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大馬哈魚,擠在太原路上雜文隨筆
我像大馬哈魚,擠在太原路上雜文隨筆
我坐在出租車上,在斑駁街道與現代樓廈交織纏繞的太原城市中。
窗外,比亞迪們像洄游的大馬哈魚,爭先恐後地擠向路口,濺起一陣又一陣的塵土。司機大叔手握方向盤,雲淡風輕,穿梭在車林車雨中,在犄角旮旯裡尋找生路。
這裡的路如此寬廣,可也兜不住這樣密密麻麻的車輛。這些比亞迪五菱宏光奧迪賓士們,在瀝青鋪就的舞臺上炫耀車技。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路口,連規則都擋不住這些亡命徒們了--似乎這裡的路上表面沒有多少的規則,各樣操作各種角落,都成了“洩洪口”。
看著司機大叔的背影,我不禁想象正乘船在蜿蜒河谷中,司機大叔就是勇戰湍流暗河的艄公。他絕對不會誇耀他的偉績,在東扭西轉中操縱著這個鐵質的空間,每衝出一片險境或是殺出一條血路,在雲淡風輕中不經意流露出王者的睥睨。看著他穩站潮頭的身姿,我忍不住心神盪漾,可又很難與剛才他樣子聯絡起來。
當時我像將肥待宰的雞,在籠子裡與屠戶討價還價。我展現我的羽翅,無光灰暗;又伸出手腳,讓他看我的瘦骨嶙峋,期待他憐惜我的無奈與不易。他大手一揮,我的身價--帶給他的利益,不二價!我的路途就這樣在我們之間敲定了,在暗喜與蔫頭巴腦中就這樣敲定了。
我在司機大叔身後,感受著風從視窗吹來,吹來他身上菸草和汗水的.味道。我開始討厭起我來了。我這麼愛惜生命的小百姓,怎麼能把生命輕易置於這樣的險地呢!可沒有司機大叔的糾纏與誘惑,我還在車站看著男男女女來來往往,行李堆成小山,哀哀興嘆。可我竟如此討厭起自己了,我討厭自己同意了司機大叔的漫天要價,更重要的是,我已經在車上留著冷汗腿如篩糠了。
可我還是把我當成了去產卵的大馬哈魚,在“魚頭”大叔的帶領下,穿越怪石林越、水草暗藻,看著一條條魚同伴被甩在身後,高興得冒著泡,咕嚕咕嚕,像車輪摩擦在瀝青路上--那些車同伴們被擠在身後了。
我該歡呼雀躍,該繼續崇拜司機大叔,不過為了轉移我的不安,我開始尋找這座城市的缺點了。這真是一個矛盾的城市,高樓大廈充斥天地,炫目燈光閃耀,現代文明早已經進入這座城市並深深植根其中,卻完全沒有辦法浸染到行走的各色人身上心中。
看看這些馬哈魚們吧,在鋼筋水泥的洪流中爭相往前奔去,油膩的身子扭著轉著,尾巴拍打著,把同伴們擠到身後哪怕一隻也是勝利。
我也在馬哈魚洪流中,扭著擠著,在太原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