的欣喜,它讓我想著那麼更加外面的世界又是怎樣的,但我不知道城裡的學校是怎樣的,我懷著這樣一種小心翼翼的心情到了彌陽一小,並且當時的制度來說,我還是一個借讀生,我知道父親又要付一筆額外的開支供我在這唸書,我依舊挺直腰板,將雙手老實的疊放在桌上去上課,當時我強烈的自尊心告訴我同學們異樣的眼光裡還包含著嘲笑,但我沒有計較,也沒有向誰說,我清晰的記得在轉學一週後我被老師點名為班長,繼續著我的領導事業,並在期中考試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受到了老師的表揚,然後我心裡告訴自己,我被老師認可了。接下來便是同學了,坐在我後面一個同學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將鋼筆裡的墨水噴到了我的後背,當我發現之後,我極其憤怒而不顧什麼規矩的對其大打出手,並且我贏了,後來老師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後理解了我,還讓我將衣服換下讓他拿去洗乾淨,那是一件紅色的長袖T恤,我當場就脫下扔給了他,並且光著上身從學校走回了家,這件事至今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性情中人,並且告訴了我,做正義的事、有理的事是對的。也是那三拳兩腳脫衣一甩,似乎我就染上了武俠小說里豪傑的色彩。
只是我又回到了一週或更長時間才能見一次父親和母親的狀態,可能隨著自己慢慢長大,其實我是在乎這件事的,每天上學和放學,路上都會充滿接送孩子的車輛和家長,而我每天需要自己回家,我還沒有帶傘的習慣,到了下雨天,就需要冒雨回家,那個時候讓我心裡有了種悲情,還好當時開始青澀的女同學總會在路上接濟我,就是這樣,我用還算不錯的成績混完了小學。可能因為這樣的個人經歷,讓我從小就有對事情極其感性的認知。
這段時間,讓我初出江湖的氣概,有了悲歡離合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