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彼氏散文
晨間彼氏散文
我有一個不愛說話的伴侶。我們的合影小小的一張,擺在我書桌上,顯示屏的後面。我十分愛她。但我不能常常看她。
週末第一個凌晨,我百無聊賴瞪著電腦,忽然Wi-Fi訊號消失了。我溜了一下時間:四點半。
“明天我不用上班!”我大叫。但她執意要我去休息。
Wi-Fi怎麼也連不上。
我妥協地翻了個身,很快睡著。
直到我醒來後,Wi-Fi仍有好一陣子時靈時不靈。她很不容易消氣的。
隔天上午,她從外面玩雪回來,獻寶似的把涼手伸進我被窩冰了我一下——即使到了冬季,我也有開窗睡覺的習慣。回籠覺對我沒好處,我知道,她比我更知道。可是我也沒打算馬上起床。
“嘭!”
她把我的腳底帶滑輪的.立式吸塵器扔到地上。
“嘭!”
她又重重地關上窗子。
這下我徹底清醒了。
真是個脾氣暴躁的小人兒。
我在床上趴著劃拉了一會兒手機。她不再做聲。她不可能事事都贏我的。
週一。
我做了一個關於她的夢。夢裡她輕柔地對我說:“再睡五分鐘吧。”
差不多真的過去了五分鐘,我從床上彈起來。透過薄紗似的晨光,我向飛舞的她快速致意,然後跑向樓下的腳踏車棚。
我騎腳踏車上班,春夏秋冬皆如此。不能騎的地方,就推著走過去。
只有這條路線途經城裡的橋,在那兒我站著只會做一件事:盯著結凍的江面,要給它盯出一個大裂口來。
就是那樣的裂口,吞噬了明媚、愛吵鬧的喜鵲的生命。
他們說她成仙了。
有一個成仙的愛人並沒什麼特別的。你還是要在被交錯幹路劃分成鴿籠的都市裡吸灰色的尾氣,踩泥濘的漿水。
日子悠悠碌碌、愣生生地轉。
我不時地會想——多數是在每一次她現身的清晨——喜鵲究竟去了哪兒。不管她去哪兒——成了仙也好,遊玩到別的什麼地方也好,她一定始終都是十六歲愛玩鬧少女的模樣;留我長成一個小心翼翼的成年人。
我是一個孤獨的,十分想念著的人。