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哈代女人詩歌論文

論哈代女人詩歌論文

  摘 要:該文探討了英國小說家兼詩人托馬斯·哈代和他一生中幾位重要女人之間的關係乃至情感糾葛,是她們豐富了哈代的感情生活,併為其詩歌創作提供了豐富的動力和源泉。

  關鍵詞:哈代 情感糾葛 創作源泉

  英國小說家兼詩人托馬斯·哈代在世的八十八個春秋中,有諸多女人對他產生過或大或小的影響,這其中包括其祖母、母親、妹妹、髮妻艾瑪、續絃之妻弗羅倫斯、兒時傾慕物件哈丁、初戀情人伊萊扎,表親戀人特里菲娜、紅顏知已亨尼卡夫人、晚年朋友艾格尼絲等不一而足。本文將著重探討和哈代有過感情糾葛並進入他詩作的女人。哈代不僅是位才子,亦是個“情聖”,這使其感情生活註定與女人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聯絡。

  進入哈代感情生活的第一個女人,更確切地說是女孩,是露伊薩·哈丁,哈代兒時的傾慕物件。哈丁是哈代的鄰居,但內向的哈代卻羞於向哈丁吐露自己的愛慕之情,他們之間唯一的交流便是哈代的一句見面寒暄。不過縱使哈代勇於表露自己的情感,兩者之間家庭背景的差異也會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因為哈代出身貧寒,而哈丁卻是大家閨秀。哈代內斂的性格和卑微的出身使一番本該用“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來描述的愛情遭到扼殺。後來哈丁去城裡讀書,哈代也曾試圖去找過她,但無果而終,之後兩人便斷了聯絡。哈丁終生未嫁,於1913年去世,被葬在離哈代的髮妻艾瑪墳墓不遠的地方。哈丁的去世激起了哈代往日的情思,他寫了幾首詩來寄託自己的哀思。在《露伊》一詩中,站在斯丁斯佛墓地的哈代在悼念亡妻的同時,亦憶起昔日活潑可愛的哈丁,嘆只嘆兩個生前並不相識的女人,都在哈代的生命中走過,如今又都先其而去,長眠於同一塊墓地。哈丁在哈代的印象中一直是那個美麗可愛、楚楚動人的鄰家女孩形象。在《過路人》一詩中,哈代更是以哈丁的口吻敘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哈丁先是敘述了哈代每天都穿戴整齊地從她的窗前走過,每當她對他微笑,哈代便像個女孩子似的羞紅了臉。可是後來哈代不再走過她的窗前,於是她認為他一定是找到了自己心儀的女孩,詩中的哈丁把哈代稱為“我愛的那麼真的少年”。這也許是哈代的一廂情願,但從某種角度上反應了他對哈丁曾經有過的那份執著的愛。《寫給小巷裡的露伊薩》作於哈代臨終前,可見哈丁在其心目中的影響頗深。詩中哈代希望兒時的那一幕幕能重現,讓哈丁和他再一次在那空蕩蕩的小巷裡相遇,那麼他一定不會再次讓機會從身邊溜走。詩歌結尾處哈代表達了死後能同哈丁再相遇的願望。正所謂“憾生前不能結連理,願身後化作鬼魂聚”。

  哈代生活中第二位重要的女人是伊萊扎·尼科爾斯,可以算是其初戀情人。他們於1863-1867年交往,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其中伊萊扎對哈代的愛更深、更強烈,甚至有點一廂情願的意味。但後來伊萊扎發現哈代更加喜歡她年輕漂亮的妹妹瑪麗·簡,於是兩人便不歡而散,當然哈代跟簡也未有什麼發展。哈代後來寫了一組題為《她對他說》的詩來謹記兩人之間的那段情。其中第一首最後一節寫到:“可知我對你痴情永不移——/願以自己性命免你苦疾”。第二首第二節寫到:“那麼你也許會停住腳步,想到:‘可憐的女人!’/ 然後發出一聲嘆息——作為豐厚的回報/……/給一位可以甘願為你放棄自己一切的女人”。第三首開篇便直抒胸臆:“我將會對你忠貞不渝;是的,忠貞不渝!”。第四首是當伊萊扎發現哈代移情後的肺腑之言:“愛你多深我不知,一生也無從得曉/否則我會愈發地愛你/但有一點我明瞭,我的生命與你的/本是分離的,卻因彼此痴迷而融合在一起”。詩中無不透露著伊萊扎的深深愛意和哈代的絲絲悔意。唯只嘆“痴心怨女終被負,負心之人悔當初”。

  第三位女人是特里菲娜·斯巴克斯。她是哈代的表妹,比他小十一歲,所以筆者稱其為表親戀人。1867年,二十七歲的哈代愛上了十六歲的特里菲娜,隨後兩人定下終身,特里菲娜也公開佩戴著哈代送給她的訂婚戒指,而且據說特里菲娜還於1868年為哈代生下了一個兒子。(參見洛伊斯·迪肯和特里·科爾曼的《天意和哈代先生》)但是1870年哈代的一次康沃爾之行改變了他的初衷,使他移情別戀,愛上了艾瑪。1873年特里菲娜主動解除婚約,一段美好姻緣就此告終。但是哈代在由其第二位妻子捉刀的《托馬斯·哈代傳》中完全隱去了這一重要的插曲,好像在刻意迴避著什麼。特里菲娜去世後,哈代亦寫了數首詩來悼念她並追憶二人的戀情,但都未直接提及其名。《思念菲娜:驚聞其辭世》是特里菲娜去世後哈代寫的一首悼亡詩,也是唯一暗示其名字的詩。詩中哈代把她稱為“我失去的珍品”,其悔意不言自明。他不知道特里菲娜的晚年生活如何,是憂傷還是快樂?是才能和憐憫之心相伴甜蜜生活,還是生活之光黯淡,佈滿不幸災禍?總之他知之甚少。儘管哈代未曾為她寫過一行詩,不曾擁有她的一根秀髮,不曾瞭解她的晚年生活,但她一生中最美好的部分卻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中。在《她的不朽》一詩中,哈代加入了超自然的元素,特里菲娜的鬼魂被賦予了話語權。她說自己已去世多年,已沒有幾個人記得她:丈夫續絃;孩子們的愛獻給了繼母;兄弟姐妹、親朋好友不在乎來見她的魂靈,直到她去世了才知道誰最在乎自己。她對哈代說:“幽靈只有在懂得銘記的人的頭腦裡 / 才有不朽;/ 你活著,我就活著 / 你死了,也把我扼殺。”哈代遂答道:“我不會死去,我最親愛的!——/以此來延長你的時日”。但一個人不可能永生,想到此,哈代不禁扼腕嘆息:“當我停止呼吸 / 我這個她賴以生存的軀體 / 她的靈魂便也壽終正寢 / 再也不能復活”。在《我歌唱她的優越:薄情郎之歌》一詩中,哈代把自己稱為“薄情郎”,想必他對當年背叛特里菲娜心存愧疚。但詩歌也許在為自己當年的移情別戀開脫。詩歌開始說他歌唱特里菲娜的優越,但旁人卻說讚美得不恰當。後來他發現這些優點恰恰是艾瑪所具有的,因此導致他將讚美和愛慕物件轉移。《在維色伯裡附近的愛維利茲牧場》是描寫兩人戀愛時的一首詩。詩中哈代首先憶起二人在草地上跳舞的情景,他說特里菲娜“點燃了 / 愛情的陣陣狂喜”,最後他又憶起了她對他說“永遠愛你!”的時刻。《一個地點》中的地點指的也是愛維利茲牧場,描述的也是兩人相戀時的場景。詩中二人坐在草地上,促膝而談,被愛的光環所環繞。詩的結尾處從地下傳來一個聲音說:“直到天荒地老 / 才會再有 / 像他們這樣的愛情 / 溢滿峽谷”。這段感情得以如此的歌唱與讚美,可見特里菲娜在哈代心目中不可磨滅的地位。若說哈代的感受,真可謂“憶起當年浪漫事,無盡悲涼心頭生”。

  第四位女人,也是最重要的一位女人是艾瑪,哈代的髮妻。1870年3月,哈代前往康沃爾郡的聖·朱麗葉教區去做教堂修繕的前期調查工作。接待他的是教區長的妻妹艾瑪。哈代和艾瑪雖不能說是一見鍾情,但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哈代逗留的近一週時間裡,兩個人的愛慕升溫,艾瑪白天陪伴哈代去附近的採石場,晚上和姐姐一起為其唱歌。在隨後漫長的戀愛期,兩人聚少離多,僅僅見面八次,更多的是依靠飛鴻傳書。書信來往不僅是傳情,艾瑪還負責為哈代謄寫書稿,並在哈代出版遇到挫折時給了他極大的鼓勵。這期間,兩人的感情與日俱增。1874年9月,在經歷近四年的漫長戀愛後,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但兩人婚後的幸福生活只保持了三四年,哈代在1878年3月18日的日誌中寫到:“斯特敏斯特牛頓的田園生活結束了……我們最幸福的時光”。(《托馬斯·哈代傳》:118)在之後的三十多年中,兩人的婚姻生活便一直處於不瘟不火的狀態,尤其是艾瑪晚年的十幾年中,兩人過著分居生活,交流甚少,形同陌路。究其箇中原因,哈代傳記作家米爾蓋特的話也許有一定道理:“如果和一位文學天才結婚是艾瑪的特殊待遇的話,那也是她的不幸。…… 這其中不可避免的會有一種有事業的藝術家固有的無情與冷酷,而且隨著歲月的流逝,他變得越來越不能或不願以艾瑪所需要的耐心待之,做她傾訴的物件。”(《托馬斯·哈代:傳記》:397-8)

  直至1912年11月,艾瑪的突然辭世才使哈代追悔莫及,極大的愧疚感使他對艾瑪的愛情重燃,巨大的悲痛化作創作的源泉,於是便成就了一首又一首的悼亡詩。一般讀者所熟知的是在艾瑪去世後一年間哈代創作的那二十一首《1912-1913年組詩》,但實際上數量多達百餘首。他的悼念亡妻的輓詩無論是在量上還是在質上,在整個英語輓詩史上是無人能企及的。難怪韋伯把哈代的艾瑪組詩稱為繼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和勃朗寧夫人的《葡萄牙十四行詩》後最好的愛情組詩(《哈代的愛情詩》導言)。哈代的輓詩情深意切,感人至深,讀來不免令人潸然淚下,遂覺於我心有慼慼焉。比如常常見諸各種文選的《傷逝》和《呼喚》。在《傷逝》一詩中,失落感、憂傷等情感被表達得淋漓盡致。第一節,哈代點明瞭艾瑪去世的突然性,沒有任何徵兆和預感,然後表達了陰陽兩隔的悲痛:“即使我插上那燕子的翅膀 / 也難以再看上你一眼”。第二節哈代痛陳艾瑪的去世“改變了一切”。第三節哈代來到昔日熟悉的小巷,但空蕩蕩的小巷裡再也覓不到艾瑪的芳蹤,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湧上心頭,那種空虛使哈代極度神傷。第四節中兩人相戀時的美好時光同第五節兩人的疏遠隔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也表露了哈代對失去幸福的一種極大的愧疚。最後一節,哈代不得不接受斯人已逝的殘酷現實,但是喪偶的打擊對他來說是巨大的,傷痛是難以癒合的。《呼喚》一詩更是令人動情。寂寞寥寥的哈代似乎聽到了亡妻在呼喚他,如泣如訴。但實際上那只是他的幻覺,是他過分思念亡妻的結果,那呼喚聲只不過是陣陣風聲。殘酷的現實、極度的失落又加劇了哈代的傷悲。於是我們在詩歌的結尾看到一個白髮蒼蒼、步履蹣跚的老人舉步維艱地走在風中,片片樹葉隨風飄落在他身旁,而其耳邊仍迴盪著一個亡靈的呼喚聲。這是一幅何等悽慘的畫面,一個老年喪偶者孤苦伶仃的形象躍然紙上,不禁令讀者心生憐憫。作為哈代的髮妻,艾瑪不見得是哈代的最愛,但她無疑是去世後博得哈代最多愛的人,可惜的是這愛是源於贖罪的`愛。若是將這種對逝者的愛轉移一些到其生前,相信逝者不會走得那麼悲,生者亦不會悼得那麼累。嘆只嘆“昔日鴛鴦成陌路,逝去方知相思苦”。

  第五位女人是作家亨尼卡夫人。1893年兩人初次在都柏林相遇。哈代對其印象是:“一個迷人的、富於直覺的女人”。(《托馬斯·哈代傳》:254)之後兩個人的聯絡就一直沒有中斷,直到1923年亨尼卡夫人去世。兩人之間的書信數量頗為可觀;僅僅是兩人見面後短短半年時間裡,哈代就給她寫了二十多封信,可見他在這份感情上的投入程度。但身為有夫之婦的亨尼卡夫人的矜持與慎重使哈代的熱情遭受挫折。無奈的哈代只能把這份感情轉化為友情,並一直保持到老。也許正如哈代在寫給亨尼卡夫人的信中所言:“我衷心希望能把你列入我一生中最珍惜的朋友之一”。(《哈代書信集》第二卷:14)這也許是哈代的宿命。哈代在事業方面給了亨尼卡夫人很大的幫助:他與她合作創作,告訴她對付出版商的策略,併為她指定文學代理人。哈代也寫了數首關於亨尼卡夫人的詩,但幾乎都是在他失戀期間寫的。《分離》是哈代和亨尼卡夫人初次見面後寫的一首詩,說明兩人之間相愛的難度之大。距離只是表面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兩人都已有家室,更重要的是妻子艾瑪的醋意大發甚至對亨尼卡夫人充滿敵意。在《城裡的暴風雨》一詩中,哈代回憶了兩人一次駕車出行的經歷。兩人駕車出行,恰逢暴風雨,遂停下馬車,在車篷下避雨。哈代說令人惋惜的是雨停了。讀者不免困惑,雨停乃好事,怎麼哈代尚覺可惜呢。看到詩歌的結尾才恍然大悟:“如果雨再多下一分鐘 / 我可能就會親吻她”。《一次爽約》(追憶1893)講的是亨尼卡夫人沒有赴哈代之約,令其悵然若失,傷心不已。哈代得出的結論是:“你不愛我”。他禁不住抱怨道:即使你不愛我,難道就不能騰出點時間來安撫一個飽經滄桑的人的心嗎?《在一家客棧》講的是哈代意識到他和亨尼卡夫人之間相愛的不可能,他認為致使他們不能相愛的原因是“人類的法則”。《這個月的日曆》表達的仍然是一種傷心的心情。哈代撕掉了與亨尼卡夫人相遇的那個月的日曆,想把那一天忘卻,因為他向她示愛的信得到的只是保持友情的回覆。《最後一句情話》仍然表達的是哈代不能得到亨尼卡夫人的愛的失意:“這是最後一句情話;最後一句,真是最後一句!”,“我們註定不能相愛!”可見不能博得她的愛給他帶來的傷痛之深,也可見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兩人之間的感情是典型的柏拉圖式戀愛。真可謂“人生難遇一知己,恨不相逢未娶時”。

  第六位女人是艾格尼絲·格羅夫。兩人於1895年相遇,當時哈代夫婦是去拜訪艾格尼絲的父親皮特·裡佛斯將軍。在晚間的舞會上,哈代一時興起跳起了民間舞蹈,而美麗的艾格尼絲則成了他的舞伴。次年七月的一天晚上,哈代夫婦去倫敦帝國學院聽露天音樂會,又邂逅了艾格尼絲,兩人竟隨著華爾茲舞曲翩翩起舞,而周圍散步的人還以為他們喝醉了。據哈代個人回憶艾格尼絲是和他跳生命中最後一支舞的女士,因為自那以後他就再沒跳過舞。儘管這一說法後來被人質疑,但至少說明這一次共舞在哈代的心目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後來兩人有了進一步的交往,但哈代更多的是在文學創作方面給予她指導,也許哈代對她也有些許朦朦朧朧的愛慕,但兩人沒有更深的發展。哈代在其去世後寫了《關於艾格尼絲》一詩以示追憶和憑弔。詩中寫道:“我再也不敢奢望曾經奢望過——/無數次的事情!/ 同那位美人再次翩翩起舞”,惋惜失落之情溢於言表。正所謂“昔日舞伴化白骨,唯我獨受追思苦”。

  第七位女人是弗羅倫斯·達格戴爾,即哈代的第二位妻子。1904年,經亨尼卡夫人的引薦,兒童文學作家弗羅倫斯闖入了哈代晚年的感情生活,兩人年齡相差三十九歲。時值哈代創作詩劇《列王》,弗羅倫斯毛遂自薦為哈代到大英博物館查資料。作為回報,哈代在創作和出版方面給予她幫助。1909年,也就是在哈代的第一位妻子艾瑪去世前三年,弗羅倫斯以哈代私人秘書的名義名正言順地入住哈宅。在艾瑪人生最後的歲月裡,在她最需要哈代的時候,哈代的感情卻傾注到了弗羅倫斯身上。他帶她遊訪名勝,拜訪朋友,出席場合。為哈代慶祝七十一歲生日的不是妻子艾瑪,而是情人弗羅倫斯。其時兩人已經在精神上訂婚,哈代已經稱弗羅倫斯為“我最親愛的弗”。後弗羅倫斯因故離開哈宅,1912年11月艾瑪去世時,她應哈代之邀來幫助料理後事。1914年2月,在艾瑪去世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哈代和弗羅倫斯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哈代寫給弗羅倫斯的詩既有婚前的情詩又有婚後的頌詩。《來訪之後》是弗羅倫斯第一次拜訪哈代後哈代的感受,詩中對她讚美有加。詩歌一方面讚美弗羅倫斯端莊優雅的外在美,她步履輕盈、款款而行、儀態雅緻、不驕不卑,尤其是那一雙炯炯有神會說話的大眼睛給哈代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詩歌另一方面褒獎她的內在修養,說她思想有深度,與哈代在對人生看法方面有很多相似之處。一位外在美和內在美相結合的女人勢必會得到哈代的青睞。《見面還是不見》是艾瑪死後哈代在與弗羅倫斯的感情一事上的猶豫心態。詩中哈代把弗羅倫斯稱為“我的夢中情人”。到底該不該去見自己心儀的女人,哈代進退維谷。一方面他非常想去,不願一樁大好姻緣就此擱淺。但另一方面考慮到兩人之間巨大的年齡差距,以及他對亡妻艾瑪的那份重新燃起的感情,他又猶豫不決。《我有時想》是二人婚後哈代寫給弗羅倫斯的。詩歌前兩節哈代先是說自己的某些正義行為別人不在乎,得不到世人理解。最後一節點明其實真正在乎理解他的人就是弗羅倫斯。在哈代眼中,她是一個有思想的女人,是自己的精神支柱,給予自己無盡的支援:“即使我絕望 / 她在乎一切,注意一切”。《款款而行的一對》描寫了哈代再婚後的幸福,詩中說他和弗羅倫斯“比最聰明、最漂亮、最不尋常的夫婦還要幸福”。

  而實際上哈代誇大美化了他和弗羅倫斯之間的關係。弗羅倫斯在與朋友霍爾夫人的通訊中透露,哈代對她的愛是一種保護性的情感,就像父親對孩子的那種,而非浪漫戀人之間的那種。(《艾瑪·哈代和弗羅倫斯·哈代的信件》:105)尤其是哈代那近乎病態的對亡妻的感情某種程度上超越了他對弗羅倫斯的感情投入。弗羅倫斯向她的朋友麗貝卡·歐文抱怨哈代讓家中的一切都力圖保持艾瑪去世前的原樣,她不能更改花壇的樣式,不能砍伐或移動最小株的灌木,亦不能改變任何一件傢俱的位置(參見弗羅倫斯給麗貝卡·歐文的信,1916年5月5日,存於科爾比大學圖書館)。可想而知這樣的生活會有多麼拘束。更有甚者,哈代還曾建議她今後一直都穿黑衣以悼念艾瑪。即使再大度的女人也不可能不萌生醋意。當然他們之間一定有幸福的地方,但遠非像哈代詩歌中所說的比任何人都幸福,也許是他與第一位妻子之間不和諧的關係使他盡力想粉飾自己的第二次婚姻吧。兩人的婚姻總的來說可謂“寂寞晚年遇佳人,哀傷猶在結伉儷,有苦有樂伴餘生,忘年之情亦甜蜜”。

  當然其實還有一些其他的女人也進入了哈代的感情生活,有的也很重要,但由於她們沒能進入哈代的詩作,篇幅有限,這裡便不再加以探討。每一位偉大的人物背後都有一位偉大的女人,可是在哈代的背後卻有數位女人,正是這些女人豐富了哈代的感情生活,併為他的詩歌創作提供了豐富的動力和源泉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