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的阿克蘇散文
水性的阿克蘇散文
溼地,稱之為地球之腎。
南方是水系眾多的地域,水環繞著城市和鄉村,城市和鄉村也都好似建在水上。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部分南方人並不以耕種為生,而是以船為家,以打漁為生。他們把家建在船上,船就是他們日常生活的場所。風裡來浪裡去,一生都在水上漂泊著,一生都離不開水的懷抱。水給了南方最具活力的生命,也給了南方人溫潤的性格,像水一樣清澈,像水一樣柔美,甜甜美美柔柔軟軟的話語,也有著水一般的柔美和甜潤。人們總喜歡把南方稱之為江南水鄉,這其中也不難看出人們對水的依賴和心中對水的敬畏。
北方比南方的水相對少了一些,但並不影響北方人的生活,他們傍水而居,年復一年辛勤耕耘著黑土地,收穫著日復一日豐富多彩的生活。無論南方還是北方,雖然生活方式各有不同,在建立城市之時,都會首先選擇水源地,有了豐富的水資源,也就有了生活的保障。
南方是不缺溼地的,也就有了一座城市自己的腎。可是,阿克蘇這座大西北塞外小城,那個稱為城市之腎的溼地,又在哪裡呢?這是一個一直很困擾我的問題。阿克蘇雖然不缺水,可是面對茫茫的荒山和漫漫的大漠戈壁,溼地這個新鮮的詞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諷刺,讓我無法揭開心中困惑。
水是一種文化,是生命的源泉。有了水,這一方土地就有了靈氣,就有了人類繁衍生息的蹤跡,就有了一方獨具特色的文化。人們總是把水源充沛的南方稱之為“魚米之鄉”,因為水給了南方秀美的山川和人們富饒的生活,也哺育了南方豐富多彩的文化。在阿克蘇,這個我國最大,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瑪干沙漠北緣的縣級小城市,相比內地的一些縣級城市,好像並不那麼聞名遐邇。只是中國西北大地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它就像一粒種子跌落在那裡,給了它適合的溫度和水分,那粒種子就悄悄地發了芽,在阿克蘇這片土地上蔓延,一直成長一片綠洲,也就有了阿克蘇這座綠色的城市。
阿克蘇是有著“塞外江南”、“魚米之鄉”等美譽的。這聽起來似乎很不貼邊際,一個地處大漠戈壁邊緣的城市,好像和水有很大的距離。阿克蘇雖然地處新疆的南部,卻是個光照資源充沛和水資源豐富的西部城市,特別適合農作物生長和果林業的發展。阿克蘇人不靠天吃飯,他們靠自己辛勤的雙手,挖渠引來天山的雪水,灌溉阿克蘇肥沃的土地,收穫著富饒的生活。
天山是一座常年積雪的山脈,每到夏季氣溫攀升,積雪就融化成水,形成了很多涓涓的溪流,這些到處亂串的小溪,最後會匯流成一條條河流。阿克蘇的母親河阿克蘇河,就是由上游託什乾和昆瑪裡克河等河流匯流而成,託什幹河和昆瑪裡克河,又是由上游很多細小的河流匯流而成。阿克蘇河和葉爾羌河以及和田河,再匯流成舉世聞名中國最長的內陸河——塔里木河。
其實,新疆的南部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乾旱少雨,到處是一片荒涼的景象。在河流流經的地方,總會出現一片片綠意掩映的景象。最主要有了水源,也就有了人類的生存第一要素,人們就會沿著河流的走勢,選擇一塊土地肥沃、水草豐美的地方,停下遷徙的腳步,由遊牧生活向定居生活過渡。在胡楊林裡搭建起最簡易的巴子房,建造自己最美的家園。娶妻生子,一代一代地延續下來。隨著人口不斷地增多,一個古老的村莊也就有了城市的雛形。阿克蘇就是這樣一座城市,最初只是一個不大的村落,後來不斷地壯大,以至到了今天,這裡已經發展成一座有四十多萬人口的縣級城市。
無論在哪裡水都是制約人類發展的最主要因素,特別在新疆南疆廣袤的土地上,水制約著南疆的經濟發展,也制約著人們日常的生活。因為沒有水,大片土地荒蕪著,就像裸露在外的胸膛,承受著與生俱來的苦難,接受著漫漫歲月無情的捶打,忍受著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煎熬。這就是南疆的大地,這就是南疆的城市,在苦難中挺立堅強的腰板,在無情的歲月中展開有力臂膀,在煎熬中揚起遠航的風帆。
阿克蘇是得益於水的恩澤,也就越發地秀美與壯麗,成為人們心中最美麗的家園。阿克蘇是維吾爾語的譯音,阿克是白色的'意思,蘇是水的意思,加起來就是白水,阿克蘇也就有了另一個好聽的名字“白水城”。有人總是那麼充滿詩意的執著與浪漫,嫌白水過於直白,太缺乏想象力,就把阿克蘇譯成“清澈的水”和“奔流清澈的水”。而我卻始終認為,居住在這裡的維吾爾人,運比我們想象的更具詩的韻味。他們直抒胸懷,把繁雜的事情簡單化,把滿肚子的詩情化作最簡捷的一個名字,也毫不減少他們對這塊土地的熱愛,他們對自己賴以生存家園的呵護。
“白水城”,這是多麼富有想象力的名字,也充分表明了維吾爾人對水的崇敬,對水無限的渴望。有了充足的水,才有了這一方賽比江南的氣勢,才有了這一方獨具特色的多浪文化,它是阿克蘇人心中的驕傲與自豪。
這些年,全國人民都很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質,也更加註重自己身體的健康狀況,五花八門的健身活動也風靡了全國。健身成為一種時尚和目標,成為人們追求高質量生活的途徑。阿克蘇也悄然開始花樣繁多的健身活動。游泳是很多人喜愛的健身運動,阿克蘇西郊的西湖也就成了,游泳愛好者熱衷的地方。每年夏季來臨,總是讓人無法擺脫酷暑的煎熬,很多人選擇到西湖游泳,緩解炎炎夏日滾滾熱浪的親吻。那時,我也會加入到西湖游泳的人流之中。我去游泳,和時尚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是為了健身,純屬為了消除夏日難耐的高溫。
西郊西湖距離阿克蘇城有七八公里,是自然形成的一片水域。水源來自於阿克蘇河的老大河。阿克蘇河也由最初的一條河,分流成現在的多條河流,一條名為老大河,另一條名為新大河,還有一條是人工開挖的大渠多浪河。每年夏季,天山的冰雪融化非常快,也為這些河流注入充沛的水源,也就形成了西湖這一方不大的水域。也因為,這一泊湛藍的湖水在阿克蘇市的城西,人們也就習慣地叫這裡西湖。
不知從何時開始,有人又喜歡上了冬泳。冬遊這個詞兒,一跳進耳朵裡就帶著刺骨的寒意,讓人內心總是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不要說跳進刺骨的水裡,就是脫了厚厚的棉衣,站在獵獵寒風的岸邊,也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做得到。朋友還成立了一個冬泳協會,把喜歡冬遊的人聚在一起,每天都相邀著來到西湖,脫去棉衣在岸邊上、在寒風中,做著下水前的準備活動。有人砸開了冰面,把冰渣子撈出來,大家便爭先恐後地走進徹骨的水裡,嘩啦嘩啦地游上幾秒鐘或者十幾秒鐘,就已足夠顯示他們的勇敢了。也從中看到他們對生活無限的熱愛,他們對未來寄予那模樣美好的期待。
我是在朋友一大堆冬泳照片中,看到那張密密麻麻一群驚飛野鴨的照片。剛開始,我一直認為那是一張別處的照片,無意摻入其中了。朋友卻告訴我,那是初秋游泳時在西湖拍的。我實在不敢相信,在我的生活裡,在我的身邊,它們距離我就那麼近,那是我期待已久的景觀,總是在我最不經意之間,讓我突然有了砰然心動的感覺。朋友還告訴我,他拍這張照片純屬無意而為,本來只想拍一組游泳的照片,看到突然被驚飛的野鴨,大約有好幾萬只突然驚飛,景象非常壯觀,就順便拍了幾張。我說,想去看看那壯觀的景象。朋友卻笑了,說,野鴨早就飛走了,它們只是把這裡當做南遷越冬的中轉站,在冬天還沒有到來之前,就已經飛往了南方。其實,讓我感到好奇的不僅僅是那群野鴨,還有能容幾萬只南遷越冬野鴨歇腳的水域,總是牽動我不能那顆不能平靜的心緒。
也許,我現在該叫那裡西湖溼地了;或許,我該稱之那裡為阿克蘇之腎了。人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親眼去看看,心裡總覺得不踏實。第二天,我還是跟著冬泳的朋友去了西湖,他們遊他們的冬泳,我懷揣著對這片溼地的好奇,小心翼翼試探地往前走著,生怕一不小心踏入冰下的水裡,那刺骨的寒冷也會好好教訓我一頓的,讓我知道冬天的厲害。雖然,我不敢深入其中,可是望著眼前的景象,還是讓我非常嘆喂誠服。
當寒風捎來朋友呼喚我的聲音時,我嫌棄他們今天遊的時間太短了,我還沒看夠西湖溼地,他們已經游完了。回到車子前,朋友們都已穿戴好了,坐進車子裡聊著天等著我。
我已經計劃好了,明年秋天我還會來,來看望迢迢千里萬里南遷越冬的野鴨,看它們停下南遷的身影,在這片溼地歇息嬉戲。我要把它們驚飛在空蕩蕩的藍天裡,裝扮這片寂寞的天空,演繹一場大自然完美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