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學生

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學生

  素質教育以培養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為重點,已經成為大家的共識。那麼課程教學如何培養學生的創新精神呢?創新精神的土壤是個性,沒有個性根本談不上創新;個性的基礎是人性。因此,對人的尊重,對人的理解,對人的寬容,是我們培養學生創新精神的必備條件;創造寬鬆的環境,營造和諧的氛圍,培育健康的心態,是我們課程教學工作的一個重點。

  科學正確的學生觀必須正確地看待學生,要把學生當“人”看。學生是主體的人,有他自己的獨立人格,有他自己的主體意識,要相信他們,尊重他們。有一個學生寫了一篇題為“偶像”的文章,文中提到,她一直崇拜足球健將范志毅,欣賞他在綠茵場上的英姿,但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卻改變了她的看法。一次在麥當勞的邂逅,她被范志毅的傲慢無禮震驚了,他場上的英雄氣概被他場下的粗魯表現粉碎了,偶像在她心中坍塌了。寫到這裡,文章本可以結束,但作者進一步地思考:偶像也是人,既然是人,就有人身上的弱點,不能奢求明星該怎樣,人無完人。這個思考已經比較深入了,文章還沒有完,作者由人及己,認識到“平凡的我們亦有自己的閃光點”。非常深刻,獨立的自主意識非常強烈。教師應該尊重並充分肯定他們這種思想認識。在學習課文《項鍊》的時候,同學們對主人公瑪蒂爾德也有自己的看法,有同學認為小人物也應該有所追求,為什麼一定要人家安於現狀?對主體意識已經覺醒的學生在給予肯定的同時,還應該予以指導、予以培養。事實上,由於我們長期以來忽視了對學生主體意識的培養,導致我們不少學生不會選擇,缺乏自主。一位心理學工作者調查了150名學生,問他們:“學習生活遇到問題,一時解決不了怎麼辦?”這150名同學異口同聲地回答:“找父母。”竟無人回答自己想辦法。問他們今後準備從事什麼職業,70%的同學說要問過父母才能回答。父母的長期包辦代替,學校教育又缺乏相應的培養,使孩子們在“愛”的光環下,失去了選擇的自覺和選擇的能力。這一點是值得我們警惕的。

  我們還要看到我們的學生畢竟是孩子,有其惰性,有其貪玩、好動、愛胡思亂想的天性。學生的成長不應以失去童心為代價,學生的胡思亂想裡頭就很可能孕育了創造的細胞,一遇時機,它就會萌芽破土,迅速成長。大凡天才兒童都愛幻想,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有一則報道說,美國有一位小學生的作文寫得很有意思:幾個男孩在蘆葦中發現兩隻蛋,一大一小,大的像天鵝蛋,小的像蛇蛋,孩子們的看法各不一致,爭論不休,於是就把兩隻蛋放在烘箱裡去孵。當蛋殼快破的時候,大家緊張地盯著看,大的蛋先破了,出來的是克林頓,小的蛋也跟著破了,是萊溫斯基。如果要我們來評價這篇學生作文,我們如何評價?是說它歪門邪道,還是說它胡思亂想?薩特童年臆想:他自己坐在一列火車上,沒有車票,沒有錢,沒有證件,檢票員突然出現,他不得不向檢票員透露了召喚他去第戎的“重大而機密”的理由,一些關係到法國乃至人類的理由,他要檢票員看清楚點:“藉口維持一輛車的秩序而使全人類遭受混亂難道是合理的嗎?”(《詞語》)

  我們總說學生作文缺乏想象力,其實我們常常不自覺地壓抑學生的想象力,我們常常用規範和格式去壓制學生,製造一個個“套中人”,生產出一篇篇套中文,一說太陽,我們的學生就會想到黨的光輝、黨的溫暖;一說春蠶蠟燭,我們的學生就會想到教師的無私奉獻;一說鐘錶,我們的學生就會想到時間寶貴。這些文章千篇一律,虛情假意,自己不激動,別人更激動不起來。我們不能責怪學生,而應該反躬自問:我們是如何教育學生的,學生是怎麼被捆住幻想的翅膀的。前蘇聯教育家阿莫納什維利談到,他的班上有一個非常愛好音樂的學生柯蒂,每當小音樂家在課堂上出神地幻想起來,不自覺地用手指在想象中的鋼琴上彈奏起來,不聽老師講課時,阿莫納什維利就走到柯蒂身邊,說道:“孩子,你在幹什麼?你要明白,你在上課。”

  柯蒂吃驚的神態使阿莫納什維利無限自責,阿莫納什維利說:“天才兒童愛在課上幻想,這是因為智力的激情和交往精神像點燃火箭的燃料一樣激勵著他的才能脫離教室現實的吸引力,投入到其他現實中去,例如音樂、詩歌、數學等。如果籠罩在教室裡的智力的激情和交往的精神充滿著敏感性和同情心、互相理解和互相關心,這種‘燃料’的推動力將變得越來越強大。”(阿莫納什維利《課的頌歌》)阿莫納什維利的認識值得我們認真思考,我們不能對學生的幻想採取簡單、粗暴的禁止、壓制的辦法,應多一點同情心,多一點理解。美國著名心理學家羅傑斯強調要給孩子一定的心理自由,是很有道理的。孩子們是聰明的,在自由的玩耍中,他們能夠發現許許多多觀察

  事物的'新角度;孩子們是機智的,在自由的活動中,他們能夠使許許多多事物巧妙地發生比附和關聯;孩子們更是想象的天才,在開放自由的環境裡,他們能夠使許許多多的事物自然地從現實走向未來,從未知走向已知。有人說得好,小孩在沙灘上堆沙,並不只是堆沙而已,而是一種創作、一種想象。一如牛頓在蘋果樹下拾蘋果,並不只是拾蘋果而已,還有牛頓的思維。從小孩到牛頓,他們都在享受創作的喜悅,這種創作是人類所獨有的。一位大學教師曾經作了一個對比實驗,他用粉筆在黑板上點了一下,問大學生這是什麼,大學生都說是粉筆一點,此外再無任何說法;同樣的問題問幼兒園裡的小朋友,他們的答案五花八門,有的說是天上的星星,有的說是爆米花,有的說是熊貓的眼睛等。這一現象引人深思。

  學生是有個性差異的。人的性格是不同的,人的情趣愛好、人的能力是有差異的,生活是豐富多彩的,文章、文學作品是多元的,如果你試圖使多元的一元化,使豐富多彩變成單純一律,那就會產生荒謬異化的現象。現在我們統一的東西實在太多:四五十平方米的教室,統一的課桌布排;四五十個學生,統一著裝;四五十分鐘一節課,統一上下課;讀同樣的書,統一的教材;上同樣的課,統一的文章解讀方式;接受同樣的老師,統一的教法;做同樣的作業,統一的標準;考同樣的試卷,統一的答案。有人說自誇美紐斯班級授課制以來,就一直如此,這一切似乎是理所當然,我們不禁要問:一直如此就永遠正確嗎?有些東西可不可以是多元的?比如,教室的布排就可以是橢圓的,圍成一圈,便於討論,教師也是討論的一員,不再是居高臨下的,佈道式的;教材的編法也可以是多種多樣的,語文教材不一定是文選式的;老師的教法也不一定是賞析式的;對同一篇文章也可以有多種解讀方式,不是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嗎?何必強求一律?我不是絕對反對統一,而是反對統一的絕對化,我主張多元與一元的辯證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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