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種旅行美文
生命是一種旅行美文
我常想,在人類中顯然有著這樣一種人:他們驚世的成就往往只是源於他們對自己靈魂的撫慰,當靈魂像一縷午後的清風拂過,他們便隱隱感覺到了命運的不可抗拒的召喚,於是他們必須透過某種不同世俗的方式去作一次次靈魂的遠行和夢想的遊戲,他們的生命才會有星月般的光輝將其黯淡的人生照亮。如果,我們這每一顆被歲月打磨得不再敏感的心,都能有一次靈魂的遠行;如果,靈魂真的能像一陣陣伴我終生的微風;如果,生的意義可以從一場場午夜的夢幻開始……那麼,當我重新審視我們走過的這方大地時,我就能輕輕地對自己說:鳥兒已經飛過,天空不留痕跡……
生命啊,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旅行?哪一種旅行是最壯色的?
我的答案是愛情,只有愛情,才可以擔當人生旅行中的最迷人的輝煌。這種愛情旅行是不論結果的。梁祝化蝶,蝶只是一種曼妙的期望。西湖水乾,雷鋒塔倒,是人們對著白蛇許仙望眼欲穿的奢想。七夕的鵲橋,牛郎織女“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可鵲兒真的'能承載如此之重的愛情嗎?所以,愛情的魅力不在結果,而在於其旅行的過程,愛情的旅行,是人生中心靈最純淨、最華美的精神之旅,她美麗的芬芳,會盪漾在生命中的每一刻。
可是我們這個社會缺乏為愛情旅行的人。人們愛的能力孱弱無比,沒有心靈或者有心靈則缺乏深度,是當前愛情的普通困境,人們無法完成愛情的超然旅行。這個時代沒有辦法誕生梁祝那樣引起人們心靈轟響的愛情,也不可能誕生勃朗寧夫人那樣的因愛而治癒殘疾的奇蹟,更不可能有阿拉伯特和愛洛伊斯那種火焰一般的激情,焚燬了整個中世紀宗教的禁慾的思想樊籬。愛的脆薄,已經不堪現實的一擊,浮躁的人們沒有足夠柔軟的心靈來承載強大的愛情。人類的生命之旅,因此顯得無比的蒼白。
有人說,壯士不屑於愛情,隱士不屑於愛情。這二種社會的精英都是不談愛情的。那麼好,陶淵明當是閒雲野鶴、隱逸高士的代表,我甚至認為歷朝歷代真隱士,唯此公一人。(這一點以後再論)我前天讀他的《閒情賦》,賦一開始,作者就塑造了一個美麗妖嬈、超凡絕俗的女子形象,她有傾城的美色,雅緻的性情,飄逸而善感,遺世而獨立:“夫何瑰逸之令姿,獨曠世以秀群。表傾城之豔色,期有德於傳聞。……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神儀嫵媚,舉止詳妍。”(這和我的亂兒何其像啊!)然後陶公極寫他願意化為所愛女子的衣領、衣帶、發膏、眉黛、莞席、絲履、身影、蠟燭、竹扇、鳴琴,這是希冀能與她朝夕相處,永不分離。而每發一願,又交織著遺憾,因為即使化為這些近身貼體之物,也終有離體之時。原來,這樣一個有曠世高情的隱者,他心中對愛慕女子的感情竟然是如此的濃烈而動人!這篇賦寫得如此多愁善感,風情旖旎,濃墨重彩,費盡心力。愛情在這裡顯得多麼任情真率,自然純樸,絕去矯飾,至誠至性。(這和我又是何其像阿!只是好像又比大了。)
隱士不談愛情乎?呵呵。乃是隱士之至情被其超然之氣所淹淹。書蠹以為隱士就是餐風啜露、鶴妻梅子者,陋也哉!大隱者,至性之人,一生難免旅行於情,隱於情也。
再說壯士,天下誰可當壯士者?霸王可乎?哈哈,無需我再多言了吧!
生命是一種什麼樣的旅行?想想,如我輩俗人,旅行在愛情之途,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