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人在京城,曾經的激揚青春散文

茶人在京城,曾經的激揚青春散文

  人的魂,大概就是頭顱裡的那份昏昏然,終日地遊移,在人群中寂寞和孤獨,在現實裡浮躁並沉浮,在夢裡方覺著美妙和幸福……

  *****進京之路*****

  比起林妹妹曲折而複雜、又走船又坐車又乘轎的進京之旅來講,馨兒的進京之路一點也不離奇,但是對於長到了二十多歲還從沒到過京城的馨兒來說也還是永遠的回憶了。

  歷史的車輪已經行進到了公元2000年的春天,確切一點兒說是三月末。三月末的春天在江南的杭州早已是桃紅柳綠,柳浪聞鶯,就連華家池的水也已經蠢蠢欲動想要用自己的唇去親吻那在池畔的柳條上唧唧喳喳的小鳥了。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時候,馨兒和她的一個絕頂要好的朋友有了去北京的機會,她叫若萱。

  機會是很偶然的,準備的時間很短,在兩個女孩子還沒有完全想象出北京的模樣時,在輝煌如白晝的天堂的夜色中,她們就踏上了開往京城的列車。在逐漸深沉的夜色中開始是向東,後來就西折而北上了。

  進京的列車,自然與別的列車不同,乾淨,還隱隱透出一種高貴而奢華的味道。乘務員的態度也是非常的好,一開車就開始整理行李架上放的亂七八糟的大包小包,直至所有的包都排好成一條直線,就象站著的軍列。進京的人也自然就比其他的人要高傲些,可以對乘務員指手畫腳,就象他就是上帝。馨兒可沒那些人大膽,一路只是留意著窗外和保護好那株要帶到京城供人們觀賞的小茶樹苗,偶爾看看它的新芽兒有沒有被折斷亦或是否還活著。或睡或醒,在迷迷糊糊中天光又亮了。

  就這樣一路向北。綠色的草芽逐漸稀少起來了,樹枝也是光禿禿地在欲暖還寒的初春的瑟瑟寒風中發著抖。馨兒就有了一種荒涼的感覺瀰漫上了心頭。若萱也很少說話了。兩個人都呆呆地望著窗外閃過去的樹、田地和偶爾出現的黃乎乎的小山丘,各自想著心事。有時經過某個城市的邊緣,那些的房子啊人啊什麼的都覺著有了與江南不同的特色,房子不再如江南的秀氣和精美和婉約,而是一種很單純的青灰色,矮矮地,或零散或成群地趴在孤寂的寒風中。幾乎沒有什麼莊稼的田地裡有一種白白的不知是什麼東西,馨兒在猜想那可能就是鹽鹼地了吧,間或有一些黃色的麥茬遺留在那裡。在高一點的空間裡,便是黑褐色的光禿禿的樹,樹枝末梢飄掛著人類方便文明給地球所帶來的特殊禮物——五顏六色的塑膠袋子,隨風飛揚。列車象一個時間隧道,好象要把人們從絢麗多彩的世界送到一個荒涼而遠古的地方。馨兒見到了老舍筆下所描繪過的濟南的小山,小山上還殘留有未完全融化的冰雪,一點點的白鑲嵌在黃褐色的山腰上,一襲寒氣便在空中瀰漫開來。濟南過去後,下一站就是北京了。馨兒對若萱說一句:“快了!”便又陷入了朦朦朧朧的臆想裡。

  也不知又過了多少時候,車廂裡漸漸嘈雜了起來,窗外房子、汽車和人也開始多了起來。人們開始伸伸懶腰,活動活動,有的整理揉皺的衣服,有的收拾行李,馨兒就知道馬上要到終點站了。果然伴隨著一聲汽笛聲,火車徐徐進站了。馨兒和若萱拿上她們的包,隨著人流出站了,那時已是中午12點多。

  ***初識京城風***

  那天北京的天氣還算好,太陽很大,就只是有風。氣溫也不象她們所想象的那麼冷,相反倒是比江南還暖和幾分,而更讓馨兒們詫異的便是北京的風了,馬上就顯示出了京城之春的不同來了。大風吹起馨兒的頭髮,猶如狂魔亂舞,任憑她做多大努力,再也休想讓它們乖乖地被挾在耳後了。風還是冰的,臉上有些疼,眼前的一切在風中變的不太真實。寬大的北京站前人流如織,可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一個個都鑽進車裡遠去了。馨兒和若萱在人群中尋找來接她們的人。還是馨兒眼尖,在一塊牌子上寫著若萱的名字,不會錯了。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瘦削的臉。“你是茶茶公司派來的吧,我們是江杭大學的學生,她是若萱,我是馨兒。”“哦,是的,程總讓我來接你們,歡迎到北京來,辛苦了,叫我錢姐吧。我們馬上回公司了。”錢姐叫來一輛計程車,馨兒們趕緊藏進了車裡,京城的風仍舊在車外接著噬掠橫行,而她們則在風中呼嘯而去了。

  車居然經過了天安門前!那紅色的城牆,金色的琉璃瓦,就是真實的天安門麼?!不會錯了,那裡有高高飄揚著的五星紅旗,還有巍峨矗立在中央的人民英雄紀念碑,還有人民大會堂。只可惜,馨兒還沒有來得及看得再仔細一些就晃過去了。車繼續往西走,高樓大廈都被很快拋在了後面,上了環形線又下了高架橋,那路這橋都是那麼大氣和恢弘,決然不同於江南的小家碧玉了。七轉八拐,半小時以後,車駛進了一條小街道,兩旁都是一家挨著一家的茶莊亦或茶店,不同省份、不同的裝飾、不同的“茶”字,馨兒她們兩個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眾多的茶店了。

  正驚異間,車在一家店門口停了下來,抬頭看一下正是“茶茶”茶葉公司了。推開那扇玻璃門,是一個小小的門面店,左旁擺放著茶具和桌椅,右邊陳列著各色茶葉和包裝,中間一簾草蓆,上一個碩大的黑色“茶”字。掀起那簾草簾,一個小門,進去又是兩間小房間,右邊是依次排列的兩張辦公桌,左邊是兩張長沙發,角落裡一個電視,靠牆是一個半人高的櫥,有杯子等物,房間都只十來平米。從左邊穿過去,就是一個小院子,還有兩間舊平房,一根繩子上晾曬著幾件衣服。公司裡在的人不多,一個廣西的高大女孩是在前面看店的,見到馨兒們熱情地說番迎(歡迎),然後就捧上了剛沏的熱茶。還有一個二十多歲個子不高的`男人,見了就接過行李,很客氣的招呼著你們好,辛苦了,番迎番迎,正在盼望你們著呢就到了之類的話。錢姐就介紹說這是我們的楊總助,馨兒們趕緊問好。楊總助就說你們先休息一下,喝點水,程總去買東西了,馬上就回來了。哦,馨兒們應一聲,然後就說先把茶樹苗栽好吧,都幹了一天了。正在這時,程總回來,寒暄了幾句,馨兒又問茶樹苗栽哪兒,先栽上吧。程總就到院子裡,找了個大些的原來栽花的花盆,馨兒就和若萱搶著把茶苗栽好,並澆上了足夠的水。

  公司的人除了程總到學校的時候馨兒們見過外,其他的都是陌生人了。所幸的是,這裡的人都挺熱情,剛好若萱也是廣西人,很快,就和那個看店的女孩混熟了。據介紹,楊總助是福建人,這裡的大老闆也是福建的,大老闆的兒媳和孫子也在,程總是大老闆的女婿,是荊楚人,和馨兒是同鄉。楊總也很熱情,講起發(話)來文縐縐,幽默詼諧,可他自己卻從來不笑。福建人說話時“H”和“F”分不清,馨兒在心裡想笑又不敢笑,只憋得臉通紅,直到後來跟楊總助熟了才敢被他的話惹的呵呵笑起來。

  因為還沒有吃午飯,楊總助就去廚房熱了中午剩下的飯菜,馨兒和若萱勉強吃了兩口。菜有些怪怪的,有一種菜軟軟的,象青菜又不是,不知是什麼。吃過飯,馨兒她們就在門面裡玩,看那些茶葉。茶葉的品種很多,就連學茶的馨兒們也認識不了幾種。很多是花茶,尤以茉莉花花茶為最多,而茉莉花花茶多是福建產的,上課時只聞其名不曾見過廬山真面目,還有那同樣多而且怪異的茶名兒,就更讓馨兒們不知所以了。

  接近吃晚飯的時候,公司裡在各處上班的人陸續回來了,有在東安茶莊上班的,有在茶城裡的門面上班的,有在外面送貨的,零零總總加起來人還不少,竟有三十來人,分別來自四川、湖北、福建、安徽、山東、重慶、廣西,自然也還有北京人。馨兒在心裡暗自慶幸,廚師是四川人,那麼吃飯不會是很大的問題了,儘管後來的口味變的四不象,但馨兒經常能有廚師的小灶貼補也很心滿意足了,比如隔一段時間就會煎上一碗油辣子,即使別的菜沒有也能吃上一頓香噴噴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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