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結果怎麼樣你就是你只要不低頭的情感美文
不管結果怎麼樣你就是你只要不低頭的情感美文
你望著我的時候眼淚汪汪,活脫脫一隻晶瑩剔透的小荔枝。你說你喜歡上一個男孩子,可是他喜歡的型別偏偏和你有差距。你不是可愛蘑菇頭,說話也沒有嗲聲嗲氣的臺灣腔,你平素最討厭那樣的女生,可是偏偏他喜歡。你糾結又煩惱,猶豫要不要把自己改造成那副模樣。最要命的是,他打算選理科,而你心裡熱愛文史哲,放不下文科夢。
小姨說你是感情受挫,心裡憋屈,哭哭就好。“小孩兒嘛。”我的小姨總是這麼一針見血,轉身又去廚房看她燉的蓮藕小排湯,“顧影一定留下來吃飯啊。”
可我還是看得出小姨眼裡極力掩藏的擔憂和心疼,自然也明白我今天的任務所在,蓮藕小排不是白吃的啊。
我看著你,夏天的窗外總是滿樹蟬鳴,這種聒噪生物的叫聲,總能把回憶拉得好長。“小荔枝你停一停。”我伸手給你擦了擦眼淚,“聽我講個故事吧。”
我從小到大就是叱吒風雲的校園人物,全校過半的老師都認識我。我的作文拿到各個班級去當範文念。大小競賽,我的名字總在喜報上。我極其驕矜,自然也相當自傲。
這麼驕傲的我,十六歲的時候,卻好巧不巧地喜歡上了前桌的男生。我不記得他有什麼好。可我就是喜歡上他了。
於是之後的日子裡開始了漫長的暗戀心路歷程,我平靜十六年的心不得安寧。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那麼一天站在我面前,問我:“要不然在一起試試看吧。”這樣的好運氣,真是比猜對物理不定項選擇題還要令我激動。
你不哭了,眼裡寫滿好奇。小女生的那點八卦本質暴露無遺,“後來呢後來呢?你們在一起了?”我笑起來,點點頭又搖搖頭。
“並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的。”故事的開頭大抵都是相似的,我們遇到一個人,忽然就願意放下自己珍視十幾年的驕矜,我變得不像我了。
一起回家的時候他說要去打籃球,我抱著他的外套在操場上巴巴等上幾個小時;一起去圖書館裡他偶遇初中班花,兩個人談笑風生從《小王子》聊到博爾赫斯,我盯著我的帆布鞋保持沉默;漸漸很多事情都變得很奇怪,我變成了《伊索寓言》裡那隻因為神賜的一輪月亮而開始患得患失的兔子。
我把他喜歡的不喜歡的都列下來,我忍痛剪去了長髮,及耳短髮的我穿著格子襯衣,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寫最討厭的物理試卷,只為了等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成績直線下降,排名掉出年級五十的時候,閨蜜把我拉去操場,我低著頭不敢看理科學霸閨蜜的臉。
“顧影你知道你在我心裡是什麼嗎?”閨蜜頓一頓,說,“是女王。”
“你從來就不是能妥協低頭的`人,我不知道這段感情對於你來說算什麼,得失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但是我覺得,一段讓自己不斷退讓低頭的感情,越是走到後面越是無路可走。我們喜歡你,因為你就是你。低頭低得太厲害,王冠掉了可就撿不回來了。”
我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撲簌簌地落下來。
你不說話了。我起身幫你整理扔了一地東西的房間:他愛聽的歌手的CD,你寫了幾個月的日記,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還沒有來得及送出去。夏天就要過去了。
我說,你要明白,你長了十七年,一直都是我們護著愛著的小荔枝。表姐也曾十七歲,知道什麼是怦然什麼是心動,但是有些事情裡堅持是必要的,譬如你需要成為一個最好最真實的你,就不能一味遷就他人,放棄自己內心的想法。那個要你一再退讓妥協的人,不可能是對的草原。
你託著下巴,眨著眼睛認認真真地看我:“那我以後還會找到對的草原嗎?”
我笑了,我說會啊,只是你必須得先弄清楚自己是一匹什麼規格的野馬。
你也笑,杏仁眼彎彎,眼神清澈透亮。我摸摸你緞子一樣的披肩黑髮,緩緩地說:“我知道我們都著急,著急著想變成一個大人,像他們一樣去愛去生活。可是很多時候著急是沒有用的。我們只有做好最真實的那個自己,才能找到最合適的人。不要因為一個現在喜歡的人,就選擇永遠做一個不喜歡的自己。頭上的皇冠不是你一個人的驕傲,那是所有愛你的人給你的祝願和期待。小荔枝啊,就算沒有蘑菇頭沒有臺灣腔,那也一定值得被愛。”
小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門口了,笑意盈盈。我知道,排骨湯燉好了。
開學一個月,我從食堂打飯回來,一手拎著肉絲土豆粉,一手攥著你寄過來的信。粉色信封圓體字,還是小荔枝的風格。
你說你沒有去剪蘑菇頭。
你說你還是覺得歷史是一門迷人的學科。
你說文科班的教室在五樓,雖然爬樓辛苦,但是日落瑰麗,你常常站在天台上,覺得剛寫完一套文綜題的自己,就像一個戴著皇冠的女王。
我輕輕笑起來。十月的武漢,秋高氣爽,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