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女孩烏蘭託婭散文

勵志女孩烏蘭託婭散文

  人生每一次相逢,都可能是一種久別重逢。

  十九歲的烏蘭託婭出生在一個很多同齡人都擁有的村莊裡,那是他們共有的村莊,成為他們記憶裡最富有的地方。也就是這個地方,從小時候就已經教會了烏蘭託婭自力更生,為了自己滿腔的夢想插上翅膀,她一直努力著,妄想著有一天在母親醃製的泡菜裡換了一副腸胃,像其他富有的家庭一樣,過上豐腴的日子,振翅飛翔在理想的天空裡,不再是濡忍著窒息,讓自己所有不凡的夢都翱翔起來。

  十九歲,她為了理想再一次用自己的雙手去了一個地方打工。

  那是一個菜市場,菜市場外邊是居民樓,地震以後灰舊的樓房,站在人群裡喘息,就像很多為了生活奔波停不下來的人們,喘息著柴米油鹽帶來的壓力。下崗職工孫秀民和他的妻子就在自家的廚房幹起了賣飯的生意,所以烏蘭託婭就被僱傭到這裡,幫著她做菜,賣飯。

  烏蘭託婭第一次離開一條土路延伸到遠方的村莊,她喜歡這裡的城市,這裡幾乎可以讓她看到夢想,城市的霓虹,讓她從街道的這頭看到那頭,有無限的夢想,就像遠方的星星,低到了舉手可得的地方,燈光輝煌的電影院,成雙成對的情侶,互相莞爾,整齊乾淨的樓道,都彷彿讓她感覺這是天上,這是冒著炊煙的簡陋屋頂上空的夢,她喜歡這裡了,即使吝嗇的女主人,也無法驅趕她內心的嚮往。只要讓她留下來,掙足夠了錢,就可以再一次復課,那樣她才能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離開一眼望不到邊的莊稼地,不再為了母親的白髮而隱隱作痛,一定會過上好的生活,只要自己努力,為什麼就不行呢?

  每天,烏蘭託婭都和女主人一起去買菜,那是一個很寬敞的菜市場,也很喧鬧,當然從這個擠擠的菜市場裡,人們擦身而過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市民生活菜盤子的豐富,每天人們都買菜,哪像自己的家,一年到頭只是吃母親醃製的紅鹹菜,除了這個就是窖藏的大白菜,這可是莊稼人一冬的蔬菜,當然還會有點豆腐,就像吃肉一樣,是特別的作料。幾乎看不到人們所說的細菜。

  烏蘭託婭和女主人買的都是剩菜,有點蔫的那種,回去切吧切吧就炒了一鍋香噴噴的.菜,女主人說,這樣的菜利潤高。所以烏蘭託婭每天忙著洗菜,切菜,沒過多久,女主人嫌她的錢花的不夠力度,於是乾脆什麼都不做了,買回菜就只是躺在床上,像一隻肥貓懶懶的臥在那裡,打著呼嚕。

  烏蘭託婭在家裡也嚐嚐幫母親做飯,可這樣的蔬菜,還是第一次碰到,關於洗菜和切菜,也學了幾天了,但是炒菜還是第一次,她回憶著女主人對她說的做法,還有平時的觀察,她做得很認真,哪個是鹽,哪個是醬油,她也區分的很清楚,等她從早晨六點到中午十一點,她已經把菜炒好了,整整齊齊的擺在車上,叫上女主人就去菜市場賣飯了。女主人張著哈氣,懶洋洋的伸著胳膊,有一種不耐其煩的樣子,即使再不想去,錢也要收啊,於是烏蘭託婭吆喝著,笑著把飯盒遞到賣飯的手裡,女主人一路上只笑眯眯的收錢,然後塞到口袋裡,一圈下來,已經是下午一兩點了,烏蘭託婭的肚子一直在抗議,從早晨到這個時候,她的小腸胃一直是委屈的,沒有一點潤腸的東西,哪怕是一口水,小腸子小胃也不會咕咕的嗚咽。

  女主人拿著鼓鼓的錢包,一路上搖搖擺擺,幾乎要跳起來了,因為從來沒有賣過這樣多的錢,烏蘭託婭的熱情,讓很多顧客願意多買一份,烏蘭託婭的菜炒的實惠,香噴噴的味道,更是招攬了很多顧客。

  回到家,女主人看了看菜車,還有一些剩下的菜根,就說:“你去熱熱吃了吧。”然後肥臀甩過去的剎那間,扔出一句話:下回炒菜,油少放點,然後就落在軟軟的沙發上,擠眉弄眼的挑逗起人民幣了。

  烏蘭託婭吃完飯,就洗涮起碗筷了,等她忙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女主人甩著肥臀從外面進來,拉著她又去買菜了,晚上還要做生意。不幸的是,晚上烏蘭託婭的手指被油燙了一條長長的大炮,透明的大炮就像一條蟲子,趴在手指上,女主人埋怨她不小心,就只是讓她去用涼水洗洗,然後就又忙了起來,烏蘭託婭也沒在意,因為這樣的傷口,對於一個從小到大都會讓地裡的草或者家裡的農活割破的手指來說,不算什麼,只是新傷蓋舊痕罷了。

  有一天,女主人告訴她,讓烏蘭託婭去她的婆婆家住,老人家一個人住,她擠在一起很不方便。於是就在那一夜,一個高高帥帥的男孩子在隔著窗戶的樓下,讓烏蘭託婭感到似曾相識,又有點陌生的身影,產生了一點悸動。從此以後,男孩常常來看望奶奶,烏蘭託婭忙到很晚才回來,有幾回是碰面的,奶奶告訴他,說烏蘭託婭是老家來的,男孩只是笑笑,烏蘭託婭從此記住了這個笑容。正是這個笑容,成為烏蘭託婭心靈的支柱,異鄉的天空再冷,也覺得有一種暖,流自心裡。男孩子隔些日子就會來,這成了烏蘭託婭盼望的眼神,男孩靦腆的笑容和寥寥數語的關愛,讓烏蘭託婭心裡有點震顫,潮紅的面頰,就象擦了粉紅的胭脂。

  男孩子走了,一連幾天不見,這種暗戀的滋味,就像做賊,偷偷地在心裡暗湧,眼睛就像間諜,時不時的在人群裡搜尋這個熟悉的身影,哪怕是一次意外的只剩下一秒鐘的後背影,她也會心醉的看到關上門那一刻,然後穿過玻璃窗一直看,一直看。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每天除了做生意,穿梭在人群裡,又多了一點甜甜的味道,一種懵懂的感覺,在夢想面前,烏蘭託婭選擇了離開,奔赴自己的夢,因為她知道,那個時候一個鄉下人和一個市民就好像天壤之別,除非自己考上師範,就能換了戶口本,和他一樣的平起平坐。於是烏蘭託婭在離開的那一天,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暗戀信,她告訴男孩,她喜歡他,讓他等她,一年以後,一定會再見。

  一年以後,烏蘭託婭失敗了,不是每一個努力的人,就會有夢想飛起來的時候,命中無有,前世不修,今世再多的汗水,也不會如願,可就在這個時候,新年的炮聲打破了村莊的沉靜,漫天的煙花盛開了莊稼人得笑臉,盼著春天的土壤,能帶了新的驚喜。

  烏蘭託婭只能用自己的雙手擁抱這片黃土地了,因為家裡沒錢,一切都好像和自己無關,就在這個時候,他回老家來了,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祖輩人宜居的村莊,他第一次走在鄉村的小路上,烏蘭託婭從小賣部走出來,一眼就印入那個熟悉的背影,即使天剛下過雪,陽光刺眼,她依然感到熟悉,心跳加速,她暗戀的男孩就站在前面,而且穿著長長的風衣,俊朗的背影走向前面禿禿的莊稼地,遠方厚厚的雪景和一條白色的小河,穿越在村莊的外圍,男孩的腳步不停地向前走,他完全被這種雪景所吸引,烏蘭託婭的腳步不知什麼時候也跟了上去,當他們走到小河邊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看到烏蘭託婭,他有點欣喜,烏蘭託婭也感到意外的驚顫,她支支吾吾的說,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早上到的,我來找你,並且看看爺爺住的地方,男孩眼裡跳著星子。

  烏蘭託婭只是“哦”了一聲,然後指著身邊的小河說:“這條河環繞著村莊很久了,就像這裡的爺爺奶奶,用一輩子的光陰守著村莊。每年夏天都會跳著水花,有青蛙,唱不完的故事,有小魚,說完的笑話,還有螞蚱漂在水面上激情的划水,大片的稻秧秋天了擺來擺去,掀起一層一層金黃的浪子,蛐蛐肥肥的鼓起肚子歡歌。烏蘭託婭還想說下去,男孩子接過話說:“你說的好美,這裡也真的很美,你也好美,美的讓我感覺我們似曾相識過,讓我不敢對你說話。”

  烏蘭託婭看著他,一瞬間,一陣風讓他們擁抱在一起,那種異性的接觸,讓他們彼此都很悸動,都能聽到心跳的聲音,而且那種體香,是最讓彼此陶醉的理由,身邊的小河笑的化了,身邊的雪花美的又一次舞了起來,所有季節裡最美的景色都在這裡了,所有生命裡的美,都在這裡盛開了。

  他們緊緊地擁抱著,第一次男孩吻了烏蘭託婭的額頭,第一次烏蘭託婭感覺到被愛的滋味,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美,也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疼,就像生命過了一大半,那個雪景也是最美的時光。

  烏蘭託婭和男孩的舉動,讓村莊裡的人很不解,不好意思的兩個人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男孩子在身後說:“我在路口等你,我們一起走。”

  烏蘭託婭一邊走一邊想:“我不會來,你走吧。”因為烏蘭託婭是一個傳統的女孩,她要名聲,要光明正大的愛,所以這樣的私奔,讓她感覺到不光鮮,所以拒絕了他。

  男孩沒吃飯,推上車子,在路口等了好久,最後他騎上車子,一路狂奔,走了。

  從那以後,烏蘭託婭成了村裡的話柄,烏蘭託婭不在乎,因為這都是因為愛。年輕的她,哪裡懂,這會對她在以後的擇偶條件面前是一個缺憾。她想等他,等他來娶她。

  一等就是半年,他的家人告訴她,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還是忘了吧。

  烏蘭託婭不相信,就在冬天又將來的時候,她接到一封信,烏蘭託婭開啟信,他寫來的,整張紙只有幾個字,笑口常開的笑字,整整寫了九十七個,最後落款是:一個永遠的哥哥。

  一個永遠的哥哥,一個永遠的哥哥,成了烏蘭託婭生命裡難以釋懷,並且有過絲絲恨意,她詛咒過,可是詛咒真的很靈驗,他果真病了,而且一病就是一生的遺憾,開了頭顱。

  即使男孩頭顱好了以後,他的家人希望烏蘭託婭嫁給他,可是男孩決絕了烏蘭託婭。

  很久以後,鄉村裡燃起了煙花,一個戴著花鏡,鬢髮如雪的老奶拄著柺杖站在村口的槐樹下,看著,笑著,淡然的象這顆老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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