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冷,生作傾城散文

水袖冷,生作傾城散文

  青衫溼,哭為幽夢;水袖冷,生作傾城。如若你懂,願一個人,守一座城,枯等一生。

  ——題記

  【一】三生

  忘川前,曼珠沙華綻開三生。是輪迴,亦或是劫數,不解。

  蒹葭蒼蒼的白露,為誰守成白髮如霜?是那望穿秋水的翠翠,還是空老峨眉的郭襄。一生一世,是前世菩提樹下的美麗約定,還是今生對蒼天空給的許諾?人之一世,窮盡一生,沒有什麼能風華不朽,任你一代天驕,最後不過一賠黃土,任你絕代佳人,最後不過紅粉骷髏。

  如果可以一眼萬年,又何須想念,如果可以此生不換,又何必相見。一輩子太短,幾生幾世又太長,一生,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定的期限,讓自己在等待時更堅定。其實,愛有一個人,可以不需要想念,可以不需要相見,愛到最真最深時,只希望對方過得比自己好。而那一切的遇見與想念不過是命裡的偶然,如溫柔,一觸即破。

  我們這一生,究竟會與多少的緣遇見,又會有多少緣擦肩而過呢?遇上的是偶然,未遇的是劫難。我時常在想,人的一生,到底錯過幾次,才會懂得珍惜。我們眼中的愛情,不過是一種感覺,建立在飄渺的視覺觸覺裡的情感的牽繫,而真正的愛情,如山間之明月,林中之清風,既朦朧又開朗,既細膩又深重。它動人,卻從不矯情,它幽冷,卻從不凜冽,它是一種生在萬丈紅塵,卻清麗脫俗,不染世俗晦氣的情感。

  如果一生為愛輾轉,一生為情所困,或許在煙雨紅塵中別有一番悽美,可是,這殘缺的痛,卻也疼得太過迷離。或許在千萬人中,有一個人值得那麼做,值得我們用盡一生來等待,最後才明白,我們等來的不過瞬間的回眸。這一生,我們會與許多人遇見,錯過的陌生人依然可以再見,但錯過的愛情,卻再也不見。但我們要相信,那些藏身於人海的緣分,即使沒有泡沫,也依舊是童話。

  一生對於愛情,是不是太短了呢?所以,我相信前世,也相信今生,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信了。縱使這世上只有我一人相信,全世界都與我為敵,我也依舊相信。我相信三生,因為愛情,從來都值得相信。

  我這一生,是顛沛流離,亦或是安之若素,無法預期。今世的誰是我前世的眷念,今世的我又是誰前世的等待,已經不重要。我相信,終有那麼一天,天是好天,景是好景,與我約好的人兒會守在紅塵深處,等我與她共渡塵緣。因為相信,所以追尋,所以等待,哪怕付出一生,也決然不悔。

  【二】傾城

  為一個人,不再心疼,願傾遍天下所有的城。

  生活不是林黛玉,不會因為憂傷而風情萬種。暗夜的城市經不起琢磨,因為太過繁華,遊離無所,才會在迷離的燈火霓虹裡迷失,乃至遺忘。

  冷冷清清,悽悽慘慘,尋尋覓覓,這是一個千年前的落寞女子的淺唱低吟,一字一句,咬得太重,疼得出血。落寞紅塵,總有那麼一些失意的人,在尋求心的救贖。無論千年,萬年,亦是如此,亙古不變。心若明鏡,奈何處處生波,上蒼不忍,於是雨落滿城。

  那些隱約在歷史風煙裡的傾城女子,一顰一笑,驚豔絕倫。試問蒼天,那個女子不是驚才豔豔,鬢生梅影?那個名字不是一段沉香,一番浮生?我對她們的追尋,比起多少女子更加的誠心。傾國傾城,卻又煙花薄命,盛世末路,亦是如此。無論留下怎樣的尾音,都是蒼涼,令人不禁哀婉慟哭。有女如斯,傾國傾城,我習慣叫這樣的女子叫傾城。因為,這樣的女子,不僅值得傾城,而且更值傾心。一想起,我便習慣心疼,只是因為傾城。

  微風拂面不寒,思緒無端漫遊,恰逢滿園杏花雨落,衣袂飄飛,不禁擊節淺唱“靜坐瑤臺兮以待清風,目含春波兮波濤暗湧。玉簫漫漫兮琴聲盈,裙襬飄飄兮青衫冷。”是否,天的那一邊,也有同樣懷著傾城的女子輕吟淺唱,只為逢著如意。

  我不知,因為距離,從未走近。我不知道,僅此一生,是不是會有這樣,亦或是那樣傾城的女子,值得我們同樣傾城,甚至傾此一生。傾此一生,為你寫詩,這是多麼唯美的心願,美得多麼純粹,多麼無暇。

  月光下徹,花樹朦朧,墨色深處隱約有杜鵑啼血,聲聲悲切。是誰,白衣青絲,輕輕的踏過我幽深的夢靨,擦肩而過,香味卻迷迭。一回眸,卻飄渺若皎月,皓腕凝霜雪。是這樣虛無飄渺的緣分,還是那樣無可尋覓的幽夢?難料。

  浮生如一夢,幽夢了無痕。那麼你,又會是誰夢中的他生,誰,又會是你前世的她城?燈火闌珊,命運的掌紋在流轉,是逃不過的宿命,躲不開的劫難。如果可以,身化明月,一生傾一城,傾一城月光,是否,約好相會的人兒就會從月色深處歸來。

  如果可以,可以成全一場皎潔的月光,我便青衫薄發,目含柔情,等你衣袂飄拂著從銀河上踏月而來,了卻一樁傾城。

  【三】水袖冷

  長江之南,那是一片水袖冷,渡我清幽如夢。

  為逢知音,我流離江南,尋找滄浪之水,用來浣洗你的容顏。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江南,一片恬靜的清靜之地,用來安放俗世裡喧囂的心。於是,那薄如蟬翼,輕絲若系的'夢魘,織出了命運的歌謠,依稀可在櫻花湖畔,隱約聞聆當年傳唱的角徽。涉水而來的,不管是箏聲是琴聲,古樸凝厚的曲調,優雅輕盈的泛音,似是一曲《秋水》,又若一曲《陽春白雪》。七絃泠泠,柔情漫漫,吟然深邃。

  我在隔岸之畔,靜心聆聽。芳草巷外的日光自高牆上淡淡地照進來,仿若一張溫柔的塵紗,鉛華洗淨,染上了天藍水碧的顏色,讓我恍然失神。正對著,一樹繁花,在無人孑臨的巷口兀自妖嬈盛開。相比那幽冷的音調,這溫柔的花蕊倒是多了幾分柔情。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緩緩從青雲之巔,飄飄而來的,是不盡的雲彩,在水暈花影裡,氤氳如夢。九霄蒼天之上,白雲早已擋不住刺透的陽光,似把那對南國初春的熱愛,都賦予那清冷出世的花蕊,只為一睹美人芳容。若說江南是醉裡含羞,嬌豔欲滴的傾城美人,那麼誰會是生在江南清冷淡然、超脫世俗的仙子呢?心中裝有江南的人兒,無論在哪裡,都是不可方物的佳麗,因為心中雪藏有江南的人,一定與江南一般柔美無疑。

  抬起眼眸,清晨第一瓣日光飄落過窗紗,晨曦的微醺,仍是不改以往的希望與清新。如同秋雁過盡了千番,可當年飄落的羽翼,縱然沒有劃過天際,卻為自己曾追往那心中的彼岸所欣喜。身處浮華喧囂的塵世,總有許多莫名的思緒和情愫無處投遞,也有許多無法排遣的孤獨和寂寞,那些難以言說的憂鬱和淡藍色的囈語,若是沒有文字的傾吐和依託,我們,又該到哪裡去找尋心靈深處的那片淨土,根植一些疼痛卻美麗的記憶?

  生命中所有的荒涼和寂寞,儘管在筆下蔓延成海,也都不說。身處江岸,俯下身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江水的流波,古人用“脈脈”一詞可謂得盡風流。明明含情,卻又偏偏不表,所有的感情都在眉尖微蹙、眼波流轉間,欲言又止。只有知情的人,才會懂得。

  可是,沉澱在水中的頹廢浮華,都不過紅塵一夢。那些風聲鶴唳的往事,即使在粉飾鮮亮的城市背後深藏不露,依然禁不起輕微的念想。總是喜歡有著美好開端的故事,哪怕此後千山萬水,尋而不遇,心中都會雪藏有一抹微醺的春光,在每個正好的時節瀲灩綻放。

  美麗的故事,或多或少都帶有一絲悽美迷離的氣質。便是這深刻在記憶裡的氣質讓我踏破關山來相見,最終只是驚鴻一瞥。連思念也是輕柔的,泛起柔情。因為人生的旅途太多難以預料,所以從未唐突,始終小心翼翼。

  遊離塵世,我始終相信,這世上,除了傳說與愛情,沒有什麼能夠不老。是不是,來世,可以不要這敏感多思的才,配這琉璃落魄的心?都說人世間的情緣容易得到,也容易失去。匆匆一別後,就各自陌路。哪怕此後魂牽夢縈、數次追尋,哪怕身邊的人柔情滿溢、風姿絕世,也都只恨相逢恨晚。

  但憑欄無語,煙花三月春愁。日光下落眉睫,指尖泛起輕微的愁緒,擬把疏狂圖一醉,身處流年盛世,不說浮生如夢,今朝已自乘風。

  水袖冷,生作傾城;煙花濃,只為情鍾。那些藏在青衣水袖裡清美幽冷的愛情,總有一天,會與心中雪藏有愛的人相逢。得與不得,時間會告訴我們歸宿。

  三月煙花濃,春色朦朧,是否有一座城,值得我一生,為情所鍾?如若你懂,請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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