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與麥克風的距離散文

嘴與麥克風的距離散文

  處於如今一個各種形式會議多如牛毛的社會,總要被迫著去參加許多願意不願意的會議、培訓和講座。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員、口若懸河的講師還有故作高深的教授們,總用各種不同的論調觀點案例讓我們厭煩、驚歎或者茅塞頓開。在這些樂此不疲的會議形式中,麥克風是個不可或缺的玩藝兒。這個小東西除了有放大聲調的功能之外,還具有傳遞使用者演講狀態、催情目的和思想認識的功效,於是臺下的觀眾便有或暈暈欲睡或亢奮難抑或沉思不語的百變狀態。就在這些平淡如水或激情燃燒的會議形式中,麥克風使用者那張誇誇其談的嘴和麥克風之間的距離問題引起了我的關注。有些演講者,意欲讓自己的語調更清晰,讓觀眾聽得更明白,於是總是不由自主地把嘴巴湊近麥克風,這樣的結果反倒使聲音更加渾濁不清,濃厚鼻息聲和刺耳聲波衝擊聲的混合,更是讓臺下觀眾無所適從意亂心煩。而那些高明的演講者,總是有意識先把麥克風放置在嘴巴一側的桌面位置,然後調整到一個離嘴合適的距離,這樣就減少了鼻息音和聲波的衝擊,倒更顯得唇齒清晰,觀眾也更樂意聆聽。

  想起兒子前不久的一件事。兒子性急,做事情總是風急火燎得象個消防隊員一樣,尤其上學,就象我當年在部隊打緊急集合一樣。鬧鐘一響,被子一蹬,衣服褲子襪子胡亂一套,三下五除二刷完牙,再小貓似的洗個臉,拖起書包就噔噔噔地衝下樓去,兩腳一甩拖鞋還沒落地腳就套進了鞋子,扯開大門哐啷一聲,聲音未落人已去百十來米,我站在二樓臥室視窗扯著喉嚨交待他幾句話百分之九十都化為風中無形。其實他完全用不著那麼急,也用不著那麼早,因為每次到學校至少都還有半小時才上課。我經常教育他做事情不要太著急,把該做的事情想清楚,按步驟來,磨刀不誤砍柴翁,可他總順嘴答應轉身就忘。可不,那天起來稍晚了幾分鐘,等我在迷糊中沒反應過來,沒刷牙沒洗臉就衝了出去。半個小時過去了,兒子打來電話,原來他是在校門口的小店打的,趕得太急,忘帶紅領巾和校徽,門衛愣不讓他進校門,因怕我罵猶豫小半天才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他送紅領巾和校徽過去。我一聽就惱火了,電話裡把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又吼叫著給他講了一遍,但還是架不住兒子快哭出來的可憐,穿衣騎車給他送了過去。

  身邊這樣的人很多。有些人總標榜自己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在一些場合不由自主地故作賣弄胡編亂造,結果被一個較真的去過他正在吹噓之地的人駁得啞口無言,弄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成笑話。還有一些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的人,在某個事情處理過程中明明在撥打自己的小算盤,可在形式上總喜歡故意討巧賣乖,裝作站在別人立場考慮問題,實際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反倒弄巧成拙雞飛蛋打。以前在廣州工作時,參加一個行業的講師培訓班,與我同批的學員一般都是新入行人員,但有一個西安籍的女孩子有一定行業經驗,而且有相當的演講水平,感覺我們只是參加入門培訓而已,而她是來進修的。剛開始她總用一些新鮮的行業名詞和行業案例讓我們歎為觀止視為偶像,還擺出一副幫助我們的樣子,實在讓我們感動不已,給她買水請她吃飯,希求她多給我們傳經送寶。時間長了,那種十三朝古都薰染下的.皇城跋扈之氣便顯了出來,處處盛氣凌人拿腔拿調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特別是一段時間培訓後我們對那個行業有了一定了解,才知道以前她給我們講的一些案例、經驗都是杜撰的,而且帶有很多常識性的錯誤。結果大家慢慢疏遠了她,培訓期沒結束,她便在自討沒趣裡中途悄悄退出了培訓班,至於什麼時候走的,沒一個人知道。

  現在的社會處處充滿浮躁和急功近利,這種現象也波及孩子教育問題。很多如我一樣的家長,總希望孩子一夜之間就懂事,幾天時間成績就能突出猛進。我的作文培訓學校這種案例很多,一些家長把孩子放我這裡學作文,總希望孩子一個學期作文水平就達到篇篇能發表的水平,可他們不知道作文教學是所有學科中最難的,也是見效最慢的,得經過長期的循序漸進。正因為對孩子和培訓學校期望值過高,所以很多孩子學了一期,剛有點小進步,但沒達到家長理想的效果,就迫不急待的讓孩子停止繼續學習。教育其實需要等待,家長這種做法反倒讓孩子越來越沒自信,越來越失去學習的興趣。目前很多國內企業也是一樣,不用心做質量做產品,總用一些投機取巧的手段和一些噱頭大於實質的廣告來鑽營獲利,甚至不惜犧牲良心和道德底線製售假冒產品,結果害人又害已。在這點上,我們真的應該向國外很多優秀的百年企業學習,用一百年的時間踏踏實實做一個產品,這樣的產品才能佔有市場,這樣的企業才有真正的生命力。

  有時你想極力地把一件事情解釋清楚,實際上卻越說越讓人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有時你越想證明能力比別人強,往往輸得一次比一次狼狽;有些想一夜暴富的人,第二天卻被人發現暴死街頭。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論語裡說:欲速則不達,意思是說過於性急反倒達不到想要的目的。宋朝大學者朱熹把“欲速則不達”作了更一步的詮釋:“寧詳毋略,寧近毋遠,寧下毋高,寧拙毋巧。”就象會議上的一些演講者,總想把嘴湊得離麥克風更近一些,希以讓自己聲音表達得更清楚,可實際聲音效果卻越不清楚。經常打羽毛球的人知道,有時候總想一拍把別人扣死,結果卻老是被對方輕輕的一個回擋搞得狼狽不堪手足無措。所以做任何事情,不能急功近利,要麼把握一個適當的度,比如西洋的油畫就必須站在一定距離才產生美侖美奐的效果,美學裡有“距離美”一說,或許也是這個道理;要麼做好事情的每個程式,就象蝴蝶的美麗,是因為有從毛毛蟲到破繭而出這個醜陋而痛苦的過程,春花的爛漫,是因為有過寒冬冰冷而殘酷的積澱。做任何事情,不能抱著一蹴而就的心態,必須適度把握,夯實基礎,否則就會矯枉過正,物極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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