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廣義價值論與狹義價值論之爭的辯論意義進行分析論文
對廣義價值論與狹義價值論之爭的辯論意義進行分析論文
價值是誰創造的?這是一個古老而又經典的問題。圍繞這一問題以及在其基礎上展開的關於分配理論的爭論由來已久,一些人認為勞動是價值的唯一源泉,所以在分配方面應該按勞分配;另一些人認為勞動只是創造價值的一個要素,因此應當形成按生產要素分配的分配理論。我們應當形成這樣的認識:問題的關鍵不在於誰對誰錯,而在於持有不同觀點的人的主體性。廣義價值論與狹義價值論之爭可以給我們提供一個很好地認識這一問題的機會。
一、廣義價值論與狹義價值論及相應分配理論的概念界定
(一)廣義價值論及生產要素按貢獻分配的理論
廣義價值論由清華大學政治經濟學研究中心主任蔡繼明在 20 世紀 80 年代末期提出,在他的著作《從狹義價值論到廣義價值論》以及《按貢獻分配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原則》等書中都有詳細的闡述。蔡繼明提出:“根據廣義價值論,各種生產要素都參與了價值創造。”也就是說,勞動不是價值的唯一來源,勞動降格為一個生產要素,同資本要素、土地要素一同創造了價值。
價值理論之所以重要就在於它直接關係到分配理論,關係到不同利益主體的切身利益,有什麼樣的價值理論就會有什麼樣的分配理論與之對應。在廣義價值論的基礎上,蔡繼明教授與谷書堂教授共同提出了按生產要素貢獻分配的理論。“所謂按生產要素的貢獻分配,就是按生產要素在社會財富(即價值的創造)中所做的貢獻進行分配。”這大體上也就是今天的“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並存”的分配方式的理論基礎。
(二)狹義價值論及按勞分配理論
當我們看到“狹義價值論”這個名字時,或許感到陌生,其實所謂“狹義”只不過是與“廣義”相對應的一種說法,狹義價值論就是我們所熟悉的勞動價值論。勞動價值論即勞動創造價值的理論,勞動不是一種生產要素,它是創造價值的唯一源泉,但勞動並不是它所生產的使用價值即物質財富的唯一源泉。勞動具有二重性,具體勞動轉移生產資料的價值,抽象勞動創造價值。在勞動價值論的基礎上,馬克思主義學者堅持的分配理論是按勞分配的理論,即勞動作是為衡量分配的唯一的標準。
二、不同利益主體之間的辯論無解
(一)來自廣義價值論的各種質疑。
其實,所謂廣義價值論並不是什麼新鮮的玩意兒,它只不過是 200 多年前法國人薩伊所提出的三位一體公式的一個翻版,但畢竟取了一個新鮮的名字,於是基於廣義價值論的學者丟擲了種種觀點,並對堅持勞動價值論的學者提出了種種質疑。他們認為勞動價值論無任何邏輯一致性的'證明,比如,蔡教授寫到“亞當·斯密曾以鹿和海狸的交換為例說明價值決定,認為,1 只鹿之所以能和兩隻海狸相交換,是因為捕獲 1 只鹿和捕獲 2 只海狸耗費了同量勞動,因此只有勞動才是價值的普遍尺度和正確尺度。”但是,他馬上指出,“上述價值決定於勞動時間的規律,只適用於資本積累和土地私有尚未發生之前的初期野蠻社會,而在土地私有制和資本積累產生以後的進步社會,價值就不是由勞動時間,而是由工資、地租和利潤這三種收入決定了。”由此,蔡教授認為在斯密的價值體系不是二元的,它其實僅存在一種價值理論,即生產費用論,人們通常所認為的二元的價值論只是在不同的前提假設下對生產費用的不同規定。
我們通常認為亞當·斯密是相對較早地提出勞動價值論的,但是廣義價值論者否認了斯密在研究之初對於勞動價值論的認可,以此否認勞動價值論在斯密那裡的存在。而從歷史的觀點與階級的觀點可以很好地解釋這一問題。勞動價值論在亞當·斯密那裡確實存在過,斯密之所以在價值理論上背離了他最初堅持的勞動價值論,無非是主體性在作怪。在斯密堅持勞動價值論的時候,他所從屬的資產階級還不是社會的統治階級,他們還需要辛苦的勞動,社會的統治階級是無所事事的封建勢力,而為了論證資產階級存在的合理性,斯密才堅持勞動價值論。
而當斯密所從屬的資產階級進過艱苦的鬥爭終於在斯密的有生歲月推翻了封建勢力,成為統治階級後,資產階級不再需要辛苦的勞動,他們終於有了可以使喚的階級——工人階級,於是為再次論證資產階級的合理性,斯密開始在價值理論上背離勞動價值論。因此,廣義價值論者丟擲的這個置疑其實是主體性的問題。廣義價值論者又認為,按生產要素貢獻分配的理論指的是功能性分配,也就是基於生產要素所有者的所有權,把各個生產要素所創造的收益轉歸各個生產要素所有者。廣義價值論者認為這個要求是合情合理的。好一個“所有權”!談到所有權的問題,筆者不禁要問:那個被你們叫做勞動力的生產要素的所有權者所創造的價值在誰那裡?如果說資本所有者因其資本要素在財富創造中所作的貢獻而昂首向前,那麼勞動者為何尾隨其後?因為勞動力並沒有參與分配,它只是進行了可憐的交換;因為工資從來就不是收入,它只是成本。勞動僅僅是資本家手裡的一種生產要素,它從來都沒有參與剩餘價值的分配,它僅僅是作為資本家購買到的一種生產要素而獲得了資本家所支付的成本價格。
(二)主體性分析
諸如上面的辯論有很多,但是無論有多少辯論,都會限於一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怪圈,都是無解的。作為一個勞動者,筆者是勞動價值論的堅持者與學習者,初次接觸廣義價值論時,試圖逐條地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回應《從狹義價值論到廣義價值論》那本書當中對勞動價值論的種種質疑。但後來發現,陷於這場無解的辯論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雙方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有著不同的主體性,對利益問題當然會有不同的看法。“主體性”的問題就是“我是誰”的問題。我們每個人置身於這個社會當中,不管你承認與否,你都具有主體性與階級性,沒有人是公平的使者,尤其是那些自稱為是客觀公正的代表全人類利益的學者們更是如此。“迄今為止,政治經濟學的主體分別為:資本主義政治經濟學以資產階級為主體,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以勞動者為主體。”
我們不應該流於誰對誰錯的表面現象,應該對不同觀點的提出者進行歸類,首先明確一個學者的主體性與階級歸屬,然後便可以明確他的觀點的立場,他是為誰說話的。我們對現在的政治經濟學者可以大體分為兩類,代表資本所有者階級的學者,與代表勞動人民利益的學者。顯然,當雙方處於不同階級主體辯論階級主體利益時,辯論是毫無意義的,問題不在於誰對,而在於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