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實處心落虛處-雜文隨筆

身在實處心落虛處-雜文隨筆

  曾經,看過一篇文章,叫《善待你的單位》,剛開始看時讓人耳目一新,裡面許多論據竟然說的那樣的言之鑿鑿,動人心魄。前段時間,有好事之人把這篇文章轉到了單位,領導一看這不正是一個增強企業凝聚力的教材嗎!於是,在全公司上下掀起了一場討論熱潮。

  再好的東西,看的多了未免會讓人噁心,況且本身還是個偽命題。網上搜搜,到處都是《善待你的工作》、《善待你的老闆》、《善待你的單位》……諸如此類的所謂充滿了正能量的文章。其實個人覺著,除了善待自己,你什麼也做不了。

  好了,不說了,免得有人說,凡是叫囂的人都在掩蓋內心的自卑。批評者都是建立在自己百分之百正確的基礎上的。我不是憤青,也不需要譁眾取寵,我只是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我是誰?什麼是我?我要到哪裡去?馮友蘭說過一句話:“中國哲學不是使一個人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而是使一個人稱其為人。”我在考慮自己如何稱其為人。

  小時候,我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也不是完全的沒有夢想,是夢想太多,沒有固定的目標。一會兒是英雄,一會兒是科學家,上午剛準備長大以後當醫生,下午說不定就變成解放軍了……這不能怪我,因為從上小學第一天開始,我們就被帶入了制式教育的圈圈,於是和大多數中國人一樣,小學我加入了少先隊,初中入了共青團,上班以後熬了十年最終成了一名共產黨員。我們從小就首先被培養成一個社會個體,一個團隊份子,而從來不是一個獨立人格的個體。

  注意到了嗎?我在寫自己以前的時候,用的是夢想,而不是理想。我從小就不是一個有理想的人。20歲後,當我有自己的理性思維時,我在想:我是誰?那時候我當然想不明白,但是我有了“理”性,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人云亦云的炮仗,我終於成了一個有“理想”的青年了。

  我在想我是誰?到了40歲,我想明白了,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就好像森林裡一棵樹,草原上一根草,大海里一滴水,沙漠裡一粒沙,人群中一個某人甲!不要不相信,上班了二十多年,公司老大估計見了我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是不是很難讓人找到存在感?這也不能怪我,不是我工作不努力,是領導換的太勤。以前有句話叫“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用到國企應該換成“鐵箍的兵營,走馬的將”!轉回話題,領導認不認識我很重要嗎?認得我我在做這個工作,不認得我我還在做這個工作,我做工作又不是做給領導看的。工作是我謀生的手段,是我養家餬口營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為了生活,我認為對於工作還是要多務點實,多用點心。

  弄明白了我是誰,接下來就開始考慮什麼是我,換句通俗的'話來說,我準備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有人說“要想做人,首先得做事”。以前我是贊成這句話的,現在我有點表示懷疑。我覺著應該先考慮如何做人,然後再去做事。因為弄不清楚這個問題,就會造成因果顛倒,就會是非不清,日子就會過的糊里糊塗。

  上了二十多年班,我始終在生產一線,那裡困難我在那裡。對於單位而言,我不過是一個會移動的扳手;對於領導而言我與裝置的區別在於價錢便宜,有成長性。我知道靠踏踏實實做事來發達,這輩子我估計沒什麼可能了。還好我沒有什麼過高的人生目標,也就少了那種理想達不到後的憋屈感和懷才不遇的淪落感。成為工具並不可恥,能被人利用至少還證明我還有地方可用。說明我創造的價值遠比他們付給我的工資高得多。我從不去說教我的孩子,我怕如果我一不小心說的哪句話入了孩子的心,最後把她培養成像我這樣沒有存在感的工具那就麻煩了!

  既然工作上沒有出路,我就試試看能不能在工作之外,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職業可以決定一個人的職位,興趣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品位,我們可能成不了高職位的人,一定要做一個高品位的人。四十歲以後我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培養自己愛好方面。我的愛好是寫作。寫作不是我的特長,只能算是我的愛好。一個連大學都沒上過,靠談戀愛寫情書積累起來的文字基礎來寫作,甚至還不如工作的起點高,沒辦法,因為喜歡。經歷了無病呻吟、風花雪月、言不由衷等過程,我總算找到了點寫作的門道,那就是“用心寫”。

  為了寫好文章我在站兼了三年文學編輯,為了增加語言的凝練性我學了五年的詩詞,然後我毫不猶豫的從這些網站退了出來,又強迫自己忘記了所學的詩詞知識。之後我再寫文章,就再也不為用什麼體裁,用什麼方法去表達而費盡神思了。對於一個寫手而言這僅僅是剛入門,不過用心即可。作文的本質是為了作人。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把“修身”排在第一位,是有其道理的。其實修身也分四個層次,就是格物、知至、意誠、正心。對於普通人而言,一個“修身”就足夠體悟一輩子了。

  當下許多朋友,都在談論怎麼樣做事情,但是我想的是怎麼樣不做事情。最起碼不要做別人的事情。時間對於每一個人來講是公平的,不會因為誰的特殊,多給他一秒鐘。為了愛好,我必須從有限的生活中擠出時間來。如果誰問我什麼人最幸福?我會毫不猶豫的回答,能把自己的愛好和職業結合起來的人。這樣每天就會多出來至少八個小時的學習時間。看到有些人整天在那裡呻吟“孤獨”,要我說:孤獨是因為你心靈空虛。你的孤獨賣嗎?賣給我一點,一個人獨處,多麼難得,想幹什麼幹什麼,即便是什麼也不想,也是一種美好的享受!人一旦有了愛好,精神世界就會豐富起來,性格就會完美,氣質就會升華,命運就會改變。所以我認為,人有時候還是要務點“虛”。

  明白了什麼是我,接下來就要考慮我要到哪裡去?其實這個問題的字面意思根本不需要去考慮,我從哪裡來?爸媽一高興就把我造成來了。我到哪裡去?最終歸宿一定是那個三十五釐米長的小匣子。人如果除去靈魂,從根本上來說不過就是一坨肉,在塵世上漂了幾十年。肉是實實在在的,靈魂是虛無縹緲的,可是神奇的是,當肉與靈魂一接合就造就了不同的人。所以人應該重視這個肉與靈魂結合起來存在的過程,應該多想想怎麼樣讓這個過程精彩起來。

  人與人的區別在於想法不同,形形色色的人構成了社會的各個階層,所以說社會是複雜的,是千姿百態的。人多了,想法就多了,於是就有了矛盾,就有了爭執。爭有兩種引申,對內叫“鬥爭”;對外叫“戰爭”。戰爭與地盤有關,鬥爭與女人有關。看看動物世界吧,兩個公的打架,旁邊必定站著一個母的。從本質上看,人的爭鬥與動物的爭鬥沒有什麼區別,人與動物的區別不是在於人會勞動,而是在於人會思考。

  人與人之間不僅僅只是有區別,還有很多相同或者相近的想法,於是人們把相同的想法提煉出來,形成公約。越往下越詳細,譬如說某些大家族的族規;越往上越簡單,譬如說漢朝的“約法三章”;翻開中國的歷史看一看,縣以上的制度叫中央集權,縣以下的制度叫鄉紳自治。所以才有了“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的諺語。建國幾十年以後農村都還留有這種制度的痕跡。近些年講究依法治國,那些村規民約才漸漸的被取代。

  隨著科技的發展,社會分工越來越細,法律覆蓋不到的地方其實是越來越多,一些工廠、企業為了規範管理,相繼出臺了自己行業內的規章制度和操作規範。仔細想一想,中國改革開放的歷史,其實就是一部法律法規的完善史。我生於70後,很不幸也很幸運地經歷了包產到戶、改革開放、市場轉型、也經歷了企業改制。教育、醫療、養老、住房改革我是一個不拉的都趕上了,甚至跨越了計劃生育和開放二孩的全過程,最後很無奈的也趕上了延遲退休。這麼大的社會變革,法律怎能沒有缺失?管理怎能沒有漏洞?制度怎能完全公平?別說是一群人來執政,就是一群神來執政,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好。所以說中國共產黨還是了不起的。

  處於這個社會,恰逢變革浪潮,正是有志之士大展宏圖之時,若能抓住機遇,未必不能引領方向。然這個時期,對於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絕不會是好事。外拓受阻,接下來必是內控。尤其是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必定是苦練內功,強化管理。這不輿論媒體整天呼籲的正能量不就是維穩工作的前奏嗎!

  中國的改革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享受了半個多世紀的和平生活,我們對政府的執政能力還是有著充分的信任的。我覺著,我們老百姓也不必驚慌失措,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踏踏實實的幹你該乾的,遇到不平,多一些理智和理解,少一些牢騷和憤慨,沒事發展一下自己的愛好,提高一下自身的修養,鍛鍊好身體,開心生活。工作上身落實處,生活中心落虛處,這是老百姓對政府的最大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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