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原文及賞析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原文及賞析

  原文:

  賀新郎·送陳真州子華

  [宋代]劉克莊

  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君去京東豪傑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談笑裡,定齊魯。

  兩河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後,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算事業、須由人做。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空目送,塞鴻去。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向北眺望通往中原的路,試著議論議論,這一場恢復中原的大事,該怎麼囑咐?記得太行山王善、楊進聚眾百萬,曾經接受東京留守宗澤駕馭。現在朝廷對義兵左右為難就象握著毒蛇騎著老虎。你到京東路去義軍領袖會高興,料想他們一定會放下武器拜你為父。談笑間,平定齊魯。

  黃河兩岸一派蕭條只見亂跑的狐兔,試問當年、祖逖離開這裡後,還有人來過否?多少在建業新亭灑淚計程車大夫,誰真正想到過中原那一大塊國土?算起來恢復大業必須由適當的人來做。應該笑象我等書生心裡膽怯,向車中、關閉起來象新媳婦。空空地目送,邊塞的鴻雁飛去。

  註釋

  平章:議論,籌劃。公事:指對金作戰的國家大事。

  分付:安排,處理。

  把作:當作。握蛇騎虎:比喻危險。

  真吾父:用郭子儀事。郭子儀曾僅率數十騎入回紇大營,回紇首領馬而拜,說:“真吾父也。”

  兩河:指河北東路、西路,當時為金統治區。狐兔:指敵人。

  祖生:祖逖。這裡指南宋初年的抗金名將宗澤、岳飛等。

  新亭:用新亭對泣事。塊土:猶言國土。

  賞析:

  這首送陳子華的詞,寫法特別。“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突如其來地提出一個因北望中原而產生的問題,起勢突兀,引人注目。

  “記得太行山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接著才指出問題的具體內容:即是該怎樣對待淪陷區的義軍。問題從南、北宋之際說起,當時的愛國將領宗澤為抗擊金軍,招撫了義軍首領王善、楊進等人,他敢於招撫被人視為“寇盜”的義軍,有能力“駕馭”他們,依靠他們壯大抗金的力量,所以宗澤聲威大震,軍民都敬重他,喊他為宗爺爺。宗澤在政治上、軍事上採取正確的立場和措施,在抗敵方面收到了巨大的效果。

  作者寫這首詞時,宗澤逝世已久,但在北方金人統治地區,仍有義軍活動。其中紅襖軍力量最大,首領楊安兒被殺後,餘眾歸附南宋,可惜朝廷不信任他們,把抗金民眾武裝看成是手上拿的蛇和跨下騎的虎,甩掉又不是,用又不敢用。作者送行的友人陳子華,他曾主張積極招撫中原地區的義軍。他出知真州(治今江蘇儀徵),在公元一二二七年(宋理宗寶慶三年)四月,當時李全還未叛降蒙古。宋朝如果能夠正確團結、運用義軍的力量,抗金是大有可為的。所以作者送陳子華赴江北前線的真州時,要他認真地考慮這個關係國家安危存亡的重大問題。這裡前二句歌頌宗澤正確對待義軍,聲威極大;後一句用《魏書。彭城王勰傳》的`典故,批判昏聵無能的投降派。兩種不同的形象,形成鮮明、強烈的對照,筆力遒壯。“君去京東豪傑喜,想投戈拜真吾父。談笑裡,定齊魯。”希望陳子華到真州要效法宗澤,使京東路(指今山東一帶)的豪傑,歡欣鼓舞,做到談笑之間,能夠收復、安定齊魯北方失地。既是勉友,更抒發自己延納俊傑、收復河山的熱切願望,寫得酣暢樂觀,富於豪情壯志。

  下片情感波瀾起伏,一會兒奇峰突兀,一會兒陡轉直下,沉鬱凝重。“兩淮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後,有人來否?”面對當時現實:國土淪喪,人煙稀少,狐兔出入;父老長久盼望,然而看不到祖逖那樣的志士。筆調跌宕,感情變為悲憤。“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說當時不但喪心麻木、公然賣國的投降派不想念中原,連以名流自命計程車大夫們也沒有意志去收復失地。筆調和前三句相同,用南宋統治區域的現實去補充前三句,進一步濃化前三句的感情。“算事業須由人做。”指出事在人為,不須頹喪,又轉為充滿信心的樂觀,和上片的思想感情相唿應。單句迴斡,陡然而來,戛然而止,這是詞中表現豪邁之氣的頂點。“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用《梁書·曹景宗傳》的典故,嘲笑書生氣短,言外之意,也是希望陳子華要振作豪氣勇於作為,似自嘲而實是勉勵陳子華。“空目送,塞鴻去。”

  以寫送別作結。全詞正面寫送別,只有這兩句話;又不直接寫送人,卻言寫目送塞鴻並去,仍與北國河山聯絡在一起。既點題,又圍繞全詞的中心內容,有餘味,有力量。

  歷史上的反動統治者,都是敵視人民的力量,勇於對內,怯於對外。在這首詞中,作者要陳子華正確對待義軍,招撫義軍,思想是進步的。他的詞,發展了辛棄疾詞的散文化、議論化的傾向,雄放暢達,繼承辛派的愛國主義詞風,又有自己的風格。這首詞氣勢磅礴,一氣貫之,是名詞的顯著特色。立意高遠,大處落墨,又曲折跌宕,不同於那些一味講究直率的人。

最近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