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創造的藝術品情感散文

雨夜創造的藝術品情感散文

  夕陽的餘暉打在遠處的一幢高樓上,樓身粼粼的玻璃窗反射出金黃的微光,那一方未曾留意過的窗臺,久久地沉默著,卻在浮塵的流動裡閃閃發亮。像一隻抖動著熱淚的眸,在漸漸沉寂的光亮裡,目送天邊最後一抹斜陽,那團燃燒的火焰,從地平線的站臺上,收起告別的最後一條流光金帶,默默消逝於天邊,晝落夜起,每日如此。

  遠處窗臺,漸暗了下來,天邊的微光,失復存在,是窗臺閉上了眼,還是夕陽已經走遠,在這圓融萬千的世界裡,或許,都是。

  在站牌前佇立良久,等一輛小城裡按照固定軌道行駛的車,一百二十度的時鐘輪迴時間角度,是它的週期。它圍繞著等車的人們轉,像地球圍繞著發光的太陽轉,等車的人們也會發光,他們的光亮源於手掌心,那種光亮,色彩斑斕,瞬間變幻莫測,特別是在夜裡,掌心的光亮能讓你看到專注的眼神,以及那孤獨的靈魂。

  源源不斷的車,從望不見盡頭的左邊,從看不到終點的右邊,向著望不見盡頭,向著看不到終點駛去,在不同的空間維度裡,它們穿梭不息,斑駁的胎痕,熾熱的色彩,疲憊的人群,一併疾速飛馳,時光,悄然地慢了下來,人們都喜歡用快的節奏來“控制”時間麼?在同等的時間裡,做了更多的事,路過了更多的風景,似乎是為更多人所認同的。然而時間,緩緩流淌著,我們在時間的指縫中匆忙流走,事,做不完,風景,閱不盡,有什麼是有盡頭的呢?往長遠了,都該是沒有的。

  路途的風景,映照在車窗裡扭曲,然後飛逝而過,恢復原樣,我,還在等著車。

  小城裡沒有山,我看到的山,在很遠的地方,而最遠不過故鄉,故鄉也是小城,群山環繞的小城,綿延的山層疊著矗立,獨守一處,千古不動。長滿千蕪的山下,我等過車,上車後,一路車途顛簸,在車窗裡,看沿途的野枝椏垂青,澀花果滴露。山裡斜陽滿地,清風落窗,那時向著風向,跑向山頂,目送夕陽,它正燃燒的紅亮,等著有心人。那時我的眸裡,想必也是閃閃發亮著,在浮塵的流動裡,盈淚的'眼裡藏著閃爍的微光。凡此種種,未曾想過他日竟會有此念想。

  順勢開啟掌心的光,排列盡然的照片裡,看到好友遊歷過處的桂林風光,那是早已耳濡目染的好去處,少時受了文人的指引,起了欣賞的興致,奇形高聳的山,沉默寧靜的清流,山水同善。城因山水聞名,山水因文聞名,世上的很多連帶關係莫不如此。那天,她說,二十年前,她曾到過那山水小城,而今再去,卻沒了當年的心致,看山看水,到頭來看的還是人,山也沉默,水也落寞。想想近些年遊歷過的名勝,聞名不見得就是好的。

  下雨了,這小雨比夜來得早,比車來得早,撐開格子樣的傘,遮住傘簷下的光陰,看那雨落若簾,千絲萬縷,順風而去。雨滴彈落在,塵揚的車道,站牌旁的葉叢,道邊的樹群,這些混入鋼筋水泥的自然,卻是怎麼看都不覺自然,索性只成了擺設,裝點小城的紛繁路道。

  雨停了,它的到訪,只一會的功夫,它暗示著什麼。

  車來了,收起傘,上了車。我的去向是另一座小城,那是一個念想的盡頭,那座小城沒有站牌,有的是無盡的不知名的山,我曾在山下等過車,在山上看過日落。

  透過車窗,我看到霓虹燈,路燈漸起,燈光下的路面乾乾的,仿若沒下過雨一樣。

  昨天夜裡,也下了場雨,是場大雨,風亂雨驟,落地的雨水漫入窗臺,和著平日裡的瑣碎,溼了一地,碎了一地。今晨起早扯簾傷神,撿拾亂象前苦慰了好一陣,雨夜裡落地破碎的花盆,散亂的泥,臥倒著奄奄一息的小花,倒像是風暴中堅強綻放的泥花,盛開在地板上,那該是雨夜創造的藝術品罷,贈的及時,不算是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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