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王判官時餘歸隱居廬山屏風疊_李白的詩原文賞析及翻譯

贈王判官時餘歸隱居廬山屏風疊_李白的詩原文賞析及翻譯

  贈王判官時餘歸隱居廬山屏風疊

  唐代 李白

  昔別黃鶴樓,蹉跎淮海秋。

  俱飄零落葉,各散洞庭流。

  中年不相見,蹭蹬遊吳越。

  何處我思君?天台綠蘿月。

  會稽風月好,卻繞剡溪回。

  雲山海上出,人物鏡中來。

  一度浙江北,十年醉楚臺。

  荊門倒屈宋,梁苑傾鄒枚。

  苦笑我夸誕,知音安在哉?

  大盜割鴻溝,如風掃秋葉。

  吾非濟代人,且隱屏風疊。

  中夜天中望,憶君思見君。

  明朝拂衣去,永與海鷗群。

  譯文

  昔日你我在黃鶴樓分別之後,我一直遊離在淮海一帶,大好時光也全都虛度。

  想當年,你我在洞庭湖分離,如同洞庭湖的支流一樣分散各方,如同落葉一樣各自飄零。

  時值中年依然沒能再相見.失意的我獨自一人在吳越漫遊。

  我在什麼地方恩念你呢?是天台山的月光正在照耀著綠蘿的時候。

  會稽的風光是多麼美好,剡溪水在周圍縈迴。

  雲山彷彿是從那海上生出來,水清如鏡,人行走在水邊,就像是在鏡子中走來。

  自從北渡浙江以後,十年的時間都在楚王的宮殿樓臺上飲酒吟詩,沉醉不已。

  才智壓倒了那荊門的屈原、宋玉,也可以令梁園的鄒陽和枚乘傾倒。

  才華如此卓絕,卻不見知音在何處,對此我只能苦笑。

  而今時局動亂,安祿山叛軍猖獗,像秋風掃落葉一樣。

  而我卻不是那個可以拯救時局的人,只好在這屏風疊隱居。

  夜半時分,我仰望天空,思念著你啊,想要和你相見。

  明天我就要拂衣歸去了,從此以後永遠都要隱居避世了。

  註釋

  屏風疊:在江西廬山五老峰下,形狀像九疊屏風。

  黃鶴樓:故址原在湖北武昌黃鵠礬上。

  蹉跎:失時。

  淮海:指今江蘇揚州一帶。

  各散洞庭流:此句言如匯入洞庭湖的支流一樣各自分散。

  蹭蹬:失意,不得志。

  天台:山名。在今浙江天台縣北。

  綠蘿:即女蘿、松葛,地衣類植物。

  會稽:今浙江紹興。

  剡(shan音善)溪:在今浙江嵊縣南。

  楚臺:楚地的樓臺。古楚地包括今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蘇、浙江和河南部分地區。

  荊門:荊州荊門山。

  倒:壓倒。

  屈宋:屈原與宋玉,古代著名作家,他們都是荊州人。

  梁苑:西漢梁孝王的兔園。

  傾:超越。

  鄒枚:鄒陽和枚乘,古代著名作家,他們都曾做過樑孝王的賓客。

  夸誕:浮誇放誕。

  大盜:指安祿山。

  鴻溝:今河南賈魯河。曾是楚漢的分界線。

  如風掃秋葉:此句形容安史叛軍破壞的厲害。

  濟代:濟世。唐人避唐太宗李世民諱,改“世”為“代”。

  中夜:夜半。

  永與海鷗群:此句指歸隱。

  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公元756(天寶十五載),當時洛陽以北的廣大地區,已盡為安史叛軍所佔。當時李白為了躲避“安史之亂”,帶著宗氏夫人到廬山躲避。這是李白第三次到江州,這次他隱居在廬山屏風疊達半年之久,並修建了讀書草堂,期間寫下此詩。

  賞析

  本篇歷敘與王判官聚散行跡,並因世亂而歸隱廬山屏風疊。其所以退也,非所謂“社稷蒼生曾不繫其心膂”(宋羅大經《鶴林玉露》),乃報國無門也。

  開篇“昔別黃鶴樓,蹉跎淮海秋”二句,飄然而來,寫的是公元726(開元十四年),詩人離開蜀中,自湖北順江而下,在金陵、揚州一帶漫遊的往事。屈指算來,流光已經過去整整三十年,自己仍然功業無成,一個“昔”,一個“蹉跎”,包含了無限的感慨。

  “俱飄”二句,牽入王判官。自己與王判官分手,就像落葉隨風飄散,又像洞庭湖的諸多支派各自流向天之一方。

  這一別就是多年。青年惜別,至中年仍未能相見。自己雖曾於公元742(天寶元年),得道士吳筠舉薦,應詔赴京,但至公元744(天寶二載),便為讒言所中,而賜金還山。自己於是再次放浪江湖,漫遊吳越。這裡用了一個“蹭蹬”,蹭蹬者,失道也,反映出詩人政治上失意之後的悲憤心情。

  當詩人政治上失意之時,只有美好的大自然能給詩人以心靈的慰藉。那天台山上翠綠的藤蘿,剡溪水面清朗的風月,海上變幻的雲山,水中清徹的倒影,無不令人心曠神怡,樂而忘返。然而置身於山水風月之間。有一件事詩人始終未能忘卻,那就是“思君”,時時思念自己的朋友王判官。

  李白極重朋友交誼,尤致慨於知音之難得。詩人是很自負的,認為自己的才氣,足可以傾倒生於荊州的屈原、宋玉,在梁孝王門下為客的鄒陽、枚乘。但世人多笑我浮誇放誕,我的知音究竟在哪裡呢?言外之意,只有您王判官是我的知音,可惜這樣的知音是太少了。

  “大盜’’以下急轉,由對往事的追憶轉入當前的`現實。“大盜”者,竊國之盜也,指安祿山。“割鴻溝”言其侵佔地方之廣,“掃秋葉”言其為害之烈。而被掃一方以“秋葉”喻之,也隱約可以見出詩人對唐軍軟弱渙散、缺乏戰鬥力的不滿。

  “濟代”即濟世,唐人避李世民(唐太宗)諱而改。“吾非濟代人”是作者的憤激之言,“且隱屏風疊”是作者此時不得不作出的抉擇。這是一個痛苦的抉擇。越是這樣的時刻,詩人就越是企盼知音,思念自己的知心朋友,然而儘管夜中長望,仍然是思君不見,這更使詩人感到無限的孤獨和悵惘。但無論如何,詩人決心拂衣而去,立即踏上隱居的道路,永遠與自由飛翔的海鷗為友。這一願望詩人曾經多次表述過,但詩人的初心是“功成拂衣去,歸入武陵源”(《登金陵冶城西北謝安墩》),而這次的表述卻是面臨著國難當頭、自己卻不能有所作為的痛苦現實,這對詩人的政治理想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因此本詩的情調便於豪放和曠達之中又帶有激憤和傷感。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