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有尊嚴地活著-敘事散文

人要有尊嚴地活著-敘事散文

  今晚,在家門口突然來了一支演出隊,聽那男子雄渾女子甜美的歌聲,還以為是哪家藝校的學生在街頭搞義演。出門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竟然是六七名殘疾人在賣唱。一架電子琴,一臺擴音機,兩支話筒就是他們全部的演出工具。他們中有侏儒,有瞎子,有瘸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組成了一支奇特的演唱隊。雖然沒有閃爍的霓虹,更沒有鮮花,就連掌聲也少的可憐,但每個人都用心在努力唱得最好,《犯錯》、《中華民謠》、《久別的人》……一首接一首流行歌曲趟過他們的歌喉,飄蕩在城市的夜空,引來人們紛紛上來圍觀。現場唯一證明他們是在賣唱的是地上一個小小的愛心箱,演唱過程中,無論大家往箱裡投入多少錢,一名殘疾人總是不厭其煩地說著:“謝謝”。

  在演出場地的正前方空地上攤著一張紙,上面寫著:“人生最大的悲哀是身體的殘疾……我們來自貧窮的山區,但我們不願再讓父母操心,不願看到世人可憐的目光,所以我們選擇了賣唱來自己養活自己……”如果說突然看到一幫殘疾人在演出你會立即油然而生憐憫之心的話,讀了這份演出海報,你會頓時收起你的同情心,靜下心來,駐足欣賞他們的歌聲,感受他們的快樂和自信,然後為他們的勞動付出應有的報酬,不管是一塊錢還是十塊、二十塊……

  應該說我們的大多市民是善良的,是會尊重他人的,但是總有一些人喜歡當“另類”。當圍觀的老人和孩子們紛紛為觀看殘疾人的演出自願埋單時,一個醉醺醺的男子提著帶有有錢人身份標誌的小皮包闖進了演出現場,一邊轉圈一邊鼓著倒掌喝著倒彩,然後在同伴的拖拽下揚長而去。他是無心欣賞殘疾人唱歌的,寧可花天酒地也不可能為他們的演出掏出一分錢,他也根本不可能理解和尊重別人的勞動。在他的眼裡,有錢就是老大,這些卑微的殘疾人是多餘的可憐蟲,等著他這樣的人來施捨,而大爺今天心情不好,不高興。可他不知道,在他身後,圍觀的人們投向他的卻是鄙夷的目光。殘疾演員們也許是習慣了,依舊視若無睹地繼續他們的演唱。這世上人形形色色,你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理解你尊重你,飽嘗人間冷暖的他們早就明白了這一道理。

  身為殘疾人,他們是典型的弱勢群體,生活所迫令他們四處流浪,但他們用演出豐富了城市的`夜生活,他們用歌聲愉悅了人們的身心,他們用勞動證明自己是自食其力的,他們理應受到人們的尊重,正如他們的演出宣言:“你可以不理解我們,但你不能傷害我們,因為我們也是你的兄弟姐妹”。

  的確,他們的身體是殘疾的,但他們用歌聲證明自己和大家一樣是這社會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聽著他們優美的歌聲,你完全可以想象他們在貧窮的山區,為了學習這些城裡人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所付出的辛勞,他們決不可能像城裡孩子一樣從小接受聲樂的訓練,有的只能是一遍遍的模仿。這其中一定有很多鮮為人知的故事,只是他們不願意講,也沒有什麼人願意聽。可不管如何,他們願意付出,為的只是不願意在家無所事事地等著政府的救濟而餬口;為的只是不願流浪在街頭,展示自己殘疾的肢體,伸出一雙顫抖的手,用可憐的眼光去向別人乞討;為的只是透過努力付出讓自己更有尊嚴地活著。他們來自貧困地區,但貧窮絕不是男盜女娼的藉口。當北京天上人間會所的女大學生們開著寶馬凌志去陪客時,一貧如洗的他們卻在街頭冒著風霜雨露模仿著舊社會的街頭藝人賣唱。在這笑貧不笑娼的社會,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認為他們更有尊嚴。也許有人要說尊嚴能值幾個錢,可你花再多的錢能否買來真正的尊嚴?在南非世界盃足球賽上,月收入只有12元,四、五個人合資才能買到一瓶可樂的朝鮮球員,面對世界頭號強隊巴西隊勇猛頑強,氣勢上絲毫不輸於對手,靠的是什麼?因為在尊嚴面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他們在為尊嚴而戰,所以他們贏得了對手的尊重,贏得了巴西球迷的集體起立喝彩,贏得了世界媒體的一片讚譽。

  “假如你對弱勢群體的生存還有什麼更好的建議,請你告訴我們”。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告訴他們,但我想告訴他們:你們是值得尊重的,你們已經找到了一個好方法,無論你們流浪到何方,你們都是在用自己的歌聲體現自己是在有尊嚴地活著。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可又會給你開啟一扇窗,就看你是否願意從視窗跳出去,而你們已經跳出來了。

  “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讓那歡樂圍繞在你身邊;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你永遠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願……”願孫悅的歌伴著你們平安走遍天涯海角,我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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